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300节
明幽真人面不改色,将姜通源点起,然后待得此人行至殿中后。
陈珩忽得言道:
“两位真人,弟子有一事相请。”
“你且说来。”
霍长老道。
“一刻钟。”
陈珩温温和和一拱手,将目看向殿中,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
“在座的诸位,只要能在我手上撑过一刻钟,便可算作是他胜了,如何?”
听得此语,众皆哗然沸腾。
而姜通源更闻言大恼,双手握紧成全,血气霎时浮上了脸来。
“你可想好了?不是玩笑?”
霍长老将两眉一耸,缓缓道。
“弟子心意已决。”
“那便如你所愿。”明幽真人淡淡道,又看向姜通源,低喝一声:
“姜通源!”
“弟子明白!”
姜通源躬身领命,眼中陡然有一丝厉色闪过。
但不论姜通源是如何的杀心狂炽,终还是在盏茶功夫过后,便黯然败落了下来,只能掩面而走。
而下一个卫扬。
也未撑过多久,便亦退场。
谢棠、刘景、嵇湛、阳伯茂、艾崇、乔薙……
眼见着在世族中声音赫赫的俊彦一个个败落下场,甚至连一刻钟都是走不过。
场中默然无声,陷进了同司马权通斗败一众宗派中人那时一样的死寂。
不过这死寂。
却又更沉一些。
直压得殿中诸人心头惴惴不安。
以至有几分喘不过气起来……
“承让。”
而在谢晖斋看着自己破烂不堪的气兵,无奈摆了摆手,回了坐席后。
下头更是全然鸦雀无声,再无什么响动。
这时。
陈珩以目扫去。
视线所及之处,并无几人世族中人可与他对视,多半是神色尴尬,目光躲闪。
他轻声一笑,眼帘一垂,淡淡敛了眸中的神光,旋即朝向两只苍光玄台处,俯身一礼。
“甚好!甚好!”
霍长老大笑走下座来,将陈珩扶起,豪声开口道:
“不料在道子之后,我派竟又多了一位‘斗法胜’!明幽真人,看来你果然高瞻远瞩,所料无差呵!”
再从霍长老口中听得“斗法胜”这个词,明幽真人心神不禁一颤,大为震然,只勉强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哪里……”
……
……
第207章 人傀
蹈万死一生之地,而无悔惧之心,拔剑争先。
凡所至之处。
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谋无不臧,以一当万,体元御极,神而明之。
由此,便可谓之“斗法胜”!
能够得此般名头者,皆是在斗法致胜上的天才种子,以弱胜强,以一敌多,皆是常事。
不提诸余玄宗和魔门。
在玉宸派内,上一个被冠为“斗法胜”之称者,还尚是道子君尧……
……
明幽真人先前将那“斗法胜”名头加诸于陈珩之身。
不过在借陈玉枢,暗讽陈珩的出身,并未怀揣有多少善意。
但陈珩这以一敌众的施为,却反倒是在大庭广众下真正坐实了这一名头。
令明幽真人的暗讽也成了明褒。
间接替其扬了名……
“陈珩,连斗数人,想你也是神思疲乏,退下罢。”
这时。
霍长老见殿中一片鸦雀无声,寂然非常,将长须满意一捋,对陈珩缓声笑道,态度和蔼。
“弟子遵命。”
陈珩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便退回了坐席。
这操持气兵并不需损耗真身的什么,莫说连斗十数,便是接连打上了个百十场,也断然不会疲乏。
但面子到底不宜彻底撕破。
今日既已是让世族这处狠狠跌了份,霍长老也心满意足,不欲将事情继续闹大,落得两头难堪。
因而当他说出这句话时。
陈珩纵然是不疲,也不得不疲了……
而在他退场之后,霍长老和明幽真人又随意点了数人上场,继续比斗,姜道怜和乔蕤亦在其中。
不过在经了陈珩和司马权通之后。
非仅是两位大真人,便连殿中诸弟子,对这气兵演法一事,亦甚是兴致缺缺,提不起什么观摩的心思来。
唯有在乔蕤和姜道怜对上场,才略有喧哗声响起,议论渐起……
“承蒙招待,今日老朽酒肉既足,又见了我派一位真正英杰,倒是已然尽兴了。”
霍长老转头,对明幽真人言道:
“真人日后若是有暇,可来宵明大泽与老朽一叙,我等一并谈玄论道,也是美事一桩,届时老朽必扫榻相迎。”
“说得是甚么胡话?本真人哪跟你有这般的好交情?”
明幽真人腹诽不已,面上却是点了点头,笑言道:
“一定,下次若是得了空闲,定会去亲身拜会霍长老!”
话了时候。
霍长老将双肩一晃,便纵起了一道琉璃般的璀璨星光,瞬时穿透层层冥空,自苍光玄台上隐没不见,没了行踪。
而明幽真人在深深看了陈珩后,目光一闭,衣袂无风自动,有无数虚幻烟尘兀自腾起,如絮飘飞,将他身轻轻一笼,便也消失不见。
“弟子恭送霍长老、明幽真人。”
众弟子一齐俯身施礼,恭声道。
在两位大真人离去之后。
诸人脸上的神情赫然轻松了不少,表情快活,如若是解下了压在肩背上的一块青岩大石。
似仙道大真人之流。
早已是入水不濡,入火不热,乘龙天飞,蝉翼九五,陵云气,与天地久长。
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打通了天地玄关,拥有无边浩瀚之法力,水火功成,还元祖宗,是谓之跳出了“乾坤世笼”!
纵然放在前古那个强盛无极,辉煌璀璨的道廷时代,仙道大真人也并非是可以被随意舍弃,无足轻重的马前卒子。
若是肯受道廷的敇封,莫说是去界空中担任一界之主。
背后若是有通天的人情干系,便连“地君”的职司,也是能够去争一争!
与这等人物同处于一殿之中,纵两位大真人刻意敛藏了气机,也还是让诸多入室弟子感觉心神难宁,甚是沉重压抑。
而这时。
见两位大真人离去后,也有不少弟子欲各自散去。
上首的谢晖斋眼珠子一转,执着玉樽猛然起身,对着众人嘿然一笑道:
“莫急!莫急!诸位同门急着回返做甚?难得今日相聚一堂,却不可不尽情欢乐!方才是两位尊长在前,谢某有不少手段难以施展,接下来请安坐饮酒罢,且看我的安排!”
众人闻言一怔。
而很快。
一个面色粉白,两眼狭长,穿着团花绣衣的少年便会意过来,他看向谢晖斋,大喜道:
“晖斋兄,你一向便是个会玩的,今日这法会果然还有未尽之兴吗?”
“刘兄,伱果然是知我的!”
谢晖斋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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