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84节
“练气三层?”
萧雍灵顿时一愣,啧啧地赞了一声,感慨道:
“通崖兄却不曾落下,也已经练气三层了,我与他见上第一面时就觉得不同凡响,果然如此啊!”
带着李玄锋进了院子,萧雍灵将两人面前的茶杯倒满,望了李玄锋一眼,笑盈盈地道:
“如今小辈也出色了,我看你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修成了练气,属实难得,放在我萧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前辈过誉了。”
李玄锋同萧雍灵聊了几句,扯了些家常话,这才询问道:
“晚辈家中大阵被山越所破,如今尚未修缮,家中吩咐玄锋在郡里寻一阵法师布置大阵,不知前辈这里可有什么消息……”
“自是有的。”
萧雍灵点点头,回答道:
“这阵法大有讲究,练气级别的阵法布置起来颇为麻烦,不但要刻录阵纹,还要图画勾勒,没有个几天几夜是布置不完的。”
“若是要布置上练气级别的法阵,至少要三十灵石起步,若是练气大阵中的佼佼者,要抵挡练气巅峰的修士,恐怕没有个一百灵石是办不到的。”
李玄锋闻言点头,回答道:
“家中考虑过了,灵石也已经备好。”
“那好。”
萧雍灵抿了一口茶,思忖了几息,沉声道:
“我这几日便联系一番,过上几日便给你答复,反正距离交纳供奉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来得及。”
“多谢前辈!”
李玄锋连连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便见萧雍灵摇摇头,笑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伱我两家的关系哪里用客气!你季父同我族叔是同门师兄弟,又替我家换取了遂元丹,两家几十年交好,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
李玄锋客套了几句,饮了茶听萧雍灵扯了几句旁话,便询问道:
“前辈可听闻……金石矿物可对凡人有什么影响?”
“自是有的!”
萧雍灵愣了愣,解释道:
“我家治下有二十二条矿脉,我曾经在矿脉上治过事,对此还算了解。”
“金石、雷霆、火焰、寒阴之属灵物往往侵害凡人生机,死伤格外多些,若是胎息级别的灵物还算好,多轮换几班就好了,练气乃至筑基级别的灵物往往触之即死,需要修士亲自开采。”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李玄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恭敬道了谢,便听萧雍灵取出一枚玉简,正色道:
“通崖兄曾托付我为他寻一书,如今总算是寻到了,便先交予你,回家时带回李家。”
李玄锋微微一滞,手中接过那枚玉简,心下暗忖道:
“从未听仲父说过什么寻书一事……若是真有这事怎么能忘了同我提,恐怕这萧家有别的意思。”
“谢过雍灵前辈!”
萧雍灵摆摆手,李玄锋又问了问关于李尺泾的消息,萧雍灵却摇头道:
“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家族叔也前去南边多年了,一封家书也未曾传回,倒是奇怪得紧。”
李玄锋心中有些不安,萧雍灵倒是亲切地道:
“郡中风物与西边大不相同,距离缴纳供奉还有大半个月,你倒可以去看看。”
李玄锋便知对方下了逐客令,拱手告退了,出了院子灵识往玉简中一探,便见玉简中标题八个大字。
《岭海郡两百年风物》
顿时觉得摸不着头脑,只好先将玉简收起,告别了萧如誉,驾着风继续往东而去。
这头李玄锋出了院子,萧雍灵默默收起茶壶,感叹道:
“十五岁的练气,这李家真是好会生养。”
“是族叔看得准。”
一旁的萧如誉恭维了一句,便见萧雍灵摇摇头,沉声道:
“当年是老祖亲自召见的李通崖,赠送其丹药,也是他吩咐我结交李通崖,同李家保持好关系。”
“老祖的目光长远,非我等可及,如今又……”
说到这里又突然住嘴,低低地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有老祖宗和元思叔在,足以保我家八百年安宁。”
同萧如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笑意,萧雍灵感叹了一声,神色有些复杂,低声道:
“也就老祖这样的人物才能从青池宗的层层封锁之中挣出头来,谨慎安宁,不骄不躁,才能得保家业,当年于羽楔何等风光,天资惊动紫府老祖,却落得一个身死南疆的下场。”
言罢望了望萧如誉,语重心长地道:
“如誉,这就是老祖要你打磨修为,五年之内不得突破的原因。”
“这世道,最天才与最愚钝的往往最凄惨。”
第118章 江渔女
李玄锋驾风行了几里地,黎夏郡入口处的誉越县便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喧闹的烟火气在城门升腾,道路上尽是架着牛车马车显贵和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古黎道在此处结尾,道路到了黎夏郡内变的宽敞且平整,两侧还有不少小商贩推着小车售卖着糕点与米粥,有了冠云峰的教训,李玄锋在城墙前顿了顿,落在城门前。
“是仙师!快快闪开!”
“爹爹,快看天上!”
下方顿时一片混乱,县人惊慌失措地闪避开,迅速腾出一片空地,黄烟沙土四起,摔了货物砸了饭碗,一时间儿童哭闹声、马匹嘶叫声、兵丁斥喝声此起彼伏,看得李玄锋微微皱眉。
李玄锋还未来得及开口,周围哗啦啦跪倒了一片,十几个守城的兵丁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磕起头来,也不敢说话,自顾自噔噔地磕头,人群中尚且有儿童啼哭,被掷到了地上,也不敢有人去抱起。
身周顿时一片寂静,远处的商队和行人纷纷散开,排了大清早的队伍溃散成一团人群,皆不敢动,商人们牵着马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能看出一朵花来。
这般大的动静闹得李玄锋心中一滞,心知自己恐怕弄出了误会,张了张口,看着一圈人噤若寒蝉的样子,终是掐着敛息术收去身形,往县中去了。
剩下一大片跪倒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县人,犹自在地上跪了十几息,直到其中一个兵丁微微抬头,见者眼前空无一物,这才双眼热泪盈眶地道:
“仙人老爷慈悲!仙人老爷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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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的一切令李玄锋心中迷茫,微微酸涩,李家崛起不过四五十年,修仙者与凡人之间的尊卑尚未拉大到如此悬殊的地步,他的几个凡人叔伯见了他尚将他当做子侄辈来看待,凡人见了修仙者只是躬身行礼,万没有下跪磕头的道理。
“萧乌马昌四个筑基级别的世家在郡中耕耘了几百年,这些凡人惊惧到了这种地步,可见仙凡之别有多深刻……”
思忖了良久,李玄锋摇摇头,举目望向眼前宽敞的街道,寻思道:
“还须寻一处住所,也好将这十几天打发过去。”
灵识一探,李玄锋很快寻到了一处装饰华贵的大阁楼,其中数十间厢房皆是宽敞干净,于是点点头,几步就到了这围栏与屋檐皆挂满红绸的大阁楼前。
“醉春楼。”
李玄锋读了读牌匾上的大字,只觉得这旅馆名字颇为怪异,迈步入了楼中,便见一地瓜果与饭菜的残羹,好像刚刚才结束彻夜的宴饮,大清早的还来不及收拾,东倒西歪的座椅和倾斜的大木桌看上去格外狼藉。
一时间有些无处落脚,李玄锋皱了皱眉头又懒得去寻找别处,看着侧边的楼梯上低头抱膝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于是挑眉问道:
“可有空房?”
那少女抬起头来,可爱的圆脸有些憔悴,脸上施了些粉黛,盯着他看了看,稚嫩的眉眼有些喜色,微微发白的小唇一动,点点头道:
“公子随我来。”
两人上了二楼,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坐在楼边,暼了两人一眼,冷笑道:
“吃了一个月白饭,大清早的总算是接到客人了,还是个公子哥,倒是便宜你了!”
那少女抿了抿嘴,怯怯地盯了她一眼,不曾开口说话,李玄锋瞥了这女人一眼,将她剩下的话堵在嘴里,同少女进了屋。
留下那女人在楼廊里呆了呆,还陷入在李玄锋那一眼凶狠的神色中,过了好几息才回过神来,嘟嘟囔囔地道: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李玄锋同这少女进了屋子,身上一人高的长弓解下,往墙壁上挂上,在榻上一坐,却见这少女依旧站在屋中怯怯地望着自己。
李玄锋微微挑眉,看着这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眉毛仔细修过,额头白嫩光洁,眼角有些长,轻轻眯起,如猫一般的神色本应透露出一丝闲适,眼底却满是不安。
“何事?”
李玄锋问了一句,便见这少女披着的罗衫一解,轻轻掉落在地,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上前一步,就这样一丝不挂地跨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稚嫩的嘴唇微微撅起,好像在凭空亲吻着什么,淡红色的色彩颇为诱人。
李玄锋脑海中轰鸣了一下,一切怪异终于在他心中汇聚出一个答案,他直勾勾盯着她,涩声道:
“这是什么地方?”
“醉春楼。”
她的笑着开口,容貌还稚嫩,但有一种平静的美好,抬起头来露出瘦弱光滑的脖颈,身上的线条是弱不禁风的美,看着李玄锋目不转睛的样子,神色中甚至多了几分挑衅。
“醉春楼。”
男子的天性在李玄锋身上觉醒,在家中李通崖等长辈面前压制着的东西暴露出来,李玄锋几乎没有心理负担地接收了送上门的少女,于是他搂抱着亲吻着温顺的少女,胸膛上的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
李玄锋抚摸接吻了一阵,却不知下一步如何,少女解开绳索,握住他的手。
他吃吃地被少女拽起,被导引到一个陌生的福地,以一种本能般的动作运作起来,抚摸着她细长的柳眉,因为动情而生动明媚的眸子,圆圆的可爱的脸蛋,他觉得身体要爆裂开来,笑道:
“他娘的原来还有这么美的事。”
“公子……”
少女痛呜一声,在塌上左右摇晃着脑袋,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李玄锋捉起她细嫩微红的脚丫,挺身道:
“你叫什么名字?”
“江渔女。”
少女痴痴地应了一声,闭着目,可爱的微红的脸蛋贴被单,攥住枕头,结结巴巴地道:
“前些年有仙人在道上杀人,后来逃难的灾民一直走到了东边,杀人劫粮,我家活下来我一个,只好跟着商队一直往东走…来此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