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24节
“仙师所言甚是,我们兄弟二人白手起家,如今李姓子弟不过二三十位,旁支叶氏也堪堪两三百人,泾儿独自在宗中修行,我等却供不上什么修仙资粮予他。”
看着李通崖叹息不止,萧元思皱了皱眉头,轻声道:
“我一身丹道修为传自宗内,立下了玄景灵誓,蛇元丹的丹方也不得外传,你等或去坊市寻一寻,或许能有些收获。”
听了这话,身旁等待多时的李项平连忙询问道:
“敢问仙师,这玄景灵誓……”
萧元思愣了愣,开口解释道:
“族中宗中,皆以这玄景灵誓来秘传功法,施法者以玄景轮为誓,誓由心动,违誓者玄景破碎,一身修为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一时三刻便退为凡人,且气衰神竭,应誓而死。”
“这玄景灵誓却是对传承大有用处,不知作价……”
李通崖连忙接上,萧元思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不值钱的小技巧罢了,人人皆会,我写来给你等。”
于是接过了纸笔,挥毫落纸,一盏茶的功夫就写成了,轻声提醒道:
“却是要注意一点,这灵誓并非昭昭天道,洞悉万物,若是用以保密法诀或秘密尚可,若是要防止对方不起歹意,却无甚大用处。”
“毕竟人之善恶好歹,天道尚难分清,区区灵誓又能懂什么。”
“多谢仙师提点!我李家记下这份恩情了!”
两人连忙道谢,李项平心中长久提防的大石总算落地,心情轻松了不少,暗自思忖道:
“有了这玄景灵誓,算是补上了最后一环,待到那两孩子修成了玄景轮,立下了誓言,便可放心用他们了。”
萧元思接过李项平递上来的回信,收了丹炉,唤出飞梭,轻笑道:
“我那师弟修行天赋不错,根骨只能算一般,却对在这剑法一道上天赋卓绝,伱等大可不必担心。”
“诸位,有缘再见吧!”
言罢架起飞梭,在两人的道谢声中腾空而去。
待到萧元思走远,李项平小心地将剩下的三瓶丹药藏进怀里,对着李通崖笑道:
“泾儿真是有个好师兄。”
李通崖点点头,一边读记这那玄景灵誓,一边将那玉简递给李项平,示意他看一看。
李项平连忙将那玉简接过,轻轻展开,望着那简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顿时一滞,勉强读了数十言,目瞪口呆地低声道:
“这也叫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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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宣上课时心不在焉,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韩文许发呆。
韩文许快五十岁了,鬓上渐渐爬满了白发,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在郡中一个药铺当学徒,一怒之下杀了人,只好逃到这大黎山中躲起来,二十多年来给村民看看病,给孩子们上上课,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望着下方认真读书的孩子们,韩文许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一生无儿无女,倒是带大了李家的孩子们,这些在他学堂中长大的孩子们,却也与他的子侄辈无异了。
“嗯?起雾了?”
韩文许看着脚下薄薄的一层雾气,有些不安地思忖道:
“为何会在此时起雾……”
台下有些困倦的李玄宣眼睛却尖得很,顿时打了个激灵,拉拉身边同样昏昏欲睡的李谢文的衣角,低声道:
“文弟!看窗外。”
李谢文连忙望去,便看见窗外层层叠叠地浮现出灰色的雾气,当下有些不安,低声回答道:
“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雾气太过蹊跷,我家大人就在山顶,你我同先生说一声,一起上山告知他们。”
李玄宣还不到六岁,说话却已经有了八九岁孩子的气度了,小小的眉毛皱了皱,凝重地说道。
李玄宣正说着,却见舅爷柳林峰进了学堂,低声对韩文许说了些什么,韩文许连忙点头,开口道:
“娃子们把衣物被褥都收拾好,即日起放假三天。”
两人对视一样,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连忙去收拾衣物被褥了。
柳林峰通知了韩文许,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等着孩子们,一时间觉得嘴中痒痒的,伸手去摸怀中的烟斗。
这么一抬头,隐隐发现雾中竟然有个探头探脑的身影,蹲着林间悄悄地张望着。
柳林峰顿时吓得从地上跳起,手中的宝贝烟斗更是在地上断了嘴,他来不及心疼,颤颤巍巍地喝道:
“谁!!”
第36章 何必麻烦
柳苗土在山中转悠了一天一夜,别说仙家宝贝了,连根毛也没看到,气得他坐在大青石上大骂村中那些闲汉:
“一群遭瘟的闲狗,说什么山上有好宝贝,通通在放屁!”
眼看着山间起了雾,柳苗土打了个寒战,心中暗暗想道:
“虽说这几年前这山上的豺狼虎豹就被赶了出去,谁知有没有漏网之鱼!这雾来得邪门,还是先行下山吧……”
柳苗土起身,沿着山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却一片白蒙蒙雾绰绰,不见出口。
“当真邪门了!咋还未下山!”
再望望眼前的大青石,柳苗土背脊一阵发凉,失声道:
“不可能!”
这明明是之前的他柳苗土坐着的大青石,他沿着山路走了一个时辰,怎么可能还在原地!
吓得柳苗土惊慌失措,转身就跑,大叫着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喘息,那大青石竟然又到了眼前。
“他娘的……出不去了。”
夜色已至,柳苗土穿得单薄,心情激荡之下又受冷风一吹,就这么晕了过去。
天蒙蒙亮,柳苗土这才醒来,浑身发烫,隐隐听见有呼喊声,抬头一望,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坐在不远处,他才爬起身,便听见声高喝:
“谁!”
柳苗土本就迷迷糊糊,顿时膝盖一软脚底一滑,整个人咕噜咕噜地滚到那人面前。
柳林峰将那人脸一瞧,竟然是自己柳家的街溜子,一下子什么都懂了,霎时间一股怒气从心脾直冲天灵盖,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声喝道:
“你他娘的为何在这儿?!”
柳苗土这么一喝倒是惊醒了,当下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上……上山砍柴。”
“放你娘的屁!”
柳林峰破口大骂,用手指着柳苗土的鼻子,继续大骂道:
“你他娘上这山怎地不和主家说,这地方也是伱能来的?”
这两句才骂完,柳林峰自己也被惊醒了,一股寒意从脊背上爬上后脑,暗暗思忖道:
“我柳家怎么出了个这样的废物,如今算是倒大霉了,我这外甥凶狠多疑,哪能留他的命在,只是千万不要殃及我柳家!”
看着面前磕头如捣蒜的柳苗土,他心中有了计较,柳林峰脸色顿时一变,冷冷地道:
“跟我来,好歹保住你小命!”
柳苗土连忙跟着他进了院中,便见柳林峰拿出一根粗麻绳子,将柳苗土双手背到身后,捉住他的手就开始束缚。
“族长,你……你这是……”
柳苗土心中没底,畏畏缩缩地问道。
“带你去请罪,这样才有诚意。”
柳林峰一挥手,悄悄往腰间挂了把刀,冷冷地道:
“走!”
“是是是,多谢族长!”
不多时,两人到了院前,柳林峰指了指路边的泥地,开口道:
“跪在那。”
言罢便去请李通崖与李项平两人,进了院中,望这上首的两人就跪下苦涩道:
“柳氏管束不严,还请主家恕罪!”
这一跪吓得两人原地跳起,连忙来扶,李通崖沉声道:
“万万不可,何至于此啊!”
柳林峰苦笑着将柳苗土的混账事说了,李项平听了只是轻轻道:
“您自己看着处理便好,不必如此大礼。”
“还请跟我来。”
柳林峰摇摇头回答道,带着二人到了门前,指了指跪在面前的柳苗土。
那柳苗土见了三人便哭诉起来,不曾想柳林峰一个箭步上前,躬身提臂,对着柳苗土的咽喉就是一刀,柳苗土只吱吱地唤了两声,血液如水般从脖颈出射出,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吐出十几朵血沫,扑通一声便倒地不起。
“舅舅还是细心。”
李项平拍了拍手,看着那柳苗土倒下,这对着李通崖笑道:
“挑了一块泥地,以免脏了我家石阶。”
李通崖只长叹一声,望着柳林峰道:
“麻烦舅舅处理了。”
“这是自然。”
柳林峰连忙答复,拖着那尸体进到林子中了。
两人这才扭头进了院中,李通崖始终皱着眉毛,李项平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