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24节
“不过不要紧。”
“有一日你会懂。”
“要走泥沼,得赤脚;要踏天命,得先染血。”
“等你跪下来求我——我会在。”
声音倏然沉入识海,似从未出现,又像始终蛰伏不去。
这一幕,落在塔上与村门猎户眼中,更是令人心惊。
“它们……不攻击他?”
“他到底是谁?”
没人敢开口多问,只是愈发觉得,这白发少年的身影,在雪雾中竟有几分说不清的诡异与冷意。
“嘭——”
第一头雪牙獠猪冲至村前,重重撞在木栅之上。
粗壮的木桩瞬间崩断,碎木飞溅,撞飞三名挡在前方的猎户,一人直接倒飞入屋,撞塌了半边墙檐。
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紧随其后,如雪崩洪流。
“拦不住了!”一名村民惊恐大喊,“它们疯了!直接往人堆里冲!”
塔上那人面色骤变,厉声大喝:
“弓手压制!别让它们冲进来!”
弓弦连响,箭如暴雨。
然而那些雪牙獠猪浑身肌肉如石甲,箭矢射中不过激起些许血花,反而更刺激它们的狂性。
“轰隆!”
其中一头獠猪猛然跃起,竟一头撞塌了瞭望塔半侧,那名守塔村民躲闪不及,从三丈高处坠落下来,重重砸入雪地,生死不明。
雪雾之中,几头獠猪冲入村口,气浪如潮,轰翻石盆、推翻墙垣,直扑向惊慌奔逃的村人。
前方两名来不及逃窜的老人与妇孺被扑得跌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踩成血泥。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风雪中踏出。
楚宁一步踏出,衣袂翻飞。
雷光自他掌心一闪即聚,体内残存雷息沿经脉涌入丹田,灌入断雪刀。
他的动作不快,却极稳,如山中孤狼缓步下扑,眼神冷冽,脚步沉静,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与风雪分离,成为斩雪的刀本身。
雷光自刀脊攀升,如血脉跳动。
断雪刀高举过肩,雷音于刀鸣中聚为一线。
“——惊蛰。”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坠雪。
“轰。”
一道弧形雷芒于夜空骤然展开,横斩如虹,撕裂狂风。
雷光斩过之处,雪地腾空十丈,雷鸣滚滚,空气中浮现电弧裂纹,宛若天劫落人间。
三头正在狂奔中的雪牙獠猪几乎同时被一斩拦腰而断,血肉飞溅,残尸横陈。
那一刀,雪地炸出一个十余丈长的沟壑,碎雪被掀飞到天上,仿佛山崩。
雷光消散,风雪寂静。
村口众人呆立当场。
空气中只余雷意未散,血雾混着雷光在寒夜中静静翻滚,一切像是瞬间停止。
断雪刀在楚宁掌中轻颤,寒芒尚未收敛,刃口上雷纹若隐若现。
他未回头,只冷冷看了眼余下的狂兽,低声自语:
“若识得怕字,就退。”
那几头雪牙獠猪仿佛感应到某种力量压制,前蹄一顿,低吼着向两边散开,竟不再强冲。
直到这时,村门猎户才反应过来,纷纷倒吸冷气,望向那立于雪雷焦痕中的少年。
他白发披肩,衣袍破损,气势却如万丈雪崖之上,孤峰不倒。
塔下刚爬起的守塔人眼神惊疑,喃喃低语:
“他……不是普通人。”
雪牙獠猪的尸体横陈在村口,如无声警示,血色染红了银白世界的一角。
第129章 初窥旧神
村民仍未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望着那名白发少年,一人一刀立于雪痕之中,雷气未尽,双目沉冷如刃。
直到那断雪刀缓缓归鞘,雷光消散,一切仿佛才重新流动。
有人咽了口唾沫,低声说:
“他……一刀,斩了三头。”
“还逼退了剩下的。”
人群像被捅破的气泡,骚动起来。
“你不是说他是外人?”有人看向瞭望塔的守卫,“你让他走的?”
那守卫脸色发红,硬着嗓子回道:“我哪知道他是个武者啊!谁看得出他那么能打?”
“……打?”一位年长猎户眯着眼,看着地上的焦痕与尸骸,轻声喃喃,“那不是打,那是劈雷。”
“是神兵之势。”
众人神情变得复杂,有人惊叹,有人忌惮,有人下意识地收起兵器,退了两步。
但更多的,是一种由生死边缘拉回的后知后觉的感激。
此时,一道苍老却铿锵的声音自村内传来:
“谁还不曾为陌生人开过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拄杖老者缓缓走出。
他须发皆白,身披玄灰狐皮,面容干瘦却不枯败,眼神如寒星,带着一种深雪中熬出来的坚韧与冷静。
那是一种久经严寒洗礼的老骨头,不怒自威。
“是村长。”
“村长亲自出来了。”
低声议论中,村口顿时安静下来。
老村长行至楚宁身前,凝视他良久。那目光不带审视,也无试探,只有一种看透风雪、早已认命后的沉沉疲惫与清醒。
他沉声开口:
“多谢你这一刀,救了我崖牙村。”
楚宁微微颔首,不矫饰、不推辞,只道:
“我只是顺手。”
老村长听罢,忽而轻笑一声:
“北境雪原里,愿意顺手拔刀的人……不多了。”
说完,他转身面对众人,声音不高,却穿透雪夜:
“今晚起,给这位少年备热水、药膳、火床,按猎首之礼招待。”
众人面面相觑,惊异难掩,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
那一刀,他们都看见了。
这时楚宁看见一名年老猎户掀开腿甲,露出双腿早已溃烂发黑,腐肉之中还渗着未融的冰晶。
老猎户看见了楚宁的眼神,他苦笑一声:
“极北的雪,吃人从脚开始。”
楚宁随村长默然走进村落,木栅边,悬挂着一串串风铃,皆由兽骨雕成,铃声空洞、低沉,风一吹便像哀泣。
他下意识地停步,眯眼细看。每枚骨铃的内壁都刻着一道道扭曲的符咒。那些符线已被风雪侵蚀斑驳,却依稀可辨其形。
那是极北流传的‘驱邪纹’,只不过太过古旧,几乎无人再识其本义。
村中央,矗立着一尊雪狐石像。
它通体由寒晶石雕就,披着风雪而不染尘,双目紧闭,垂首卧身,静静盘踞在一方雪基之上。
几名年迈的老妪正围在像前,缓缓舀着井中雪水,一瓢一瓢,恭敬洒在狐像四肢周围。口中念着低不可闻的词句,语调平缓,却有某种古老而肃穆的力量。
楚宁驻足,耳力稍凝,便听到她们低声吟唱:
“雪不化,狐未醒;狐不醒,魂无归。”
“雪滴三重,唤君归林;风静四夜,狐神出行。”
冷风在旁低声道:
“这是咱们崖牙村的‘滴雪仪’。祖辈们传下来的——每年入冬,得在雪狐像前滴雪三日,唤醒狐神神意。”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
“据说,只要狐神未醒,我们这片地,就不归血眼,也不归邪祟。”
楚宁默默望着那尊雪狐,石像静立风中,眼眸低垂,像沉睡,又像等候。
就在这时,他胸前的狐首吊坠,悄然微热,像是在回应那一尊尘封的神像。
识海中,吞渊那向来桀骜的声音,却意外沉寂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