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590节
李周巍只将戟交到甲兵手中,一路顺风过来,沉思良久,点头道:
“晚辈大有收获。”
空衡苦笑摇头,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有些不留情面,低声道:
“和尚以大欺小…却是没道理了。”
“诶。”
殊不知李玄宣看得欢喜不已,李周巍一度突入空衡身侧,若是换个其他的筑基修士那可有的头疼,也就与他斗法的是空衡罢了,老人笑道:
“好…好!”
李清虹一直带着些笑颜,并未多说,几人驾风往回,一直到洲上,李清虹才婉声道:
“周巍,你虽然修为尚浅,实力已经初见峥嵘…今后湖上交给你,我也放心些。”
李周巍若有所悟,重重地点了头,摆了摆手,将空衡与白猿几人都遣下去了,李清虹拍了拍他,笑道:
“你别忘了【元峨】甲衣还未炼化,只是着在身上而已,等到伱把这甲衣炼化了,实力又能长进一些。”
李周巍自然点头,李清虹轻轻柔柔地道:
“家中能帮你的,甲衣长戟、功法法术、灵丹妙药…我们…已经尽力,只是你生在我家,已经给不出更好的东西…”
李周巍敏锐,发觉她的语气有些异样,沉声道:
“大人放心,我只觉太多,不曾想过不足,家中先誓,诸多约束,明煌谨记在心,莫敢违背!”
听他说了这话,李清虹轻轻叹了口气,又像是放松又像是感叹,低声道:
“我晓得…只是有一事要和你说一说。”
她顿了顿,温和地道:
“我家小宗与外姓,只要天赋足够,一向以灵资养之,那天赋最高的陈鸯甚至用了青杜待遇…我曾与兄长商量过,只要有能筑基的角色,我家也会把功法给足。”
“可最初跟随我等的黎泾几家,如今虽然是高门大户,其实都是农户出身,终究难有筑基之资…这功法一直挂着,并没有用上。”
她望了望湖岸,轻道:
“如今湖岸归一,诸家都入我家门下,安思危、陈鸯等人皆有筑基之望,这些人一定要给他们机会,切不可以门户之见轻视。”
“这些人成就筑基,愿意在我家领一官半职便留下,若是不愿留在湖上,要另寻高就,就留着这份情缘,让他带了族人离去。”
李清虹这话听得李周巍默然,自家比不上青池宗,对筑基修士其实没有什么吸引力,若不是真的有情谊,自行择一处关门作主人,也算世家,岂不比寄人篱下快活得多?
只有一旁的老人听到此处轻轻皱眉,低声道:
“清虹这是…”
李清虹轻声道:
“我家眼下不会有什么用得到人手的地方,突破筑基的修士劝他逍遥去最好,留在湖上,我怕受了紫府算计。”
“我家没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论功法,只要天赋足够,有灵气可用,除了自家秘法,其他都供他们参阅,灵资灵物,各府各峰都是年年发放,天赋好另有资粮,甚至能到洲上修行…有危险都是我自家人先上…诸家也敬重我等,这是情谊。”
“可这是给得起的东西,一旦筑基,有些东西是我家先辈用命换来的,或是我自己用命搏来的,能给出去完全因为是自己的亲人,已经给不起他们了…得不到反而生怨,倒是把情谊毁了。”
这女子轻声道:
“我的意思是…我家一切以紫府为重,千千万万不要节外生枝,紫府神通一挑逗,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情来,最好都先劝他们走,留着情谊为好,何必图那一两位筑基呢?”
李周巍终于点头,轻声道:
“晚辈明白了,只要家中没有紫府,有外姓、小宗成就筑基,先行劝他们带离族人,往他处去。”
李清虹笑着看他,转去望着湖上光景,身旁的李玄宣并不多说,她沉默良久,侧过脸道:
“大伯,要保重身体。”
今天的有点水,提前给大家发上来,要准备去年会的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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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秘密
平崖洲。
大殿之中阳光灿烂,李周巍持着玉简坐在主位上,光芒抚过一根一根漆红色的柱子,落在大殿中宽广的堂中。
自湖上归来,李清虹回了洞府闭关,静待席子康的到来,父亲李承辽也闭关打磨修为,准备突破筑基,权枢又落进李周巍手中。
李周巍倒是不嫌麻烦,专心闭关修行太快,必让人生疑,他打算一心修行法术,修为且打磨打磨,正好也不妨碍家中之事。
他的手按在案上,浅金色的玉简上光华流淌,浮现出几个小字:
“《上曜伏光》”
席子康还未入洞天,另一道遁法《流日折光》暂时不能拿来读,李周巍这一年一边派人进山联络白榕,一边专研此法,也有了些收获。
他的灵识潜入体内,只见巨阙庭中一片朦胧,唯独一点明光如豆,轻轻跳跃着,不断吞吸着体内的法力,看不出来什么神妙的地方。
可李周巍渐直了身子,低眉望着这玉简,心中琢磨,轻轻摩挲着玉简。
无他,这是李氏第一次见,甚至第一次听说有法术在巨阙庭中炼成的,甚至这【上曜伏光】弹压后从巨阙飞至眉心升阳,再飞出御敌,更是闻所未闻。
“常言气海中筑基,升阳为神通,巨阙又是何物,况且不成紫府,三窍中只有气海可见,巨阙庭在紫府金丹道中显得多余了…”
他看出法术运行路线与路径完全不同,只能判断出这法术相当古老,恐怕比紫府金丹道还要早,一边有了些预期:
“既然施法如此繁琐,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放出来的,非要沉心静气不可,果真有上古之风。”
他正想着,殿前匆匆步入一人,陈鸯一身甲衣,半跪在殿前,声音低沉冷硬:
“禀大人!东山越之乱已定,李寄蛮前来拜见,已至殿外了。”
湖上的光景过了一载,一切安稳,唯独东山越起了些动乱,李寄蛮之子毒杀他不成,逃出城去,掀起不少动乱。
李周巍遣陈鸯去了一趟,从天而降,把那王子摘了脑袋,李寄蛮便灰溜溜地过来了。
这山越跪在殿门前,老脸上都是冷汗,东山越如今其实与东人无二,衣冠楚楚,李寄蛮的发冠顶在地上,歪七扭八。
李周巍瞄了一眼,这老头哀道:
“小臣见过…大郃明方!”
山越一贯如此称呼他,李周巍也不以为意,继续读着玉简,等他自辩。
李寄蛮如今的地位其实极为尴尬,他是李渊平扶上王位的,算得上是伯脉一系的人,可偏偏转眼权位落在仲脉手中,虽然李曦峸与李承辽没有门户之见,可这终究是他抹不掉的标记。
他一向低调,谁知道那逆子当了四十年王太子,实在是憋不住了,怂恿他突破筑基不成,改去勾结外头给他下毒…
如今跪在殿下,他冤不能说,扯了好些话,只见李周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东山越不大,且看好些,若是你力有未逮,洲上会派人过来。”
李寄蛮唯独磕头而已,陈鸯拉了人下去,又回到殿中,低声道:
“殿下,这王太子如此不智,恐有冤情…会不会是狄黎由解…”
东山越与北山越一向不对付,也难怪陈鸯如此作想,李周巍把玉简放了,答道:
“有冤情也是他李寄蛮无能,年岁大了,连个儿子都管不住…狄黎由解毕竟是随我出生入死的老人了,不至于此时来作死。”
他从案上起身,低声道:
“家中各府各派明争暗斗是常有的事,李寄蛮与狄黎由解不站队,自然有人想换个山越王,一拿一放,下次计较起来可不止计较李寄蛮。”
“这些事不必挂心。”
他信步到了殿前,取出袖口的信来,上头写了近日青池的一系列变动,密密麻麻记了一整页。
青池这一年间天翻地覆,迟顼骁全面重用迟符泊一系人马,在宗内如日中天,司元礼闭门不出,司家一派溃不成军,几乎没几个人还留在位置上。
就连根基最深厚的鄰谷家都有几人丢了南海的位置,李曦治更是失踪一年不见踪迹,宁和靖在东海大动手脚,甚至有李曦治已被迟家所害的传闻。
而信的最后提到青池的使者已经带着赏赐前来望月湖,李周巍一时看笑了,摇头不已:
‘青池还真是够动荡的,南北之争的赏赐足足拖了五年…到了如今才提什么赏赐。’
其实除去李氏与鄰谷氏,其余诸家早些年就发了,两家则是“兹功甚大,仍需商定。”这一定就定了五年。
他算了算日子,应该就是今日,等了一阵,果然见安思危上前来报,恭声道:
“殿下,青池宗来人了!”
“走,去迎一迎。”
他迈步出去,两人跟在后头,一同往殿外而去。
青池来的不是霞光云船,而是一艘灵舟,两人站在舟前,表情都算和善,见着李周巍过来,皆从舟上下来,行了一礼。
为首之人颇为豪气,身上衣物蓝白交织,眼神中满是和善,语气很客气:
“在下李泉涛,见过家主!”
迟符泊显然不是小肚鸡肠的愚笨之辈,既然是赏赐作恩情,就不会玩什么派人过来刁难的戏码,主管此事之人正是李恩成之子李泉涛!
他的名字李周巍也有所听闻,明白眼前这位关系算得上是不错,轻声道:
“上使请!”
李泉涛似乎这些日子过得不错,神情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举止之间颇有气度,身后几人对他极为恭敬。
迟符泊手下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故而宗内许多冷落的人才都被他重新启用,李泉涛一系得罪了迟尉,迟符泊才不在意,连忙重用了他,如今李泉涛的地位也不低了。
他哈哈一笑,一并入内,到了殿中落脚,正色道:
“你我皆是魏李,我也不多整那些弯弯绕绕的路子,直接取了东西便可!”
他这人举止豪爽大方,一挥袖子,身后之人连忙捧着大盒上前,两只手捧在盒底,法力注入其中,这玉盒顿时自己掀开。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