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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89节

  “你们誓死护着的,不是宗门。”

  “是炼血的屠场,是吃人不吐骨的豺狼!”

  “现在,还要替他们遮丑么?”

  长街上,死一般的寂静。

  风,猎猎穿堂而过,却吹不散这凝滞到极致的恐惧。

  捕头瘫跪在地,喉间嗬嗬作响,却吐不出半个字。

  楚宁漠然转身,任由雷光吞没身后哀求。

  有些答案,沉默比嘶吼更震耳欲聋。

  呼喊声在破碎的长街上回荡,带着惶恐、绝望、屈辱,宛如深渊之中挣扎的哀嚎。

  而另一端,沈砚抱着瘦弱的妻儿,踉跄站在破碎的石阶之上。

  血迹斑驳的面容上,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沈砚双手死死攥着那张早已血迹斑斑的契约,指骨透白,纸张早被汗血浸透成一滩泥浆,他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任凭膝盖磨破、鲜血直流,也不肯松开分毫。

  那一刻,他明白了。

  不是刀剑,不是金银,不是宗门高高在上的法令。

  能救他们的,只有这个为他们逆天而行的人。

  楚宁缓步走到沈砚面前,微微俯身,声音温和,却如雷声滚过群山:

  “去吧,亲手烧了它。”

  “从今往后,再没人能用这一纸枷锁,锁住你的命,锁住你的家。”

  沈砚哽咽着,点头如捣蒜,双手颤抖着拿起火折子。

  “哧——”

  火光在他指尖跳跃。

  一缕微弱的火苗舔上了血迹斑驳的纸张。

  “呼。”

  烈焰升腾而起。

  火光腾起,炽烈如雷。那一纸枷锁,在烈焰中蜷缩、扭曲,最终化作飞灰,随风散尽,如同沈砚心头最后一道枷锁,被彻底烧毁。

  血池翻滚如沸,灰烬却随风飘向天际,落在沈砚妻儿发间,似一场无声的雪。

  沈砚跪地,重重叩头。

  每一叩,都砸在破碎的石砖上,砸得鲜血渗出。

  这一拜,不是跪天,不是跪地。

  是跪救命恩人,是跪重得新生。

  而楚宁,只是静静站着。

  他没有回身去看,只任长风拂动白发与黑衣,像一道孤峻挺立于雷云之下的山峰。

  楚宁抬眸望天,雷光映亮他半边侧脸:

  “今日灭的不是寒山派,是人心豢养的恶鬼。“

  內院死寂无声。

  灰烬在空中飞舞,血气未散。

  这一日。

  府城上下,所有人记住了一个名字:

  雷极刀君。

  ……

  府城东郊,晨雾如纱,笼罩着初醒的街市。

  但今晨的府城,注定无法回归沉寂。

  楚宁“血狱救人”之举,宛若惊雷轰破长夜,不止震动宗门、官府,更在黎民百姓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消息如狂潮般穿街走巷,传入酒肆、流入茶馆、响彻青楼,甚至在各大宗门的内堂密议中,引起争论。

  “雷极刀君,一人一刀,血破寒山。”

  “寒山派屠民祭邪,刀君天罚将其灭门。”

  “那血池里的白骨啊,是多少苦命人被活活炼死的冤魂。”

  愤怒、震撼、感恩与敬畏,交织成一股滚烫人心的力量,迅速汇聚到城南空地。

  那里,一块三丈高的青石,于昨夜被百姓合力竖起。

  有人挑灯夜刻,有人献衣焚香,有人剜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青石正面,以朱砂与鲜血共书八字:

  “雷刀极斩,恩德浩天”

  每一个字,笔锋凛冽如刀,刻入石骨,似欲传万世。

  而青石周围,则布满密密麻麻的刻痕,皆是百姓所留之言:

  “刀君救我儿归家,三拜难报!”

  “寒山虐我族女十年,今朝得雪!”

  “青州再黑,也有一道雷光照我等贱命!”

  香火自发燃起,低矮供桌上堆满瓜果粗饭、折纸泥像。即便是身无长物的百姓,也将头发缠成香绳,放于石前祈愿。

  老妪跪地哭拜,声嘶力竭:

  “我那孙女……就埋在寒山血池里头。若不是雷极刀君,老身死不瞑目……”

  少年将破布缠成刀形,插于泥中,红着眼大喊:

  “爹说,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我们穷人拔刀。”

  街头巷尾,孩童奔走模仿,口中齐呼:

  “劈开寒山的人,是刀君。”

  “天上打雷啦,是刀君在走路。”

  在百姓眼中,楚宁早已不只是一个人。

  他是雷,是剑,是那一刀劈裂黑夜的“正义之神”。

  而在这一夜之间,“雷极刀君”的称号,便彻底烙印进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百姓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封赏、不是权柄、不是功勋。

  那是苍生,用命换来的信仰。

  而就在同一时刻,府衙红榜之下,端王府高悬一道通告:

  “曰:雷极刀君诛寒山派乱党,功在青州。特赐青云功牌,以表彰之。然为固府城秩序,青云擂再延十日,楚宁自此不得擅自动手,需遵府律行事。”

  文辞冠冕堂皇,华丽悦耳,字字透着赞誉。

  可细读之下,却藏着隐隐锁链,软中带硬。

  民间百姓只顾欢呼,焚香膜拜;而宗门、世家之人,眼中却已看得分明:

  楚宁,已然被端王府盯上。

  ……

  午时,端王府,华堂金碧,帷幔沉垂,香烟袅袅。

  楚宁独自一人,立于堂下。

  他玄袍束带,白发微扬,浑身雷息暗涌,如一柄待出鞘的霜刃。

  端王懒倚玉榻,血玉扳指在指尖缓缓转动,映得眸中暗红流转:

  “本王在府中,便听闻你一刀断宗,血池震世。“

  他忽然倾身,扳指叩在玉案上,一声脆响如骨裂:“当真是'雷走九天,刀落寒山'……“

  尾音陡沉:“可这一刀,斩的究竟是寒山派,还是本王的脸面?“

  楚宁抬眸,白发被穿堂风撩起,露出眉心一道灼目雷纹:

  “雷霆劈山时,从不在意山下跪着的是豺狼,还是披着人皮的鬼。”

  端王指尖轻敲玉案,声声入耳,仿佛一把无形的钝刀,缓缓刮割人的神经。

  他语气悠长,话中藏针:

  “本王已命人暗查寒山派,查得血池之后,财流、人脉,与离火宫往来甚密。”

  说到此,他目光微敛,语气骤沉:

  “若真坐实其通邪行径,自有朝廷律令,肃清惩处。”

  “楚公子,既已立功,不必再插手宗门之事。”

  话语温和,实则警告意味极重。

  堂中气氛倏然凝滞。

  半晌。

  楚宁缓缓抬眸,白发拂动,眉心雷纹微颤,宛如雷光欲破空而出。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锤落地:

  “王法若真如日中天,寒山血池,又怎会连府兵都视若无睹?”

  声音轻轻落下,却仿佛九霄雷霆,震得帷幕微微鼓动。

  端王眼中一抹寒光一闪即逝,握着扳指的手微微一紧,发出细微骨响。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似要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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