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丘处机 第323节
以林黛玉的身份,被卷入官司,上了公堂,这就已经算是输了。
封建社会,父权当道,哪怕是再开明的朝代,对女性也多有约束,哪里比得上后世的T0版本?
“父亲病重,小女子焉能耽误,若非有这老贼捣乱,我如今已经在父亲病榻前侍疾。”
“此人既敢加害于我,那昔日也定当是恶贯满盈,不如诸位今日就在此,将此老贼往日所做恶事尽数查出,然后列于纸上,共属姓名,一式两份···一份由你们上交本地父母,请父母官公断,一份由我带回去给父亲瞧瞧,也好查漏补缺。”林黛玉滴水不漏的说着,先用‘孝道’堵嘴,然后立刻一手反守为攻。
不是要主持公道吗?
那就去把公道两个字,大大方方的写出来。
不敢写,你扯个甚的公道?
那站出来提议的中年员外,面色一黑,拂袖坐了下来,还嘟囔着:不识好人心!迟早闯下大祸云云。
林黛玉只当他放屁,半点不往心里去。
接下来又有数人跳出来,以不同的角度出发,或是威胁,或是劝告,或是‘好心’提醒,就是为了让林黛玉放了这个杨广德,并将今夜之事,暂时放下,不要去计较。
自然这些人,这些话,都被林黛玉冷嘲热讽的给怼了回去。
这也让贾府之外的人,第一次见识到了林怼怼的功力。
这可不是丘处机教的,而是林怼怼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原本还只是阴阳怪气,说一些夹生话挤兑人,如今有了武力壮胆气,没那么阴阳了,但杀伤力却更加陡增。
“师父!我接下来该怎么收场?”舌战群丑的林黛玉,一顿输出,将整个过云楼中,敢与她交锋的都怼了个遍,但之后她其实也有点麻爪。
毕竟也不能真大庭广众的杀了杨广德,甚至也不能掳走。
但就这么放了,难免有些虎头蛇尾,弱了声势。
故而僵持之后,她选择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求助丘处机。
“抓大放小,让杨广德承诺不追究你今日之事,然后架着他,就在这过云楼里往下耗!”丘处机何等老辣,立刻便给出了解法。
这过云楼里的满堂宾客,林黛玉一个人是限制不住的,所以等到天亮雨歇,他们就自会散去。
今夜发生在过云楼里的事情,也会经由这些人的口,迅速的传往各方。
所以在此之前,林黛玉得得到杨广德亲口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的‘谅解’,如此便避免了官府介入。
只要官府不介入,那么林黛玉拘着杨广德,继续耗在这过云楼中,便对杨广德形成了事实上的‘囚禁’。
时间越是往后拖,那些与杨广德有勾结之人,便越是心虚。
自然是手段频出。
彼时,林黛玉便是遇山过山,遇水过水,拉扯一段时间,定会让盐商们露出破绽。
所谓江南盐商们集合的利益群体,庞然大物,固然是说起来、听起来、看起来很是可怕,但他们的软弱性,也是天然存在的。
那就是他们虽是利益共同体,却并不是一个脑子一条心。
总会有人忍不住去做蠢事情。
一旦有人犯蠢,就会扯出萝卜带出泥。
那时候,再有林如海配合,即便不能把盐商们一网打尽,也该让他们元气大伤。
林黛玉只是经验少,却不是不聪明,丘处机点拨一句,她便已经推衍出了许多,眼眸明亮起来。
“但是师父,我父亲是否能支撑的住?”林黛玉说出了她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配合战,如果林如海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么留给林黛玉的便只有大杀一通,然后上山落草为寇这一条路走了。
“那就看你这个小孟尝,是不是真有几个贴心的铁杆了!”
“为师再过两日,便能送你一枚灵果,安排人送给你爹服用,他中的毒自然便好了。”丘处机说道。
林黛玉搅动风云,主动的跳到漩涡中央,当然也卷起了不小的红尘之气,对补天石的侵袭炼化,再上一个烈度,丘处机预计,再过一两日,他便可隔着补天石,打开小天地了。
第376章 楼中小‘聚义’
过云楼的雕花木窗被骤雨打得噼啪作响,夏日的骤雨总是会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的急促。
就像有些本来想见的人,会消失不见,如同雨水汇入江河,而有些意料之外的人,却突然出现,如同隐藏在泥板里的青苔,只有暴雨才会洗去它们身上的泥土色。
林黛玉的指尖抚过红木桌沿,半盏碧螺春在掌中晃出细碎涟漪。
对面青衣江湖汉子将刀鞘重重磕在砖地上,惊得梁间燕子扑棱棱掠过朱漆横梁。
“我三个兄弟,都是你引官府鹰爪抓的!”青衣江湖汉子盯着林黛玉说道。
林黛玉垂眸望着茶汤里浮沉的嫩芽,雨气混着沉香从博山炉里漫上来,洇湿了她鸦羽似的睫毛,对于汉子的质问,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在慢慢的提取记忆。
贾宝玉逐渐娘化的那段时间里,林黛玉混迹于京城江湖,也做过一些事情。
其中路见不平,除暴安良也是常有的事。
当然,她当时还很稚嫩,鲜有直接动手,而是引官府官差来抓人,兼职编外捕快。
二楼忽传来三短两长的埙声,一名灰袍老者自阴影中现出身形,阴翳的盯着林黛玉,手里握着的短刀,在袖子里闪烁着寒芒。
这已经是近两日来,第七位杀手了。
往后也只会更多些。
林黛玉忽然轻笑,腕间玉镯撞在青瓷盏上,清越声响惊散了这过云楼中压抑、沉闷的气氛。
“所以,你要来对付我?”
“不怕做了别人的刀?折在这里?”林黛玉问道。
沧浪!
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一名壮汉扑向了那暗中窥视的灰袍老者。
两道人影快速的在楼中交手,很快从二楼跌到了一楼,又从楼内战到了楼外。
老者长于身法和速度,从其矫健的身手来看,所谓的‘老’恐怕是伪装。
而那壮汉则是力气惊人,使一柄至少二十斤重的厚背大刀,旋转起来虎虎生风,大开大合之下,便压着那‘老者’在打。
“我也可以做你的刀!”
“毕竟···你这个小孟尝,如今孤立无援,那些曾经追随你的人,如今大多背弃了你,门外暴雨如注,并无人撑伞而来。”青衣汉子说道。
话音刚落,雨幕中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脆响,且越来越近。
数道人影骑着高头大马,披着斗笠和蓑衣,安静的立在距离过云楼不远处,也不知是敌是友。
林黛玉将茶盏轻轻放回案几,指尖残留的温热早被湿冷的绢布吸尽。
“我不信你!”林黛玉看着青衣汉子,认真的说道。
“你现在无人可信!”
“至少我的三个兄弟,还指望你帮我捞出来!”青衣江湖汉子说道。
林黛玉道:“他们当街杀人夺财,犯了国法,我无能为力。”
“没有苦主,也没有原告,无须林大人出手,余下的事情,我们自己做。”青衣江湖汉子说道。
林黛玉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青衣江湖汉子:“那三个人,并不适合做你的兄弟!”
“肝胆相照,本为意气!”
“好!把这个匣子送到扬州我父亲手上,我帮你写信,撤诉!”林黛玉点头说道,说话之时,将一口匣子推向青衣江湖汉子。
青衣江湖汉子一把抱起盒子,放入怀中点头说道:“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出错!”
林黛玉道:“多谢朋友了!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不必了!你我现在还不是朋友!”
青衣江湖汉子转身大跨步便离去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踪影之后,丘处机的声音传入林黛玉的耳中:“你没给吧!”
“当然没给!”林黛玉点头回答。
“为什么没信他?”丘处机再问。
“人是真的,来历也定然不假,但太符合话本子里编写的侠义江湖故事了,师父你说过的嘛!故事都当不得真!那些曾经我施恩过的,或是对我有过些帮助的人,我尚且不能真信,何况是这种冠冕堂皇化敌为友的?”林黛玉感觉丘处机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哄。
身披蓑衣斗笠的一群人,靠拢了过来,他们在马厩里拴好了马,然后裹挟着外面的水汽,齐齐涌入过云楼中。
为首一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粗犷、豪迈,毛茸茸的大脸。
“陆大叔!”林黛玉欢喜的冲来人招手。
随后对接二连三摘下斗笠的人喊:“赵家哥哥!李哥哥!白大姐!谢五叔···。”
这些都是林黛玉之前结交的江湖朋友,如今收到了林黛玉的传讯,便从附近赶了过来。
倒也并不算是碰巧。
从京城到扬州之间,有一条运河,属于整个国朝的黄金水路,沿着这条运河的两岸城池之间,有做不完的生意,自然也便催生出了许许多多靠河吃饭的江湖中人。
所谓江湖,不就是沿着江河湖海讨生活么?
“没想到,与咱们结交的小孟尝林大郎,居然是堂堂的巡盐御史的女儿,咱们当初收到消息的时候,可是狠狠吃了一惊!”为首的陆大叔哈哈笑着说道。
林黛玉腼腆一笑:“无论如何,咱们都是好朋友,休要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你们且继续唤我林大郎,便当我没有旁的身份!”
众人皆露出笑脸,虽知道这是林黛玉有求于人的话术,却听的心中舒坦。
三品大员的女儿与他们这些江湖人称朋结友,属实是有些让他们飘飘然。
队伍里几个年轻些的江湖青年,更是看着貌美如仙的林黛玉,心中生出无限旖旎与期盼,心思便更热络了几分。
随后在林黛玉的招呼下,一行人涌入正堂,自有小二端茶送水,很快就上了各种果蔬酒水、冷碟冷盘,至于热菜、硬菜,还得等等。
光筹交错,酒足饭饱,林黛玉便先取出一袋首饰衣裙上拆下来的上好珍珠递给陆大叔。
陆大叔脸色一变:“小林!你这是做什么?在羞辱你陆大叔吗?”
林黛玉笑道:“自非如此,只是此事既是私事,也是公事,诸位虽与我有交情,但我却不可依仗它来胁迫诸位好友。”
“这一袋珍珠不多,但想来诸位到了我父亲处,我父亲定会另有谢礼!”
众人连连又是一番推辞。
如此再三之后,方才由陆大叔客气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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