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35节
“你……伱想对我干什么?!”
童益声色俱厉。
“童子请了。”陈珩也不答话,只是略一拱手。
听到此言,童益更是肝胆俱裂,当时初见此人时,他就说了这句话,然后袖袍便发出一道雷来,断了自己一臂。
“家父童高——”
而不出童益所料,还没等他吼完这句话,陈珩袖袍便有一股青蓝真炁,直扑他的面门。
噗!
根本避无可避,那道青蓝真炁一触碰面门,就溶进了身体经脉。
童益既惊又怕,两眼一翻,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这小子还挺沉的,哐哐响……”
涂山葛嫌弃退开一步,免得童益砸在他脚上:“老爷是想先杀童骥震,再与容国皇室联手,剪灭童高路?”
陈珩颔首。
“这几天在老爷闭关的时候,我又从童益嘴里得出一桩关于童骥震的故事,说不定对老爷有用。”
“你倒是精通刑讯。”
“嘿嘿,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眼下有各种刑具,不愁撬不开他的嘴!”涂山葛傲然一笑。
他鬼鬼祟祟溜到陈珩身边,说了一番言语,在这过程中,即便以陈珩的心性,眉头也是一皱。
“你确定无误吗?”
待涂山葛说完后,陈珩问道。
“无误,无误。”
“童骥震,居然有龙阳之好?”
陈珩侧目看向涂山壮,这只狐狸只觉得毛皮一紧,下意识就要扒门开溜。
“你擅长变化之术吧?”陈珩的话音虽是询问,却是一派肯定的意思。
涂山壮:“……”
在不远处,涂山葛乐得前仰后合。
“你也去助他,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还没等他乐完,陈珩又看向他:“不要打草惊蛇,别让童高路觉察了。”
涂山葛脸色一黑。
……
……
容国,苑京。
一座大红软轿停在了宅院门口,在几个龟公的搀扶下,一个只以薄纱蔽体,妆容妖冶的男子疑惑走出轿外,神情好奇。
他名纪宇,乃是容国春华楼正当红的头牌,春华楼是苑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男风馆,按理来说,以纪宇如今的身价,让他出面接客,可不容易。
但没办法,今遭这人给得太多了。
上来就是满满一箱金银,如此豪奢,就是神仙都顶不住!
故纪宇也顾不得自己正在和童骥震恋奸情热了,悄悄备了轿,就来到了宅院里。
但一进院门,纪宇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如此空旷的一座府邸,非但只有两个仆人,而且地面也不甚整洁,像是只匆匆清扫了下表面,多得就懒得管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尤其两个仆从看自己眼神,那才是万分复杂,有痛恨、有茫然、有呆滞、有不解,更有一种连纪宇也看不透的。
那是,一种在努力学习、模仿的眼神?
纪宇只想转身就跑,招呼上门外的龟公们,坐上轿就赶紧开溜。
但又念起那满箱的金银,纪宇又熄了那份心思,暗暗给自己鼓劲。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
两个仆从已将他引人一处小院,其中一个长得特别壮实的,态度尤为恶劣,还悄悄伸出腿,想绊自己一跤。
“不知郎君今番儿想玩什么花样,小的十八般花活样样精通,轻拢慢捻抹复挑,吹拉弹唱可都是样样精通,还……”
心不在焉说着嬷嬷教的贯口,纪宇抬头一望,就呆了。
只见院中静立的那位男子,的的确确是个神仙人物,
木簪乌发,一身长衣如雪,在月下淌着溶溶冷光,不自藻饰,而风神秀异,眉目间的一派疏离冷淡之色,仿佛是早春极重的寒露,只平平看人一眼,就好像万般念头都无处遁形,要被看个通透。
在这等人物面前,不管是平日里如何自诩美貌的人,都要站立难安,自惭形秽。
等等!
纪宇脑中急转,这就是今天的主顾啊?
不对!
这到底是谁嫖谁啊?
占大便宜了,哈哈哈哈!
发啦!
纪宇装模作理了理衣冠,刚要微笑开口,就被一道气劲打晕在地。
“好了,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陈珩收回手指,淡淡道:
“谁要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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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人发杀机
南国瑰奇,三朝老都。
自容国开朝以前,已先后有两国立都于此,再加之或许是容国太祖在起兵时曾得了商人资助,一向对商贾之事较是宽容。
即便苑京是都邑所在,也并不实行宵禁。
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
花市结彩,处处张灯。
在这一片摩肩接踵中,童骥震前后跟着一群校尉、参将环绕开道,即便是在熙攘闹市里,也是无人敢近,给他余下了三分宽敞空隙。
“都护今晚要回府,还是要去春华楼?听说那个什么姓纪的红牌,这几日里,可是给将军递了不少信,兄长倒还是荤素不忌啊。”
在童骥震左侧,一个腰间带刀的年轻军器监调笑了一句,其余人都附和嬉笑了起来。
“又拿老子来打趣?真恨不能一拳锤杀了你们!”
童骥震身材高大,外貌粗狂,年龄在三十上下,两眼煞气森森,面对身边部众的调笑,他倒也不恼,只是笑骂了一句。
“但别说……那纪宇倒是有些反常,平日里都是来寻我要银钱,这几日却如此热情?”
童骥震思忖了一会,心有疑窦,但还是淫心压过了一切,把手一挥。
“我今晚自去春华楼歇息,你们留两个人便是,其余的都各自回府,不必陪了。对了,记得将我行踪跟柱国大将军通禀一声,不要疏漏!”
这时候,童骥震正色:“眼下是要举大事的,内外都疏忽不得,你们都看好各自手底的人,别要叫皇帝那边挑唆了。”
“柱国大将军可是神仙般人物,高高在上的练炁士,凡俗兵马再多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把箭射上天去?”
有人不以为意:“都护伱太多虑了,柱国大将军就是天,有他在,这容国的局势,就是我们的!”
“说得虽有理,但细听多少带点放屁。”
童骥震不轻不重踹了说话那人一脚,道:“滚罢!记住我说的话,还有把我的行踪跟柱国大将军通禀一声,记住了!”
众多部将齐齐应了声是,都散去,童骥震只带着两个贴身亲卫,就来到了春华楼。
入目便是一排排五光十色的大灯笼,衬得辉亮明煌。
数十个貌美男子正在场中殷勤劝酒,见得童骥震走进来,春华楼的嬷嬷连忙要上前迎他,但童骥震对这里早已是轻车熟路,也不管她,径自就带着两名亲卫穿过几条廊道,来到了一座整净小楼。
这梁架结构的阁楼共分两层,第一层是用作会客的厅室,两边栽着些妍丽花卉,第二层是留宿的卧房,用红漆将门户、窗框刷成了朱红颜色,廊前还悬着一盏未被点燃的明黄灯笼。
童骥震抬头就看见纪宇在二楼冲自己招手,眼前发亮,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楼中,将他狠狠怀抱住。
“你两个自去玩耍吧,不必管我!”
童骥震搂着纪宇踢开门户,又转头对楼下的两个亲卫笑了句,待得门户又被纪宇仔细回身关上后,他愈发情到浓时,急不可耐扛起纪宁穿过屏风,直奔床榻而去。
等去了那扇织金山水屏风的遮拦,童骥震吃了一惊。
在这卧房内。
竟还有一个人!
他好整以暇立在几步远外,手里把玩着一缕青芒,目光古井无波,看自己时就像在打量一个死人。
“坏了!”
童骥震心头猛震,刚想厉喝出声,那一缕碧芒已破空射来,快若闪电流星!
他只来得及将一块砚台匆匆祭起,但还未挡在面门前,那缕碧芒就射穿了他的左眼,毫无阻碍,从后脑透出,带起一捧红白。
又一个迂回,再从后脑射穿右眼,停在陈珩身前。
这一击只在兔起鹘落间,童骥震的砚台才刚刚升起,就因失了主人胎息的注入,灵光一散,坠落在地。
同是练炁三层,但陈珩的胎息却是他的十倍不止,全力一催符器,杀他只如屠一犬耳。
陈珩轻轻将青竹刺一震,涤去了上面的脏污,看着倒地的尸身,暗自道:
“看来练炁士之间的差距,比我想得还要更大,可像‘太始元真’这等练炁术怎会落在前身父亲手里?这便一定是其中有鬼了……”
他伸手将童骥震身上的乾坤袋取下,也不多翻看,直接就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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