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76节

　　“不一定有八个。”陈杰忽然摇摇头。

　　“怎么说？”

　　“首先，张老师请我们帮忙联系，”陈杰一边翻看张赴发来的信息，一边招呼助理过来：“先问问明天入选的那三位有没有档期，愿不愿意过来。”

　　“这不会导致人数变化吧？她们又不傻。”

　　“张老师还说，”给助理交代好三位女演员的联系方式，陈杰接着说道：“请我们联系一下这三位女演员的经纪公司，看看她们接下来两年的经纪约能不能转让。”

　　“呃，”蔡远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三个人的两年经纪约，这价钱可有点难聊……主要是太仓促了。”

　　实际上，同样因为时间仓促，作品体量也确实太小，今天参与试镜的女演员，基本都是各家公司扑街和半扑街的边缘人物，但是，不管怎么扑街的人物，只要已经签了约，在经纪公司看来，都是已经揣进怀里的资产，怎么都不会轻易转让。

　　“没那么难。”陈杰笑着说道：“刚才我没说清……张老师只要最终入选角色的广告经纪约，而且只要求厨房产品相关……嗯，可以详细约定到参与芸芷味觉拍摄作品相关的厨房产品。”

　　“这就属于合理要求了。”蔡远立刻表示：“应该很好谈。”

　　在蔡远看来，这是再合理不过的要求了。

　　那么创新的菜品，芸芷味觉都准备免费推广，自然需要从其他角度获得收益，无论产品代言，还是直接带货都是很不错的方向，自然不可能白白为人做了嫁衣。

　　“嗯，我现在就出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陈杰一边起身，一边向在座其他人团团打个招呼：“大家先继续喝着。”

　　“好好聊，”蔡远一边夹菜，一边偏头说道：“尤其是价钱方面，实在不行我们帮忙贴点，别搞得张老师不高兴了。”

　　“用不着，”陈杰胸有成竹：“放心吧，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对他们来说，有机会和张老师合作……价钱最好聊了。”

32 你爹的狗

　　确实挺好谈。

　　快捷影视规模很小，合作的经纪公司没有几家，这三位过了初选的女演员，只来自两家经济公司。

　　第一家经纪公司只有一位女演员入选，公司实力和快捷影视不相上下，陈杰直接拨通了经纪公司老板的电话。

　　电话里聊了几句，公司老板了解完基本情况，又得知芸芷味觉要求的广告经纪约，只限定于参与拍摄作品相关的厨房产品后，立刻就同意下来。

　　这个结果完全在陈杰的意料之中。

　　道理很简单，过了初选的女演员数量高达八人，芸芷味觉明显做好了准备：经纪公司这边只要说上一句不同意，他家女演员明天就可以睡懒觉了。——顺便将芸芷味觉，快捷影视，以及自家女演员通通得罪一遍。

　　虽然快捷影视是个小喽啰，芸芷味觉昨天才成立，过了初选的女演员，平时在自家公司的地位也基本属于自生自灭……可是这好歹是女演员踩着共享单车，挤着地铁努力争取到的机会，老板又何必做这样的恶人？

　　转签费用什么的，老板表示：如果真的能最终入选，随便给两万就行，而且不用只限定于参与拍摄的厨房产品，可以扩充到所有厨房品类，以后再有机会合作的话，其他演艺人员的费用也完全好商量。

　　这个费用还算公道，陈杰比较满意。

　　“太感谢了……对了，贺老板有空的话，不妨看看我刚发给你的链接，里面是芸芷味觉的第一条作品……嗯，还可以吧……至少比你现在看的综艺精彩。”

　　电话挂断，陈杰不得不感慨，今年大环境是真的不好，看看老贺就知道了，晚上8点居然没有安排任何活动，只能呆在家里看电视，就算明显不看好自家演员，也得为了以后有可能的业务合作，生搬硬扯地和我磨上十分钟牙。

　　第二家经纪公司稍微麻烦一点。

　　一来，这家公司算是有点规模，陈杰和老板这个层级不太说得上话。

　　二来，这家公司还算有点资源，入选的两位女演员多多少少参与过几次正规剧组的拍摄，尤其是年轻一点的那位，在她年龄比较小，身材也没变形之前，也不知道是公司对其抱过点希望，又或者是公司高层对其抱过一下其他部位，总之机缘巧合地参与过两部勉强有点影响力的作品。

　　不过麻烦归麻烦，走出包间前，陈杰就已有计较。

　　陈杰又一次拨通电话。

　　这一回，电话那边就喧闹多了。

　　“等下等下，”陈杰才说了几句，电话那头就匆匆打断：“老陈，你说的这个……和我完全不对口啊，合同这张事，你应该联系法务部的周总吧？我这边……”

　　没错，陈杰联系的是该公司负责艺人行程的主管，也是昨天陈杰联系的对象。

　　“你少扯，”陈杰同样打断：“就这两根小苗，你让我去找法务？先不说她们的合同够不够得着周总那个级别……明天就要正式拍摄了，走程序都没时间了好不好。”

　　“老陈，不是我不帮忙，”对方的推脱之意一览无遗，“公司最近刚挖了个定向MBA，专门就是为了梳理公司的规章流程……”

　　“啧，刘经理，刘总，上次天一科技拍宣传片，还有上上次，柔风亮美拍系列产品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杰呵呵一笑：“什么来着，别说是行程部门了……行政部门，那也得交朋友，对吧？”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做人情时的原话都搬出来了，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大概话术，刘经理可以确定，这件事确实对陈杰很重要，而不是被人逼得没办法，不得不现场给自己打电话以求搪塞：“你等会……我找个清净点的地方。”

　　半分钟左右，电话那头再次传出声音：“你把刚才说的那两名演员的资料发我一下。”

　　“早发给你了。”

　　“我看看……”又过了半分钟，刘经理的声音有些为难——这回是真为难：“单颍这个好说，C类合同，想点办法就可以决定，陶晨这个是B类，我这边是真不方便。”

　　“努把力，价钱不是问题……嗯，当然也不能夸张。”

　　“真这么要紧？对你。”

　　“是的，辛苦了。”

　　“那行吧，我找找关总，”说着，刘经理叹了口气：“被你害死了，这大晚上的。”

　　关总是这家经纪公司的副总兼合伙人，最重要的是，关总是刘经理所属派系的老大。

　　得了这个话，陈杰心满意足了：“那真是谢谢了……另外，您找关总的时候，可以顺便请他看看芸芷味觉的上一条作品，链接发你微信了。”

　　“咦，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什么的，当然有了。这么说吧……”陈杰笑着说道：“要不是看你平时够朋友，今晚就不找你了……嗯，就这样，我这边来电话了。”

　　陈杰挂断电话，铃声马上又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号码，陈杰脸上浮出了笑意。

　　“贺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老陈你不厚道啊，”第一家经纪公司老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跟我打埋伏呢。”

　　“贺老板……看来这是有收获了？”陈杰脸上的笑意愈浓。

　　“唉，我再怎么有收获，也比不上你老陈啊，”陪笑两句，贺老板正色说道：“恭喜啊，老陈，有了个好样板。”

　　“什么样板啊，太过了太过了……”陈杰习惯性地顺口谦虚，刚说了几个字，却忽然想到：这可是张老师的作品，自己胡乱谦虚不要紧，万一传到张老师耳朵里，被误会自己不敬的话，那岂不是太冤枉了？意识到这点，陈杰忙不迭地补救：“……这……这纯粹是运气，遇上了大佬，给了全套特别牛的方案，可惜贺老板也知道，我们这小破公司，实力就摆在这里了……实在是浪费了大佬的一片心血。”

　　“你就胡说吧，又没人抢你的！至少我抢不了你的……”闲话几句，感觉差不多了，贺老板进入正题：“说正经的，能不能请你帮点忙？”

　　“嗯，”陈杰自然早有心理准备：“贺总请说。”

　　“如果说……我们公司想直接拿下这个角色，老陈你会不会觉得很为难？”

　　“嗯，很为难。”陈杰毫不迟疑地回答。

　　“呵呵，”贺老板干笑两声，本来就是抱着万一侥幸的心思，被直接拒绝倒是没什么失望，“我记得你前面说，通过初选的艺人，每一位都会拍摄完整的作品？”

　　“嗯，明天就要拍……所以才这么晚打扰到您。”

　　“没入选的演员作品，芸芷味觉要版权吗？”

　　“这个要了有什么用？”刚回答完这个问题，陈杰立刻想到了贺老板的想法：“你想要？”

　　“嗯，有点想法。”

　　很显然，芸芷味觉的鲈鱼汤视频，同样让贺老板赞叹不已。

　　自家公司这位平时最多扮演一下宫女、丫鬟、商场导购大姐，顶天了换成隔壁工位日常露脸却又全剧集零台词同事的女演员，现在已经幸运地通过了初选，能不能最终得到角色不谈，最少已经得到了一次和鲈鱼汤同等级作品的拍摄机会。

　　虽然这位小透明年龄有点大，身材不怎么样，演技差强人意，明规则潜规则都靠不上边……但有了这条作品做展示，至少以后出去争取一下家庭主妇、餐馆老板之类的特约角色，就不用太费劲了吧？

　　“这个……很多时候虽然不要版权，但一般也不会同意外流……”陈杰一边说一边思考，停顿几秒之后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试着争取一下。”

　　很多时候不会外流确实没错，不过那种情况一般存在暗箱操作，导致入选作品不如淘汰作品，所以才会封锁或者干脆销毁以免争议。——不过根据这几天和张老师的接触，陈杰感觉，芸芷味觉搞出这种名堂的可能性极低。

　　“好好，那就太感谢了，麻烦你了……”贺老板连连道谢。

　　“没事……这都……”

　　双方各自浪费十余秒，完成完整的客套公式后，贺老板又接着说道：“对了，老陈，我记得刚才您好像还说，芸芷味觉接下来还要拍摄五条这样的同类型作品？”

　　“嗯，听张老师说，计划确实是这样。”

　　双方都知道，现在才算是真正进入正题。

　　至于前面那位小透明到底是继续出演导购大姐还是进化到演家庭主妇，对女演员来说或许很重要，但是无论对陈杰，还是对贺老板公司的利益来说，不能说微乎其微吧，最多也就顶条鸡肋。

　　“那么，接下来的试镜，还要多劳陈总您费心照顾了。”

　　不知不觉间，贺老板对陈杰的称呼从老陈变成了陈总。

　　陈总很淡定：“好说啊，大家老朋友了，不照顾你还能照顾谁。”

　　“陈总，你的口碑你是知道的，”贺老板当然不信这样的套话：“这样……只要我们公司的演员入选，以后快捷影视的业务，我们这边的费用方面，呵呵，你懂的哈。”

　　“我这边倒是无所谓的。”陈杰表示不在乎这些：“只不过，以后未必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嗯？怎么说？”贺老板立刻警觉。

　　“您知道的，快捷影视只是一家小公司，也就这么点实力了……就说这次邀请演员吧，托张老师信任，给了我们邀约的机会，我和老蔡费劲了力气，才好不容易邀约十二位，最终签到的还只有八位。”

　　听了这话，贺老板不由脸上一红，应邀和实到之间的四个缺口，其中足足有两个是他的功劳：“您放心，下面几次机会，我肯定都派精兵强将，绝对不会给陈总丢脸。”

　　“大家老朋友，我这边真的无所谓的。”陈杰再次强调：“只不过，下次未必还是由快捷影视做主了……天橙啦，海印啦，风菱啦，你知道的，鼻子都灵的很。”

　　听到几家老对头的名字，贺老板一阵不自在：“您不答应他们不就完了……您不说，我不说，还能被他们翻了天？”

　　“好啊，没问题啊。”陈杰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不过，张老师这边还委托了金铠，要不，您也去做做工作，请金铠也帮忙保下密？”

　　不管听内容还是听语气，贺老板都知道，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

　　“那……能不能请陈总帮忙向张老师递个话？”

　　“您说。”

　　“接下来五条作品，只要我们公司有人中选……”说着，贺老板咬了咬牙：“不管张老师选中的是哪一位，入选演员的广告合约，直接送给芸芷味觉了……完整的广告合约！这总可以了吧？”

　　听到这儿，陈杰确认：贺老板总算是下血本了。

　　这个合约和前面小透明的合约可不是一回事，贺老板既然说了派过来的都是精兵良将，那肯定是公司的主要利润来源，这些演员的广告合约，可不是小透明那种基本只存在于纸面的经济权益，而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更别说，仅限拍摄作品影响范畴的广告合约与完整广告合约之间的巨大差异。

　　贺老板的公司也就这么点规模，能够正正经经带来利润的本来就只有几颗小苗，硬生生让出一颗，哪怕仅仅是让出一个广告合约，也足以让贺老板以及合作伙伴们肉痛不已，确实算得上相当的诚意。

　　不过，贺老板同样也不算亏，既然能够作出这样的决定，贺老板肯定也盘算好了演员中选之后的操作方式，让其名气和实力提升一个档次，然后在出演剧集，商业活动等等方面，加倍收回丢掉的广告收入。——至于具体的操作套路，不能说是烂大街吧，至少也是人尽皆知，反正，陈杰稍微转下眼球就能想到好几个方向。

　　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例子，贺老板再去吸收新鲜血液也好，去天橙、海印、风菱等等竞争对手家挖墙角也好，同样多了一个响当当的样板。——也正如自己撞大运，拍好了鲈鱼汤作品之后，贺老板对自己的态度立刻改观一般。

　　话说回来，得也好，失也好，这都是贺老板自己的事。

　　“哎呀，贺老板和我说这些干嘛？您的诚意我当然感觉到了……可是，我怎么也不能为张老师做主不是？”

　　自觉已经为张老师争取到了足够的面子和利益，陈杰干笑两声，不再藏着掖着，“要我说，您已经领先在起跑线，又何必给别人留下太多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