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70节
苏曼卿回身向着林中飘纵:“如此人才,正道不会放着不理,盯着正道的动作就好了。”
“是。”休率紧紧跟上了她。
“休率。”苏曼卿忽然叫她的名字。
“尊上请吩咐。”
“听说这小子喜欢美色,强取终究不美。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了。”苏曼卿的语气很柔和,听在休率心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东天破晓,阳光在林间穿梭,照在了休率白雪般的脸上,她高鼻梁深眼窝的异域美人面庞显得更加立体。
她知道自己抗议也毫无意义,只是抿了抿嘴。
云亭身前的土墙已经半坍,他慢慢站起身来,俊美的面庞惨白。
眼前铺展如潮水的血色刀影久久才散去,望着空中的残余血痕,他眼角抽了抽。这都是他自己的血啊……
奉血刀诀确实威力很大,但是耗血极多。
他慢慢走到那座圆锥形的泥土壁边,望着只剩半个脑袋的婴儿,灵气一扩,将他的魂魄拘束了住。
本来是想把他打残逼问消息和功法的,可是这刀诀威力太大,控制不住。
云亭挥了挥手,将泥壁挥散,婴儿尸体摔落在曲还迎的身上,将她砸得闷哼起来。
“看在你帮我争取了足够时间的份上,我就救你一命好了。”他掐诀施展祛毒术,帮她解了毒。
可是毒性虽解,她却浑身都是烂坑,心神一松之下,就此晕厥。
云亭看看她,没有再管。面向东天喷薄的红日,盘膝而坐,叹了口气。
接下来,该抓紧时间回山寨了。
可能是由于蓝袍人的境界太高,这次炼化阴魂用了很长时间。
直到日上三竿,云亭才从入定中睁开眼睛。但是他很兴奋,因为在炼化之后才发现,这只二品的阴魂灵智高到了没有忘记生前的记忆。
这也就是说,这蓝袍人的功法、配方、秘密,都为云亭所有。
他长出了口气,准备彻底地搜索一番。
……
宋江一觉醒来,觉得头疼欲裂。感觉四周潮湿,浑身好似湿透,他挣了一下,翻身坐起。
只见周围哪还是喝醉酒后躺着的屋子,分明是雨过天晴的晨间林地。
“晁盖!”他重重一拳捶在地上,“昨日喝酒之时装得那般无奈,谁想这厮竟然诓骗于我!还在酒里下了药!”
站起身来,他觉得一阵眩晕,但猜测晁盖迷晕自己是为了动手,挂念蔡庄情况,还是跌跌撞撞忙找方向。
直走到日上三竿,衣衫破烂满头枝叶的宋江才出了那片林子,脚步却顿了下来。
他望着林外山崖下的那一片城池,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那不是阜城县,那是东河府鲁州城,距离阜城县足足将近百里!
“我……我他娘究竟昏迷了几天!”暴怒之下,宋江一拳捶烂了一棵小树树干。烂木纷飞,断裂的木头又砸在了他的脑门。
“啊呦!”宋江捂着脑袋连连跳脚。
……
晁盖现在在距离鲁州三十里外的林子里,他心里也非常的不痛快。
蔡新是他杀的,可是杀蔡新完全是一起意外。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知州那边给自己挖的坑。
只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那夜他带着庄客将不明不白的人趁夜放入庄子,并给那些留守的洵月宫人送去下了幻药的热酒。后来喊杀声起来,晁盖就带着自己的庄客四处放火。然后回庄卷了细软溜之大吉。
宋江是他让人带出来的,在半路指使庄客扔了出去。庄客们都对晁盖的仗义甚为感佩,觉得他即使亡命都不忘一起混过的弟兄,认为他怕宋江葬身火海所以在仓皇救了出来。
“哥哥,现如今咱们要去哪落脚?”一个庄客凑上来问。
晁盖捋捋大胡须:“那夜趁乱做事的一些人,我曾记得是梁山的贼寇……”他本就知道,这么说只不过是将自己和秦火柱摘干净罢了。
他看看周围聚过来的庄客:“事已至此,不如等等动静,再杀个回马枪,去梁山落草。”
“要落草,何不现在趁早?”一人问道。
晁盖摇摇头:“既然贼寇们参与进这场大事里,我想他们难逃被卸磨杀驴的命运。到时候,梁山空了下来,岂不是成了咱们弟兄们的乐土?”
“大哥之见,还是高明啊!”一人赞叹,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
晁盖环顾众人,长长一叹:“只可惜宋押司志存高远,否则咱们啸聚山林,再不受人胁制,岂不快活?”
一庄客点点头:“宋押司的本事和仁义,大伙是服气的。”
晁盖嘴角诡异地牵了牵,忽然想起了什么:“诶?你等昨夜将押司放到了哪里?”
“枭鹰岭啊!”
“什么?”晁盖猛地站了起来,“那处可是熊罴虎豹屡伤人命的所在啊!”
他藏在袖子的手却似乎兴奋地颤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狂奔的宋江
宋江已经在深山密林里转悠了许久,途中遇到过几只小型黑熊,仗着轻功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他又从那处林子边缘转了回来,因为那里虽然能够看到密林外,但却是处极高极陡的悬崖。即使是以他的轻功,也根本没办法安然无恙地下去,更不用说在饥肠辘辘体力不支的情况下。
林子很密,到处是拱出地面的盘曲树根,阴暗的林光中,如同缓缓蠕动的粗大巨蟒。
头顶茂密的枝叶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如金铁刮擦的鸟鸣,凶戾意味浓重,直透宋江肺腑。他满面警惕,慢慢地在树根间踏步。心里对晁盖已经快要恨之入骨。
他此时明白那日与晁盖喝酒,为了自保吐露心里话是个极大的错误。毕竟自己久在公门,虽然和这些亡命徒时有勾结,可在关键时刻,还是犯了公门中人以谨小慎微度人的错误。
晁盖这种亡命徒只会一条路走到黑,更不会相信公门中人,哪怕是与他勾结多年的自己。
所以,那天他坦白杀了蔡新,其实就已经注定要对自己灭口了。
又走了许久,宋江心中的愤怒消褪,心神渐渐清宁。判断出自己是被扔到了枭熊岭。天然的埋尸之地,三面悬崖,一条窄路。葬身兽口可就死无对症了。
只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晁盖要将自己带出来,带到这里才灭口。直接在蔡庄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更方便?
他叹了口气,现在想不通就不想了,当前最紧要的,是安全逃出去。
既然那晁盖要灭口,也许出口还会有什么陷阱。
苍苍古木上的树脂结痂,如同流脓,味道刺鼻。
宋江抽了抽鼻子,在浓密的树盖中寻找太阳,判断方向。
他不敢飞上树顶,树顶是苍铁枭的领地。一只苍铁枭他可以轻松应付,可是一群会飞的苍铁枭,对于四品的宋江来说,也算是极大的威胁。
幽暗的树木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拱动,腥臭气息扑鼻而起。
宋江瞳孔一缩,双足猛踏地面,在粗大的树干间来回纵跃。
他原本立身之处,一团黑影狠狠砸下,激起一层多年的碎叶腐土,如掀起一片波涛。
宋江站在一根横斜伸出的树干上,眼睛微眯地盯着那团黑影,额角冷汗流淌到鼻尖。
那是一头黑熊。
黑熊鼻头轩动,嗅着他的味道,确定他的方向后人立而起,紫红的大口一张,发出震耳的嘶吼。
而后猛扑向他落脚的树干,大掌重重拍击,想把大树拍倒。
数人合抱粗的树干被黑熊拍得不停摇晃起来,宋江只觉脚下虚浮,身子如同在水波中乱晃。
适才走了不少路,饥肠辘辘,体力不支,面对这么一头力气奇大的黑熊,他并不想硬拼。头顶的树盖发出的刮擦声越来越密集,他明白那是苍铁枭也发现了自己,在慢慢汇聚。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树枝间纵掠逃远,生怕在跃动中被大群苍铁枭给埋伏围住。
深吸一口气,宋江在一只粗大铁喙啄下肩头之际,飘纵到了地上,于盘曲的树根间快速游走。
那黑熊狂吼一声,反身而追,四足着地,竟然也快如魅影。
宋江心惊胆颤,奔行之间,声响不小,林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兽吼。
“老天,你真的要亡我宋江吗?”他愤然大吼,面现凶怒。脚下一顿,反而向着扑来的黑熊折返纵去。
黑熊灵智终究没那么高,看到猎物投怀送抱,猛扑向空中,一把将他搂住。宽大而生猛的熊掌重重拍在了他的后背。
宋江感觉背上如被千钧铁块狠狠砸中,闷哼喷血的同时,右手竖掌为刀,狠狠插向了黑熊最柔软的肚腹。
“吼——”
人兽紧贴着翻滚落地,黑熊狂呼,熊掌中粗黑发亮的爪长长伸出,狠狠抠进了宋江的背上。
宋江痛得咬牙切齿,但也狂性大发,不顾被抓得稀烂的后背,右手疯狂地对准被他插破的熊肚攒刺。
人熊因痛苦不停地狂吼,在地上滚成一团,不一会地面便淌满了血泊。
宋江面色苍白,半个身子随着那只捅破黑熊肚腹的手臂陷进了它血肉模糊的肚子里,一阵掏摸之后,将熊心摘桃子一般扯了出来。
黑熊瘫软,抠进他后背的熊爪总算不再用力。
“呵呵——哈哈哈哈哈——”宋江抽出了手臂,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熊尸推开。疲惫重伤之下,连坐都坐不起来,就那样躺在浓腥的血泊中,望着压顶的枝叶树盖,笑得有些疯癫。
后背疼得有些麻木,伤口边沿传来条条烂肉纵横的触感,他眼角抽了抽。
“我宋江,决不束手待毙!决不!想杀我?老天都不行!”
这是宋江一生中最凶险的厮杀,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的厮杀。
幽暗的林光里,他的眼中,杀气再难遮掩。
……
周围的树木总算渐渐稀疏,有凉风自前方吹到身前。
宋江绷着的心稍稍松懈。
这是杀熊后的第二天了,他面色苍白极了,全身衣衫被凝结的黑血浸透。后背虽然草草处理,但终究在深山老林,还是化脓感染了。
他肩头抗着的熊肉内脏,几乎殆尽。那是为了引开因血腥气息追踪而来的野兽鹰枭准备的。
不过,好在还是活着找到了林子的出口。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宋江给自己打着气,朝着唯一的出口快步走着,脚步踉跄而虚浮。
他最后大跨步踏出了密林,大片大片的阳光总算洒在了身上,虽然衣衫被冰湿的凝血挂满,但他仿佛还是感觉到了温暖的错觉。
尽管这错觉没有持续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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