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1030节
这实属出乎了李曦明的意料,让他有些讶异地转头,心中思虑起来:
‘倒也是…’
如今青衍的事情还未处理,李曦明与婆罗埵的几个妖王还有联系,其实都有丹药灵资可以交换,可这些东西又不方便让一些小修带来带去,唯不能腾身出去…只能徒劳在山上坐着…
甚至跟南顺罗阇的交易也好,和殷洲的那位见面也罢,都本应该是他去做的事情,却有诸多威胁在前,望月湖又需要守护…不能及时出去,好不容易有个刘长迭,又要驻守群夷!这些东西积压已久,以至于李周巍出去一趟,竟然要做这些跑腿的活了。
‘如果有这么一位人物,明面上只要保持跟我家是友谊上的往来,平日里来这里拜访一二,或者致一书信,太贵重太机密的东西就算了,这些丹药、灵资、普通些的东西交给他来办…倒也好用…’
而那一二味灵资李曦明倒是根本不贪图,也明白况雨是真切希望越国修士能与她这一系走得更近,可真正让他怦然心动的是另一件事情!
至今为止,李绛迁与李阙宛已经有紫府希望,到时候就会有另一要紧的事情——青箓!
‘到时候能在海外找个没背景的妖物,集齐众人之力…兴许有可能…即使没背景的妖物不好找,有一道紫府级的战力总是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南海对我家来说没有太多利益可言…也不好把人家扯进南北之争里。’
他沉吟再三,根本没想要他家的功法,笑道:
“大可有一段人情往来,既然谈好了三十年,今后也是好友了,不必定那样死,更不好意思让道友给什么灵资!”
“这…”
郭南杌微微一愣,略有不安,连忙回礼,道:
“昭景前辈…”
李曦明摇摇头,笑着起身,答道:
“不必这样客气!”
他持起这阵盘,交到郭南杌手中,笑道:
“既然定下来了,就不要让青忽道友多等了,还请速速走一趟!”
这阵盘明明入手冰凉,郭南杌就好像捧着了什么热乎乎的宝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叹道:
“这恩情晚辈记下了!”
他抬眉又去看况雨,微微一愣,却见况雨站到李曦明一侧了,这女子笑盈盈地道:
“恭喜了!我与昭景道友还有些琐事要谈…便不陪同你回去,宁仙子就在新雨,你径直去找她就好!”
本章主要人物
——
李曦明【紫府前期】
司马元礼【紫府前期】
郭南杌【紫府前期】
第1028章 魔窟
郭南杌行了礼,与司马元礼一同穿入太虚远去,李曦明仍有些讶异,请况雨在桌边入座了,倒起茶来,问道:
“道友这是…”
况雨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答道:
“方才司马家的真人在场,有些话我不好多说…毕竟他与澹台密切,又没有什么交情,好歹要防一防。”
她抬手接过茶,抿嘴一笑,似乎全然不怕李曦明与司马家的关系有多好,静静地道:
“他如今自称司马,那司马家的因果也须担着…元修老前辈又在东南海为他经营好了人脉,如若越国要对两海施加影响力,他与竺生真人都是避不开的,到时…还有得打交道!”
“到时候,一位叫司马真人,一位叫刘都护了。”
李曦明听到竺生真人的名字,心里也不意外,叹了口气,况雨这才道:
“方才不大好开口,这些东西还是要跟你说清,郭家是梁末外出不错,可梁末乱世三百余年,中原有一百二十七国,郭氏其实为一地诸侯,国号为庸。”
“诸侯?”
李曦明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复杂起来:
“我早早有听闻,北方千年前胡羯入关,曾有诸国并立的年代,不曾想一度长达三百年…”
况雨低声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梁终究是庞然大物,对北方的掌控在梁帝落水而亡、诸节度悖乱后丢失,可仍有权威,各个节度都要将他拿起来做印信,苟延残喘,这一年代,我等称之为【梁灭赵兴】,先是兵乱,梁帝失威,后是羯乱,大梁彻底覆灭,往后才是赵兴…正是从梁帝落水而亡开始的。”
李曦明神色多了几分异样,梁帝落水这件事他已经从空衡嘴里听说过一次了,只问道:
“大梁是效仿大魏,梁帝再怎么样也是个高修了…落水而亡?意指…水德?”
况雨的表情含着些惧色,答道:
“这却非我等可以知晓的…不见什么水德光辉,却见天空中孛星闪烁,是『修越』归位,大梁监天司倒塌——这也是梁末乱世拉开帷幕的时日,也正是此时,太虚穿梭速度有了质的飞跃,阵盘大行于道…”
“『修越』归位…”
李曦明低眉抿茶,掩饰自己惊诧,掐指一算,如若这样计算,这位真君已经得位一千余年了。
况雨显然是不敢议论太越真君的,勉强一笑,答道:
“那位庸王叫作郭武伺,是被戚家先祖戚望所杀…退出海内,已经宣告郭家彻底从乱世舞台上退出,道友也不必担忧他与北方的关系…你不必叫这些事情来为难他,他没有复仇的心思,是碰也不敢碰了!”
‘太越真君…与大梁灭亡有极深的关联…连太越真君她都敢暗示,落水却避而不谈,也不敢说那水德…很有可能就是三家之一’
李曦明默默点头,若有所思,抬眉道:
“我倒是还有一疑惑…那位真人既然认得【长越执变金】的异样,可愿告知一二?”
况雨叹息一声,答道:
“这事情也没什么隐秘,南杌成就紫府时也问过了,只是他不喜欢司马家,故而不肯开口…这还是他不愿意续接郭家以前的因果,又有求于人家,这才如此委婉。”
这女子抿了一口茶,答道:
“此物既有光明意味,又是执变之金,自然与当年的那位太昱大人脱不了干系!”
李曦明略微沉默,问道:
“实不相瞒,我算是对太阳道统有些了解的,这事情…很有蹊跷…『兑金』果位只有一个…从未听说能上分旧岁、今朝的道理…既然分了,又有什么用途呢!”
况雨显得有些焦虑,思虑再三,终于答道:
“我这么与道友说罢…大漠金山上的那一位,堪称金德常青之树、难越之峰,自古而今,比祂厉害的人物固然有,一个个祂也都见过,可如祂这样改天换地的人物,再难有了…”
“祂的成君道兴许不能与古代的一位位空证大能比,却足以盖过六成以上的真君,连果位都因祂而更名…自然有今朝、旧岁这一分别!”
她满嘴在夸,可越夸越叫李曦明不对劲:
‘无论再怎么夸这一位,兑金的变动是怎么也抹不去的,这哪里是在夸,这是条条在指!’
李曦明听着心头打鼓,答道:
“我也听说过祂的本事…”
况雨有些窒息地摇头,显然并不觉得他的表情是有听说过,只答道:
“这【长越执变金】是旧岁之金,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凝炼打磨,化为一小镜,用以照耀光煞——这是老真人亲口说的,他一辈子都在炼器,大可一听。”
“至于其余的用途…”
况雨顿了顿,有些古怪地道:
“给金羽、给剑门都是可以的…却很得罪其中一方。”
李曦明默然按着这枚玉盒,沉吟不语,良久道:
“敢问果位之名?”
况雨先是沉默,很快答道:
“当年我在衡祝学道,有一本兑金五讲,是极古老的书,有些谬误,把『兑金』一道写成了『申白兑金上酉』之道,说是申酉金之正位。”
“正位。”
李曦明有些失神,呢喃道:
“申酉金之正位…请我执金…执的就是这正位之兑金…”
“昭景道友?”
况雨挑眉,李曦明则低低摇头,笑道:
“想起司马家的一道宝物。”
况雨点了点头,笑道:
“除了南杌的事情,我倒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道友,前些年你拜托我的【寒云心铁】已经有了消息,是玄怡真人偶然得来,我为你取来了。”
她将袖中的白银铁盒放在桌案上,只见盒中一片寒霜凝聚,流淌着浓浓的白烟,烟中是一片巴掌大小的寒铁,沁着白光。
李曦明眼前一亮,道:
“道友可有所求?”
这女子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直了直身子,点头道:
“偶然间听着玄怡道友曾经有一道【尚飨银】,我道正用得上,欲与道友换取…可这事情…有些不合适…”
“【尚飨银】断绝已久,寒炁灵资却常见,倒是占了道友的便宜。”
李曦明笑了笑,问道:
“阙宜的功法,道友也用心了,这些年的照顾也看在眼里,不必客气!”
李阙宜一直在她岛中修行,如今的功法颇为上乘,也是况雨出的力,虽然这事情她从未提过,李曦明却记在心里,不平白让欠她个人情,只将这宝物取出来,交到对方手中,正色道:
“我倒觉得还不够。”
“我喜爱这孩子,却不是为了换你家人情。”
况雨笑着摇摇头,李曦明却不大相信,只应付过去,一路送她出了山,一边将【寒云心铁】交还到她手上,笑道:
“那就请南杌走一趟,把东西交给定阳子,顺便替我问问…我家那一副盔甲…如今进度如何。”
“好!”
况雨行了礼,答道:
“待到贵族的好消息来了,我等一定上门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