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122节
他希望王伦的阴魂能够耐打一些,一口气将萧让引到老道那边。
云亭心里暗忖,老东西阴险混账,想要自己做炮灰拖住萧让,他倒好在一旁作壁上观。
刚才他阻挡自己和王潇潇出城的那股真气,分明是下了死手的……
单打独斗云亭不是老道的对手,可如果引萧让和他正面冲突,自己和阴魂从旁偷袭,就算弄不死老东西,也够他舒服舒服了。
下方民居,残砖碎瓦在半空凝若硕大的山石,萧让还隐在烟尘之中。
普通居民哪里见过这种古怪又可怕的景象,纷纷卷了细软朝各个出口鸟兽散去。
“轰”然巨响,半空凝聚的砖瓦悍然砸地,大地震颤一下,掀起一阵狂风卷起浓浓的烟尘。就连云亭所战立的高楼飞檐都微微颤动,飞檐上挂着几只铁马风铃晃着,“铃铃”乱响,像是被惊得发抖。
他心头似乎被一条细线猛地揪紧,而后松开,是王伦的阴魂彻底消散了。
他看着那处高高掀起的烟阵,张了张嘴。这萧让,确实是很强。以目前自己的搬土移山配合上御风诀,怕是也达不到这种破坏力。
就这么微微一失神,他脚下的飞檐振动频率猛地加急。云亭下意识向楼顶退去,同时捏起了御风诀。
只那么一瞬间,高楼就如被无形巨蟒翻身缠上,粗壮的楼体碎裂出了道道黑深狰狞的裂缝。而云亭刚刚立身的飞檐更是直接凭空消散。
云亭瞳孔微缩,以他如今的练气九层修为才能看得清,那角飞檐是直接被无形真气给裹挟挤压成了极细的微尘。
这个念头刚起,他脚下的楼顶就响起了支离破碎的清脆响动。
他心头一跳,后背寒毛一炸,也顾不得御风诀还没生效,径直向高楼下扑跃而去。
他身影刚刚跃起,高楼楼顶就炸开了一朵大大的残瓦碎花,一道人粗的浓浓烟尘直直冲了出来,像是一枚巨蟒的獠牙,啃噬得夜风也尖叫起来。
如鬼哭神嚎的风啸传出了很远很远。
这栋高楼此时也终于被那遍布楼身的裂缝侵蚀殆尽,慢慢向里坍缩,轰然塌下,掀起的烟尘和声音,如潮似浪。
原本陷入安宁梦乡的鲁州居民,从此再不敢酣眠。
谁都知道今夜城里出了可怕的大事。
……
王潇潇轻功比起萧让来说逊色多了,更比不上云亭的御风诀。
她忧心如焚,在夜色中的屋宇上疯狂纵掠着。
萧让的武功她看不透,但并不影响她看得出云亭和此人的差距。再加上适才出城时的那道弥天真气,真气中带着隐而不发的杀意。
王潇潇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今夜,云亭陷入了被两大高手夹击的局中。
虽然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云亭下山后经历了什么。可是通过和知州的这些事情,还如此轻松地拿到了宗门许可,她基本可以得出,云亭参与的事情,很危险。
想着跑着,她泪珠涌出眼眶,被卷进由身体飘飞而带起的风里,闪烁着偶尔明灭的灯光,像是一串光珠。
傻瓜,谁要你这么拼命?谁要你这么拼命兑现曾经的诺言,建立宗门了?
远处的一幢高楼轰然倒塌,尘嚣庞然,她纤细的身影忽而顿在了一间屋顶。
美人如玉,双肩颤抖。
……
林无免五心朝天,在一处安静阴湿的巷弄里打坐修行。
他感到远处传来一阵轰响,有夜风自那里吹来,挟着淡淡的尘土气。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捋了捋胡须。平静的面容下,隐隐有些微的焦灼。
他没有看向轰响的来处,而是望向了寺庙的方向。
怎么还没动静?
从萧让进城,老道就盯上了他。只不过此人武功渊深,他没有敢太过贴近。
老道毕竟是正道祖庭的太上长老,为朝廷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事,免不了还是很抵触。
所以他做的打算是利用那个徐怀真,牵制住萧让。只要寺里的洵月宫主再次暴走,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其实根本不必要非得杀谁,反而给朝廷留下把柄。
只需要死一个姓徐的匪寇,这样的话,谁都能过得去。很划算。
那日在军营出手试探那姓徐的小辈,其实也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以此人承受自己一次真气威压而不倒的玄门本领来看,他不应该这么快就被这萧让灭杀才对。
林无免缓缓站起了身,白眉微微锁起。不过,洵月宫主那边,似乎也耽搁了。
哼,江湖底层草莽,果然不济甚事。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迈出一步,脚下无风,而尘土自散出一个小小的圈子。
看来,还是要去会会萧让的。
这样想着,他正要拔地而起,却发现身后深处的巷弄里,一鸡笼缓缓落地。
第一百九十章 焦土里的人影
元斩京手忙脚乱地提着五六个水桶,在为客栈灭火。背上还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见望祖师。
在他孜孜不倦地浇洒下,火势腾起的客栈总算稍稍平息下来,照亮四方的红光暗淡,黑烟慢慢变小。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来得及抹一把黑糊糊的脸,身上的水桶“咚咚”落地。背后的见望祖师打个酒嗝,醉眼惺忪地睁开些许,屁股一沉,滑落地面。
元斩京也跟着跌坐倒下,不过他现在心情放松下来,呵呵傻笑着,对一旁箕踞而坐的老板娘道:“老板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火势大抵是不会蔓延出去,波及其他街坊了。”
老板娘撇了撇黑一道白一道的脸,横他一眼:“波及不波及其他街坊有什么打紧?老娘的客栈啊!”
元斩京一滞,苦笑摇头:“那老板娘的客栈总算还没烧成灰,也是一桩好事吧?”
“那你和这老醉鬼接着去住吧!房钱收你们八成好了!谁知道这火是怎么起来的,我看你这么卖力救火,怕不是心虚呦!”
老板娘没好气地道,眼底却藏了一股戏谑。她说着,转头望向了城中某个方向,那处有座高楼。
她在想要不要去帮萧让一把,虽然那冤家口气严厉,可是他向来不都对自己这么个冤家样子么?
见望祖师发出几声长笑,将老板娘的思绪打断。
“乖徒孙,你看你,好心办事没好报吧?”他龇牙咧嘴,大手用力揉搓着元斩京脑袋顶上松松垮垮的发髻。
元斩京脑袋随着他的大手摇动一晃一晃,一脸苦涩,还不忘说着大道理。
他背诵似地道:“行善事要讲究存乎一心,不求回报。老板娘就算是不承我情,可我毕竟尽力消弥了一场大火,心里还是满足的。尽心就好,本就不是为了老板娘承情。至于说什么心虚不心虚,我心坦荡,何虚之有?”
他顿了顿,对老板娘眨眨眼:“我想老板娘也不是那种忠奸不分的人。”
见望祖师揉他头顶的手更加用力,一脸晦气:“你个小娃娃怎么是个和尚性格?性子太也拖泥带水,和剑道可相去甚远了!拔象是怎么收的徒弟?”
听到祖师这么一句评价,元斩京尽力模仿出来的高人风范瞬间功亏一篑,一张脸又苦了起来。
“没办法啊祖师,师父是在江湖行侠仗义时,从茅坑将尚在襁褓的我捡来的……”
关于他的身世,师父元拔象向来是这么告诉他的。
见望祖师脸色虎了起来,覆在他头顶的手改揉为抓,一把将元斩京的发髻弄乱:“傻得可笑!唉,难道我天河剑派的剑道,真的所托非人么?”
元斩京任他揉弄自己的头发,苦着脸:“没办法啊,祖师……”
老板娘“噗嗤”笑了起来,觉得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倒是很有意思。
客栈的火势这时彻底熄灭下去,夜风偶尔拂过,腾起黑烟的房屋间或闪过点点红光,如荧惑飘摇。
老板娘脸上的笑意忽然一僵,转头盯在了溃塌的二楼。
那里黑烟腾腾,如巨蟒大蛟直冲夜空,高处有风,吹得焦烟弥天盖月。
里面嘶嘶有声。
见望总算松开了元斩京的脑袋,眉宇中醉意尽消:“有些意思……黎寻小子看来还是差些火候。”
他自然感应得出来,发出声响的是经过火焚而不死的源朗。
“黎师兄?在哪里?他没死吗?”元斩京四下望望,随即想到祖师还醉着,不由泄气,觉得自己确实挺傻的。
此时客栈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黎寻和梁越已经离开。适才元斩京背着见望忙着逃出来,而后又忙着救火,根本就没注意到黎寻的踪迹。
客栈二楼,一面残存的墙壁似乎经不起暗火的炙烤,“啪”地崩裂开来。
余温犹炽的碎石残砖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长而不散的黑烟,向四面八方散射。
老板娘身形暴起,瞬间就挡在了元斩京和见望的身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楼腾空的黑烟。
那些带细烟的石子迸射过来,在她身前一尺碎成了更小的石末。
黑烟弥漫的二楼再次响起了动静,像是黏腻的撕裂声,又如同火中冤魂的嘶吼。
一道细瘦的人影,从粗黑的烟柱中浮现出来,站在了楼头边缘。
老板娘眉头皱紧:“你们快走,这东西不知道是人是鬼……”
元斩京的心也提了起来,看着那道细瘦的人影觉得有些可怕。
“哼,装神弄鬼而已,老夫一剑的事。”见望含含糊糊地说着,却也不见他动手。
元斩京经过他提醒,才想起来在周围摸索,找自己的佩剑。
“老板娘,天河剑派的弟子,没有临危而退的!此人若真的是敌非友,在下虽然不才,也断不会让女子为我殿后!”他站起身来,抽出了佩剑。
楼头上的人影嗤笑一声,却没有理会院中的三人,身影再次隐没进了黑烟之中。
老板娘全身真气凝聚,防备着人影出其不意地出手。
元斩京横剑于胸,也焦灼地盯着腾升的烟柱。
夜色很静,风似乎都止了。
城中某个方向忽而响起悠远的嘈杂响动,没过多久,有庞大建筑物坍塌倒地的闷响传来。
见望长长一叹,慢慢站起身来,趴在了元斩京的肩头:“还杵在这装什么?那人早就走了。来,背祖师去看热闹。”
元斩京狐疑地看眼烟柱,心想祖师毕竟是祖师,虽然醉得不轻,但判断力还是有的。
“哦。”
他乖乖背起见望:“祖师,咱们去哪?”
“去找黎寻,小子怕是还有麻烦……”见望咕哝一声,打起了呼噜。
“啊?”元斩京有些害怕地四下望望,“去找……黎师兄?”
黎师兄应该在下面,怎么……怎么去啊……
睡梦中的见望伸出手在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将他脑袋打向了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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