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66节
那湖水浇的邓求之晕头转向,顺着他发梢往下流淌,落地便蒸发为灵气了,这一手法术举重若轻,已经能看出施法之人修为高超。
邓求之猛然惊醒,抬头望了望李尺泾,睡眼朦胧地摇摇头,痴笑道:
“泾哥儿!你今天来得早啊?”
李尺泾轻轻坐下,在桌上的酒壶中东翻翻西找找,总算凑足了一杯酒,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沉声道:
“我明日便突破筑基。”
邓求之冷不丁地呆了呆,抬头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哽咽道:
“泾哥儿!你可想清楚了?”
李尺泾点点头,笑道:
“不就是被吃嘛?”
邓求之一愣,默默地举杯,却发现杯中已无酒了,只好喃喃道:
“还是你豁达。”
李尺泾低低一笑,回答道:
“我们这几年都研究清楚了,我是主药,你是辅材,也不知能练成什么神药。”
将杯中酒饮尽,李尺泾扭头出了阁楼,只留下失神的邓求之和飘荡在空中的一句话。
“这酒不够烈。”
出了小阁楼,李尺泾直奔山间的一处洞府,轻轻敲响石门,不多时便有人前来开门了。
“泾儿……”
来人正是师兄萧元思,手中还捏着几味草药,见着李尺泾脸色一阵愧疚,低低唤了一声。
“师兄怎么不请我进去?”
李尺泾笑嘻嘻地开口,萧元思连忙侧身请入,在石桌奉上了茶水,呆呆地望着李尺泾。
“师兄的修为也到达炼气巅峰了,不知有几分把握筑基?”
萧元思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却比不上你,如今也不过三四成把握,还是要多积蓄几年。”
李尺泾点点头,又寒暄几句,终于转入了正题。
“此次前来,却有几事要托付师兄。”
“泾儿你讲……”
李尺泾取出那枚玉瓶,解释道:
“这是炙云给我的遂元丹,烦请师兄替我带回家中。”
萧元思点点头,迟疑地开口道:
“那你……”
“我却用不上这玩意。”
李尺泾摇摇头,自信地笑了笑,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物,一一解释道:
“这些年我积蓄了些功勋,换取了炼丹传承,听闻玄锋儿好使弓箭,兄长也用的弓法,便又换取了这秘法,其余兑换成了灵石,不过一百出头,加上这些年还画了些符,烦请师兄一并带回。”
萧元思自是知晓李尺泾之意,已是听得眼眶晶莹,悲声道:
“泾儿,我青穗峰对不住你!”
李尺泾愣了愣,摇头笑道:
“师兄何必这样,我一身修为皆青穗所赐,如今奉还宗门,又有何不妥,师兄莫要落人口实。”
“无论宗门如何,萧家与青穗峰都为我和李家做了许多事情,尺泾和黎泾李家都记在心中!”
言罢,李尺泾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北方困在狱塔中司元白三拜九叩,再恭恭敬敬地向萧元思下拜,眼角终于有了泪光,切声道:
“师兄,今后家中便拜托了!”
萧元思肃然起身,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泾儿,只要我萧元思不死,李家绝不会断了传承!”
李尺泾抹了抹眼角,笑着抱了抱萧元思,却听师兄微微低头,柔声道:
“可还有什么心愿?”
李尺泾哈哈一笑,冷声道:
“此生心愿已了,若是还真有什么愿望,便是叫那拿我等来炼丹的紫府老祖突破金丹失败,寿元耗尽,身死道消!”
大家看看这种两章合成一章的感觉怎么样?^
第99章 围杀
李通崖服下了那枚玉芽丹,顿觉体内法力涌动,气海穴中灵气喷涌,顺顺利利突破了练气三层。
相比胎息境的步步关隘,练气期的修练反而往往一路平坦,一些大宗门甚至主张将练气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整个炼气期就像一种修为上的单纯累积,所有的阻碍通通化为一道严苛的壁垒——练气化筑基
李通崖花了一夜时间突破,又花了两日巩固了修为,算算时日,喃喃自语道:
“我已经练气三层,泾儿多半练气巅峰了吧,不知筑基有几分把握,传闻南疆危险,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心中一阵疑虑,李通崖暗忖道:
“一去也好些年了,竟然一封家书也不曾寄回……”
压下心中的不安,李通崖出眉尺山洞府,寻来李玄宣,低声道:
“今年的吴柞虫可曾吐丝?”
“回仲父,吐了三次丝,一共六个丝团。”
李玄宣看上去一夜未睡,忙活着处理李玄锋猎回来的妖物,衣物上尚带着点尘土。
“叫人拉线缝出一尺灵布出来。”
李通崖摸着下巴,见李玄宣点头下去,暗忖道:
“也只有这灵布能隔绝灵识,且取来遮掩一番,好歹不至于让人记住相貌,可惜存量太低,若是能做成一件斗篷最好不过。”
在架子上取下李尺泾留下的那枚木简,李通崖已经将其翻来覆去读了不知道多少遍,将牛皮绳翻的伤痕累累,每次都能惊异于其中巧妙。
《月阙剑弧》李通崖读了十多年,已经烂熟于心,只是消耗甚大,几次实战中未曾用过。
“剑道天赋还真是不能比……”
李通崖苦笑一声,李家如今几个小辈皆读过了《玄水剑诀》与李尺泾写的《月阙剑弧》,除了自己的长子李玄岭还算有点天赋,李玄锋与李玄宣皆是看不进去。
翻看了一阵,李玄宣已经将灵布取上来了,李通崖接过这灰蒙蒙的纱布,灵识在其上巡梭了一圈,果然透不过去,点点头收起这纱布,起身出了洞府。
从储物袋中取出数个装着疗伤丹药的玉瓶收好,李通崖反手将储物袋解下交给李玄宣,卢思嗣已经驾着风遥遥地落在山脚下,李通崖腾身而起,悄悄落在他身边,拱手道:
“卢前辈!”
卢思嗣点头,两人未曾废话,齐齐驾风往东边去,李通崖不紧不慢地缀在身后,便见卢思嗣一身清气敦厚,真元相比山越练气士要明彻得多,心中暗忖:
“卢家修的也是正法,吞的应就是那小清灵气了。”
李通崖多年前同万元凯一齐缴纳供奉时,曾听他说卢家的练气便是用的小清灵气,如今算是见着了。
两人驾风行了一阵,华芊山已经遥遥地出现在眼前,卢思嗣猛然拉高飞行高度,左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张符箓出现在掌中。
“咻——”
卢思嗣反手一掷,这符箓直直地飞向空中,在上空炸出一朵红彤彤的大花,便见林中穿梭起一道道身影。
华芊山上的人反应快得很,一道半透明的罩子已经浮现而出,山中已经有两道身影踏空而起,为首者手持长刀,神色凝重,正是那汲登齐。
“你居然在华芊山?”
卢思嗣面色古怪,手中的玉如意已经飞射而出,口中笑道:
“倒也正好,不必再埋伏你了,安兄,出来吧!”
卢思嗣话音刚落,林中又飞出一人,李通崖微微侧目,见那人一脸胡茬,顶着个大光头,观起气势,也是一身真元流动,乃是练气中期修为。
“卢思嗣!”
汲登齐冷冷地眯着眼,望了几人两息,一刀击退那玉如意,猝然道:
“镗金门出了什么事?”
李通崖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汲登齐,仿佛见到了山越骤然袭来那日的自己和冷冷冰冰的“权且忍让”四字,猛然明白过来:
“正如山越与青池宗约定一般,如今围攻被放弃的诸家恐怕也在青池宗与镗金门的许诺之中,汲登齐才会一点消息都未曾收到……”
见汲登齐与两人交上了手,李通崖也应约迎上那汲家的练气。
这人持着一根长棍,面容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岁,一脸紧张与震惊,看得李通崖微微抬手,一道剑气横扫便打得他连连后退。
“这孩子天赋不错,只是一看就是二十多年净顾着修炼了,施起法都磕磕碰碰。”
李通崖再一剑逼退他,差点将其手中长棍打得脱手而出,另一头的汲登齐招架着两人,余光一扫已经耐不住开口叫道:
“那位使剑的朋友!我汲家是镗金门少主的心腹,休要被那两人诓骗了,现在退去,我汲家不同阁下计较!”
李通崖冷笑一声,一剑击飞那人的长棍,神差鬼使地开口道:
“我姓万!”
汲登齐顿时哑然,一刀架住卢思嗣的玉如意,借力向北而去。
“休走!”
卢思嗣连忙同那安姓男子截住汲登齐,李通崖则伸手接住那长棍,对面的汲家练气已经向南奔去,一身真元透彻,看来也是吞的小清灵气。
李通崖驾风追上,江河真元滚动,速度却要快上那人一分,追得那人回头便丢出几张胎息境符箓,看得李通崖一阵心疼。
“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李通崖一剑劈散飞来的法术,心下已经有了比较。
吞服江中清气炼就的真元相比小清灵气要更加雄厚,飞行速度也快上几分,只是在折转腾跃方面要慢了一点,无伤大雅。
驾风飞出去几十里,李通崖一剑斩破那人的护体真元,变手直直一刺,贯入那人背后,那青年痛呼大叫,歪歪扭扭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