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91节
他心里警意大起。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警惕,前方草丛中现出了许多人影。
其中有一个人拿着官府的通缉告示,比对了一下,叫道:“他是宋江!擒下他!”
“俺糙他哥!”宋江气急败坏,回身想着林子里钻去,身后的两个苦刀门人也逼了上来。
宋江气苦而笑,却顿住了脚步。
“天意亡我宋江!”他面色狰狞起来,双腿一屈,向着冲来的草丛人杀去,掌风过处,便有人被打飞倒地。
两个苦刀门疑惑对视:“不能让别人把宋江带走!杀!”
两人也挥刀上前,杀起了草丛中人。
不一会,那些从草丛里出来的人就鬼哭狼嚎地向官道散去。
宋江也混入其中,冲出了丛林。却不料官道上早有一队身穿甲具的官军列队等候,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马上的一个军校大喝:“贼徒宋江!你身为朝廷胥吏,却勾结村匪晁盖,杀害员外蔡新,谋夺其家产!还不束手就擒,还能得个好死!”
宋江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早就不见踪影的苦刀门人,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在糊涂知县手下,舐痈舔痔,委曲求全,忍了这么多年,却落得个含冤而死的下场!知县,俺糙你哥!”
宋江大吼,身上衣衫飘舞,真气聚于双足。一双虎目满是凶光,死死锁在了那个军校的身上。
军校心头大震,座下马不安地哕哕而鸣。他慌乱挥手:“宋江拒捕,放箭!”
密密麻麻的牛筋弓弦摩擦箭杆的声音响起,像是将宋江的命运死死攥紧扭动。
箭锋破风而出,纷纷贯向了开始朝着他们狂奔的宋江。
宋江破碎的文吏衣衫被箭风摧得丝丝褪去,他双掌摆舞,打碎身前的箭矢,却还是有不少刺入了他的双腿肩头。
“啊!老天无眼,奸贼当道,宋江冤枉!”他嘶吼着,血气上涌,只求死前将那军校脖子扭断。
在此刻的宋江眼里,那军校就已经是知州知县,是无道的朝廷。
一阵灼热的飙风忽而斜刺里刮来,原本破风的强弓劲箭被一股脑吹得乱飞而过。
军士们止不住地后退,阵型乱了起来。
那军校座下的马惊声嘶鸣,将他掀到了地上。
宋江抓住机会,一跃而起,飞过马头,举掌拍向军校的脑门,却被又一阵火热劲风砸在身上,斜飞出去,摔落地面。
他绝望地望向热风来处。
那里,一个小山般的昂藏巨汉骑着一匹大马,带领着一众临州军士打马而来。
巨汉手中是一柄黑黝黝的斩马大刀,他马蹄将官道重重印出蹄印,掀起滚滚烟尘。
大刀搁在军校肩膀,将他压得趴在地上。
“何事,”巨汉指指宋江,“你谁?”
他似乎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军校抬头看看巨汉身上描花镂金的铠甲,吓得一哆嗦。这种精致的铠甲,不是一般军士能够穿戴的,眼前此人必定大有来头。
“禀……禀禀禀将军,此人是朝廷缉拿的奸贼……他身为阜城押司,勾结村匪晁盖,害死了良善百姓蔡新,蔡员外。蔡员外,是当朝太师的家人……”他一边说着,眼神透出一抹奸黠。
巨汉没有提起大刀,看向宋江:“是吗?”
宋江毕竟见多识广,见这铠甲精致的将军拦住了官兵绞杀自己,再看到他身后的士兵身穿的是临州军制式的装束。心中一动,咬牙将怀里的秘信掏出,双手举起。
“小人阜城县押司宋江,负责接待洵月宫。只因知州勾结匪寇,谋害蔡员外和洵月宫主,被我撞破,是以才大动干戈地追杀于我!这是知州与匪寇通过的秘信!”他大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被大刀压得死死的军校眼睛一瞪:“你放屁!”
不远处的树林里,地上印出了一排脚印,却没有人。是正在离去的云亭的阴魂。它吸引苦刀门将宋江逼出官道,遭遇临州人马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一百四三章 他会付出代价
朝阳在山林间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晨风微微拂过树梢,枝叶如同撩起轻纱的手指般摩挲。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天前大战的血腥气味,树枝上挂着的残尸摇摇晃晃,几乎完全断裂的脖颈上,连着的那一丝丝皮肤被垂挂在前胸的头颅扯得细细薄薄。
尸体下站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将之放下。
他们也不敢抬头看这具苍老、苍白却又悲壮的尸体,生怕一抬头就对上那颗倒挂翻转过来的头颅。头颅上那双瞪得极圆、视死如归的眼睛。
那双眼,即使死了这么久,却仍然饱含着让人动容的情感。即使是这些匪寇,看了之后也会忍不住眼眶一红。
他们在等染如玉,据说这具尸体是染如玉的亲信。
“来了。”
匪寇们中,有人低低说了一句。
人们转头望向山路,那里一抹鲜红转眼掠到了近前,而后就停了下来。
像是之前的迅捷榨光了鲜红身影的所有力道,她靠近的时候,极慢极慢。
山风大了一些,树上的尸体晃荡着,像是在向她打着招呼。
“将军……”匪寇中的染家军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喊。
有人跪了下来:“将军,是小人无能,是小人对不起福爷……”
染如玉下唇咬得出了血,轻轻将之扶起,过了好一会才说:“战场上,不会不死人,死谁,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不必自责……”
那人低头掩面,巍巍而哭。
染如玉将头转向染福,颤声道:“鸢儿……把福爷爷放下来……”
鸢儿捂着嘴,早就泣不成声。
翠儿又悲又怒,攥紧了手中钢叉,回身问匪寇们:“秦毅呢?秦毅哪里去了?”
匪寇们低下了头。
有人小声道:“秦毅故意将,将这位爷挂在这里,吸引咱们的注意。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翠儿的脸色越发阴沉。
另外一人接口道:“不过,他指定跑不出梁山!”
“你们,跟我去找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翠儿恨恨地道。
“翠儿!”染如玉制止了她,“福爷爷要紧……”
“小姐……”翠儿抿了抿嘴角,帮着鸢儿扶下染福的尸体,摆到地上的担架里。
染如玉慢慢靠近,伸手将染福胸前的脑袋捧起,扭正,搁在了脖子上。
“福爷爷,两天前的晚上,还给我熬过一碗鸽肉粥……还跟我说,现在有了归宿,应该满足,他颠沛流离了这么久,想要盖间茅草房,养些鸡鸭。偶尔再帮我带带孩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她看着染福苍白狰狞的脸,自己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鸢儿和翠儿搂在一起流泪,不忍再看。
染如玉感觉脸上很痒,抹了一把,才发现都是泪水。她深吸口气,好像要把泪都憋回去,却越憋越多了。
“鸢儿……给我针线……给我针线……我要福爷爷好好的……我要福爷爷好好的……”说着,她接过鸢儿颤巍巍递过来的针线,一针一针地缝起染福几乎完全断裂的脖颈。
鸢儿泪流满面,盯着小姐被针刺得满是血珠的手指,那血流混着染福脖颈被挤出的凝血,洒落在担架旁的草地上。
小姐,哪里会针线活?但她现在,却缝得那么完美,那么完美。将自己的血和福爷的血,缝在了一处。
树后的太阳移到了树顶,晨雾消散,初夏的热气升腾。
染福的尸体已经散发出了臭味,但是染如玉好像没有闻到,专注地缝了很久很久,刺得满是针眼的手总算停了下来。
染福的头颅结结实实地缝回了脖颈,就连那张狰狞的脸,似乎也得到了安抚。瞪得圆圆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染如玉,透出了一丝祥和与欣慰。
“福爷爷……”染如玉抹了抹手上的血,挣断了丝线,挽了一个小疙瘩。
一直肃然静立的匪寇们有些骚乱,朝着山路纷纷跪了下来。
是云亭带着王潇潇、盼儿、朱桂到了。
他径直走到染如玉的身边,看着担架中老人尸体,没有说话。
染如玉抬起哭红的眼睛看了看他,解释道:“这是福爷爷,是我的唯一一个亲人了……对不起,我放下搜捕擅自过来……”
云亭摇了摇头,伸手为她抹抹眼泪:“他会付出代价的。”
原本有些忐忑的染如玉怔了一下,忽然抱住云亭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
梁山深山老林里,秦毅正和身几边十个匪寇窝在一座大山洞生吃兔肉。
不能燃火,烟气兴许会引来搜索的水泊匪寇。
他对自己打游击的本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那天被围困,情急之下就抓着那老东西的尸体杀了出来。不想竟还派上了引开众人的用场。
他狠狠撕咬带血的生肉,形容越发凶恶了。
不知道秦头领怎么样了,有没有逃走。周围这些都是逃出来收拢的败寇,也不清楚后来战局究竟发生了什么逆转。
这时洞外传来一声枭鸣,秦毅提起大剑走到洞口,以枭鸣回应。
过了一会,一个猎人打扮的人一瘸一拐地钻了进来。
“外面那些水泊匪寇他娘的搜得实在是太急了,要不是俺从那边崖上跳了下来,就被逮到了。”他揉揉胯,骂骂咧咧。
秦毅打断他:“怎么样?不到两天就回来了,是知州就在山外吗?纸条送到了么?”
那人连忙点点头:“送到了,吓死个人。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知州这么大的官咧!二当家真厉害,那大官带着官兵就在山外,把俺抓住,要不是有纸条,俺就没命了!”
“看了纸条,他怎么说的?”秦毅可不想听他死还是活。
那人抹抹嘴:“知州给俺一顿好吃好喝,让俺回来和二当家的说,只要把剩下的半封秘信交出来,就给咱们条活路。二当家只要进了水泊,他们就派官兵接应,趁机攻打山寨。”
秦毅转转眼珠,面色一冷:“哼,现在,官兵已经开到这么近的地方,那水泊山寨的人怕是要炸了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没有余力找咱们了!你们跟我去给他后院再放把火,算是送知州一份见面礼,之后,咱们再入水泊!”
有匪寇觉得不安心,忐忑道:“二当家,当官的,真的能保咱们?”
秦毅哼哼一笑,拿出那张撕了一半的秘信:“有这东西,他就得见见我。咱们手里,可还有不少这种宝贝。就算他是一方大员,私通匪寇的罪名,也够他喝一壶!哼,当年他虽然小心,没有直接与秦头领接触,可是秦头领却还是设计将他逼了出来。自那之后,两人以秘信来往,便是为了今天!”
他望向水泊方向,冷笑道:“一群残寇,我看你们还能蹦跶多久!”心里打定主意,借着这些匪寇和官府的掩护逃出梁山后,先以秘信威胁知州打下水泊山寨,再找机会弄死知州!
无论如何,也要拉这个山寨的匪寇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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