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60节
光轮中央,虚影凝聚。
只见一名女子缓缓现身于狐首之上,银发如瀑,垂落至腰间,微风拂过,如雪练轻扬。她眉心一痕月影,仿若夜空中最清冷的一颗星辰,额前光华若隐若现。
身着雪衣,素白如霜,衣袂飘飘间,自带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仪。
她神情安静而肃穆,目光低垂,仿佛正在注视着一个既遥远又熟悉的世界。
那一刻,天地间的风雪忽而止息,万魂亦暂时静默,仿佛这片冰原之中,一切生灵都在为她的出现屏住了呼吸。
是她。
青璃,现身。
无言,无泪。
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立于虚空,仿佛从时光尽头归来,带着一段不曾落幕的过往。
没有悲欢、没有惊疑,唯有无尽冷静与坚定,凝结在她身上的,是昔日圣灵之王的尊严与决断。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是一只纤长而修美的手掌,指节如玉,冷意若雪,仿佛穿越了无尽幽魂的沉眠,终在此刻再度苏醒。
这一刻,所有狐魂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血脉最深处的召唤,它们身形一滞,齐齐停在风雪之间,低头伏地,魂影微颤,不敢再上前半分。
那不是命令。
而是王者的意志,天生压制,生死不容违抗。
下一瞬,那头最先扑来的白狐幽魂,原本眼中仍燃烧着残暴与迷茫的光骤然一滞。
它的身躯在半空中猛然凝固,四肢颤抖,仿佛被某种古老血脉的召唤牢牢禁锢。
魂体之中传来不可抗拒的震荡,令它再无法挣动半分。
“呜……”
它低鸣一声,那声音不再凶戾,反倒带着迷惘与压抑的激动。
在空中缓缓蜷伏,如晨霜中的幼兽,轻轻坠落雪地,四蹄伏地,额头贴雪,身躯低至尘埃。
那是狐族最古老、最庄严的跪伏之礼——唯有面向真正的血脉之主时,才会自发叩首,臣服于魂灵深处的本能。
紧随其后的第二头、第三头……百魂、千魂,纷纷止步。
它们的脚步仿佛被命运之手同时拽住,狂怒褪去,躁动止息,皆呆然望向半空中那道银发雪衣的虚影。
——是她。
那一缕魂光,正是她。
雪狐族真正的圣女,青璃。
早已殒落,却未被遗忘;早已远去,却从未离开。
“嗷——”
一声狐鸣骤然响起,嘶哑而悠远,仿佛自岁月深渊中苏醒。它如一记霜钟响彻天地,震颤魂海,唤醒沉眠的记忆。
继而,是第二声,第三声……十声、百声,层层叠叠,如浪潮涌动,如古老山巅的暮鼓晨钟,穿越风雪,响彻冰原。
整片雪域的狐魂,皆发出哀鸣。
那哀,不是悲怆的泣,而是溢满情感的魂歌,是沉寂多年、等待归主的倾诉与喜悦。
它们跪伏、匍匐、低吟、叩首,一如万灵朝圣。
那条原本被魂潮遮蔽的雪道,此刻在万魂伏地之间重新显现,通往灵柩之井的中央之路,于伏首之间自然让开。
不再敌视,不再进攻。
——因为她不是入侵者。
她是归者,是王者,是那座狐族最后的魂火之灯,是流亡魂世后再度归来的圣血之光。
星火旋绕,虚影如神。
狐魂尽伏,天地震默。
风雪仿佛在此刻屏息,大地静止,连天穹都陷入肃穆的沉思。
而那枚朔月冰魄,在冬儿掌中,骤然发出一声悠长的轰鸣。
“嗡——”
那是族钟之鸣,是狐族祖灵的回响,仿佛为圣女归来而鸣,为族群觉醒而响。
远处,那条横亘风雪、通往灵柩深渊的灰白冰路,也在这万灵叩首间,缓缓重塑,宛如神谕所铸,延展至命运尽头。
楚宁静立于狐魂之海的中央。
他凝望着那一抹银白魂影缓缓低头的身姿,神色恍惚。左眼空洞,幽深如渊;右眼却泛着柔光,爱意在眸中悄然流转,如暮雪中最后一抹温色。
他不言不动,仿佛整个人也随她的魂影一同沉入远古的梦中。
他身旁的冬儿,亦静静伫立。泪光在眼底打转,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她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场归灵大典中点燃圣影的引火之灯,命定引魂者。
而站在那位魂影身侧的楚宁,才是她真正想要靠近的——那一道永不熄灭的归途。
她懂了,却无言。
脚步轻移,两人继续向前。
雷息游走地脉,微微震荡;狐魂自两侧伏地低鸣,仿佛古老的哀歌为他们让路;狐火悄然浮现,在雪地上铺就一道幽白焰纹,似灯,似引;而远处巍峨的雪山,则如见证者般肃立不语,为这场归魂之仪默默垂首。
天地于此刻仿佛停驻。
唯有圣女魂影立于前方,如雪中残月,如族魂永灯。
狐魂列道,星焰为灯。
楚宁与冬儿缓缓前行,脚步沉稳而轻盈,仿佛踏在万年前那段狐族圣裔走过的回魂之径。
一步一火,一步一魂,一步一誓。
那是归者的脚步,是血脉回响的回应,是族灵在时间深海中的应允与守候。
青璃的神魂虚影,如星月凋落,缓缓回归冬儿掌心的朔月冰魄之中。
那轮冰月微微震颤,似将整个狐族的亿万残魂压缩入一缕幽辉之中,重归寂静。
就在那一刹。
风,忽然全然停歇。
不是渐缓的平息,而是被某种无形力量——生生抽离。
四野之间,瞬息真空。
雪,定格在空中。
狐火,僵滞在半途。
魂影,凝止于一线。
天地不动,万物屏息。
唯有时间,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尖锐刺骨的警鸣,仿佛在低声呐喊:来不及了。
楚宁骤然止步。
他的身躯在极静之中紧绷如弓,面容如霜,左手缓缓握住刀柄,雷息未动,却已在骨血深处凝成爆鸣之刃。
他低声开口,声音仿佛撕裂寂静的一线雷痕:
“……有东西,来了。”
下一息。
“轰——隆!”
整座冰原,突然从最深处传来一记迟钝而压抑的轰鸣,像是埋藏万年的古棺,在这一刻被强行启封。
那声音,不止震耳,而是震魂。
沉雪之下,有某种远古的庞然巨物……正在睁开它沉睡了千年的眼睛。
天光骤变。
原本如墨的雪幕,忽地朝内塌陷,旋即猛然炸开。
化作一片赤血之浪,横扫天地。
不是雪在飘落,而是天空,被血烧穿了。
一道血河,仿若倒悬的天渊,从云层之巅垂落而下,如天幕裂缝般撕开苍穹。
血河之中,翻涌着密密麻麻的人首狐尾异形魂影,残碎的白骨、破裂的兵刃,甚至还有扭曲祭文的碎片,在其中狂舞如鬼哭。
灼热的血色浪潮翻滚而下,撕裂空间,连灵魂都仿佛在被焚烧。
冬儿脸色瞬间苍白,瞳孔颤抖,喃喃低语:
“……那是……什么?”
她话音未落,楚宁已猛然踏前一步,站在她身前,神情冷厉如铁壁,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他没有回头。
但他的目光,已迎上那一条从天而落的血河深处。
那里,某种……真正的邪祟,正在逼近。
楚宁的脸色骤然沉重,铁一般的神情像是凝结了万千寒冰,冷峻而不可撼动。
他沉稳地迈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挡在冬儿身前,如同一座永不倒塌的屏障。
“那……不是兽,也不是人。”他低声断然,右眼雷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紧紧盯着那条倒垂于苍穹之上的血河。
血河如同从天幕撕裂的伤口,鲜红血流倒挂而下,似火焰般翻滚,炽烈而诡异。
血流中隐隐浮现出一尊骨猿巨影,高达九丈,宛若上古禁忌中沉睡的魔神,正缓缓抬起那龟裂的猿头。
那是一个猿首人身的怪异存在,骨骼苍白且参差不齐,骨缝里燃烧着幽幽魂火,炽热的蓝焰如同远古冥火在骨骸间蜿蜒。
它全身被黑色千年锁链束缚,锁链锈蚀,沉重得像是永劫不化的牢笼,却又似乎是这股远古邪力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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