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19节

　　“你们经常聊天不？”

　　“偶尔聊几句。”

　　“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没事，看看呗。”

　　“你看吧。”朱棉周将手机递给唐斌。

　　唐斌看了五分钟左右，将手机还给朱绵周，很有些感慨的说道：“你这小学同学，是真的挺好的。”

　　“是吧。”

　　“我说你这小学同学好，可不是因为他给你发了88块，又请你吃了条鱼。”

　　“是一条鱼，和一桌子菜。”朱绵周双手划了个大圈纠正，接着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你那同学虽然有时候回复比较慢，但你的每条留言，他都有回复。”

　　“这用得着发现吗？”朱绵周奇怪：“这是应该的吧？”

　　“应该个屁哦，你那同学回的慢，说明他平时肯定很忙……这么忙还记得回复，说明他真的把你当朋友。”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之前没真没想到。”

　　“我也真没想到。”唐斌再次感慨。

　　“啥？”

　　“本来嘛，我是想看看有钱人是怎么装逼的，说不定以后吹牛的时候有用，”唐斌指指朱绵周的手机，“结果你那同学除了请你喝茶，请你吃饭，偶尔给你送点东西，平时和你聊天的时候，居然从来不故意把话题往装逼的方向引。”

　　“这么一说，好像也真是……我之前也没注意。”

　　“这说明人家很自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嗯？”

　　“你要是发了心情不好的朋友圈，他还经常主动找你聊聊。”

　　“嗯，是这样……张赴蛮好的。”朱绵周挺高兴。

　　“然后呢？”

　　“什么然后？”

　　“这么难得的朋友，你就不想别人拉你一把？”

　　“啧……”朱绵州想了想，很快摇摇头：“这么难得的朋友，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别人。”

80 你是去做管理的

　　“唉，你这人……”唐斌正说着，朱棉周的手机忽然亮起。

　　唐斌探头过去，看到一条刚刚收到的信息。

　　张赴：老同学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

　　“咦？”唐斌奇怪，“没看到你和他说什么啊。”

　　“哦……应该是看了我刚发的朋友圈吧。”朱棉周将页面切到自己发的朋友圈。

　　配图：五颜六色的衣服，沾满污泥的鞋子。文案：生活充实，三两碎银。

　　唐斌看完叹了口气，朱棉周也切回微信对话页面，开始回复。

　　朱棉周：难啊，本来就很辛苦了，还有小人作祟。

　　张赴：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闲着也是闲着，朱棉周不介意诉诉苦，顺便痛骂某些不干人事的混账。

　　————————

　　上海，小公寓二楼。

　　张赴正在看电影，男中音忽然提示：“C级人员，档案号C-173，姓名朱棉周，当前情绪低落，请问亲自安抚，或委托沟通子系统安抚？”

　　“请沟通子系统上吧……结束了我再一起看。”

　　沟通子系统是情报搜集工具的子功能之一，由训练了一个多月的AI自动对话系统，以及同样搜集了一个多月的朱棉周全套情报共同运行。

　　AI自动对话系统的主架构：张赴花了200多万，请了三家软件公司合作开发，又花了总共三小时左右的宝贵时间，由战略委员会指导，进行了多轮修订。

　　朱棉周的全套情报：自从战略委员会发现朱棉周具备C级人员的素质，朱棉周就开始被情报搜集工具全天候关注。

　　这两者联合的威力，张赴只比较了一次，就有了自知之明。

　　得到授权，AI启动，开始陪着朱棉周发了五分钟牢骚，骂了五分钟不干人事的混账，然后又花了两分钟，好好地安慰了朱棉周。

　　男中音再次汇报：“朱棉周情绪已平静。”

　　“嗯，我看看。”

　　占据了大半个墙壁的大屏幕切换为微信聊天页面。

　　张赴快速过了一遍。

　　嗯，骂的挺好，舒服。——看着前面帮忙骂人的部分，张赴不时点头。

　　其实我的本意同样是想安慰你的，这应该不算欺骗吧？——看着后面部分，朱绵州不时流露的感激，张赴略有些心虚。

　　“这当然不属于欺骗，”检测到张赴的情绪，男中音立刻进言：“每句话，每次传递的情绪，都是您的真实反应。您只是节约了部分交流的时间。——抑郁影响身体健康，帮助朋友尽快走出低落，也是您对朋友关心的一部分。”

　　战略委员会出品的AI多会说话啊：每条对话都会全盘考虑朱棉周当前的心情，近期的状态，过往的经历……几百个算法层层把关，只要AI乐意，每句话都可以说到朱棉周的心坎里去，用不了三天就能让朱棉周把张赴当成知己，一周就去撸小贷交给张赴帮忙投资。

　　不过张赴并没有这样做，或者说，张赴并不敢这样做。

　　朱棉周成为自己贴身团队成员的可能性相当高，好感度刷高一点是好事，但刷得太离谱的话，过阵子当面交流的时候，难道每次都让战略委员会教自己说每一个字？

　　因此，张赴只敢将AI的等级，调整为朱棉周看到的每句话，依然保持在张赴的真实水准——每句话都深思熟虑的水准，每天的交流时间，交流时间段，也尽量和张赴平时的作息吻合。

　　“仔细想想，其实战略委员会也差不多。”张赴说道。

　　“那您介意了吗？”男中音这句话的语气，让张赴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

　　对哦，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张赴释怀。——战略委员会耗时：共计两句话，约10秒。

　　搞定张赴的小情绪，男中音开始汇报第二件事：“战略委员会评估：当前聘用朱棉周的状态已达到B级，要聘用吗？”

　　“聘用。”张赴毫不迟疑。

　　S级是生死存亡，千钧一发的救命之恩。

　　A级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大恩大德。

　　B级就是现在这样，坐困愁城，郁郁不得志的状态了。

　　一来当前社会哪来那么多生死存亡山穷水尽，战略委员会和张赴也不是那么稀罕大恩大德，完全可以来日方长。

　　二来好歹是小学同学，张赴其实很乐意早点拉上一把，让对方少吃几天苦。

　　“请问亲自聘用，或委托沟通子系统聘用？”

　　“我来吧。”

　　聘请这种事得给出尊重，就算不能面谈，至少也得视频通话。

　　平时打字可以委托沟通子系统代劳，电话和视频张赴都是自己操作，不为别的，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总得有点印象，不能事事全靠战略委员会提醒。

　　————————

　　朱棉周丢掉第二根烟时，脸上已经没了阴霾。

　　“舒坦了？”

　　“舒坦了。”朱棉周笑着回答。

　　“你同学真会说话，”唐斌同样闲着也是闲着，凑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看他和你这么聊下来，我心里都舒坦多了。”

　　“要不说人家怎么会发财呢？”朱棉周与有荣焉。

　　这时，朱棉周的手机弹出了张赴请求视频通话的提示。

　　“老同学，”朱绵周接通视频，手机屏幕立刻出现了张赴的身影：“好久不见。”

　　“是啊，七八年了吧。”屏幕中，一位年轻男子坐在书桌后面，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几本书，几株绿植，以及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男子身后，通往阳台的推拉门敞开，院中树木探出的几条枝丫恰好挡在阳台上方，将傍晚的阳光分割出无数的光斑浮影，正是好一副悠然惬意的画卷。

　　“这和你是同学？”唐斌忍不住看了看朱棉周：“你小学留级了几次？”

　　“有七八年了吗？”屏幕里面的年轻男子表情满是放松自然，气色极佳，和朱棉周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影像慢慢重合，朱棉周情不自禁地说道，“真想不到……你几乎完全没变，和上次看起来一模一样。”

　　“是吗？”张赴笑笑：“最近调养了一下身体。”

　　这是调养吗？这简直就是逆生长啊！朱棉周再次情不自禁地感慨：“真羡慕你。”

　　“这有什么，”张赴笑着摇摇头：“你也要注意身体，有空的时候多调养调养。”

　　“我哪来那个空哦，”朱棉周苦笑：“就算有那个空，也没那个钱。”

　　“我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屏幕中，张赴坐正了一些，“老同学，我看你现在这工作，做得不是很开心，要不要考虑换一个？”

　　“我也想啊……不过就我们这小地方，张赴你最清楚了，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家里没有，可以出来嘛。”

　　“出去也不行哦，”朱棉周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高中毕业证都是混的，又没学过什么手艺……不怕你笑话，我连驾照都没有，出去了只能跑外卖，连快递都送不了。”

　　“来我这里。”

　　“什么？”朱棉周以为自己没听清。

　　“来我这里，”张赴已经完全坐直，很认真地说道，“我在这边交了不少好朋友，也有点路子，你可以过来试试。”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谁一生下就会，”张赴直接打断，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会咱们可以学嘛，肯定给你好好安排。”

　　还有这种好事？朱棉周当然心动了，“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行啊，看你喜欢了。”

　　“……”这话说得也太满了，朱棉周不知道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