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152节
“师弟。”
李清虹从树上站起身,摇了摇头,笑道:
“这就不对了,人生匆匆,哪有多少时间赏月,你我还是比试一番吧,我此月又有长进,恐怕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费桐啸被她打断话语,脸色一白,神情有些低落,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咬牙想要开口说话,李清虹却已经跳下树梢,清亮的嗓音在林间回荡。
“师弟,咱们去山上比斗!”
费桐啸看着她消失在林间,有些颓废地咬着牙,纵身一跳,落回地面之上,却见下头围坐着一众费家弟子,其中一人探出头来,有些不是滋味地道:
“这散修之女叶清虹真是长得英气好看,身材也靓,修为更是胎息五层,啸弟好眼光!”
费桐啸羞恼地瞥了一眼,挥拳示意,一众少年顿时一哄而散,各自离去,只留下一白衣青年倚着树站着,低眉看着他,费桐啸低声道:
“玉哥。”
费桐玉抱着胳膊站着,轻声一笑,答道:
“费桐财这娃子不怀好意,带了一群人看你笑话,李清虹给伱留了面子,以后莫要去烦人家。”
费桐啸有些愤愤不平地抬起头,争辩道:
“我还不曾说出口!”
费桐玉摇摇头,目光炯炯,提起李清虹颇有些欣赏的意思,解释道:
“有些话不说就已经问了,另一些话不言便是答了,李清虹不过十六岁,一方面明媚大方、笑语晏晏,另一面却进退有度,委婉柔和,难怪叫你欲罢不能。”
费桐啸又是难过又是恼怒,两只手绞在一起,费桐玉看了他一眼,笑道:
“李清虹是倔强自立的性子,你连李清虹都打不过,怎么叫人家看重你?好好修炼,我费家人皆是风度翩翩,过上几年长开了,叫哪个女修不爱?”
费桐啸一愣,一瞬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脸上一下有了喜色,点点头笑道:
“我晓得了!”
言罢急冲冲地向山上跑去,在林间纵越了几下,追着李清虹去了,费桐玉看着他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失笑摇头,谁知树后又转出一中年男人,手上摇着折扇,风度翩翩,正是两人的父亲费逸和。
“还是你有办法!”
费逸和赞叹了一句,却许久听不到回复,偏头一看,费桐玉正低头思量着什么,见父亲望过来,这才恍然大悟般抬起头,问道:
“怎么了父亲?”
费逸和心中有些不安,见自己的长子一脸思索之色,还以为自己遗漏了什么,连忙低声道:
“想着什么那么入迷?可是出了什么事?”
费桐玉哈哈一笑,摇头道:
“李清虹确是不错,又是李家的嫡女……”
费逸和咬牙,扶额低叹,一脚踢在费桐玉的小腿上,叫他痛呼一声,这才恼怒道:
“通通给我熄了这心思!”
很结实的三章还多,给我累得。
第218章 间道锦
李清虹在山顶独自走了一阵,白绒的鹿皮靴踩着山巅常年不化的积雪,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她将碎发拢到耳后,背着手轻轻走着。
“大父…也不知如何了。”
李清虹抿了抿嘴,暗自沉思道:
“这不过三年,大父想必还在打磨修为,筑基九死一生,没那么容易。”
“清虹姐!”
费桐啸蹬蹬地到了李清虹身后,笑着正要开口,却不曾想寒云峰的大阵缓缓运转,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传递而来,在峰上回荡。
“散修万氏前来拜访,还请前辈开一开山门!”
这话语让李清虹嘴角勾起,杏眼微微睁大,抿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轻声道:
“是大父!”
身后的费桐啸听得浑身一振,心中空落落,勉强挤出笑容,上前一步,贺道:
“恭喜师姐了!”
————
李通崖驾风落在寒云峰前,费望白笑逐颜开地迎上来,身着一身银白色锦袍,在飞雪中越发俊朗,拱手道:
“恭喜道友突破,筑成仙基,超凡脱俗!”
“前辈客气了!”
李通崖看起来就简约得多,一拢灰衣白纹云袖,负着长剑,不曾因为突破筑基有什么得意之色,客客气气地拱手回答道:
“今日又来叨唠,麻烦前辈了。”
两人笑着落脚在山间那间雅致的阁楼之中,在顶楼的白玉台上坐下,费望白这才一拢袖子,在飘散的雪花之中贺道:
“恭喜通崖兄!”
李通崖同他落座,接过奉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笑道:
“我闭关三年,这才见识到了前辈的手段,出其不意,可是整得郁家鸡犬不宁。”
“诶。”
费望白哈哈一笑,摇头道:
“不过是当年未雨绸缪安置下的手段,郁家自然想不到,硬是吃了这亏。”
“那年郁玉封突破筑基中期,我父亲持家,已经察觉到不对,遂前往当时的密林群山,选了几个地脉交汇之处,花了几年功夫一一埋下秘密的阵点,每阵藏进去九枚符箓。”
“我父亲归来,便寻到了我,说的是:‘郁家之势愈大,我留此符阵,能动摇密林诸山地脉,日后或有用处。’,不久后突破筑基,身死道消,不曾想后来郁家探查地脉,就地建立了坊市。”
“原来如此!”
李通崖点点头,笑道:
“令尊当真是深谋远虑。”
费望白叹着气摇摇头,又继续道:
“至于东岸那筑基散修,乃是在下的友人,筑基初期修士,在此地逗留一阵,吓一吓那郁慕高罢了。”
将茶碗放下,费望白轻声一笑,有些疑惑地道:
“我当年花了五年才侥幸突破,郁萧贵据我所知也花了五年多,倒是通崖兄,竟是三年就突破成功,实在是出乎意料!果然是惊才艳艳之辈。”
李通崖微微正色,拱手道:
“多是那枚遂元丹的功劳,前辈谬赞,通崖愧不敢当。”
“欸!”
费望白连遂元丹都没有见过,自然就偏听偏信,连忙摇头,笑道: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虚,还叫我前辈呢,按着规矩唤我望白即可,一口一个前辈,倒是将我叫老了。”
李通崖失笑摇头,拗他不过,只能依了他,正色道:
“望白兄意料不到,那郁萧贵也定然预料不到,此刻正是打压郁家的大好时机!”
费望白也微微激动起来,将手中白玉般的茶杯一放,低声道:
“西岸的贺道友也忌惮郁家许久,再叫上我那友人,一共四位筑基,就足以让郁家吃一大亏!更别说通崖兄还能够寻来的助力了!”
李通崖点点头,纷纷的落雪从他身侧飘过,问道:
“这贺道友…便是西岸的筑基散修贺道人了?”
西岸诸家大都是些胎息小族,如星般散落一地,却有一筑基散修,唤作贺道人,膝下无子,只在山间立了一小庙,收下六七个徒弟,向诸家收取供奉,贺道人在青池宗内有至交好友作靠山,又没有什么野心,便守着西岸诸家过日子。
“正是。”
费望白应了一句,笑道:
“这贺道人同郁家闭关不出的老祖郁玉封有过仇怨,据说是郁玉封夺了人家机缘,贺道人便耿耿于怀,数次为难郁家人,后来郁慕仙拜入青池宗,有人下来调解,这才作罢。”
李通崖恍然大悟,点头不语,费望白复又伸出一根手指,低声道:
“却不能忽略了这郁慕仙,此人好歹也是上宗弟子,不知在宗内受不受重视,麻烦通崖兄问上一问剑仙大人,我等也好依据着局势来做事。”
“我晓得。”
李通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轻敲着白玉的案台,答道:
“我四弟也曾经在峰内修行,仙宗的练气弟子其实没有什么大威势,只不过会保住家族血脉,只要郁慕仙非是成了筑基,我等又不是要灭亡郁家,也应问题不大。”
李通崖生性谨慎,思忖了几息,复又摇摇头,开口道:
“无论如何,我都先托人问一问情况。”
费望白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低声道:
“那是杀这老的……还是这小的?”
李通崖轻轻挑眉,摸了摸下巴,笑道:
“还请望白兄稍待,若是有把握,还能杀这老祖宗。”
费望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将聊了两句,山间的风雪越发大起来,有了遮天蔽日的景象,只是在两人身侧纷纷滑落开,费望白笑盈盈地道:
“多年不曾出手,我却手痒了,通崖兄不如同我较量一二?”
李通崖挑眉一笑,低声道:
“好。”
话音刚落,两人已腾身而起,费望白的银白色锦袍在飞雪中轻扬,他笑盈盈地道:
“既然是切磋,那望白便报上来仙基。”
费望白两条雪白锦带在空中飘荡这,他面若冠玉,相貌堂堂,张口道:
“此乃『间道锦』!”
言罢银白色锦袍在空中展了一圈,身后也系上一支月牙纹的披风来,长枪一扫,激荡的锐气往李通崖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