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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鉴仙族 第766节

  他的容貌气质是一流,听得赞美之词自然不少,客客气气地向李绛迁行礼,答道:

  “见过家主!”

  这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叫人忍不住信一信,只单看这一眼,庄平野果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夫婿,李玄宣含笑看着,微微点头。

  李绛迁点头,对方立刻道:

  “听闻行寒喜爱剑法,我方才在大漠收到一本颇有特色的剑法,便带来同她一起参详。”

  李绛迁扫了一眼,见李行寒轻轻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捧了庄平野几句,这青年虽然笑起来,嘴上却一一客气回来,李绛迁也不多打扰,便告辞离去。

  ‘这一身相貌气质,倒是不算委屈了姑姑,也不是个无头无脑之辈…虽然年长了几岁,可筑基也是大有希望…’

  李绛迁一边驾风往回,一边也对此人有了些印象,李玄宣道:

  “眼看行寒也不反感,他气度有加,出手阔绰,感情一事,往往是颠了杯碗、洒了茶水一般起落,早些打听清楚——家中有几个兄弟?父系是高修,母系又如何,可有什么劣迹…要停早早停了,省得害人害己。”

  李绛迁慎重地道:

  “老大人,我早打听清楚了,他是庄成的嫡子,最小的一个,母亲早逝,是小族女子,续弦无所出,故而庄成留有七个妾…嫡子却极少,他备受宠爱,身边丫鬟与歌姬不少,没有子嗣。”

  李绛迁话只说三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李玄宣皱眉,可他自家孩子也是流连此道,只踌躇着不答,两人往洲上落回,已经到了青杜,老人叹道:

  “免不了的事情…且看一看。”

  旋即便落脚下去,李绛迁独自御火而归,往洲中的大殿落坐了,侍卫来报,夏绶鱼等在殿外。

  这位到底是李曦明钦点的,又是筑基修士,李绛迁对她颇为尊重,立刻请她进来,夏绶鱼一路被迎到殿中,行了一礼,道:

  “见过家主…我这几日来寻周暝公子,一早却不见他,听闻左右说去了湖边踏青,却没有踪迹,这天气又不太爽利,便来问问…”

  ‘烈日炎炎去踏青…还能去哪…风流去了。’

  这段时间李周暝可谓是相当老实,老实到李玄宣差点以为这孩子要改邪归正,到底是狐狸尾巴藏不住,心痒难耐,又去会见哪位女子了,李绛迁心中尴尬,笑了笑,道:

  “叔父确有踏青的习惯,常常独自纵马,下人也寻之不得。”

  夏绶鱼稍稍观察了,心中已经明白许多,可婚约未成,她这样顶会琢磨的人儿,怎么会肯计较半分,笑道:

  “这我便明白了,只信口一提,婚期近了,我来寻一寻家主,商量其中之事。”

  她正色道:

  “本要我家里头的人过来,但思虑着真人的事情…真人早早嘱咐过,不得暴露,只怕家中修士前来,半路露了行踪,独自商量欠考虑,特来问一问家主…”

  李绛迁沉思了一刻,同样在观察对方的神色,心中计较了片刻。

  夏绶鱼是李曦明亲自赐下的婚约,不知身世,可李绛迁没什么质疑的权利,对方又事事周到,没有什么缺漏可言。

  她这话一说,连请她长辈见一见都显得多余了,不知是以进为退,还是真有商量的心思,有李曦明的名头在,李绛迁只能道:

  “前辈考虑得谨慎,婚约按着规矩来即可,有真人在,仙门那一边几时见都不要紧…”

  他把手中的信一放,笑道:

  “不过前辈是少见的『灴火』道统,凡事是要讲究的,湖上哪一处好供前辈修行,大可一提,毕竟是这等仙门的道统,如今不能与门中联系,修行高品术法需要的灵物,也可以写下。”

  “家里的晚辈也对『灴火』好奇得很,想着来请教呢。”

  夏绶鱼心中一肃,面上笑道:

  “灵物不必了,我离家时就带足了,至于请教…不敢指点仙族,倘若晚辈过来,应有的教导必不疏忽。”

  李绛迁顺势开口,却见殿前一片脚步声,崔决吟神色焦急的出现在殿门前,行了礼上来,说了一半的话也重新咽回去了,听着耳边道:

  “家主…金羽宗的人来了,是秋水真人座前最亲近的人物,金羽宗张端砚…已经等在洲外。”

  ‘秋水?张端砚!’

  要说如今整个江南最不能惹的人,一个就是三元中硕果仅存的元修真人,再一个就是这位秋水真人,这两位都是到了能冲击金丹的时日,就算是其余的紫府真人也怵得很。

  而秋水真人是『全丹』一性的大真人,又是金羽张家,地位更比元修高一筹,这张端砚在金羽宗的话语权不比金羽宗主少多少!

  李绛迁瞳孔微微放大,骤然起身,一边往台下快步走去,一边向夏绶鱼微微致歉,答道:

  “贵客临门,我且先出去迎接,要怠慢前辈了。”

  夏绶鱼哪里计较什么怠慢,简直是松了口气,李绛迁几步就消失在殿内,她便急匆匆退下去,往自己洞府去了。

  李绛迁这头也没心思考究什么了,心中不安,一路出了殿,驾风而起,果然见着洲边的小亭子里站着一女子。

  这女子身着金衣,身材高挑,用金纱蒙了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很平静,皮肤白皙,两手负在身后,身旁跟了一位老人,半眯着眼,弓腰驼背。

  此刻女子正站在亭中,带着笑容遥望着湖上的风景,似乎很是欣赏,可站得笔直的姿态和行动之间略有的踌躇透露出她的心中并不安宁。

  李绛迁急忙驾火落在亭子外,步行进入,行礼道:

  “见过仙宗使者。”

  张端砚转过身来,回了一礼,略微看了他两眼,道:

  “你是李绛迁…进去再说。”

  李绛迁与崔决吟一同引二人入内,穿过了阵法,一路来到大殿之中,张端砚把风景看了,点头道:

  “李氏治湖颇有功绩,胜过当年蒋家。”

  李绛迁拱手道:

  “蒋氏是元府后人,我等比不得,只不过沾了真人的福气,这几年繁荣了些…”

  张端砚微微一笑,面对金羽宗的使者,李绛迁并未带人去主殿,而是往后殿行去。

  无他,主殿里就只有一个主位,是要分主次的,张端砚不是紫府,却是紫府的传声筒,身世又显赫,自家真人不在,李绛迁让她入了主位显得太殷勤,自己在主位又太过倨傲,便往后殿来,在案边坐下来,崔决吟奉起茶。

  李绛迁恭敬道:

  “仙宗使者光临鄙处,湖上为之生辉,不知有何指点…”

  “确有些安排,不知近年来可有真人的消息?如今之事,有他坐镇最好。”

  张端砚轻轻点头,对他的客气报以一笑,问了问李曦明的行踪,李绛迁答道:

  “真人游历海外,目前还没有归来的消息,仙使若有消息要我转达他老人家,恐怕是不成的。”

  张端砚很轻地叹了口气,答道:

  “家主误会了,前几日,北方的使者到了金羽山门,奉了仙令,与我金羽商议交涉,定了大事,派我南下向诸宗传令。”

  ‘北方的使者?’

  张家向来不给释修什么好脸色的,能让张端砚称之为北方的使者,地位还隐隐自低一筹,这家的来历便很明显了。

  ‘落霞山!’

  李绛迁心中刚刚明白过来,张端砚说完这话,已经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脸上的面纱不见,露出那张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的脸庞,她低声道:

  “本应在天台法界受旨,所幸已经在金羽受过一次,如今是传旨,低了一层仙格,却依旧不宜殿中传旨,上不着天,此殿必然塌陷,足未及地,则砖石柱础粉碎…”

  李绛迁只请她挪了一步,后殿背面就是朝天的院子,张端砚估摸着足够宽敞,这才道:

  “请诸位先拜。”

  同他一起来的那位老者早早已经拜在地上,神色恭敬到了惶恐的地步,李绛迁与崔决吟拜下了,张端砚神色郑重,先是退出半步,躬身行礼,两手举过头顶,恭敬地道:

  “通玄紫映,戊光见霞,金一此道,乞请之也。”

  不见太虚颤动,也不见什么法光闪烁,她的手中微微一震,竟然多出一卷棕边白底的仙旨,平平常常仿佛是凡间书卷,平平躺在她手里。

  李绛迁心中一颤,也不敢多问,只听着园中的一切鸟雀之声尽数消失,风也停了,天顶上的明光都暗淡下来。

  张端砚神色郑重,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里只余下凝重了,声音低沉:

  “申玄二十二年七月廿二日,戊光受享礼,仙驾珍顾,将至江北三溪,下观红尘俗世,布德行惠,乃诣齐鲁,六年六月而返,凡所经游之地,诸家须焚香作礼,闭门不扰,仙驾出入所践,敬让第一,勿生因果。”

  张端砚仅仅是开口,那一卷仙旨并未打开,兴许是李家没有资格,也可能是打开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卷轴始终平平地躺在她手里。

  可她的声音依旧在四周回荡,四下寂静无声,李绛迁缓缓低下头来,心中如雷霆轰鸣。

  ‘落霞山【仙驾】将至江北,观红尘俗世…’

  落霞山的仙驾还能有谁?自然是真君!观红尘俗世…这一句话是很好听,显现出高高在上的气势,就是指真君要转世而下了!

  ‘乃诣齐鲁,六年六月而返…’

  这位真君要从江北一直闯到齐鲁之地,经过六年六个月回到落霞山,重效当年楚逸的旧事!

  至于敬让第一、勿生因果的话,与其说警告,更像是怜悯式地提醒,真君要重登果位,以观世间疾苦,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世家也好、仙门也罢,都会如同烟尘一般消散。

  ‘当年楚逸骤然崛起,灭了豫馥郡的世家,家中半点不晓得,唯有些许猜测,如今…成就了紫府,这才有资格听落霞山的命令了…’

  李绛迁还有心思思考,一旁的崔决吟已经被震在原地,呆滞得如同一尊雕像,双腿微微发颤,作为受过多次折磨的海外崔家的嫡系,他对真君的恐惧要远大于李绛迁——甚至张端砚。

  张端砚则神色庄重,眼神中无限地浮出崇高与敬畏,似乎被夺了心智,又似乎是她本人,唯独捏着这卷轴的双手微微发白。

  她是筑基修士,这等力度足以捏得砖石粉碎,这仙旨理所当然地没有半点褶皱,李绛迁一双眼牢牢的盯着地面,恭声道:

  “下修奉旨!”

  张端砚手中的仙旨突兀地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这女子很自然的进了一步,前去扶李绛迁,声音竟然有些沙哑,道:

  “家主快快请起。”

  李绛迁顺势起来,胸口始终憋了一口沉沉的气,一旁的崔决吟汗流浃背,那双眼睛低得如同一条缝,目光像被钉在地面上,抬也抬不起来。

  四人沉默着入内,张端砚落座了,一言不发。

  张端砚出了金羽宗到此,李氏也不知道是她行程的第几站,可按着地势来看,应该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这女子显然很少有过奉读仙旨的体验,不止李家人震撼,她也面色微微发白,有种喘不上气的模样。

  李绛迁迅速将情绪调整过来,为她倾了茶,道:

  “真是麻烦仙使跑这一趟,提醒我家…绛迁代李家人谢过了!”

  张端砚稍稍止了止茶水,抿了一口,眼神中露出些疲倦,不过强打着精神,现出应有的礼仪来,答道:

  “家主言重了,职责之内的事情…”

  李绛迁稍稍思量,问道:

  “只是这申玄二十二年七月,我家却不知是何时?”

  张端砚低声道:

  “申玄是北方道统以灵氛纪年之法,在两年后的六月。”

  李绛迁轻轻叹气,把这个时间牢牢记在心中,张端砚却开口了,她神色郑重地道:

  “既然仙驾在于江北,贵族与白邺都仙道的恩怨,还需先放一放,如若到了这个地步还计较这些,只恐到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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