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453节
“周师远,你的心乱了,这倒也有意思。
平素时候,你败在中乙剑派的那个沈性粹手下可不止三回五回了,可从未流出这般颜色。
反是愈挫愈勇,最后以‘气禁白刃’术与他斗平,逼得他去了西方二州试剑。
缘何这回仅是在陈珩手中略微受挫,便露出这等可怜姿态,何其可笑!”
周师远听闻此言,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半截身子皆一凉,打了个激灵。
他急循声望去,只见在屋中东角,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冰肌玉骨,丰姿嫣然的美貌女子。
她身穿霓裳羽衣,梳着堕马髻,肤色洁白温润如玉雪,体态窈窕,艳光逼人,可谓国色天香,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之流。
不过周师远在见得此女时候,眼底却无一丝动容,神态反而恭谨了不少,行了一礼,道:
“弟子见过陶长老。”
陶少筠瞥他一眼,摇摇头:
“你是在担心什么,玉枢真君的责罚?这点小事,还不至被元师他放在心中。
输了便是输了,你若仅有这般器量,那还修什么道?迟早去做元师手中的人傀罢,于你而言,或还更好一些!”
“……”
周师远闻言面不改色,一语不发。
而见他如此做派,陶少筠暗中摇头,心下倒也着实是感慨万千。
自改换门庭,投入到陈玉枢的麾下后。
这些年下来。
她知陈玉枢非仅一身魔功厉害,神通广大。
同样这位元师也是精于御下一道,对人心把控,堪称细致入微,已然是到得了一个防不胜防的地步!
不到千年功夫。
在陈玉枢尚自囚于“水中容成度命”洞天的景状下。
其麾下的势力竟从无至有,一点点蚕食四方,发展壮大,如蛇吞象。
到得今日。
他那一脉的体量,更是足可与庄姒等老牌先天魔宗真君分庭抗礼了。
在先天魔宗内,也算是一方庞然巨物,忽视不能!
这其中固然有陈玉枢的修为缘故,才会引来诸修投效卖力。
但他的心机手段。
却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不过周师远乃是岁旦评上的英才,且名次不低。
似这等人,居然也对陈玉枢死心塌地,甘愿作犬马,为他奔走效劳。
不是人傀,却更胜人傀……
这等情形,倒也是令陶少筠心中微讶了。
而再想起除周师远外,先天魔宗内,居然还有几位天资不在周师远之下的英才,他们却皆是如周师远一般的做派。
这令陶少筠在讶然之余,心头也不禁有股寒意生起,不知陈玉枢究竟施了什么手段,才会令这些人如此卖命。
不过这时也不是多想之际。
陶少筠从袖中一本道书,便朝周师远抛去:
“他胜一时,却未必就能胜一世,既紫府你敌不过,那便等得洞玄、金丹,或是元神罢。
有玉枢真君相助,你大道已是比旁人不知顺畅凡几,务要丧了心志,”
“这是?”
周师远疑惑接过。
“这是玉枢真君命我转赠于你的道术,本该在你修成洞玄时候再交予你,不过你如今心绪不宁,看看个中玄妙,我想应可暂安你心。”
陶少筠淡淡开口,旋即似想起了什么,又不禁一笑:
“不过,我上句倒是说得差了,他陈珩只怕未必有修成洞玄、金丹的时候,就算是,那也是在先天魔宗内!”
“真君终要动手了?”
周师远骤然惊喜道。
“元师可没有养虎为患的习惯。”
陶少筠也不多答,道出一句后,便行踪不见。
只留下满腔疑惑的周师远捧着道书,徒留室中。
而在陶少筠离去后,周师远皱眉将道书一翻。
不多时。
他眼中便有一丝狂喜流出,眸光迫人!
“若我能在法会之前修成此术……区区剑遁,又何足道也!”
他瞑目掩卷,沉沉长叹了一声。
……
……
而五日后。
忽闻浩荡一声钟动,又是法会启时。
合一
第313章 但大言,打破乾坤隘
彩楼高扎,芦蓬席殿,车马如云而集。
数千遁光在空中飞驰,如星流漫空,舞开层层银浪,灿光熠熠,煞是好瞧。
待得陈珩来到琢光湖时候,只见这地界比之上场法会时候,却是热闹了不止凡几,来了不少观战之人。
到处皆是呼朋唤友之声,灯彩耀眼,萧鼓喧天。
而四面的高崖上已起了不少飞阁贝宫,鳞次栉比,奢带修裙的侍女们穿行其间,人影绰绰,欢笑声音隐约传来,若燕语莺歌,语调清脆。
陈珩神觉敏锐,自立身此湖后,便隐察得有数道目光自四面高崖处的飞阁贝宫内投来。
不过那些目光却无什么恶意,只是带着赧然或打量。
他回望过去,见那些飞阁贝宫却皆是被一层薄雾所遮,叫人难以观望到里内景状,看不分明……
“龙女吗?”
陈珩心下稍一思量,便也不再多看,只随意往云上一坐,默待法会启时。
而他虽对求娶龙女之事不甚上心,也无此想。
但对于这场间的大多修士而言。
能同龙宫攀上姻亲,却无疑是桩天大的福缘!
左右历届选婿的头名和玄门八派,以至是魔道六宗的一些天才俊杰之士,都因种种顾虑,难同龙宫结成什么金玉良缘。
如此一来,他们虽道法手段远不如上述之人。
但却未必不是没有机会,可以一当龙宫的东床快婿!
一时之间。
场中大多修士看向四面高崖处的目光,皆是乌灼灼,别藏着一番火热。
若不是那些飞阁贝宫处都布有禁制阵法,甲士拱卫森严。
只怕早有人上前献殷勤,百般讨好去了。
正在此刻,陈珩忽所有所觉朝远处看去,那里似有光华闪动,像是朝着自己而来。
未多时,便见一道黄烟直直飞来,在临近自己身侧时候,黄烟缓缓一消,从中现出来一个修士身形。
此人生得白面黄须,穿一袭土黄色道衣,头裹正阳一气巾,腰间悬法印,体貌清瘦,身上玄气隐约凝成一座城阙模样。
“祁师弟。”
见来人将袖袍下摆一撩,欲下拜行礼。
陈珩弹指发出一股清气,止住他动作,上前扶起,道:
“何需行此大礼?”
“若无师兄助我,在下焉能来得此间?”
祁彬将身内真炁催动,使力几番,见仍是拜不下去,只得无奈将手抬起,打了个道稽称谢,恳切言道。
听得这话陈珩也不以为意,并未言说什么,只将祁彬微微扶起。
他先前将世族手中的那方“冲正金盘”赠出,不过是看在小界当中唯有此人是面熟,且大家同为玉宸一脉的份上罢了。
至于祁彬能否保住,进入到下一场法会来,便是全看他的本领了,他亦难以干涉太多。
金盘上的三道剑气,已是当时陈珩所能做的极限。
不过眼下看情形,祁彬竟然在诸修环伺下保住了那金盘,也倒令陈珩也是微觉意外。
而此时在攀谈几句之后。
祁彬忽从袖囊中摸出一枚玉符,恭恭敬敬递上,道:
“前些时日因法会将近,恐师兄正在闭门静修,在下不敢妄自上前叨扰,今番总算有幸得见,此物乃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师兄勿要推辞。”
见陈珩大方接过,祁彬心下一喜,又忙了一句:
“此术乃是我景都观师祖在玉宸派修行时候,偶遇一名异人,机缘巧合下,才得那异人授得此术。
在下这几日已是特意传书去了生米潭景都观,得师祖首肯,开了法禁,只盼能用此术聊偿师兄一二恩情,便算无憾了,这也是我家师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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