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220节
这是等价交换?
是天道契约?
还是另有深意?
他曾无数次在闭关中思考:这神令到底来自哪里?为何偏偏选中自己?为何不是天赋更强之人?
他找不到答案,也不愿再赌。
现在的他,已经走到“能不靠它活下去”的路口。
他抬起头,望向幽深夜空,心念如雪落般清明。
神令在怀中缓缓熄热,重新沉寂,仿佛从未动过。
只有楚宁知道,刚才那一刻,他做出怎样的决断。
不是拒绝力量,而是第一次,选择信任自己。
风雪又起,他静坐如山,不再回头。
两日后,雪未消,天却已晴。
长城之上,伤兵稍愈,军阵已整。
残缺的魂纹已被新阵暂时覆盖,镇魂石在雪中重燃微光,延绵千尺如烽。
但北境并未迎来真正的宁静。
因为今日,来自朝廷的“钦差”到了。
赵缙,天子近臣,五品强者,掌北境巡察、政审、军权三道重事。
监察使冷琰,六品武者,素有“冷面斩吏”之称,凡入其审者,九死一生。
两人同乘王朝飞羽舟而至,未入军营,便直达镇武堂。
他们到来之际,整个北线震动。
三州督军、镇武总司、主将、边境封疆之臣,皆到场列席。
赵天宇本想避开,却被镇武司副统拦下:“将军既为主战者,不可回避。”
而楚宁依旧未到。
直到镇武堂钟响三声,一道黑影,才在雪后日光中,缓缓踏入。
他未穿军甲,也未带封印,只着一袭墨袍,步履从容。腰间没有佩刀,神识未显,整个人就像个寻常行人。
可他踏入那一刻,堂中诸人,尽皆色变。
赵缙看着他,神情未动,只微微一笑:
“这位……就是三日前,于长城斩狮王、破兽潮的人?”
楚宁站定,未答。
冷琰眼神一转,淡淡接话:“看不出境界,想必已入圣境,真气未漏堂中已有雷痕。”
他说得轻,却分明是在提醒在场所有人——他,是不受控的雷。
赵天宇站出一步:“他救我北境,破狮王于城下,便是逆转战局之功。”
赵缙微笑:“赵将军所言极是。正因其功勋之巨,故我奉圣旨而来。”
“圣上谕令,赐楚宁‘护疆侯’封号,位同三品,领北都镇之印,掌北境防线辅政。”
“请受旨。”
此言一出,众人震动。
三品封爵、军政合一,在边疆几乎与“割据一域”无异。
更何况,这是“楚宁”,一个三年前被除名的“弃徒”,如今突然被封候,封地正是他三年前险些丧命的北境。
赵天宇暗惊:“这是……拉笼,还是推入漩涡?”
楚宁依旧未动。
他只是淡淡问了句:“旨呢?”
赵缙一顿,随即从袖中取出金丝封卷,高举在手,朗声宣读。
那圣旨文辞中规中矩,没有激赏,也无厚褒,反而着重提及“其体内雷源异象,未可明辨”,“特予封职,观后定断”。
楚宁听完,眉头轻挑,眼中多了一抹淡淡冷意。
这哪是封赏?分明是“安置”,加“钳制”。
冷琰站起身,目光扫过堂中众人,最后落在楚宁身上,嘴角含笑,却不见半分温意。
“楚宁,你在边境斩狮王,镇魂潮,是大功。”
“朝廷此举,封你为护疆侯,赐地、授印、开权,可谓网开一面,赏功除过,又何须多虑?”
他顿了顿,语调忽然转折,目光锋锐:
“况且——”冷琰道,“羽林卫亦有意延请你加入。”
此话一出,堂中微微一震。
有镇武司将领面色一变,低声私语;有高阶武者眉头微皱,眼中闪过警惕。
羽林卫——那可是天子亲卫。
非五品以上武者不得入列,号称“禁天三卫”之一,皇权最锋利之刃。
这不是单纯的拉拢,这是直接要将楚宁纳入御前控制。
是以荣誉之名,行钳制之实。
堂中气氛顿时一紧,连赵缙也在此刻略微皱眉,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冷琰一眼,眼底浮现一丝不悦。
他不喜欢冷琰越权抢话,更不喜欢羽林卫横插手脚——这本该是政务、宗门之间的博弈,羽林卫一旦入局,就不是谈封赏,而是宣誓主权了。
而楚宁,仍是一语不发。
他只是低头,似在看自己掌心。
掌心空无一物,只有淡淡的雷纹痕迹,如墨似雪,沉在骨血之间,仿佛在提醒他:
你是谁,你靠什么,走到这里。
沉默持续了半息,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应。
终于,楚宁抬起头。
他没先说话,而是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袖口的雪灰。
那一瞬,明明没有风,他的动作却像吹散了一室沉压。
“你们说完了?”
他语调不重,却句句清晰,落在众人耳中,如钟声乍响。
赵缙咳了一声,试图回到节奏主线上:
“楚宁,你若愿封为护疆侯,北境三州调兵之权,将由你节制。册封之礼已备,待你回京即可加印、授令。”
堂中数人齐声附和,连魂宗代表也轻轻点头,算是默许朝廷安排。
可楚宁眼神未动,只缓缓开口:
“我不愿。”
一句话,轻描淡写。
却像在这森严正堂之中,扔下了一道雷。
有人倒抽冷气,有人面露不安,赵缙脸上笑意不减,却已明显凝固。
当楚宁说出那句“我不愿”时,赵天宇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震了一下。
他站在堂下偏左侧的位置,虽未在主位,却因身份特殊而得以参与全程。
朝廷钦使、宗人府监察、诸军将佐皆在,唯他一人,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听这一场封赏之议。
楚宁拒绝了羽林卫的召入、护疆侯的册封、入宗归朝的三道“恩典”。
这一切,在赵天宇看来,并不令人惊讶。
但他心中,却依旧泛起了复杂得几乎难以言喻的波澜。
他望着楚宁,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三年前,他们并肩作战,执刀守阵。那时的楚宁,锋芒未敛,话少却倔。他从不争,也从不服。他们都以为,他迟早要么死在阵前,要么爆发得惊天动地。
三年后,他归来,一人斩王,震动朝野。
赵天宇见过太多人因功封候,因威而折。
可楚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圣旨当前,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不愿”。
赵天宇那一刻竟有些恍惚。
他心里第一时间升起的是敬意。
不是因为楚宁做了“对”的事,而是因为他做了自己“做不到”的事。
他无法拒绝圣旨、无法无视羽林卫的调令、也无法对一个三品之位视若无睹。因为他还有家人、军籍、仕途、名声,还有他那“活在帝国规则下”的全部人生。
而楚宁,没有。
所以他有了自由。
也因此,变得更加遥不可及。
赵天宇的手握在身后,不知何时轻轻收紧。他并未打断楚宁的发言,也没有在那一刻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注视着他。
眼神沉了。
是敬,也是忧。
是欣赏,也是隐隐的不安。
他理解楚宁的选择,却也清楚,当你站在所有规则之外,就注定会被“规则的守护者”视为危险因子。
赵天宇在心中低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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