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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254节

  晴雯晾在远处不禁咬唇思量,原本不急不躁的心,生生被曲嬷嬷催动得心烦气躁,恨不得立时便与陈斯远成就好事。

  这一日匆匆而过。

  待转过天来,尤三姐果然身心通透!一早起来便面若桃花、神采奕奕地忙乱起来。

  陈斯远照旧一早儿习练了一趟桩功,待尤三姐儿真个儿拿了他当做大老爷伺候着用了早饭,这才施施然往荣国府回返。

  他方才走不多时,那尤氏便登门而来。

  三姊妹仔细计较一番,旋即寻了人与郭家传信儿,不到下晌便将尤家老宅过了契。尤老娘之事暂且揭过,姊妹三人俱都松了口气。

  尤氏又与尤二姐眉来眼去了一番,有心催着其玉成好事,无奈此时年节将近,又有元春省亲之事,便只好暂且压下。

  ……………………………………………………

  却说这日陈斯远回返荣国府,小憩一番,待用过了午饭,念及两三日不曾去瞧邢岫烟,便往东跨院而来。

  谁知这日大老爷贾赦早早回返,听闻陈斯远到来便将其提到外书房不着三四地很是说了一番话。内中之意,不过是鼓动陈斯远再琢磨个好营生,他大老爷坐享其成之后,便将迎春下嫁给他。

  陈斯远哼哼哈哈含混过去,心下自是不屑一顾。

  他陈斯远再不是当日的陈枢良,奈何大老爷还拿老眼光看人,真真儿是心下半点数儿也没有……错非惦记着园子中的姐姐妹妹们,陈斯远早就拂袖而去了!

  心下暗自腹诽了一番,陈斯远出得外书房,往三层仪门去时正路过邢忠一家子落脚的三间厢房。他搭眼往内中观量,却不见半个人影,心下便思量着,料想邢忠一家子此时在正房里?

  待仪门后的婆子通禀,须臾便有苗儿笑着将陈斯远引入内中。进得正房里,陈斯远抬眼便见邢夫人歪坐软榻上,下首陪坐着邢甄氏与邢岫烟。

  先前月余光景朝夕相处,而今三日未见,二人自是心下想念得紧。因是彼此一搭眼,那目光便黏稠起来,半晌方才分开来。

  陈斯远上前见礼,那邢夫人面上玩味,不咸不淡地邀陈斯远落座。又与邢甄氏说了会子年节时的事儿,便打发了母女二人退下。

  那陈斯远目光一直追着邢岫烟,一径待邢岫烟转过屏风,方才怅然若失收将过来。

  前后两回俱都落在邢夫人眼中,她便哼哼一声,使了个眼色命苗儿、条儿退下,这才戏谑着道:“怎地,这会子就拔不开眼儿了?”

  陈斯远讪笑一声也不多话。

  邢夫人嗔道:“若不是嫂子与我说了,我还不知你一早儿就与岫烟眉来眼去了呢。”

  “吃味了?”陈斯远反问一嘴,顿时惹得邢夫人嗔怪不已。

  陈斯远早知邢夫人性儿,当下便噙笑上前,好生抚慰了一番。待邢夫人禁不住揉搓求饶不迭,这才罢手。

  那邢夫人拾掇了衣裳嗔怪了几句,旋即与其说起初二回门省亲事宜。她原先想着趁机撮合陈斯远与苗儿、条儿两个小蹄子,又因自个儿心下也想的紧,便分外为难。

  陈斯远闻言便笑道:“先紧着你就是了,怎能本末倒置?至于苗儿、条儿,得空你放她们松快两日,我自有法子上手。”

  邢夫人一琢磨也是,禁不住媚眼如丝道:“那便依着你。”

  又说过半晌闲话,邢夫人便催道:“知你心下长了草,我也不拘着你,快去寻岫烟去吧。只盼着来日你能偶尔记起我就好。”

  此言分明打翻了醋坛子,陈斯远哪里肯走?当下搂着邢夫人好一番亲昵,又温言抚慰半晌,待其转嗔为喜方才自正房出来。

  这回换做条儿将其送至三层仪门,陈斯远甫一出来,便见那邢甄氏正停在厢房门口翘首以盼。

  瞥见陈斯远出来,邢甄氏赶忙堆笑道:“远哥儿快来,正发愁够不着呢,可巧远哥儿就来了。”

  陈斯远笑着上前见礼,便被邢甄氏扯着进了内中,那邢甄氏便指着博古架上的赏瓶道:“你舅舅不在,我与岫烟身量不足,只好求了远哥儿将那赏瓶挪下来。”

  陈斯远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椅子,当面也不揭破,略略翘脚便将赏瓶拿了下来。邢甄氏接了赏瓶笑道:“劳烦远哥儿稍待,我去后头将此物擦洗过了,还须得远哥儿物归原处。”

  说罢也不待陈斯远应承,捧了赏瓶一径转身而去。

  陈斯远心下暗忖,这邢甄氏留人的话术实在太粗糙了些。当下也不在堂中傻等,抬脚便到了东梢间前。

  小丫鬟篆儿不知往何处疯玩去了,内中只邢岫烟一个端坐在书案后,垂了螓首好似在看书,偏生眉眼浅笑,禁不住乜斜看将过来。

  陈斯远挪步上前,笑道:“表姐,书拿倒了。”

  邢岫烟面上一慌,紧忙调转书册,却见此番才是真个儿倒了,便又抬手嗔看过来,噘嘴道:“偏你每回都没个正经。”

  陈斯远哈哈一笑,干脆挪了椅子挨着邢岫烟落座。邢岫烟面上慌乱,扭头看了眼窗外,咬着下唇道:“外头人来人往的,你……坐开些。”

  陈斯远干脆起身两步过去将窗帘拉上,笑着道:“这不就结了?”

  邢岫烟顿时哭笑不得道:“岂不是掩耳盗铃?你快将窗帘拉开,不然外头还不知怎么说我呢。”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拉开窗帘,回身扯了椅子与邢岫烟相对而坐。如此,那邢岫烟方才面上缓和了几分。

  陈斯远便道:“这几日忙乱,一直不曾得空过来瞧你。”

  邢岫烟应声道:“你为男儿,又赶上年关将近,忙乱一些也是寻常,也不必总来瞧我。”

  陈斯远笑道:“你不想我来,偏我自个儿忍不住要来。”

  “又浑说。”

  “是了,府中姊妹可都见过了?”

  邢岫烟点点头,不禁蹙眉道:“那日往西路院荣庆堂去拜见了老太太,与几位姊妹都见过了,唯独少了宝姐姐——”顿了顿,又真心赞道:“那林姐姐瞧着果然是仙女儿一般的人物。”(注一)

  陈斯远思量道:“林妹妹自是天上掉下来的,可表姐却也是这人间难寻的。表姐当知那梅花鎏金簪子原是铺子里的俗物,偏到了你鬓间便成了‘雪中抱璞玉’——这世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易得,如你这般松风水月般的心性,才当真教人念念不忘。”

  邢岫烟被夸得顿时耳根泛红,偏了头去嗫嚅道:“我都不知自个儿有这般好。”

  陈斯远笑了笑,又道:“只是再是淡泊心性,这年节里也免不了俗。”

  说话间陈斯远探手入袖笼摸索起来,邢岫烟便忍了羞怯看将过去。

  须臾,便见其自袖笼里掏出个红封来,旋即笑吟吟递过来:“表姐,这是压岁钱。”

  邢岫烟,眨眨眼,顿时哭笑不得道:“哪儿有你给我压岁钱的道理?”

  陈斯远自有一番歪理邪说,当下便道:“如何不能?你看,我如今中了举,已是顶门立户;表姐却还在待字闺中。如此一来,我给表姐压岁钱岂不是顺理成章?”

  邢岫烟掩口笑着摇头不已。

  见她不肯接,陈斯远便扯了柔荑,强行将那红封塞在其手中,道:“你我之间又何必计较那般清楚?这府中下人都生着一双富贵眼,若不上下打点了,只怕日子难捱。”

  邢岫烟托着红封,只觉颇为沉手。心下思忖道:是了,总是与他这般彼此分明,反倒显得外道了。念及前一回陈斯远拐弯抹角托了自个儿抄书,这才将布料、锦缎、胭脂、水粉一股脑的塞了过来;此番又生生憋出个‘压岁钱’,拳拳爱护之意溢于言表,邢岫烟本就钟情于他,又怎会不感念?

  邢岫烟动容之余,与其对视了一眼,这才闷头低低应了一声。旋即又后知后觉自个儿的手一直被其扯着,羞怯着赶忙一缩,不禁又红了脸儿。

  事宜办妥,不好再多留,因是陈斯远便起身道:“这东跨院我不好时常往来,待年后说不得表姐便会挪到园子里,到时就好了。”

  邢岫烟又是应了一声,就听他道:“我不好多待,这就回了。”

  邢岫烟再应一声,旋即回过神儿来,赶忙起身相送。

  待将陈斯远送出门外,又瞧着其负手踱步出了黑油大门,邢岫烟暗自舒了口气,这才捏着红封回返房里。

  略略晃动,便听得内中哗啦啦乱响。邢岫烟心下纳罕,赶忙拆开来观量,便见内中竟是满满一袋子金瓜子。

  那金瓜子大抵一钱重一个,一袋子估摸着能有二十两,拿出去便能兑了二百两银钱。邢岫烟心下咋舌之余,不禁愈发熨帖。于是重新落座书案之后,虽捧了书册却出神不已,心下满是陈斯远。

  俄尔,听得邢甄氏进了房里,邢岫烟赶忙将红封藏好。

  邢甄氏此时进得内中,四下瞧了一眼,不禁蹙眉道:“远哥儿呢?”

  邢岫烟道:“表弟等了半晌,因房中还有旁的事,便先行回去了。”

  邢甄氏只道女儿羞怯不曾好生答对,便蹙眉数落道:“你啊,为娘寻了由头才留了远哥儿,偏你自个儿不争气!”

  邢岫烟只当是耳旁风,复又落座书案后,手托香腮怔怔出神。想起过往种种,不禁面上噙了一丝浅笑。

  其后数日别无旁事,忙忙活活便进了年里。

  因正月十五便是元春省亲,是以贾家新年不免有些敷衍。虽依着旧例入宫朝拜、往宁国府祭拜宗祠,夜里又在荣禧堂设下酒宴,可众人三句便有一句说的是省亲事宜。

  那守岁宴上,邢岫烟去到了女眷一席,邢忠、邢甄氏两口子却与下人厮混在了一处。此举分明是恶心人,偏生邢夫人与贾赦不以为异,于是邢岫烟不免如坐针毡。

  又因着薛姨妈、宝姐姐都在薛家老宅守岁,湘云又回了保龄侯府,于是宝玉对着林妹妹不免有些寂寥,只贪饮甜酒,没一会子便醉了过去。

  没了宝玉这个人来疯,一众姑娘家们自是不好嬉闹起来。待酒宴撤下,众人便各自归去,陈斯远也不过趁机与林妹妹、邢岫烟眉眼相对了两回。

  待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当即领了香菱、红玉、柳五儿、芸香往能仁寺新宅而去。

  又是一场酒宴,饶是陈斯远酒量颇佳,也禁不住大醉了一场。

  初一日众人便都在新宅里过,或是往侧园里嬉闹,或是凑在正房里摸骨牌,又有咋咋呼呼的芸香闹着要投壶,结果她自个儿是个眼高手低的,生生输了一串钱去,当场就耷拉了脸子。

  这日夜里,陈斯远一行回了荣国府,转天用过早饭,陈斯远便赶忙往前头去,随同邢夫人的车架一道儿往邢家而去。

  那邢夫人思量得极好,邢二姐住得远,只怕要早走;邢三姐上月才有了身孕,怕是也不好久留。待到了下晌,只管一封迷药将邢德全与一屋子丫鬟迷了去,还不是由着她与陈斯远胡天胡地?

  奈何事与愿违!

  自打邢三姐出了阁,邢德全便撒了欢儿。虽说家中那点薄产都是邢三姐平素打理,只按月给邢德全银子花用,可邢德全架不住狐朋狗友撺掇,竟在外头举债花天酒地。

  年前要账的上门,邢德全无可奈何,只得将用度一股脑的给了债主。邢德全手头没了银钱,只得寻了值钱的物件儿典当,这才七拼八凑的整治了一桌席面。

  偏生邢二姐的丈夫是个挑剔的,眼见席面寒酸便说了几句怪话。

  邢三姐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又赶上孕期,闻言顿时恼了,起身劈头盖脸历数二姐夫苛待了二姐。

  那二姐夫挂不住脸,席面儿都没吃,当场拂袖而去。邢二姐是个没主意的,即便有邢夫人、邢三姐撑腰,也不敢忤逆了夫君,便低眉顺眼儿随了其丈夫而去。

  这也就罢了,许是气大伤身,那邢三姐转头儿竟动了胎气!

  上下人等好一番慌乱,还是陈斯远骑马顶风冒雪去寻了丁道简来,开了方子、用了银针,这才将邢三姐安稳下来。

  闹成这样儿,谁还有心思吃酒席?当下邢三姐夫妇乘了马车匆匆回返,邢夫人气得破口大骂了邢德全一通,眼看申时将过,干脆起身而去。

  邢德全臊眉耷眼将一行人等送出家门,又瞧着陈斯远欲言又止。

  本待要张口,谁知此时邢夫人粉面含怒,挑开车帘道:“远哥儿来我车里说会子话儿——”又冷眼指了指邢德全:“——你给我仔细着,待回头儿我定给你个好儿!”

  邢德全顿时将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打躬作揖不迭,口中叫道:“我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大姐饶我一回吧!”

  邢夫人冷哼一声,撂下车帘理也不理。陈斯远瞧了眼邢德全,暗忖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原本还想着年后将邢德全弄得膠乳营生里呢,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

  当下踩凳上车,慢悠悠坐在邢夫人身旁。

  马车辘辘而行,陈斯远这才扯了其柔荑道:“你也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邢夫人不禁红了眼圈儿道:“从前三姐儿未出阁时好歹能管束着,如今三姐儿嫁了人,他这是狗儿松了绳子、驴子松了嚼子,怎么败家怎么来!再这般下去,邢家就要被他给败光了!”

  陈斯远便笑道:“由着他败去,左右也没几个子儿。”

  邢夫人顿时瞠目以视。

  陈斯远低声说道:“年后待那营生铺展开,漫说是那么点儿家业,便是十倍、百倍也赚得来。”

  “果真?”邢夫人面上一喜,旋即又蹙眉道:“只是我这手头实在凑不出多少银钱来。”至于大老爷贾赦,那与她邢夫人何干?贾赦赚了银子,又岂会给邢夫人随意花用?

  陈斯远探手将丰腴身形搂在怀里,凑在其耳边低声道:“此番效仿前一回海贸事宜,待咱们造了声势,还须得你将那股子高价散出去。得了利钱,我凑一凑算你半成股子。”

  邢夫人顿时心下熨帖,不禁飞了个媚眼儿,舒了口气道:“亏得有你在,不然还不知这日子如何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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