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01节

　　额……张子芸的额头瞬间发热：直接挖友商？

　　张赴：是的。

　　额……额……

　　张子芸额头更热了：我……我应该和计划派出去的同事们交代哪些要点？

　　张赴：什么要点？

　　张赴很快反应过来：哦，你误会了，我们不会盯着一家友商挖，也不会偷偷摸摸搞事，只是正常的人员流动。

　　张子芸：老板，我不太明白。

　　张赴：通俗点说，就是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挖人。

　　张子芸：老板，我还是不太明白。

　　张赴：不明白也没关系。等下你先给这些生产厂家的头头们都打个电话……嗯，算了，你还是直接给金斯利这些品牌方的老油条打电话吧，先说说芸芷味觉准备给友商员工发放福利，讨个吉利的事，再直接说芸芷味觉准备扩大规模，想请他们支援点人力资源。

　　张子芸：啊？这也行？他们不会有想法吗？

　　张赴：什么想法？

　　张子芸：我们要挖他们的人才啊！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是战略委员会几天前刚向张赴说过的话。

　　不过，这种言论显然不适合注定永远白脸的圣贤，战略委员会适时提醒，张赴很快换了个说法：对品牌方来说，生产厂家这个级别，任何一个岗位的人员都可以随时替代。

　　张子芸：生产厂家怎么都会有意见吧？

　　张赴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疑问很快就被战略委员会解答：每个人的利益都不一样，更何况总体和个体。厂家方面就更没意见了，只要各方面打点到位，每个岗位都可以产生利益。——不管是否符合厂家利益，至少符合厂家管理人员的利益。

　　“你放心去打电话吧，”这样的阴暗面肯定更不适合注定永远白脸的圣贤，张赴接着说道：“近期内，我们需要的人员并不是很多，这么多厂家平摊下来，说不定我们还帮厂家HR解决了解聘业绩。”

　　“好的，我马上安排。”张子芸飞快地敲下这几个字，同时大脑飞快运转，继续说道：“我马上给品牌方打电话。”

　　张赴：嗯，你去忙吧。

　　通话结束。

　　张子芸切出微信，开始拨打电话。

　　又是十五分钟过去，张子芸和所有品牌方沟通完毕。

　　直到这时，张子芸才忽然想起来，刚才沟通的时候，只向老板请教了人员调配的目的，还没来得及请教人员调配的奥秘。

　　张子芸再次拿起手机。

　　看了看手机的微信聊天记录，又看了看上面电话接听的时长，张子芸放下了手机。

　　今天已经是超超超超记录的18分钟了。

　　什么事都问老板，要自己何用？

　　无论如何……

　　：反正明天就要去每个生产厂家亲自发放2000档的福利，到时候再亲眼看看老板人员调配的奥妙吧。

61 舅舅和外甥

　　次日。

　　顶丰模具，厂长办公室。

　　“感谢周总支持……那，我就先失陪了，”张子芸站起身，微笑告辞：“今天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拜访。”

　　“行，不耽误张总的时间，”办公桌对面，顶丰模具的厂长韩开笑着站起身，“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张子芸微笑婉拒：“您留步，我记得怎么走……贵厂布局很合理。”

　　“没事，刚吃完早饭，正好走一走，也算锻炼了身体嘛。”

　　“千万别，”张子芸再次婉拒：“您刚才在工厂门口接我已经够客气了，再送就真的太过分了。”

　　“哈哈，这算什么客气……那行吧，张总您年轻身体好，我还真有点跟不上，那我就不送了，张总慢走。”话是这么说，韩厂长还是依然将张子芸一直送到门口，然后才走回办公桌，重新坐下。

　　“收拾一下，”韩厂长朝办公桌上，张子芸刚刚留下来的十几个红包努努嘴：“等会叫人过来领吧。”

　　办公室中，一位刚才一直站着赔笑的年轻人走过来，一边收拾桌椅，一边笑着说道：“舅舅，有我的份吗？”

　　“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厂里要叫职务。”

　　“这不是没人嘛……”

　　“啧，”韩厂子横了外甥一眼：“当然有你的份，厂长助理。”

　　“那我看看我有多少。”收拾好椅子，助理笑嘻嘻地拿起从红包中拿起一个：“厂长助理是拿这个吧？”

　　“嗯。”

　　“我看看……”

　　“800。”

　　“你怎么知道？”说话间，助理已解开红包，将钞票掏出来数了数，果然八张，助理微微一呆，马上回忆：“刚才也没见你拿过红包啊。”

　　“还得拿着才知道？”

　　“就那假巴意思的推让两下，您老人家就摸出来啦？”

　　“摸你个头，”韩厂长呵斥：“送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熟能生巧。”

　　“不会是收多了生出来的巧的吧？”

　　“你这家伙，”韩厂长哭笑不得：“你舅舅也就这么点本事，这么个小破厂长，能收几次礼。”

　　“才800……”外甥大失所望：“您老人家这么客气，又是门口接，又是泡好茶的……我还以为怎么也能混个万儿八千……”

　　“做什么梦呢？”韩厂长嘴角抽了抽：“人家是订货商！现在是什么年头了？早就只有厂子给订货商送钱的份，现在能反过来拿个红包还不够你高兴的？”

　　“才800，”外甥明显没法高兴，摇摇头拿起另一个红包：“这是您的吧？我看看有多少？”

　　“1800。”韩厂长懒得阻止，淡定回答。

　　助理拆开红包看了一下，里面的份量确实一看就只十几张，助理将钞票掏到桌子上，拎着红包倒过来，不死心地摇了几下。

　　“别摇了，没卡。”

　　“真就1800？”助理放下红包，撇了撇嘴：“这么点钱，还想您帮她办那么多过分的事？这也太小看您了吧？”

　　“哦？”韩厂长摸出纸笔，低头开始写些什么，一边随口问道：“怎么就过分，怎么就小看我了？”

　　“她说时间紧，管理层岗位的红包要你帮忙发。”

　　“帮忙发钱还不好，”韩厂长笑着回答：“白得的人情啊。”

　　“光发钱当然好，她这不是马上又说……”外甥撇撇嘴，学着刚才张子芸略带歉意的语气：“因为公司财务制度，无论职位，每位领到红包的员工都必须签字，并有可能接到回访电话。——这不摆明了信不过你嘛？”

　　“啧，”韩厂长头都没抬：“我就这么个小破厂长，人家信不过就信不过了，有什么办法？”

　　“呸，谁贪她的……这么点钱。”斜眼看看桌上的红包，外甥满是惋惜，摇摇头继续说道：“她何止是信不过您，她连我们整个厂子都信不过呢。”

　　“嗯？”韩厂长正好停下笔，思索着什么。

　　“您不是听到了吗？”外甥再次模仿张子芸歉意更加明显的语气：“同样因为财务制度限制，基层员工的红包发放，希望能够由芸芷味觉自己派遣员工来执行，并同样会随机电话回访。——这是人话吗？这摆明了就是信不过咱们所有人啊。这也太气人了吧？”

　　韩厂长思索完了，再次低头书写，同时随口应道：“气人。”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外甥接着说道：“由于迫在眉睫的扩张，芸芷味觉近期需要各个岗位的人才，顶丰模具的员工可以自愿报名，职级不限，希望您能在这件事上帮帮忙……呸，他们迫在眉睫关我们鸟事！挖人还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确实比较张扬。”

　　“为了避免厂子里的员工担忧，希望您能够出一份通告，说明顶丰模具完全尊重员工意愿，绝对不会对离职的员工打击报复。——凭什么啊？凭您是她失散多年的舅舅？！”

　　“我不是。”

　　“通知里还要特别强调：绝对不会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扣离职员工的工资。——顶丰模具有这么下作吗？把我们看成什么了？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

　　“通知里还要特别强调：有意愿离职的员工，如果未能成功入职芸芷，可以留在顶丰模具安心继续原职，绝对不会被穿小鞋。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可以随时找您，您一定会帮忙作主。——凭什么啊？凭您是她失散多年的爹！？”

　　“我不是。”

　　“那凭什么？就凭她那1800块？1800块就得掏肝掏肺地帮她保驾护航，世上哪有这样的傻子？”

　　“很快就有了。”正在这时，韩厂长写完了最后几个字，将钢笔收了起来。

　　说完，韩厂长将刚写完的纸递给外甥。

　　外甥接过，才看了几眼马上脸上大变。

　　上面正是他刚才念叨的全部内容。

　　“看完了吧，”两分钟后，见外甥看得差不多了，韩厂长吩咐：“形成文件，打印100份。”

　　“舅舅，为什么啊？”外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1800的红包，难道卡片是粘在里面的吗？

　　“因为张总过来前，我接了几个电话。”

　　“什么电话？”告诉你卡片藏哪了吗？

　　韩厂子没有注意到外甥的眼神，他正在操作手机，翻开通话记录页面，并将它展示到外甥面前。

　　外甥看到了三条通话记录：“周伟才”，“齐总”，“华总”。

　　这三个称呼太熟悉了，第一位是舅舅交好的同行，另一家厨具厂的厂长，第二位是华中区老大，舅舅的顶头上司，第三位是集团副总，舅舅真正的靠山。

　　韩厂长一边指着通话记录，一边说道：

　　“周伟才说芸芷味觉不能得罪。”

　　“齐总说芸芷味觉的事情一定要高度重视。”

　　“华总说芸芷味觉的要求，必须全力配合。”

　　说完，韩厂长收起了电话，看着外甥：“明白了？”

　　外甥点头：“明白了。”

　　“然后呢？”

　　然后？外甥有点迷茫，他的眼神到处梭巡，移动到桌子的时候，立刻醒悟过来：“我马上就去打印。”

　　“再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