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炼蛊三十载,世人敬我如敬神 第182节
他之所以出言提醒,是因为有人想把水搅得更浑。
不止是蛊师一脉想借势,斩妖盟成立的幕后推手同样不安好心。
……
北地偏东,北霜域。
郢王府。
张灯结彩,大设庆功宴,一片喜庆。
府中,一代雄主郢王风历坐在椅子上,神色复杂。
随着北地和东荒区域的妖魔势力被尽数拔除,他的利用价值也被消耗殆尽。
说是庆功宴……
实为夜枭王设下的鬼门宴,欲杯酒释兵权。
越来越多的宾客出现在宴席上,一个个脸上看似带着笑容,实则姿态拘谨,小心翼翼。
府上有左右两个主位。
夜枭王这个‘客人’在右,郢王风历在左。
夜枭王不语,静静坐在那里,望着人来人往,无人敢与之对视,也无谁能猜出青铜面具下是怎样一副表情。
郢王风历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望着不远处正接待客人的妻儿,以及院中嬉戏的子孙们,那种被压迫感越来越重。
良久,他缓缓偏头,看向夜枭王,神情苦涩的开口。
“夜枭王,小王有一事相求。”
“郢王有何事?”夜枭王淡淡应道。
“历经东荒与北地的妖魔剿灭战后,小王自觉能力不足,风家后代也都是中庸之辈,难成大业,有愧于太祖皇帝所赐世袭罔替之王位。”
风历拱手,“小王恳请求皇室下旨,降小王官爵,只求一个力所能及的位置,为大衍再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哦?”
夜枭王平静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风历立马俯首,“小王绝无二心!”
“难得你这般有心,为我大衍江山苦心积虑,本王一定为郢王向皇室请来圣旨。”
夜枭王笑道:“江南郡守择日将升迁,由你替他,如何?”
“微臣愿意。”
风历诚惶诚恐,幽王凌岳的下场历历在目,能够全身而退,保住家人性命,已如他所愿。
……
九宫蛊巢,内门。
蚩彦再一次从棺材中被叫醒。
阳无容恭敬地站在气若游丝的老人身边。
“老太公,第六宫得到准确消息,夜枭王已出现在郢王风历的庆功宴上,暂时不会来边关。”
“武道那边,中原四杰之一的玉面修罗秦成已下战书。”
“我们…可以行动了。”
……
第180章 谈条件
“没想到啊,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这样一个机会。”
“精神之极问心蛊,肉身之极盘仙蛊,同出于大世中,是上天让我蛊师一脉再现辉煌。”
做人事,顺天意。
自从上一代问心蛊的拥有者沧澜王妃陨落后,蚩彦就只想着让蛊师一脉继续深居九宫山脉,安稳渡过大世之劫。
不曾想,夜枭王野心勃勃,驱虎吞狼,以妖魔祸乱来消磨边域各方势力,逼得九宫蛊巢入世。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有问心蛊萧沁儿在,蚩彦的计划也只是顺应大势,保全蛊师一脉传承。
直至盘仙蛊李元出现,才让他看到希望。
身为蛊师一脉的掌舵者,九宫蛊巢的大宫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取舍。
是继续守住南疆一亩三分地,还是顺着时代的浪潮,替蛊师一脉的未来点燃希望火种?
蛊道未来局势!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是做那无功无过的守成之人?还是开疆拓路,大胆去搏一个蛊道的朗朗乾坤?
蚩彦在这一刻选择了后者。
“走吧。”
蚩彦拄着拐杖,佝偻着腰往外走去,“是时候去找李…不对,应该说是蚩邻那小子了。”
“老太公。”
阳无容恭敬的跟在蚩彦身后,“蚩邻这性子,会不会不太适合?不见兔子不撒鹰,每次让您亲自去请。”
“年轻人嘛,为自己的发展有所图谋,常情而已。”蚩彦笑呵呵道。
“他的战斗意念太弱了,能伏杀胖山武圣,应该也是有着诸多因素。”
阳无容轻叹:“正面斗起来,无法提前布局,蛊师比之武者天然就处于劣势。”
“行了。”
蚩彦抬手,“老朽自有分寸。”
见状,阳无容也不再多言。
只不过身为第六宫宫主,九宫蛊巢情报组织的掌控者,他更倾向于理性的分析。
事实告诉他,李元正面对上已经踏入武圣之境的玉面修罗秦成胜算并不大。
但感觉告诉他,老太公看中的人,决定的事,不会有错。
……
小竹林里。
李元收到了预料之中的消息。
老太公蚩彦再次来访了。
他不急不缓赶到主峰,会见两大宫主,“弟子李元,见过老太公,见过阳师伯。”
“俗礼就免了。”
蚩彦看着少年模样的李元,怎么看怎么满意。
站在近神的黄昏,遥望冉冉升起的新星,充满未知和希望的光芒闪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赋予蛊道以新生的种子,多么令人渴望的青春!
“中原四杰之一,天外天的玉面修罗秦成向我们蛊师一脉下了挑战帖,要与你一战。”
“如今整个边关,天下江湖都在观望,这也是我们蛊师一脉入世立威的最佳时机。”
“你若能胜,便是我蛊师一脉入世的拓路功臣,宗门绝不会亏待你。”
蚩彦直接道明来意。
李元当即拱手,“重铸蛊师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话落,他又怯生生道:“那个…老太公,就是…弟子在蛊道上还有许多疑惑,此前有幸阅览您的炼蛊心得,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弟子厚颜,想更深入的了解蛊道瀚海,还请您不吝赐书,让弟子一观。”
“若弟子的蛊术能更精进,必能胜那秦成,扬我蛊道威名!”
看着李元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蚩彦无奈一笑,这么不要脸的年轻人不多了。
“给你。”
炼蛊心得本就是准备留给李元和萧沁儿的。
“这里是三本。”
蚩彦丢出三本厚重的封皮书,“剩下还有三本,待你和秦成的比斗结束再给你,如何?”
李元抱拳,一脸正色,“老太公放心,弟子定当竭力!就是……”
蚩彦脸一黑,“一次把话说完。”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喜欢藏着掖着,心眼太多了,交流起来很累。
“您知道的,弟子对身家性命那是格外的珍重,不喜抛头露面,被人惦记,”李元点道。
“你放心,世间打得过老朽的一个不在。”
蚩彦道:“就算在也不可能不顾脸面公然出手杀我蛊道天骄,此番争斗,说是两道比拼,其实武道的老家伙们并不在乎。”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李元笑了笑,“有沁儿在外抛头露面,我在暗中行事即可,一明一暗,相互照应,才是正理。”
“呵呵呵。”
什么正理,分明是歪理,把怕死说的那么清新脱俗。
李元一点不害臊,“老太公,弟子还有……”
蚩彦握住拐杖的手一紧,没有牙的嘴里牙龈都咬一块去了,阳无容更是嘴角狂抽。
这什么弟子啊?
跟条赖皮蛇似的。
果然,天赋高就是能够为所欲为,也就是老太公年纪大了,看惯了风起云涌,沧海桑田,如今是宅心仁厚。
换作以前的老太公,非抓住这小子顷刻炼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