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78节
山体轰然崩落,一块残破却神意森然的白骨从中露出。
那是一块骸骨,雪白无瑕,骨纹流光。
如玉非玉,似兽非兽。
它伏卧山体之间,长尾弯曲,獠牙依稀,静默中自带某种“不可直视”的威压。
那是一具神骸。
——狐形神骸。
腐朽了不知多少岁月,却依然让人心神剧颤,目光不敢久视。
楚宁只觉脊背生寒,哪怕断雪在手,也无法压制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战栗。
那不是对力量的畏惧。
而是对秩序崩解的本能抗拒。
那一刻,青璃魂影终于动了。
她缓缓转身,望向沧阙山巅的神骸,神环顿时加速旋转,周身魂火激荡,宛如回应血肉召唤的神之号令。
她掌心抬起,一缕金芒流转而出。
不快,却极稳。
那道神芒穿越血河与冰原,宛若穿透时空之界,径直投入神骸中心。
下一息。
天地震响。
整座沧阙山脉轰然共鸣,万千丈山体如沉沉战鼓,被一只无形之手猛然擂响。
“咚——”
一声如亿万亡魂叩响神门的低鸣震彻四野。
远处武者双耳渗血,气海轰鸣,痛苦跪地,口中失声呢喃:
“祂来了……祂来了……”
风云变色,雪云翻涌。
神骸开始动了。
从断骨中心,一根接一根的白骨在金芒引导下升起,脉络彼此连接,如无形丝线牵引重构神之身躯。
神魂与神骨之间,生出一道金白色的线。
青璃身上的神性,仿佛终于有了“容器”。
她不再是虚影。
她将“实化”。
而整个极北的武者,哪怕远在百里之外,也在此刻心头骤紧,体温骤降,膝盖一软,几欲膜拜。
不是因为恐惧死亡。
而是对这片天地的恐惧。
楚宁静立冰原,目光依然锁定半空那缥缈神影。
他不知道那具“神骨”在沧阙地脉苏醒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他隐隐明白,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忽然,空中血河起了波澜。
那是一种不同于此前神阵运转的颤动,更像是活物在水下翻身。
紧接着,天地色变。
原本随着神性沉静下来的星海,再次卷起雷云。
而血河之上,升起了两道极端诡异的身影。
第一尊,自那倒悬天渊般的血河深处缓缓升起,血浪竟在他周身自动分流,让出一条通道。
那赤童般的身影伫立伞下,赤裸的肌肤苍白如蜡,面上血泪蜿蜒,双目黑若深渊,吞噬万象。
他脚步无声,却如死神巡行。
每踏出一步,天穹便落下一滴血雨,大地一寸寸死寂,狐魂自焚如祭。
“……泣雨,赤童。”
楚宁脑海中泛起山洞之中残经的注释——“雨生赤眼,泣雨葬心。”
而在血河的另一端,那尊被锁链束缚的骨猿巨影,终于踏出了它沉睡的封印。
燎骨猿侯高踞骨舟,龟裂的骨骸间燃烧着幽幽魂火,锁链在冰面拖曳出刺耳的铁鸣。
祂俯瞰天地,沉默咆哮间,万骨哀鸣,仿佛冥狱开门。
这两个禁忌之名,从残卷中,此刻终于走入了现实。
泣雨赤童仰头,血泪滑落。
他望着神魂,像一位即将失控的执祭者,眸中掩不住那点最后的疯狂。
他眼中没有丝毫敬畏,只有冷到骨髓的沉意。
“……祂醒了。”
“不能让祂的‘主意识’苏醒。”
他声音轻淡,却如凛冬初至,字字封寒三分。
猿侯低吼一声,脚下冰原陡然炸裂,沉冰下的锁链飞扬崩断,骨火冲天。
“我们不需要完整的‘神’。”
“我们……只要那具神骨。”
“只要能将祂的神魂再次封眠,我们便可以神躯为引,逆祭七曜,打开通天之道!”
“……天道将以我们为‘神’。”
原来,所谓七曜祭阵,献祭的并非天地,不是生灵,也非祂的神魂。
他们祭的,是祂的神躯。
只要封死那缕主识,让神不再“知晓自己”,天道便无法辨别真假。
这便是炼血堂的百年谋划:以伪为真,欺天而行。
但这一切,如今似已功亏一篑。
那关键的封神之线……被楚宁亲手斩断。
泣雨赤童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身上。
血雾翻涌,他身周浮现出一道道凝固的咒环,环环生灭,似乎随时会化作炼狱。
“是你。”他语气冷漠,却如断碑刻字,带着某种决定性的因果。
“你一刀斩断的,是我等百年献祭的通天之途。”
楚宁未应,刀已缓缓出鞘。
一丝极淡的雷光,贴着刀背滑出,如沉雷压海。
他感觉到了,这两个存在,甚至已不能称作“敌人”。
他们比此前的任何七曜祭使都要危险。
泣雨赤童低低啜泣了一声。
那声音空洞诡异,像是被从坟墓里掏出的旧魂哀鸣。
随着他眼角滑落的一滴血泪,天空中骤然飘下绯红雨滴。
一滴血雨穿透浓云,直坠而下,落在楚宁脚下。
只听“呲”的一声,那滴雨在落地前竟炽热如火,将空气烧出一缕漆黑痕迹。
即使是楚宁脚下的雷铠,也被它灼出一缕焦烟,发出低沉的震鸣。
楚宁缓缓低头,眯起眼,眼底寒光流转。
他知道,这一战已不止于守护青璃神魂。
更是阻止这两个疯子,将整片天地一同拉入那座名为“神狱”的深渊。
他轻轻吸了口气,笑容苦涩,指尖一弹,将最后一颗归元丹送入口中。
真气如潮,刹那间冲刷周身经脉。
他只觉浑身剧震,枯竭的真气一瞬填满,战意再燃。
可他也清楚,即便此刻状态全满,他也不过是六品下等。
而眼前这两个疯子,自始至终都没显露过真正修为,只凭气场,就足以压碎七曜中的任何一个。
至少是圣境。
至少是五品之上。
猿侯咧嘴一笑,獠牙渗血,低吼如雷:
“别挣扎了。七曜你能斩七个,但我们……不是他们。”
泣雨赤童缓缓抬起右手,苍白如尸的手掌中,浮现一枚绛红符纹。
那符纹宛如活物,在掌心蠕动,带起缕缕血雾,四周气温骤降,仿佛连天地都在畏惧这枚符印的存在。
他眼神漠然,声音却如远古碑铭般,一字一字压入人心。
“这河,是神死后遗留的血。”
“我们炼血百年,只为一事。”
他停顿了一息,血雾在掌中缠绕成龙,咆哮无声。
咒纹在他掌中静静绽开,泛起如墨的暗红光泽,照亮他那蜡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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