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63节
这些奴隶吃与住皆在山越围出来的如同羊圈般的地方,屎尿堆成了山,臭不可闻,周围有十几个士兵看着,李玄岭第一天夜里就恨不得踢去脚上的镣铐偷偷溜走,只是还等着李景恬的消息,硬生生地待了十几天。
这群山越似乎正准备在这处扎在一个大寨子,用来监视与抵挡李家,李玄岭仔细看了看,趁着出了寨子搬运木料的机会逃脱最为方便,距离寨子里的那些高手远着,只要杀了几个士兵就能逃脱,不虞被寨子里的几个高手逮住。
“我一走了之倒是方便,长姐要逃脱却难得很。”
李景恬这些天频繁出入营帐,看得李玄岭心惊胆战,总是在周围晃来晃去,寻机能带出李景恬逃走。
搬着木料在寨子走动,李玄岭悄悄观察着四下的布局,却听一旁的两个山越部巫叨叨着:
“明日便启程回大厥庭了吧?”
“谁说了不是呢……听闻大王要在大厥庭建一座大石台,说是要祭祀诸巫,印证一统北麓的功业…”
“混乱了几百年了,总算有安生日子过了。”
李玄岭顿时一骇,心下暗道:
“无论如何也要动手了,明天启程进了那山越的大城,才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将手中的木料轻轻放下,李玄岭在怀里的法鉴上一抹,顿时发现了李景恬所在,急匆匆地寻路去了。
镜中的陆江仙却一脸怪异,随着李玄岭向西不断走动,一道仿佛血脉相连般的气息缓缓在远方浮现。
“怎么可能?”
陆江仙脑海中一片迷茫,感受着远方那道宛若黑夜中的火炬般的强大气息,心中震惊不已。
“箓气?!”
远方大山深处正是陆江仙熟悉的箓气的气息,那深深的亲切感让他立刻明白,这就是法鉴上敕出去的一枚箓气。
不是李项平身上那枚灰箓,而是一枚毫光闪闪的黄箓。
箓气有灰、白、青、黄……正对应修炼境界中的练气、筑基、紫府、金丹……这枚黄箓是法鉴受了金丹期的祭品和香火才能凝结而出。
随着李玄岭缓缓移动,陆江仙已经能同那枚箓气建立联系,却又疑窦丛生地保持着静默。
“这……”
陆江仙脑海中思索了片刻,缓缓浮现出一个名字。
“仙府传人李江群!”
随后这个念头又迅速被打消,陆江仙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疑惑。
“李江群看起来不过是紫府修为,当年围杀时出手也不过是一些三宗七门紫府修士,哪能敕封出一枚黄箓来?这敕封一事可不是说一具金丹期的尸体便可以,须要活祭妖物,需要的香火更是海量。”
陆江仙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是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心中暗忖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前往这大厥庭,搞不好蛰伏着什么妖魔鬼怪,李江群之事正是前车之鉴!针对法鉴的绝不是区区三宗七门,背后应该有更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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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岭在帐外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李景恬,他同送水的那奴隶交换了任务,慢吞吞地将水送到那大缸中,掐着时间撞上了李景恬一行人。
李景恬披着兽皮,带着玉石,轻轻瞄了一眼笨拙地提着水的李玄岭,卒然开口道:
“慢着。”
身边的几个山越部众顿时谄媚的笑着,听着李景恬轻声道:
“算他一个。”
顿时有两个山越部众上前将李玄岭押了下去,李玄岭低着头走了一阵,听这两人笑道:
“你这生人孩子倒好运,大帅答应赐十个奴隶给这小娘鱼,你算是第一个。”
李玄岭当下明白是李景恬也是寻了法子沟通自己,乖乖地随他们去了。
简单冲洗了两下,李玄岭便被塞着进了李景恬帐中,山越不讲究礼仪,李玄岭尚且湿漉漉地踩着垫子,环顾四周,只见李景恬一人,便轻轻松了口气。
李景恬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打听到了家主的消息!”
原来就在这十几天,李项平竟然硬生生顶着多支追兵往西到了山越腹地,在诸个山越村落间出没,麾下集结了些伽泥奚地盘上走投无路的山越流民,整得那一带动乱四起。
伽泥奚正带兵劫掠北边镗金门治下的几个家族,听闻了消息便下令木焦蛮回兵镇压,这才有了明日启程之事。
李玄岭呆了呆,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喃喃道:
“家主这是要干什么……”
连忙摇摇头回过神,李玄岭低声道:
“先不管那么多了!傍晚弦月正中之时,我远离寨子采伐木料寻机走脱,回身来这东边的林中作声,你便假意出帐如厕,我杀了伱身边的几个山越侍从便带你走。”
李景恬愣了愣,低声回答道:
“能行么?小心巡逻的山越。”
“放心吧!”
李玄岭点点头,沉声道:
“这十几日我已经观察好那几个山越胎息部将的帐篷,不会惊动他们。”
李景恬思考了几息,用力点点头,低低地询问道:
“若是惊动了大批士兵……”
李玄岭迟疑了一下,呐呐道:
“那我便放下你东行,我去引开他们。”
李景恬摇了摇头,柔声道:
“若是我被抓回来了,木焦蛮不会怎么样,你身具灵窍却重要得多,万万不可有事。”
看着李玄岭低头不语,李景恬张了张口,有些迟疑地问道:
“若是那木焦蛮亲自来追…”
“若是那练气的将军来追?!”
李玄岭摸了摸怀里的法鉴,心中也对那木焦蛮吃上一记太阴玄光后的实力没有把握,沉声道:
“山越是我家仇敌,披发纹身,野蛮无礼,你我落到他们手上定然没有好结果!说不得受人淫弄还用以要挟家中。”
深深望了一眼李景恬,李玄岭咬了咬牙,狠声道:
“若真到了那地步!我便先杀了你再自杀!”
第96章 逃脱
李景恬呆了呆,神色有些悲怆,摸了摸李玄岭的脑袋,柔声道:
“却有劳你动手。”
李景恬的话才刚刚出口,便听帐外一阵喧哗,许多人语嚣叫,空中传来木焦蛮低沉的愤怒声音:
“又是你?你到底是谁?!三番五次挑衅我等!真当我等是泥捏的不成!”
李玄岭和李景恬对视一眼,刷一下掀开了帐帘,便见寨子上凭空立着一个提着剑的中年人,身上半透明淡蓝色的江河真元不断流动,大大方方地低头望着脚上迅速汇聚的山越士兵,正是李通崖。
李通崖则提着青锋,面色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的众多山越,轻轻开口,声音通过法力加持响彻整个寨子:
“我李家与山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伱等无故急袭了我李家的黎泾山,抢夺灵稻,裹挟人口,还来问我是谁?”
下方李玄岭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声喜道:
“是父亲!”
木焦蛮怒不可遏地踏空而起,身后跟着山越的两个练气的人巫,沉声道:
“四岭山越过境本就是你魔门许下的报酬!现下怎地又来反悔,这些灵稻灵果与人口既然入了我等的口袋,那便是我山越的东西了。”
忌惮地望了望李通崖手中吞吐不定的剑芒,木焦蛮咬牙道:
“你就此退去,我等便不与你计较。”
李通崖冷笑一声,手中灰白色的长剑已经抬起,挥出几道剑气,惊得木焦蛮三人如临大敌。
李通崖十几日前过境寻找李项平本就与木焦蛮几人做过一场,三人皆知此人不好对付,顿时手忙脚乱的施法掐诀。
木焦蛮三人晋级炼气用的都是山越族内的秘法,吞的也是不曾用上正宗采气法草草练就的杂气,法力不如李通崖不说,驭气驾风的本领就更不如了,于是再次落入下风。
李通崖的玄水剑诀苦苦修炼了近三十年,剑芒又快又锐,一时间打得三人连连躲避,军营如炸了锅般混乱一片。
“好机会!”
李玄岭连忙一脚踢断了腿上的枷锁,拉起李景恬,一手一个拧断门口山越侍卫的脖子,急着跑了几步,越过木质的围栏。
这段围栏外还驻守着两个山越士兵,正张着口,呆呆地望着空中,李玄岭两道金光术直接拍中这两人头顶,也不管这两人的死活,在腿上拍了一道神行术,抱着李景恬就往山林中钻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迅疾如豹,趁着人人皆抬着头望向空中,十几息便带着李景恬到了寨子外,军帐旁的几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周边并无什么高手,有的几个胎息境也早已去平息混乱,练气修为的灵识也不过十余丈,上方的几人更是一无所知。
“可恨!”
空中木焦蛮怒喝一声,恨得牙痒痒,高声怒道:
“若是大王在此,哪容得下你放肆!”
伽泥奚练气七层修为,早年得过奇遇,不但修的是正宗法门,还吞服了一种天地灵气,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故能压服整个北麓大大小小诸多势力整整七位练气人巫。
李通崖懒得回应他,只是在心底默默比较起伽泥奚和李尺泾的实力,手中青锋一挑,暗忖道:
“我不过练气二层,这三人一个练气四层两个练气二层,全靠玄水剑气压制着罢了,长久以往还真可能被耗死在这里,却是要紧觉着。”
一道剑气逼退围上来的三人,李通崖有些忧虑地低头望了望,见脚下的寨子已经在慢慢恢复稳定,思虑着:
“也不知两个孩子逃出来没有,再斗上十几回便撤走,再觅良机吧。”
招架了十几招,李通崖再次挥剑逼退三人,一言不发地踏空向东而去,木焦蛮叫状怒喝一声:
“好胆!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木焦蛮咬了咬牙,双手一搓,一道黑气喷涌而出,一身精气顿时衰落下来几分,正是山越最善的巫觋秘术。
那道浓厚的黑气则盘旋了一阵,一下翻了好几倍,顶着一个硕大的头骨,直直就向李通崖奔来。
下方看得热闹的陆江仙却愣了愣,这黑气却熟悉得很,隐隐约约有种法鉴出品的味道,甚至自己还有种勾一勾手指便能把这黑气牵引过来吃掉的感觉。
思忖了几息,看着精气有些衰落的木焦蛮,陆江仙在吃一口微不足道甜点和不暴露自己中选择了后者,继续在鉴中装死,只是神识一动,仔细观察着李通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