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141节
两尊巍峨法相悍然相撞在一处!
在一道无可言喻的大声响之中。
千里内云气光霭俱是一空,好似天崩了般,回声不断,直震得海水裂开,深不见底!
……
……
碧蓝海波上,越攸所化的那道灰光正在死命发力,听得后面那轰隆狂震之声,更是惊悸,连头也不敢回。
“务必要把陈珩带回先天魔宗,若不能生擒,就带他的尸身回来?”
越攸发力一催,遁速又快了几分,心中回想起陈玉枢方才对他的传音,心下纳闷。
“这小子不是寻寻常常吗?何德何能,突然就被看中了?玉枢出了洞天之外,没有天公妨碍,他方才又算得了什么?”
而不待他再作多想了,乍然之间,越攸猛得止住身形,惊移望向前方。
五十里外。
只见一个青衣挂印的年轻男子正在踏波而来,声势赫然,压得海波静若平湖,极是骇人。
“君尧?你不是在同玉枢——”
话到一半。
越攸便觉察到他的气机异样,显然只是一具灵身而已。
“灵身?只是一具灵身也敢来阻我?可笑!可笑!”
越攸狞笑一声,显露出万丈长的巴蛇真身,刚欲一口将君尧这具灵身吞下。
却见他伸手一抹,便握住了一柄如若赤光铸就的赤红长剑。
“元都斩魔剑?!”
越攸硬生生将身一折,刚欲回返。
而下一瞬,一道几乎劈开玄穹的剑光,就已经斩中了它的蛇躯,一分两断!
“究竟是我分出的这具灵身太弱……还是君尧太强?”
血雨滂沱洒落。
在剧痛之中,越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玉枢,看来今番老爷是带不回那个陈珩了,还是留着以后,你自己再出手吧……”
在他的蛇瞳中。
又再次清晰映照出了一道犀利剑光。
霎时便将拦在面前的重云斩碎,携着森然入骨的杀意,接着一斩!
……
……
第116章 采药入壶
数月后。
东弥州南域,炀山。
初夏已是过半。
在炎炙的暑光下,只见山中草木正呈着一片葳蕤繁茂之景。
岩穴石隙处被日光烤灼得滚烫,依稀冒蹿出几缕微不可察的白烟来,又很快被风一拂,就消弭无形。
山腹静室内,陈珩正盘坐在蒲团上。
大袖自两膝处自然垂下,手中掐诀,以练炁法门水磨去怀悟洞瓷瓶中所剩得的最后一道精气。
这是一头可是堪比拟筑基二重的兽禽所遗下的精气,为秦宪等一众血莲宗修士所获。
若论其品秩,还尚在他所弑的那头蛊雕之上。
不过也正因其品秩不低,陈珩也别无他法,只能是以水磨功夫,来慢慢化去这道精气的外窍。
将它一点点碾磨成至粹元精,纳入到气脉中来。
纵有动静雷音导引术的相帮,这整个过程也并非一日之功,反复耗磨,繁琐非常。
雷音从脑神发起,下和六腑绍五宫,涤荡过全身的筋骨血气,整劲于一合,将精气不断荡震耗损。
这一动一静,一烈一寂间,正如阴阳二气一施一化。
天人合发,采药归壶——
而过得两日后,山腹静室内,那涌滚的雷音鸣响才得一止,如潮尽退去般,再也低落不可闻。
此时,陈珩十指松了捏印,微微搭在膝头。
只觉得在这道精气被终于化去的瞬时,身躯都仿是一轻,飘飘欲升了般。
一股泊泊然的灵息化入体内,在四肢百骸中施施然流转了一转,搅得血气翻覆激荡,再与体内原本胎息一合,就兀自内外浑然,壮大了不少,仿是二者本就是同出于一源。
他的心神舒畅无比,如是在腊月寒冬被一从篝火围聚住,顿生暖意,不知不觉便心沉其中。
待得回过神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山间鸟语啾啾,声声清脆——
“练炁七层,离下一层境界,也仅是一线之隔。”
陈珩摇摇头,注目不远桌案上,那方已空尽了的三寸高下的小巧瓷瓶,心下一叹:
“可惜,不管精气还是符钱,现下都已是用尽了……”
若不是为了地渊之行,他特意还购置了一些祛鬼却阴的宝材和小白阳丹,如今应是练炁八层的境界才是。
离练炁九返的大成至境,也仅只差一层的区分了。
“练炁九返后,只得浮出阳清三现的异象后,便是练炁功夫已足,可以行筑基一事了。”
陈珩起身,负手来回在室内踱步,眉头微皱。
筑基第一重——炁海生化。
此境界乃是将一身所修胎息转炼成为真炁,擢拔修士的灵机品秩,以洗练法性资质,筑下严实道基来,使得修士形体能够更为近道。
这也是此境名号为何被前古的仙真众圣定为“筑基”之来由。
炁海生化这一重境界。
非仅是要将胎息变作真炁,且一身虚荡游离的气脉,亦是要扎归于腹下,透窍汇聚,运炼攒聚成为“炁海”。
在成就此境玄通之后,举手投足间,在“炁海”的加持下,都能身有莫大的威能。
若非是如陈珩这般。
参习了上等练炁法门,胎息品秩亦是高绝者,绝不能够力敌。
而筑基第一重——炁海生化,也并无什么关隘诀窍,以至可以说是正统仙道修行之中,最能轻易成就的一个大境界。
只要练炁功夫已足,达了九返境界,就能落下玄根,运炼出炁海来。
……
“筑基第一重倒是不难,而第二重的‘大小如意’境界,也不过是水磨工夫,需得将细细真炁打磨。
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此境会耗去非常心力,浪掷光阴,但我有金蝉在手,一真法界内更是‘现世一天,法界十日’,却并无虞此忧。”
陈珩停下脚步。
暗自心道。
而虽说事则便是如此,但眼下他的符钱都已然用尽了。
且符参老祖在临别前的那番话,显是让他不要急着筑基,将灵机先行耗在“太素玉身”上。
以“太始元真”筑下道基。
会惹出某些不可知的变故出来?
这其中似是还藏着一番波谲云诡。
而且,陈珩心头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所料想的拜入花神府修道一事。
只怕。
也未必会如预想中的那般顺利……
“事到如今,每一步落足,倒都像是在溯水行舟了。”
他沉默片刻。
目芒微微一闪,将机括一正,移开塞堵洞门的那方大石,便也走出了静室之外。
抬头看了眼天色,这刻正已是亭午时分,天光从林梢树隙间洒洒刺落,耀得人睁不开双目,璀璨非常,如一挂挂流金的瀑泉。
陈珩只向前几步,便停下身来,将脚定住。
在洞壁不远处,便是密密麻麻的蚊蝇尸身,薄薄铺盖了一层,甚是狰狞无状。
而在这群蚤蝇山蚊的伏尸处,还横卧着几头巴掌大的碧色守宫,也软趴趴倒毙于地。
陈珩以目望去。
见其口鼻淌出的污血都已黑浊凝结了,显是丧命许久,已然不得活。
“看来动静雷音导引术在行功时,倒算威势洪烈,只是平白震杀了这些生灵。”
满地的蚤蝇山蚊,和那几头碧色守宫,都是被鸣音的一烈一寂间,给生生震碎了体壳,随即丧命。
陈珩将眼帘一搭,微微敛了眸光,不再注目。
只眺望群山青苍一片,不由得沉思起来。
——
若论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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