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249节
他明白,他现在仅仅是抵达了风眼的边缘。
真正的浮阁,不在白昼中显现——它藏在夜里,在那轮虚假的星台升起之后,才会真正从时空的裂缝中显形。
他迈步继续前行。
风墙之后,是一片死寂的沙原。
这里的死寂并非空旷带来的安静,而是一种诡异得近乎“绝对”的静止——没有风声,没有热浪,甚至连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都仿佛被剥离了。
他走在沙上,脚步实实在在落下,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脚印在下一步落地前,就被沙面吞没得干干净净。
没有回响,没有残痕,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抗拒他的“存在”。
他仿佛不是来者,而是入侵者。
楚宁眉头微蹙,脚步停住,猛然回身一望。
可身后依旧空空荡荡,连一粒被扬起的沙尘都看不见。整片沙原平滑如镜,就像脚下的世界,不允许“曾经”存在。
不是风太急,不是沙太沉。
而是时间,根本不在这里流动。
他闭上双眼,缓缓运转魂识,将一缕雷息温柔地送入识海之中,尝试与周围的天地建立感知联结。
可那缕雷魂刚一触及外界,就如同落入了一池无底的湖水——一阵极其细密的涟漪刚泛起,便被无形的漩涡撕裂,吞没,无声无息。
魂识断线。
那一刻,他的心口骤然一冷,仿佛有一柄无形的钝刃,缓缓割开了胸骨,露出最深处那块不愿触碰的柔软。
“魂识错位……还是界感失衡?”他喃喃,嗓音如微风拂过干裂的砂砾,在这片死寂中泛起一圈极轻的回响,但很快便被沙海吞没。
他下意识地止住脚步,肩膀微微绷紧。
风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极轻,却熟悉得令人心悸:
“宁哥哥……”
他身体微震,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那声音如风缠绕在耳后,既像从沙里飘来,又像来自遥远的帝都长街,在月光未落时的某一瞬,从谢明璃的唇齿间,轻轻唤出。
“你若回来……我就在原地。”
心海泛起一层细碎涟漪,他喉头微紧,眼底雷光骤暗了一瞬。
可下一息,他骤然转身,目光如刀般凌厉。
不远处的沙面上,伫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他,垂手站立,没有半分动作,像是从沙中“生长”出来的一块沉默的投影。
楚宁眼中雷意微动,指尖下意识凝聚出一道雷丝。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向左缓缓移了一步,动作如风。
那影子未动。
他又侧身斜斜踏出两步,足下尘沙无声,却依旧未能扰乱那影子的半分轮廓。
它一动不动,仿佛时空在它四周被凝固,连风都绕开它的存在。
——直到,它缓缓偏过头。
楚宁的心脏骤然一跳。
不是她。
那不是她的投影,也不是魂识的回响。
那是一段陌生的“存在”,披着她的形,模仿着她曾经的姿态,却没有一丝属于她的魂息。它更像是一个被“放置”在此地的注解,一段被挖空的过去,在风中等待对位。
他眼神骤冷,雷息在经脉中汹涌而起,几乎瞬间构筑出“寂世灭”的完整起手式,魂海中雷魂如恒星跳动,随时准备斩出最纯粹的一击,撕碎眼前一切伪象。
可还未等他出手。
那影子,忽然无声碎裂。
如同一面风化已久的镜,在沉默中崩解。它没有挣扎,没有哀鸣,只留下几缕薄影在沙海上空旋转着消散,仿佛从未存在。
死寂,再次降临。
天地仿佛封锁了全部回响,只剩下他自己胸腔中一下一下沉闷的心跳声,像是在确认他还活着,又像在提醒他:真正脆弱的,从不是魂识。
而是他心里那份,未曾真正告别的温柔。
他站了许久,雷势蓄满的掌心才缓缓松开,掌纹中雷光一丝丝地回归心脉之中。
“……这不是幻觉。”他低声道,眸光深沉如夜。
“是魂压过界——风眼在识魂。”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片沉默不语的沙原,语气如寒铁撞击。
这片沙漠,并非单纯的空间迷障,而是风眼外围构筑的区域。
在这里,时间不再线性推进,空间亦被折叠扭转。
魂识所触之处,是过去,是未来,也是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执念回响。
“……不是风。”他低声道,像是在否定,又像在确认。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四周沉默得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屏住呼吸。那一瞬,他感到自己的影子在变轻,像是某种东西,正从他灵魂的缝隙中被抽离。
沙面上,隐约浮现出一枚浅浅的足印,却不是他的步迹。
像是谁,代他走过了一次。
又或者,那是他未曾走出的那一步。
风无形,却在空气中轻轻卷起一缕微尘,那尘屑竟在空中旋转不落,隐隐组成了某种图纹——看似杂乱,却又分明带着某种“意义”,在呼唤,又在衡量。
楚宁垂下眼,胸口隐隐作痛。
他未再试图解释。
在这片沙海中,语言本身似乎就被剥夺了意义。你是谁,不由你说。你走多远,不由你脚。
你执念太重,它就化成了你眼前的幻象。
你执念太轻,它就埋在你脚下的沙里,等着你跌倒。
风不言语,却一直在听。
它不评判,却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裂痕。
他缓缓攥紧了掌心雷息,眼底浮现出一种坚定到近乎冷酷的光:
“浮阁不在天上……它藏于这片魂域之下。”
“界下时间封闭,星辰倒挂,那才是真正的入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凌厉如剑:
“这就是夜里之前,浮阁给出的第一道考验。”
他知道,接下来会更难。
真正的风暴,还在夜色降临之后。
这片沙原,不只是空间的迷障,更仿佛是被抛弃在天地间的魂界边缘。
真正的风眼,还未现身。
楚宁踏步而行,每一步都谨慎得像是在试探未知的雷区。他的身形并不起眼,唯有那道坚定不移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指前方那片荒芜的虚空。
风。它无声,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识海之中。
犹如某种无形的线,悄无声息地纠缠着他的神魂,仿佛有一股古老的力量在试图将他拉向某种预设命运——命定的尽头。
忽然间,一阵剧烈的刺痛自丹田传来,剑拔弩张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魂轮再次振荡,寿元枯竭的阴影一寸寸爬上他的眉心,像是黑夜凝聚的深渊,不容挣脱。
“还不是时候……”他眉头紧锁,语气低沉,却无法阻止那种仿佛被撕裂的感觉蔓延开来。
意识被剥离,眼前的世界倏然倾斜,视野中一片扭曲。
下一刻,他看见了自己。
那是另一个“他”——衣袍残破,血迹斑驳,形容枯槁,倒卧在无尽的风沙之中。
胸口被生生塌陷,双眼迷离,无光。断裂的雪刀斜插在身旁,刀脊碎裂,连呼吸都彻底停止。
沙漠远处,燃起一座座小型劫火,火舌舔舐黄沙,犹如地狱降临的预兆。“他”的身体未被掩埋,只剩下无尽空洞和风中无声的咆哮。
“你看见了吗?”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仿佛来自沙地深处,又宛若从他心底传来。
“这就是你要走的路。”
“你将死在这里,死于劫火未至之前,死于自己的执念。”
楚宁沉默良久,目光直射那具“未来的自己”,像是在注视一场注定的结局。
终于,他轻笑,笑声中带着不屑与挑衅。
“就这?”
他抬起左手,五指并起,掌心微合,雷息如潮般自心口喷发,迅速冲击魂海。
——誓雷。
“轰。”
一声巨响在魂海中炸裂,幻象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那些带着死亡预言的未来,被他用意志生生粉碎。
楚宁依旧立于沙地,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
他轻轻拭去血迹,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命,不归劫火。”
这句话不是对天命宣战,不是对虚空怒吼,而是对他自己最深处的意志宣告。
他缓缓站起身,双脚稳稳落在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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