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4节
第6章·天兵呢？救一救啊！
诸夏这片土地，自古以来神系就极为复杂。
但总体而言，可以两种方式区分。
一种是官祀和民祀。
另一种则是世俗神与宗教神。
所谓官祀，便是为了彰显皇帝的神圣性，只允许由他来主持祭祀仪式的正神——如姬周时代的祖先神，汉代从古楚国那里继承的太一神以及后来的昊天上帝。
民祀则是朝廷不正式进行国家级的祭祀，且允许民间百姓祭祀的神祇。
需要注意的是，祭祀与供奉朝拜并不等同，就算是官祀的正神也会在民间拥有神庙，允许百姓前来烧香许愿，但正式的、大规模的祭祀仪式却不归此类，也不允许民间私自举行。
因为祭祀这等行为，代表着与神灵沟通对话，这种权利自上古时代被诸夏的君王从掌管神权的巫的手中收回后，便再也没有交出去过。
至于另一种划分，世俗神和宗教神则按照全然不同的法子区分，民众在长期社会生产中世俗形成的，不具备明显宗教归属的神祇便是世俗神，鼎鼎有名的二郎神、各地的龙王、土地、山神、城隍和水伯就是此类。剩下的那些从佛道典籍中诞生出来的则是宗教神——有趣的是，佛道长期的互相斗争中，竟造成了同一位神在佛教和道教中都挂上了号的情况……
佛门：你的神不错，但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道门：这么巧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边人马神头鬼脑地互相抢对方神祇的同时，也不忘把某些世俗神也给拉入到自家体系里去，编出一大堆的理由来证明这自古以来的大神是他们家的老祖宗，端的是乱成一锅粥。
当然，以上两种划分方式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将诸夏大地所有的神佛都分门别类归属清晰，有些神祂就特别调皮，会时不时给你变个身份，模糊自己的界线。
你说是吧，灌口二郎？
你说是吧，三坛海会大神？
你说是吧，在世俗信仰里被称为荡魔天神，武财神，在佛门被尊为护法伽蓝菩萨、盖天古佛，在道教那边又摇身一变成了协天大帝、翔汉天神的关二爷？
除此以外，一些理论上不允许百姓供奉的神随着时代演变，也不是不能走入寻常百姓家。
就像这东皇太一，古楚国时代的至高神，后来大汉问鼎天下后又成了国家祭祀的至高神（汉高祖刘邦发家的沛县可在曾经的楚国范围内），民间不许正式祭祀。
但因为儒生们认为祭祀太一于理不合，遂在大汉中后期朝廷祭祀的对象就变成了昊天上帝，而在古楚国旧地，对太一神的信仰却被百姓们传承了下来，甚至隐隐有传到别处的迹象。
“……本地传说，这紫山可是当年太一神下界时落脚的地方，现在附近还有一座太一祠呢，每年正月十五都会有当地山民的巫觋来主持祭祀哦！太一庙会可热闹呢！”
女娲说得眉飞色舞，仿佛看到一大群人将沈星柯视作东皇太一顶礼膜拜的样子。
“为什么是东皇太一？”沈星柯挑眉，“就不能是别的什么神仙？”
“可是和紫山有关的仙神传说里就只有一个东皇太一呀。”女娲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道，“成为上古正神的感觉如何？”
“你还是女娲呢，怎么不见你捏个手办来玩？”
“我又不是不行！”女娲鼓起了腮帮子，瞪着沈星柯，“这里还有个好消息，金人生产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我用一些还能启动的设备，勉强组装了一具金人来，你看——造人我是真的行！”
“主人主人，要不你也来当金人呗？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将你装罐。”
“血肉苦弱，肉体凡胎终有极限，机械飞升才是人间正道呀！”
沈星柯很快就看到了那所谓的金人。
身高近三米，身体由不知名的合金构成，体态魁梧，身披明光铠，头戴凤翅盔，更有面罩将整张脸都给覆盖住，站在阳光下金光灿灿，好一副天庭神将的模样。
“你怎么搞了个这造型？”沈星柯扭头看向女娲。
“这叫符合画风！”女娲自衿地笑着，“我总不能搞个未来科幻风的自律机器人吧？你看这打扮，任谁看了不会以为是天兵天将？”
“堂堂东皇帝君，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下属神兵呢？”
沈星柯没理会女娲在那里耍宝，而是围着金人转了几圈，还抬手在它身上敲了敲，啧啧称奇。
“它叫什么？”
“第四代甲叁型自律机兵，当然我还给它起了个超帅气的名字，叫——天兵！”
沈星柯：“…………”
沉默半晌，他斜着眼睛看向女娲：“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个朴实无华的名字来？神将都好听些。”
“神将那是未来准备造的改进型，它还不配呢！而且叫天兵还有个好处。”
“哦？”沈星柯好奇了，难不成这天兵还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女娲露齿一笑：“以后主人你遇到危险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大叫‘天兵呢！救一救啊’！”
“醒醒，鹰酱已经灭绝了哪儿来的天兵，你不是跟我说这个时代的美洲是蛮荒大陆吗？”
两人玩着只有他们才会知道的上个文明纪元的梗，末了女娲又详细介绍起了这天兵的能力。
它具备基础的智能，可以听懂沈星柯的命令行事，装备有合金阵刀以及单兵榴弹炮，同时还配备了一挺反器材狙击步枪。
只是——
“电动力！？你跟我说这玩意儿是电动？我还以为它有小型核反应堆呢。”
“我连常规反应堆现在都还没搞出来，小型化的反应堆你也太为难本女神了。这东西也是我费了好多功夫才凑出材料造的，目前就一个。”女娲摊手，吐槽，“先将就着用吧，等我技术复原，找到可以用来做反应堆原料的矿石后给它升个级就行。”
“之前你不是说住在山体里面憋得慌嘛，可以先让它给你修个房子什么的……”
沈星柯抚摸着下巴，抬头打量着这近乎三米高的天兵，满意点头，大手一挥！
“很好！先在这里起一座宅子！”
第7章·地龙翻身，走蛟之灾
灭门刺史，破家县令。
但事实上莫说县令，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而言，一个小小的衙役都能让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农户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不敢有任何反抗。
更何况此时除了那些往日里吆五喝六，神气不凡的衙役们外，连襄阳县的县太爷都来了！
据说还有什么襄州刺史府的刺史老爷，小老百姓连见个县令都得吓得噤若寒蝉，刺史是个什么样的官儿他们听都没听过。
“三叔，刺史老爷是什么官儿啊？”
“臭小子乱打听什么？那可是顶大顶大的官儿了！”
“比县太爷还要大吗？”
“没见到咱们县太爷在那位刺史老爷面前都只能弯着腰吗？定然是比县老爷还大的官儿！听说还是从长安来的哩！”
一群李家村的农户们，收拾好家里能打包带走的细软财物们，纷纷离开家门，按照县里衙役的指示，向着一侧的山头而去。
除此以外，每家每户还各出了一名壮劳力，在乡里宿老带领下巡视河坝，加固河堤。
一开始百姓们吓得面色惨白，只以为是那剥皮刮地的官老爷们又要来折腾他们，可没成想过不了多久，就有传言说是刺史老爷心善，预见几日后李家村要遭灾，特意来让他们去避难的。
一听这事儿，人们顿时更慌乱了，也就是那些手持水火棍，腰挎长刀的衙役们来回奔走，才没真的闹出什么大乱子。
一时间男人的吆喝声，妇人的悲戚声和孩童的哭闹声乱成一团。
山岗上，裴修背负着双手，拧眉看着李家村的农户们迁徙的一幕。
山岗上已经搭建起了临时的草棚，这里会成为未来一段时间这些村民们暂住的地方。
虽说那位神秘的少年仙人只给了『地龙翻身，河坝溃』的警告，但仙人示警，裴修不敢有任何轻视。
见得这李家村就在山脚下，裴修总不免想起来赴任路上被沈星柯拦下后见到的山崩之势。
要是有个万一，地龙翻身连带着山崩，这李家村的人要是不走，山石滚落汹涌而下，纵使没有被垮塌的房屋压死，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察觉到百姓人心惶惶，裴修不由道：“粥棚准备得如何了？”
“县仓里的粮食正在运过来的路上，今日傍晚就能开粥棚。”
自有随从上前回答，裴修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
日暮西垂时，从城里官仓中运过来的粮食终于抵达了李家村，见官老爷们居然还开粥棚，原本惶惶不安的村民们这才安下心来。
一时间，妇人们忙活着煮粥，男人则齐齐上了河坝。
大家伙对于所谓刺史老爷预见天灾之事心中抱有疑虑，但官老爷发话了也没人敢反对——就算什么也没有，免费吃粥那也是赚的。
……分割线……
裴修赴任那日天降大雪，但那之后连着几天倒是天放晴。
可在时间到了沈星柯预言的那一日，天却又下起了大雨。
一开始黑云压城，很快的，随着零星雨点降落，一场瓢泼大雨当头落下。
这几日裴修每天都会来李家村转一转，也不说什么，但表明的态度就让下面的官吏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心里再有什么怨念，也得老老实实干活。
至于欺压村民的事倒是没有，这李家村在襄阳城附近是个大村，刺史府的主簿更是李家村人，差役们没那个胆子对这些人动手，他们自己就有人还和李家村沾亲带故。
“好大的雨，怪哉。”站在山坡上，裴修任由下属给自己撑伞，抬头看着几乎在天地间都激荡起一层水雾的夜雨。
有年长的乡中宿老直摇头道：“往些年入了冬，雪倒是多，雨不见几滴，这些年倒是雨雪交替着来。”
雨势越来越大，除了临时让村民们避难的草棚下火把还在燃烧，其他地方皆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这年月可没有路灯，入夜后因降雨而没了月色，天地间便是一点光明也没了。
仿佛所有人都预感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一般，躲在草棚下的几百村民们脸上都带着惊惶。
终于，当时间来到戌时六刻，大地忽然震动起来。
“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随后孩童的哭嚎与大人惊慌的呐喊声嘈杂成一片。
有人吓得两股战战，有人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往日里沉默的大地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扭动着，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砸在每个人心头。
裴修的脸刷得变成惨白，瞳孔震颤，不可思议地揪着自己的山羊胡：“真的……来了……！”
“府尊小心！”
“保护府尊大人！”
“都让开！！！”
一把将簇拥上来的差役推开，裴修踏步向前，忍着地龙翻身带来的摇晃感站定，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李家村旁的河坝。
前几日他已经让人召集了村里青壮，对河坝隐患处做了加固，此时看去虽然夜色朦胧模糊不清，但却能听到河水不断拍打防护堤的声音。
然后——
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