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649节
李荤骇在原地,半天挪不动道,李绛垄和气地牵起他的手,在回廊中穿行,一路到了侧殿,李荤几乎要软倒下去。
李绛垄却没心思在乎他,暗暗观察,只见着一狼狈不堪的中年人从众庭卫中穿过去,似乎是练气后期修为,修为虚浮,看上去就是灵物堆出来的。
“又是何人…!”
……
李曦明在太虚中行了一阵,在自家大阵上破空而入,御着天光飞落,穿梭进大殿之中,紫府之前要飞数日的脚程,如今半刻钟就到了,天色甚至没有多少变化。
李周巍正在殿中站着,摆了十余个玉盒在案上,用朱笔往盒上提字,见着李曦明显出身形,他拱手行礼,答道:
“禀真人,给三宗七门的回礼准备好了。”
如今越国除去李家,三宗七门两族,李曦明选了三家亲自拜访,却不代表余下的不用管了,凡是有紫府来法会的,还须写了信伴着礼送去,自言闭关修炼稳固神通,不能亲往。
李曦明早备好了给金羽、衡祝、玄岳的手信,各自挑了宝药送去,李周巍将之收下,把李承淮突破的事说了,李曦明很是满意,颔首道:
“让他上来见见。”
他这话方落,殿外急趋来一人,恭声道:
“禀家主、真人,洲中来了一人,自称是故人之子,请见家主。”
‘故人之子。’
李周巍心中稍稍动念,不知是何角色,只见李曦明眉心天光动了动,在侧旁坐下来,声音略冷:
“请上来罢!”
这人连忙退下去,等了十几息,殿前的阶梯脚步慌乱,一人冒冒失失地到了殿中,一身狼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起头来:
“拜…拜见家主!”
李周巍认真看了两眼,却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练气后期修为,面相倒是有几分贵气,只是满脸惊慌失措与惶恐,两腿颤颤,光顾着叩头。
李周巍认不得此人,却见李曦明抿了茶,随口道:
“竟然是袁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吓得地上的人浑身冰冷,仿佛要立刻暴毙,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曦明只低眉饮茶,看也不去看他。
等了一阵,李承淮从殿前进来,避到一旁,略略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越看越熟悉,心中一震:
“袁甫尧!”
此人确实是故人之子,乃是袁成盾之子——袁甫尧。
当年袁湍失踪,袁成盾出海,预计自己一去不归,便花费与李家的情谊,以毕生家产定下袁甫尧的婚约,谁知袁护远、袁护独两人为讨好迟家,悔了约定,教袁甫尧取了家产离去,去娶宋家小姐。
李袁两家的分歧从此时起,如今到了李曦治与袁成照都反目的地步…
李曦明也知道此事,更知道袁甫尧后来过上了娇妻美眷、逍遥快意的生活,当上了宋府的老爷,如今却跑到跟前来了。
李家人神色各异,袁甫尧更是难以言语,宋家的生活起初确实是娇妻美眷,日日修道谈琴,可十年时光转瞬即逝,南北之争爆发。
靠着族中优待,袁甫尧不必前去江岸,才松了口气,谁知宋家在斗争中损失重大,动起了袁成盾遗物的心思,于是今日借五钱,明日借十钱,日日来逼。
天下混乱,他又走脱不得,噩耗接连而来,迟家主脉覆灭,宋家一落千丈,变本加厉来催,好在父亲的遗物足够多,他捂得紧实,竟然撑了十余年,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原本的舒适生活是不须想了。
听闻李家蒸蒸日上,差点成为自己妻兄的李曦治修为大成,名传江南为【天阁霞】,袁甫尧已有悔意,如鼠啮心,辗转反侧。
直到李曦明成就神通的法力之声通过太虚响彻江南,袁甫尧心中震骇,立刻跳窗而去,谁也不敢带,什么也不敢拿,躲躲藏藏,在荒野等了几月,才打听到青池人马是夜便至宋家,举族不曾有活口,妻妾子女皆亡。
偏偏他生来就是娇惯公子,在宋家最差的待遇也是寻常散修想也不敢想的,躲来躲去又不敢见人,觉得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又惧怕李曦明想起来他,破开太虚来拿,终于自己来湖上了。
他瑟瑟良久,把自己的凄惨说了,这才涩声道:
“小人…小人悔之晚矣!还请仙族高抬贵手…”
李周巍已经听明白,冷眼看着:
‘倒也是个有些心计的…只是性格不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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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白江溪地界
袁甫尧这一说,李曦明立刻明白了。
‘荒野是萧、孔两家的势力范围,我家又马上要入驻,恐怕是人人在谈他,要拿了他来我家讨好…司家灭了宋氏,他的血裔都在人家手里,找他只是想不想的事情。’
‘倒是找过来寻我家,是个保住性命富贵的好法子!’
袁甫尧虽然性格懦弱,父亲袁成盾却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降妖除魔、威名赫赫,在魔灾中救了不少百姓,又与李渊蛟有交情。
李家早说过,即使两家的事情不成,依旧会看护袁甫尧,虽然袁甫尧闹得面上无光,李家看在袁成盾面子上还真不会做些什么,拿他彰显仙族气度才合理。
袁甫尧十有八九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敢一路过来,这人有些小聪明,还懂得先见家主李周巍,防着被小人物拿了。
眼下李曦明侧坐,李周巍自然不往正中站,在旁不说话,可从冷冷的目光来看,这位李家家主显然也是看得清楚,李曦明抿了口茶,轻声道:
“言重了,我家没有心情同你计较,承淮,送公子回蕈林原。”
李承淮恭声应是,不由分说,他是筑基修为,只提起袁甫尧,这中年男子立刻不能动弹了,李承淮年少时便见过袁甫尧,心中叹着气,将他拖下去。
李曦明端坐着,茶碗捧在手里,良久才道:
“袁成盾也是一时之杰,生子竟如社鼠,天赋不高便罢了,竟然顾首不顾尾,凭荫而活,子嗣一事,当真难料。”
他这话说得意味莫名,李周巍只好轻声答道:
“袁甫尧也有几分急智,只是被袁家给惯坏了,虽是聪明之人,自小混噩,难免量小,即使是愚笨之人,日日熏陶,也能做出些事来。”
李曦明摆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盒来,道:
“不提此事,我在剑门得了一味【角木金穗】,你取了去用,给宛陵花些好处。”
李周巍只答道:
“宛陵花移植一事,尚未着落,可是…”
李曦明这才明白过来,宛陵花种在华芊山多年,华芊山在李家早期算得上是过得去,如今却已经是贫瘠之地了,在湖边也不安全,自然是要移动到洲上的。
“那便先缓缓,宛陵花毕竟珍贵,不能轻动,我适才想着去见长奚,一并聊一聊这事。”
眼下聊了族中事务,李曦明便遁入太虚不见,李周巍在殿中站了几息,这才入了主位,提起朱笔,吩咐道:
“让峰幕立刻上来。”
这峰幕自然是引荐袁甫尧入洲的练气修士,也是李荤之父,叫作李岸硕,本应叫李绛硕,只是当年天赋不佳,未能入洲,在洲外长大,还是本名用的更多,在西岸一府峰之中担任峰幕。
一旁的人立刻应声退下去,过了几十息,殿下上前一人,拜在庭中,李周巍头也不抬,问道:
“收了什么好处。”
李岸硕只跪下去,恭声道:
“禀家主,袁甫尧奉了一份棍法给族中,来时就交到洲中去了。”
“倒是谨慎,看来是袁成盾的棍法了,难怪你冒着这样的风险亲自引见。”
李周巍勾点了书简,没有恼色,继续道:
“袁甫尧也不笨,想必这棍法没有写品级吧…也好减伱后顾之忧。”
这两句让李岸硕汗流浃背,只答道:
“家主明鉴,是袁家人自己写的,故而没有品级。”
“坐。”
李周巍让他在侧旁坐下来,这才抬起头来,李岸硕被他看得移开目光,遂见李周巍随口道:
“钻营不要放在洲中,你既然有这心思,明日随着我去东岸,有的是地方给你钻营。”
“若是做得好,有你好处拿,若是弄砸了,今日之事一并同你了结。”
李岸硕又惊又喜,忙着谢过,这人显然有不少自信,满面喜色,看来这些年让他在湖边当峰幕是大材小用了,李周巍摆手让他下去,道:
“下去吧,老二在侧殿等你。”
这话让李岸硕面色复又一愣,忙着退下去,李周巍遣人去取袁成盾的棍法,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