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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446节

  李纨笑了笑,说道:“先前母亲来信,言说婶子家中贫寒,两个妹妹的嫁妆有些单薄。我便想着,劳烦你置办几处铺面、田庄,就当我给两个妹妹添妆了。”

  “好,”陈斯远应下,道:“正好我如今也有些余钱,正要购置些田产、铺面,顺道儿便帮你办了。”

  李纨便靠在陈斯远肩头,幽幽一叹道:“亏得有你,不然我在这府中每一日都是煎熬。”

  陈斯远不再多言,探手捏了李纨的下颌,迎着一双桃花眼,便朝着那樱唇覆了上去。

  ……………………………………………………

  一夜无话,到得次日天明,香菱因一直记挂着诗会之事,一夜辗转反侧不曾安睡,天光才亮便爬了起来。

  哈欠连天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掀开帐子往外瞧了眼,只见窗户上雪亮,顿时蹙眉道:“只怕是天晴出日头了。”

  陈斯远笑着道:“说不定是下了大雪之故。”

  香菱赶忙揭起窗屉往外观量,透过玻璃窗,果然便见院儿中银装素裹,又有搓绵扯絮一般的雪花自天上簌簌而下。

  香菱大喜过望,合掌赞道:“一夜好雪,今儿个定能开诗会了!”

  眼看香菱欢喜得人都精神了几分,红玉忍不住打趣几句,偏生香菱只顾着欢喜,任红玉如何说她都不着恼。

  陈斯远笑着出了屋,也不曾走远,便在院儿中习练了一遍桩功。少一时五儿、芸香俱都起来,五儿自去小厨房提食盒,芸香掐着腰吩咐着粗使丫鬟、婆子打扫院儿中积雪。

  又有红玉出来紧忙吩咐烧一锅热水。少一时,待陈斯远习练罢了,丫鬟便打了一盆热水进屋,供陈斯远擦洗。

  陈斯远用早点时,香菱更是一时忧一时喜。陈斯远实在瞧不下去,道:“不过是联句,心里有了便说,没有便不说,怎地难成这个样。”

  红玉笑着道:“香菱姐姐是怕丢了脸。”

  陈斯远笑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妨现下就往潇湘馆去。”

  香菱眨眨眼,立时笑道:“也好,我这就去寻林姑娘,过会子就在林姑娘处用饭了。”

  说罢,寻了灰鼠皮的大衣裳,便往潇湘馆去。

  屋内红玉、五儿两个俱都掩口而笑,红玉就道:“只怕为了作诗,香菱姐姐便是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陈斯远此时业已用罢早点,忽而想起一事来,便吩咐红玉道:“过会子我写几味香辛料,你再去库房多取一些银霜炭来。”

  红玉顿时喜道:“大爷可是要烧肉吃?”

  陈斯远笑道:“是,我往后街关嫂子处问问,可有新得的牛肉,切成薄片,拌上佐料,一半拿去芦雪庵吃,一半留给你们吃。”

  五儿欢喜道:“不若我跟大爷一道儿去吧,一来提东西,二来……免得大爷又买了老牛肉,吃着塞牙呢。”

  红玉轻轻推搡五儿一把,笑道:“你这身子骨也就提个食盒,哪里能提得了旁的?”

  话是这般说,待拾掇停当,五儿还是跟着陈斯远撑伞往后街而去。关嫂子处果然新得了半头牛,陈斯远切了十斤上好牛肉,又使了银钱央关嫂子切成薄片。转头儿回了清堂茅舍,又寻了小磨将各色调料研磨成粉,和着菜籽油一并拌在肉里。

  红玉将牛肉分成一大一小两份,眼看临近辰时,陈斯远便提着拌好的牛肉往芦雪庵而来。

  出了院门,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如装在玻璃盆内一般。

  走不多远,忽而嗅见寒香扑鼻,扭头一瞧,遥遥便见栊翠庵里红梅越过墙头,开得正艳。

  一路过得翠烟桥、蜂腰桥,转眼便到了芦雪庵近前,便见四下满是丫鬟、婆子,更有那顽皮如雪雁的,正撺掇着侍书等在小径旁堆雪人。

  陈斯远提着物件儿进得内中,探春就笑道:“又来一个,如今就差宝玉与湘云了。”

  惜春见陈斯远两手都提着东西,不由纳罕道:“远大哥提了什么来?炭炉?”

  陈斯远见黛玉瞥过来,便笑道:“此时天寒,正是进补之时。刚巧一早儿得了块牛肉,我便自个儿拌了,过会子大伙烧了也尝尝滋味。”

  黛玉掩口笑道:“那可是瞧,云丫头与宝玉这会子定是寻凤姐姐算计那块鹿肉去了。”

  正说着,只见李婶也走来看热闹,因问李纨道:“怎么一个带玉的哥儿和那一个挂金麒麟的姐儿,那样干净清秀,又不少吃的,他两个在那里商议着要吃生肉呢,说得有来有去的。我只不信,肉也生吃得的?”

  众人听了,都笑道:“了不得,快拿了他两个来。”

  黛玉笑道:“这可是云丫头闹的,我的卦再不错。”

  李纨领着探春忙去寻湘云、宝玉两个,须臾却领了湘云、宝玉、夏金桂三个来。后头又有老婆子提了炭路等物。

  陈斯远抬眼便见,便见湘云瘪了嘴不大高兴,那宝玉也是面色讪讪。陈斯远暗忖,莫不是这两个胡闹,被夏金桂撞见后讥讽了一番?

  李纨赶忙转圜道:“林丫头果然说中了,这几个正闹着要烧肉吃呢。”

  惜春笑着道:“可是赶巧,远大哥也提了肉来,过会子我可得尝尝鲜。”

  湘云眨眨眼,顿时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欢喜着道:“远大哥竟跟我想在了一处,真真儿是巧了。远大哥准备的什么肉?”

  “牛肉。”

  湘云眯眼笑道:“我与宝二哥准备的鹿肉,过会子咱们换着吃。”

  陈斯远应下,笑着起身摆放炭炉、铁叉、铁网,须臾生起炭炉来,便悄然将黛玉与惜春叫到了身旁。

  菜籽油拌过的牛肉放在铁网上滋啦啦乱响,陈斯远低声与黛玉道:“这牛肉鲜嫩,妹妹可以少吃一些。”

  探春原本围在湘云身旁,此时闻见香气,嗅着鼻子道:“好香啊,香气这里都闻见了,四妹妹、林姐姐快让我尝一口。”

  因牛肉切成薄片,须臾便已烤炙熟了,黛玉自个儿都没吃,便挑了一筷子塞过来,笑着道:“三妹妹先尝个鲜。”

  探春咬着牛肉嘶嘶呵呵入口,越嚼眼睛越亮,喜道:“也不知怎么调的,吃着比平日的牛肉还香。”

  湘云在那边厢瘪嘴道:“牛肉哪里有鹿肉好吃?”

  探春扭头笑道:“真个儿比鹿肉好吃,云丫头快来尝尝。”

  湘云一抬眼,正瞧见夏金桂阴阳怪气地瞧过来,心下堵得慌,一早儿便不想与宝玉凑在一处了,于是顺势起身便道:“我却是不信,四妹妹快让我尝一口。”

  哪知惜春是个不让人的,刚夹了一筷子,闻言一口吞下,含混着支支吾吾半晌,那意思想吃等下一块。

  湘云着恼,返身寻了筷子,也凑在黛玉、探春身边儿。

  芦雪庵不过三间房,内中挤得满满当当,这会子香气早就盈室,便是外头的丫鬟、婆子也闻见了的,便纷纷探头往内中观量。

  此时迎春、邢岫烟、宝琴也来了,问过几句,湘云便招呼宝琴道:“傻子,过来尝尝。”

  昨儿个宝琴才去了一趟薛家老宅,听哥哥薛蝌说过,他业已与薛姨妈商议停当,待来日宝钗出阁,她便要随着宝钗一道儿嫁过去。因是这会子瞧见陈斯远,心下多少有些异样。

  便说道:“才用过早饭,我就不吃了。”

  湘云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

  黛玉笑着与宝琴道:“你快来尝尝,真真儿是好吃的。若不是我吃不下,一准儿要多吃一些呢。”

  李纨心下好奇那牛肉到底是什么滋味,想着就算不好吃,也是陈斯远摆弄的,便道:“我看云丫头说的对,你们吃不吃我不管,我却要尝一筷子的。”

  她这么一说,李纹、李绮两个也来凑趣,二姑娘迎春因待字闺中,这才不好上前,邢岫烟便熨帖的陪着迎春在一旁笑着。

  黛玉吃了几块,因胃口小实在吃不下,便挪了地方叫邢岫烟来,自个儿又去陪着迎春。邢岫烟更是善解人意,烤炙了一小碟,叫了丫鬟给迎春送了去。

  到得后来,内中烟气蒸腾,连李纨的寡婶都来观量,眼见这般吃法自是好一番啧啧称奇。

  湘云是个眼大肚子小的,吃的不多,余下光景都说话儿了。反倒是宝琴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得眉开眼笑。

  过得须臾,平儿又带了凤姐儿的话儿来,说是一时走不开,过会子再来。湘云立时腾地方,扯了平儿来吃。

  过得半晌,凤姐儿果然来了,入内便笑着嗔怪道:“先前说你们要作诗,我这才躲了去,谁知竟是躲起来吃好吃的。唷,这烧肉闻着就香,勾得我馋虫都动了,快给我来一碟。”

  惜春紧忙腾了地方,凤姐儿尝了一口,立时赞叹不已,还问陈斯远要了方子,只道来日自个儿腌了吃。

  六七斤的牛肉,陈斯远没用早饭,自个儿吃了大半斤,余下众金钗加起来也不过吃了二斤。剩下大半,干脆挪了出去分与丫鬟、婆子们。

  那炭炉虽挪了出去,可免不得内中满是烧肉味儿,黛玉便打趣陈斯远道:“今日芦雪庵遭劫,生生被你作践了。我为芦雪庵一大哭!”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诗词太雅,不免轻飘飘浮于上,我为此间平添一分烟火气,岂不正好儿?”

  邢岫烟在一旁掩口笑道:“你这哪里是一分烟火气?错非这会子挪了炭炉,不知道的还以为走水了呢。”

  话音落下,众人都笑个不停。

  又是李纨止住笑意,与众人说下规矩。此时丫鬟等将茶几搬入,摆置茶水果点。当下众人拈阄为序,凤姐儿也忍不住道:“既这样说,我也说一句在上头。”说罢思忖半晌,这才笑着道:“你们别笑话我。我只有一句粗话,下剩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下雪必刮北风。昨夜听见一夜的北风,我有了一句,就是‘一夜北风紧’,可使得?”

  陈斯远笑着道:“这句可是不见底下的,不但好,而且留了多少地步给后人,大嫂子快快写上,续下去。”

  李纨答应一声儿,果然誊抄纸笺之上,又续写了两句。

  李纨之后是香菱,她赶忙接了两句,其后众人各有两句,一为上句尾,二为下句头。

  因宝姐姐如今在老宅治丧,陈斯远也不知自个儿是不是得了宝姐姐的阄,只每每轮到他时才会应上两句。

  这联句有韵脚,起先诸人还都能联上,待联句多了,香菱先是掺和不上,跟着是邢岫烟,随即迎春、探春、惜春也续不上了。

  宝玉眼见宝琴、黛玉、湘云斗得热闹,也忘了身旁的夏金桂,只痴痴看向三人。

  联过几十句,湘云伏着,已笑软了。众人看她们三人对抢,也都不顾作诗,看着也只是笑。黛玉还推她往下联,又道:“你也有才尽之时。我听听还有什么舌根嚼了?”

  湘云这会子歪在探春怀里笑个不停,探春也推她,道:“你有本事,把‘二萧’的韵全用完了才好呢。”

  湘云咯咯咯笑道:“我不是作诗,这是抢命呢。”

  探春见她不联了,便掺上一嘴,笑道:“这还没收住呢。”

  谁知此时陈斯远又联道:“素影侵幽径,寒光透绮寮。”

  探春眨眨眼,瞧着陈斯远道:“远大哥是坏人,我道他方才为何不言语了,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湘云笑得打跌,已是不中用了。宝琴略略思量,联道:“鹤栖松顶静,鸦噪竹丛嚣。”

  黛玉乜斜陈斯远一眼,笑着道:“三妹妹别急,看我替你堵他的嘴。”顿了顿,又续道:“踏碎银鳞砌,妆成玉笋标。”

  不想话音落下,陈斯远又联道:“檐垂冰箸瘦,瓦覆玉尘娇。”

  黛玉朝着陈斯远皲了皲鼻子,道:“倚牖思归客,凭栏忆故交。”

  陈斯远轻轻一笑,又联:“忽闻春信近,梅蕊破寒苞。”

  李纨一看满篇纸都写满了,赶忙叫道:“远兄弟、林丫头、琴丫头快收了神通吧,够了够了,再写可就写不下啦。”

  黛玉闻言,笑着朝陈斯远白了一眼,陈斯远故作得意模样,朝着黛玉拱拱手。

  李纨这会子逐句点算下来,讶然道:“云丫头可惜了,竟恰好被远兄弟超过一句去。”

  湘云歪头笑着道:“谁不知远大哥才名,你这般可算是欺负人。”

  陈斯远正待分说,谁知此时忽有红玉来寻,道:“大爷,王府侍卫又来了,大爷快去前头。”

  陈斯远心下纳罕,也不知燕平王又寻自个儿有何要事,当下朝着四下告恼,道:“说得正高兴,可惜忽然有事,那我便失陪了。”

  众人都道无妨,唯独湘云催着陈斯远快去。

  陈斯远紧忙出了大观园,不一刻过仪门到得倒座厅,抬眼一瞧果然又是昨日的侍卫。

  那侍卫见了陈斯远忙道:“陈孝廉昨日留下的两个瓷瓶颇有效用,如今郡主的咳疾已缓和了许多,王爷大喜,便打发我来问问陈孝廉,那药可还有富余?”

  陈斯远愕然不已,心道这鱼腥草素果然有效用?这玩意他胡乱捣鼓出来的,从来没给人用过,也不知燕平王哪儿来的担子就给寿安郡主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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