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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明 第182节

  “我做人处事,向来山岳定,从不丝毫争。王师兄这么爱争,这神童之名就还给你。”

  “送你一句话,辱人者,自辱也。”

  “你…”王瑞芳气结,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好一张伶牙俐齿!”

  “好了!”黄助教怒道,“都不要说了!上课!”

  王瑞芳脸色阴沉,却不敢公然和助教翻脸,只能忿忿不已的坐下,还不忘狠狠瞪了朱寅一眼。

  明年就是秋闱了。本公子肯定能得到乡试资格。朱寅,等本公子中举,再和你这个短棺材的狗戳理论。

  到时看看,谁才是神童。

  朱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坐下,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可是心中,也有点郁闷。

  他实在不想和王瑞芳这种争强好胜的小公鸡纠缠,没意思。

  小儿科。

  可是,他不想斗,奈何王瑞芳很来劲。

  宁清尘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咯咯笑了。

  这狗头姐夫,还真是厉害鸭。打起嘴仗来也不含糊,挤兑的对方脸红脖子粗。

  还是为了我。

  “别笑。”朱寅低声说道,“上课呢,严肃点。”

  宁清尘就在旁边,看着狗头姐夫写字,这才发现,原来狗头姐夫的字写的这么好看。

  半天课上下来,宁清尘也听的饶有兴趣,了解了很多国学知识。

  她还发现,狗头姐夫不但受到老师喜欢,也受到很多同学的欢迎。

  这才几天啊,他就有一群好友了。

  ………

  下午放学后,朱寅请几个要好的同窗去酒楼吃饭。

  莫韶等人欣然同意。

  几人到了酒楼,点了一桌子酒菜。莫韶见到朱寅大方,笑道:

  “稚虎,你这是故意让我等今日打牙祭啊,小小年纪,慈悲心肠。”

  年仅十八的何必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稚虎师弟,你是富贵人家,我们都是穷书生,今天我们要吃大户了,惭愧啊。”

  年过三旬的韩尚道:“哈哈,唐伯虎说:人家不必论富贵,唯有读书声最佳。”

  “君子同道为朋,小人同利为友。何师兄,稚虎舍得,你有什么不好意思?”

  朱寅小大人似的拱拱手:“都说朋友有通财之义,何况酒肉不分家。”

  “读书是苦差事,国子监的饭菜,又实在喜人。要是不经常来酒楼聚聚,我还真受不了。”

  “不过,小弟才十岁,不胜酒力,你们随意喝。这秋露白,正合适这个季节喝。”

  朱寅一边说,一边喂宁清尘吃蒸鸡蛋。

  她已经快满一岁了,虽然还是吃奶为主,但已经能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了。

  莫韶等四人都是潦倒之士,家境都不好,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酒菜了,当下也不客气,纷纷开怀痛饮。

  朱寅当然不是滥好人,他结交这四人,当然是仔细观察后筛选出来的人才。

  能力和人品都比较靠谱。值得他结交。

  几杯酒之后,有了一点酒意,四人中最年轻的何必忽然看着莫韶关心的说道:

  “莫师兄,你喜欢算学,却终究不是正业啊。”

  “见兔顾犬未晚,亡羊补牢未迟。莫师兄,你年才三十,若是能浪子回头,奋发图强,专心科举,也还来得及。好不容易进入南雍,怎能不务正业,自抛自弃呢?”

  莫韶停下酒杯,正色道: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何师弟,君子忧道不忧穷。宁知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为兄为数道而孜孜以求,科举之心早就淡了。”

  “唯所憾者,愧对妻子而已。让他们母子吃糠咽菜,粗茶淡饭,吾之过也。”

  说到这里,神色有点黯然。

  年近五旬的商阳忽然大笑。

  “哈哈!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我五岁读书,弱冠弃笔投戎,随徐文长入襄懋公帐下,参赞抗倭,戎马倥偬,不负男儿之身。”

  “可是造化弄人,胡襄懋公罢官夺职,含冤自尽。我终究报国无门。而立之年重拾书卷,再习八股,江湖夜雨十年灯,倏忽半百之年,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潸然泪下,滴落酒杯。

  朱寅见他如此伤感,不禁为之动容。

  韩尚也叹息一声,“少年时,我也曾轻裘肥马,长剑高冠,扬眉吐诺。也曾走马章台,粪土功名,睥睨权门。自以为‘镜死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可笑如今年过三旬,四面碰壁,蹉跎半生终至一事无成。到头来,还是违心投身科场。”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考科举又能如何?自古华山一条道啊,别无他途,别无他途!”

  “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十年寒窗又何其艰难?怕是皓首穷经,也无中举之日了。”

  酒入愁肠,他已有三分醉意,苦笑道:“这酒太烈了。唉,这酒太烈了啊。”

  莫韶叹息道:“你怕是醉了,酒不解愁,莫要贪杯才是。”

  朱寅环顾几人,铿然说道:“诸位师兄莫愁前途无知己,总有天下识君时。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

  “苏子云,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也。守得云开见月明,几位师兄志虑忠纯,何患不会时来运转?”

  “大丈夫岂能郁郁乎久居人下?若教他年一逞青云之志,才不负平生所学。”

  “稚虎说的好!”韩尚拍案,“你年纪虽小,这番心性,这番志向,却可为我等楷模也。”

  莫韶也大笑,“哈哈哈!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我等这是周而不比呢,还是比而不周?”

  何必抚掌,“自然是周而不比。”

  朱寅问商阳道:“商师兄,你方才所言,三十年前曾随徐文长入胡宗宪帐下,那肯定和徐文长很熟了?”

  商阳笑道:“徐文长实乃一代清绝不羁、聪明绝顶之奇男子!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却潦倒至此,不为朝廷所用,不为当权所容,至今未能中举,可悲!可叹!可笑!”

  宁清尘坐在朱寅身边,呆呆萌萌的看着小老虎四个落拓的同窗,不禁心生同情。

  这些科场失意的读书人,真是苦大仇深鸭。

  也好。这样就更容易被狗头姐夫拉拢了。

  将来他们跟着狗头姐夫,多半就能时来运转了,可能比中举还强。

  商阳看到宁清尘可爱的模样,不禁笑道:

  “清尘,你也听不懂我们说话,却像是听懂了似的。难道你才一岁,就是解颐花么?”

  朱寅呵呵笑道:“昼明兄,我这妻妹很是聪明,说不定真能听懂,也未可知啊。若是听懂,或许在心中点评你们呢。”

  “哈哈!”商阳心中的积郁一散而空,“稚虎真会说笑,清尘才一岁,即便绝顶聪明,又岂能听懂我们的话?”

  几人闻言,一起笑了。

  几人酒酣耳热,正谈论间,忽然听到隔壁有人谈论道:

  “圣旨不久前到的都察院,说是海青天要高升了!”

  “真的么?”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开玩笑么?说是要调进京师,做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最迟后天,海青天就要离开南京了!”

  PS:今天就到这了,太忙。蟹蟹!

第126章 沈一贯

  莫韶等人听到海瑞要高升北京,都感到十分意外,唯有朱寅觉得理所当然。

  朱寅终于能断定,之前田义接到的密旨,就是为了捞钱!

  万历想借助自己发现的耶稣会事件,株连南直豪绅,狠狠发一笔财。

  为此,他密令田义大肆抄家。因为吃相会很难看,所以只能下密旨。

  又因为怕海瑞秉公执法,妨碍田义为他捞钱,就干脆将海瑞调离南京都御史的位子,搬开石头。

  当然,另一个目的,也是通过六年一度的京察大计,利用海瑞这把刀,清理他讨厌的朝臣。

  第三,重用海瑞也能彰显他的圣明无私,修补一下他的脸面。

  一箭三雕。

  此人身为皇帝,如此私心自用,行事动机多从个人利益出发,大明朝还能有个好?

  他根本就不会当皇帝。

  因为天子无私。天下之大公,便是天子之大私。

  可惜他至死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此人并无天子之德,却御宇近半个世纪,也真是国运如此。

  既然自己的猜测没错,那么等到海瑞一走,便宜姑父就能兴起大案,替皇帝肆意抄家敛财了。

  想到这里,朱寅忽然心念一动。

  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灭了王家?

  本来,朱寅就在琢磨如何对付王家。

  他想过借“绿头陀”的名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山贼”灭了王朝爵。

  但是可行性太低,属于下下策。

  宝华山的几百“山贼”才刚训练没几天,根本就是新兵,没有战力之言。

  王家大院在乡村腹地,就算“山贼”下山,也要穿村过巷,很难神鬼不知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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