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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鉴仙族 第109节

  “难道还有人敢闹上萧家?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窦丛生,李玄锋却停也不停,见脚下的城门路中空荡荡,满地都是推倒的小车,散乱的衣物,各色食物撒落一地,任由无人管束的马牛嚼着。

  这下子终于乱了阵脚,李玄锋肃着脸,越过黎夏郡的城墙,瞥见墙面上皆是血手印,成百上千地印在上头,好像有人踩着血要翻过这墙,只是一次又一次跌落下来,跌破了肚子,溅得城下皆是混着血的屎尿。

  小院坐落在巷子里,并不难找,偌大的城池一个人影也没有,李玄锋落在院子前,看见门前挂了一只绣的歪歪扭扭的小雁,沾了点血,在风中摇摇晃晃,好像要打开翅膀飞走。

  “吱呀……”

  小门半掩着,李玄锋轻轻一推便开了,见着台阶上落了一只白嫩的小脚,被人从如玉般足腕上一拳的距离切下来,切得光滑,干脆利落。

  可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双他在被窝里捉住抚摸过无数次的小脚。

  一双他挠起来叫江渔女羞着脸瞪他的脚,当年少年初经人事捏着她的脚问她:

  “怎么还有这么美的事。”

  江渔女可爱圆润的脸蛋上的杏眼盯着他看,羞着脸不看他。

  李玄锋像是脸上挨了一巴掌,眼睛做出闪避的姿态,被火烫了一般从那只小脚上跳开,却又睹见两条血淋淋的肠子挂在墙头,终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无声低嗷了半晌,像条落魄的公狗捡起那只脚,叫道:

  “你!”

  泪水决堤般流下,李玄锋向前一步,又捡起来两只雪润的玉臂,结果小脚却又痴痴地掉落在地上,他忙不迭地捡起来,向前走。

  圆润的玉臀,漆黑的长发,两只滚落的汝房,他终于见到半张脸,点缀着江渔女圆圆的可爱的杏眼,这双杏眼曾经无数次充满希望,直勾勾地盯着他,如今熄灭死寂,像一双死鱼眼。

  手中捧着的手脚尽数掉落在地,李玄锋半跪在地上,觉得眼前的世界隐隐约约在摇晃,父亲李项平、老人徐三、无数的人影在他面前忽近忽远。

  李玄锋在角落寻到了她的下半张脸,颤颤巍巍地拼好她,把碎裂的牙齿从嘴里倒进去,李玄锋合上她的眼睛,脸色青白,温声道:

  “小女人……你给哥等着。”

  双唇浸出了血,李玄锋从没有用过这温柔的嗓音说话,他吻了吻她,柔声道:

  “这事情是哥不对,哥是个蠢物,但哥还有条命在,一定送这人上路来你……小女人……”

  “无论是谁…仙门公子也好,魔道凶徒也罢…哥都叫他死给你看,你等着罢!你且等着!”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睛冒了火一般可怕得令人生疼,像是喝了两缸烧刀子,从头顶烧到脚拇指顶,对着地上两瓣女人头颅柔声道:

  “哥不是不葬你,哥怕啊……怕他跑了,哥去问一问,再回来寻你。”

  言罢转头出了院子,往墙上摘下那只歪七扭八的小雁,小心翼翼捏在手心里,驾着风飞起,越过脚下的尸山血海,往冠云峰而去。

  ————

  萧如誉呆呆地站在山头,心中又是空荡荡又是悲痛,却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李玄锋前来拜访……还请前辈开一开山门。”

  萧雍灵尚未开口,萧如誉却吓得蹦了起来,口中直道:

  “坏了!郡中还有李家族人……”

  见萧雍灵板着脸闭口不言,萧如誉脑袋中飞速转动,暗道:

  “李玄锋恐怕怒火冲心,万万不能让他和族叔见面,若说了什么胡话顶撞,还要叫两家生隙。”

  于是自告奋勇地沉声道:

  “族叔!交给我……”

  萧雍灵摸着下巴微微点头,显然也是想了许多,萧如誉便踏风而起,迎出阵去,面上悲凉,哀道:

  “玄锋兄!”

  李玄锋倒看上去还冷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轻声道:

  “下面是怎么回事。”

  “镗金门入寇……屠戮了我黎夏郡,我家不敢反抗。”

  “我晓得了。”

  李玄锋抬起来眉来,震得萧如誉一阵失神,那双眸子里再无从前的放荡不羁,而是充斥着一种陌生的、令人胆寒的狠戾。

  若是陈冬河在此,一定会看呆了去,这种神色曾经一千次一万次在李项平的脸上浮现,如今终于浮现在李玄锋的脸上,那双灰黑色的奸戾眸子像是硬生生移动到了他的脸上,震得人发慌。

  “往哪边去了?”

  “东……”

  萧如誉叫了一声,眼看李玄锋驾风而起,往东而去,连忙叫道:

  “玄锋兄!莫要冲动!”

  咬了咬牙,萧如誉在原地呆了呆,还是驾风而起,追着李玄锋东去。

第156章 胆裂

  萧如誉跟上李玄锋,当下也是激动不已,他是个纯良的性子,眼看着几十万凡人被屠杀,心头一直憋着股气无处撒,咬牙道:

  “玄锋兄,这群镗金门之人不过是练气修为,主事的公子甚至只是个胎息境的小修,是镗金门和青池宗抛出来的诱饵!后面多半跟着十多个筑基,不吊上几只筑基的大鱼不会出手……你我不过练气,若是谋划得当……倒也可以叫他们付出点代价。”

  李玄锋虽然怒火攻心,却不曾丧失理智,轻声道:

  “如誉兄放心,我有把握,别说那公子只是个胎息,就算是练气修士此番也逃脱不得,要叫他死的不明不白,死相难堪,权当收些利息。”

  萧如誉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金庚长弓,也有了些许猜测,手在腰间锦囊处一拍,翻出两枚淡蓝色的符箓,低声道:

  “我这有两枚玄元遁符箓,最善遁逃,乃是保命的底牌,只要玄锋兄能保证一击致命,我等即刻西去,留不下踪迹。”

  “麻烦如誉兄了。”

  李玄锋接过一枚符箓,心下更有几分把握,便见萧如誉狠声道:

  “此事若成,好歹也能一慰山下数十万的冤魂……不至于叫我日夜愧疚,事若不成,我等即刻逃遁,也不须搭上自己,大仇不须即日报……”

  “如誉兄放心,玄锋不会冲动。”

  李玄锋摇摇头,心中对青池宗与镗金门的仇恨达到了新的高度,咬牙道:

  “此番不过是为家中长辈与妻妾出口气,仇与恨不会消弭于无形,我等来日方长。”

  言罢一行人已经出现在天边,各个身着金衣,背上背着各色的刀器,一眼便能看出来是镗金门的人。

  最高处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正祭起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刀,大量的红色刀光喷涌而出,上千道血光在空中灵动游走,各自落下。

  周围围了一圈的练气修士,眼巴巴的盯着下面的小镇,自又是一番尸山血海的景色。

  李玄锋眯起眼睛看了一阵,找了一处山头落下,虚踏一步,左手拉弦,右手持弓,狞髯张目,也不搭箭矢,弓身上一点法力的光辉都不曾显现,平平淡淡地仿佛在拿弓射一只野兔。

  “咻。”

  四周仅仅有弦击打在空气上的声音,山间只有一道柔和的风吹过,掉下来两片碎叶子,李玄锋收弓而起,神色间的郁气解了大半,低声道:

  “这人已死,速走。”

  萧如誉不明就里地望着他,两人催动符箓,化为两道蓝光,风一般地往西边去了。

  ————

  “婉儿,怎么了?”

  “无事。”

  宁婉微微皱眉,隐匿在空中,看着那镗金门的公子一脸得色,心中颇为为难。

  身为月湖峰的弟子,黎夏郡本是她要守护的地方,眼下却卖给镗金门杀戮,一番行径弄得她又是尴尬又是不忍,却不得不接受了宗门的命令在这空中跟随着,时刻准备出手镇压出现的筑基。

  她并非迂腐之人,也并非那些天真无知的宗门弟子,若是要在维持青池宗和几十万凡人的性命中选一个,宁婉毫不犹豫的会选择维持青池宗,但让他人屠杀治下子民仅仅为了消灭一个可能性,却让宁婉觉得颇为不值。

  她十几年前就突破了筑基,是青池宗中除了李尺泾之外最为年轻的筑基,也是隐匿在周围的筑基众人之中意境修为最为高深的那个,那道直奔司徒友脑袋的箭意她看得清清楚楚,却冷冷地看着不曾出手,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快意。

  “这般高深的意境,不是积年的筑基修士就是紫府仙修,却不曾杂夹一丝法力,这是不想伤了两家的颜面,却要出手惩戒这家伙一番,那便随他去吧……死便死了,死了他计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宁婉心中对这家伙也没什么好感,十二三岁就这般残忍恶毒,屠杀她月湖峰子民,虽然碍于宗门不得出手,宁婉却乐得见这家伙暴毙。

  环顾一圈,几个筑基中后期的修士也一脸若有所思,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肯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胎息修士得罪那名不知名的筑基甚至紫府修士,连镗金门的修士皆冷冷地看着,宁婉在心中暗自发笑。

  下方的司徒友突然闷哼一声,周边一圈练气修士连忙转过头来看他,司徒友却摆摆手,有些迷茫地吧唧吧唧着嘴,暗道:

  “真是奇了怪了,口中怎地如此苦涩。”

  心中越发慌乱,司徒友摇了摇头,发现口中越来越苦,叫道:

  “来个人看一下法器,我却有些事情。”

  顿时有人上前接过长刀,司徒友双手刚刚离开了法器,猛然地发慌起来,伸手在口中沾了沾,却发现指头上长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这是……胆汁?!不好!”

  司徒友猛然大叫起来,胸腔像充了气一般膨胀,整个人萎靡地倒在地上,口中呼喊道:

  “哎呀!”

  “老祖!老祖救我!!我!”

  言罢,整个人已经像个气球似的膨胀着,上方的筑基修士纷纷将灵识投射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肯现出身形出手,就这样看着他像个气球似地砰然炸响。

  “蓬!”

  血肉和骨头飞溅,炸得周边的练气修士一身都是血,一众人呆呆地望着空气中的血雾,不明就里地抹了抹脸上的血,其中持着法器的练气修士张开嘴,好像要呼唤些什么,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

  “继续!”

  众人不敢懈怠,纷纷低下头,用法术将身上的血污处理了,若无其事般自顾自的操弄起法器来。

  只留下司徒友的骨头碎片上飞起一道标记仇敌的追溯印记,却寻不到法力的踪迹,呆呆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凭空消散了。

  “堂堂公子……死得倒也憋屈。”

  一旁的练气修士在心中暗暗念了一句,心中惊恐,暗忖道:

  “本以为这位公子虽然庶出,却心思深沉,聪颖机灵,又身怀灵窍,在他身边能投个好,没想到就这样死在了外面,今后却是难过了。”

  ————

  萧如誉与李玄锋落脚在山间,李玄锋闷声道:

  “他死了,却不过是拿他撒撒气罢了……没什么意思,到底还是我等无能。”

  萧如誉虽然不懂他是怎么杀的镗金门公子,心中却也悲凉,回答道:

  “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算起来哪个没有罪呢?你我不过杀了明面上的罪魁祸首,身后的人继续持着法器屠杀,不是你我能抵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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