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81节

　　熊文锦的数据，变成了30%。

　　增加了5个百分点。

　　这个变化其实并不突然，早在前两天，孟文才整理出来的数据就显示出：熊文锦的统计数据似乎存在上涨迹象。

　　只不过，前两天分别是26%和26.3%，说不定只是前两天的患者特别适合陪聊医学，造成了一定的数据波动。

　　直到今天这5%，这个级别的数值，就真的不容忽视了。

　　“熊医生，您又进行了改进吗？”

　　一周下来，悄无声息间，不仅仅是范晋鹏孟文才这等实习生，就连明明比熊文锦的岁数还大上两岁的安阳成，和熊文锦说话时的称呼也变成了“您”。

　　“唔……”熊文锦点点头，但也不是非常确定：“是进行了一定的尝试……是这样的……”

　　过去几天，熊文锦又听了一场音乐会，又收获了一本书，看完之后又学会了不少乐理，不知不觉就融进了陪聊医学。

　　“从今天的数据看，好像是起到了一点效果，”说到这儿，熊文锦稍稍犹豫：“当然，现在的样本还不够，不能完全确定。”

　　“这最简单了，过几天就够了……不过要我说的话，”安阳成的信心比熊文锦还足：“13位患者，5%的数据，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那就最好了。”熊文锦笑眯眯地回答。

　　“唯一不好的就是……”吸引到众人的目光，范晋鹏慢悠悠地说道：“今晚又要连夜背书了。”

　　孟文才佩服地看着范晋鹏，研究生就是研究生，将熊文锦的会诊流程和教材比肩，范晋鹏居然说的如此坦然，毫无谄谀之色。

　　“对哦，”安阳成被提醒了：“小吴，内存卡还没有格式化吧？”

　　熊文锦的视频素材，现在用不着安阳成和范晋鹏特意去会诊室拍视频了。——得知医疗玄学后，院办专门搞来了一台摄影机，布置在熊文锦的会诊室，每天晚上由实习生导出。

　　“还没有。”孟文才下属的一名实习生回答。

　　“那赶紧给我和小范导一份……还好赶上了，”安阳成指着面前的电脑，“否则还得等明天。”

　　办公室里的电脑都由三重密码保护，内存卡格式化了的话，如果不打算夜间骚扰主任和院长，安阳成和范晋鹏还真得等到明天了。

　　“好的，我给您找段完整的。”小吴没打半点磕绊就应承下来，安阳成和范晋鹏的手机，是团队唯一被允许保存熊文锦视频的两台。——签了十几页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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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书的效果相当不错。

　　第八天，安阳成和范晋鹏的数据终于出现了变化。

　　13%，12%。

　　充分证明了熊文锦的陪聊医学，改进有效。

　　安阳成和范晋鹏深受鼓舞。

　　又一周过去。

　　这一周的第三天，范晋鹏的数据也提升到了13%。

　　然后，就又一次停在这个数据，再也不动弹了。

　　安阳成也同样如此。

　　就连熊文锦，也碰上了一些苦恼。

　　这一周，熊文锦又听了一次音乐会，又收获了一本乐理书，这本乐理书……他看不懂了。

　　这也很正常，熊文锦本来就没有什么音乐基础，或者更精确的说法是，根本没有任何音乐基础，能够全靠自学，仅仅看看书，看看视频就基本学会了基础声学和基础乐理，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接下来更加深入的声学和音乐学，真不是自学可以解决的了。

　　但不自学的话……熊文锦的本职毕竟是医生，现在又是项目关键的时候，总不可能真去学校，或者真找个老师吧？

　　好吧，只要对患者有益，对项目有益，真去学校，真找个老师也不是不行，可项目这么忙，自己从哪里挤出这么多的时间呢？

　　团队夜宵过后，孟文才回到了自己的双人宿舍。

　　洗完澡，孟文才爬上床，打开手机，看到初中同学群冒出99+的小红点。

　　这个群好像已经快半年没消息了……孟文才点了进去，看到几个眼熟的名字正在聊天，都是平时就比较活跃的同学。

　　孟文才忽然发现，其中的一位是艺术生，马上就联想起食堂团队夜宵时，熊医生谈到的苦恼。

　　孟文才连忙在群里发问，看看这位同学有没有解决这个苦恼的办法。——孟文才也有苦恼，没有安阳生的医学功底，没有范晋鹏马屁功底，却同样有着表忠心的刚性需求。

　　“这有什么办法？”艺术生很快回答：“到了这个阶段，当然只能找老师了。”

　　“这也未必，”某位同学回复：“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网课。”

　　“怎么可能，”艺术生不同意：“信息是发达，网课就呵呵了……不说别的，就孟文才这要求，既不能耽搁时间，又只学自己需要的部分——他那领导甚至还未必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哪些，你去找个这样的网课来。”

　　“这倒也是哈。”同学承认这一点：“那确实只能找老师了。”

　　“其实你也不算全错，”看到自己的观点被认可，艺术生挺高兴：“虽然找不到合适的网课，远程授课的老师还是有的。”

　　“有这种老师吗？”孟文才连忙追问。

　　“有是有，”艺术生回答：“不过估计不太适合你那领导。”

　　“怎么？”

　　“按你那领导的要求，就是有空的时候学学……哪位老师能接受这样的时间安排啊？”

　　“……”

　　“可能还真有。”又一位同学进入话题。

　　“怎么说？”孟文才马上打字。

　　“前几天，我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朋友，他就是音乐专业的，他说自己水平还不错，现在正愁没有收入。”

　　“水平不错，怎么会没有收入？”孟文才奇怪了。

　　“出了车祸，腿撞断了。”

　　“好吧……”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看这位朋友要不要做个兼职？他现在就在。”该同学问道。

　　“赶紧问，对了，顺便问一下价钱。”

　　几分钟后，同学回来了：“可以做，每天不超过一小时的话，每个月3000。”

　　“收费倒不是特别高，水平怎么样确定不？这可是领导的事，你别害了孟文才。”艺术生插话道。

　　收费确实不高，而且这是正规用途，完全可以由经费支出。——好吧，就这么点钱，而且还是兼职，估计开个票都麻烦，医院大约报都懒得报，随便编个名目就列支了。

　　“这我怎么判断，我又没学过音乐。”该同学回了个摊手的表情。

　　“我帮你试试吧，”艺术生自告奋勇：“微信推过来，我来问问看。”

　　十五分钟后，艺术生回来了：

　　“买！快买！赶紧买！我也要买！这样的水平，才3000块一个月，这和捡钱有什么差别？”

148 上门服务，真了不得

　　148 上门服务，真了不得

　　买！快买！赶紧买！我也要买！这样的水平，才3000块一个月，这和捡钱有什么差别？

　　值吗？

　　和艺术生的判断一致，熊文锦同样觉得很值。

　　顺理成章地，第二天刚上班，孟文才汇报完毕，熊文锦当即添加了这位远程教师的微信。

　　只试听了十分钟不到，熊文锦就一个电话打到财务科，把这个月的学费给交了。

　　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主要原因甚至不是缘于这位远程教师的专业水平——就目前熊文锦的水平，压根还没这个等级的鉴赏能力——让熊文锦动心的就是，只聊了十几句话，这位老师就精确掌握了熊文锦目前的水平，当前的进度，并当场就明确指出了熊文锦接下来需要加强的方向。——有益于进一步提高科普疗法的方向。

　　此外，这位老师的遣词造句，特别符合熊文锦的胃口，几句话就能说到熊文锦的心坎坎尖，且还特别适合熊文锦理解学习。——和几次音乐会收到的书同种感觉。

　　此次外，这位可敬的老师，虽然遭遇不幸，却依然性格开朗，热爱生活，愿意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十分钟聊下来，熊文锦感受到的，不是“你出了3000块你大，想碎片化学习就碎片化学习呗”，而是“为了病人的利益，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加强学习，熊医生您真的特别令人敬佩，能够参与到这样的事业，是您给的机会，更是我的荣幸。”。

　　总而言之，有了这位远程教师助力，熊文锦的理论水平进步很快。

　　又一周过去，第二次改进的科普疗法，改善效果逐渐提升到了35%。

　　当然了，35%是熊文锦的数据，安阳成和范晋鹏的数据虽然也都有所进步，却都只有熊文锦提升幅度的一半左右：现在一位是16%，一位是15%。

　　算起来，比熊文锦25%的时候，差距反而更大了一些。

　　患者和医院的感受就更明显了。

　　下午两点。

　　固山市医院，门诊楼，8楼，神经内科，待诊区。

　　“怎么这么多人？”

　　电梯升上8楼，电梯门刚打开，孔兴修就吃了一惊。

　　固山毕竟是市政行政中心所在地，医疗设备暂不去说它，基建情况还是抓得不错，就拿这栋门诊楼来说，整体建筑十层，去掉挂号，行政，后勤，食堂等谁来都绕不开的区域，剩下的空间，每个科室都至少能分到半层——还不止。

　　于是，有了这个客观条件，每个科室的待诊区都能布置得足够大气：四人座的座椅，一摆就是横六行竖六列，每个座位之间还都留出了足够两台推床会车的空间，突出的就是一个宽敞明亮，心情舒畅。——和设备成本，技术成本，人才成本相比，这点场面的费用简直是微不足道，却恰好可以在患者，家属，记者，观众，领导眼中摆出摆足牌面，惠而不费的典型写照。

　　按理来说，一个落后地区的二甲医院，冗余量设计得这么宽裕，应该是一幅沉静肃穆，井然有序的画面。

　　然而，现在呈现在孔兴修眼前的，却是一眼看去，4*6*6=144个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人，走道之间小朋友来回追逐打闹，靠窗靠墙的位置不少人倚着墙壁加以休息，甚至几个不会影响到行人的边边角角，还有人直接坐在地上。

　　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整体氛围自然和安宁静谧没有半点纠葛，剩下的只余下甚嚣尘上和沸反扬天。

　　这哪里还是医院，这简直就是春运期间的火车站。

　　当然啦，这医院要是湘雅协和，或是其他著名三甲，此等情形也算不上离奇，但固山市医院？

　　孔兴修家住省城，老家却在固山，这些年前前后后也跑了四五次固山市医院，不是陪老人体检，就是来探望领导——有点头疼发热的小毛病，领导们还是更愿意住进本地医院，原因不解释——因为自己的原因过来，孔兴修这还是第一回。

　　“国内唯一，你说，这人能不多吗？”

　　孔兴修身后，同一台电梯上来的同伴如此回答，同伴名为程宏峻，是孔兴修表弟的同班同学，也是孔兴修的重要合作伙伴，十几年前，两位差不多同个时间段进驻省城打拼的年轻人有缘结识，志趣相投相交莫逆，从一家小小的铝合金门市起步，十几年下来，程宏峻转战家居家具，孔兴修主攻装饰建材，两人都有了不小的场面，情谊一直续了下来。

　　当年年轻时，在铝合金门市店里，一天到晚和切割机噪音相伴的毛病也同样续了下来。

　　是的，这两位老板，都有着程度不轻的神经衰弱，以及因而引发的失眠症。

　　“固山市医院，国内唯一。”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孔兴修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好唱APP你不是已经用上了吗？”拍了拍孔兴修的肩膀，程宏峻推着孔修文走出轿厢：“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我那是十几年的老客户了，从来不说大话……固山市医院就是他介绍的，他老爸的视频你又不是没看，那睡得香的……我说，这可是你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