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479节
此鼎乃是蟒部在前古鼎盛时候,才有幸得以炼制而出的一桩重器。
也就他是今时的蟒部族主,占了此身份大义,才能勉强令盘蛇尊胜宝鼎听凭号令。
但若要将之掌控自如,以至是炼化。
以他如今的道行,那便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而蟒部族主之所以能登得族主之位,其实说来,也还是靠了前人遗泽和血脉出身。
若论修为,倒并未有多高强。
不过是当年南海妖部内忧外患初平后,值此众心惶惶,蟒部也急需将一位推上台前,以缓和局势,不再使内里冲突加剧。
而思来想去。
也唯有老者的身份最是合适,并不与蟒部各方的立场相悖。
而老者当年又恰好得了陈玉枢的助力,引来这位强力外援来弹压局势。
种种机缘巧合下。
老者才得以登上蟒部族主的大位,当了一族之长。
而在他上位后,又于各方小心斡旋,借力打力,兼得有几位好子嗣,资质非凡。
才渐渐,在各方口中夺回了些部中实权。
不再是个空架子,真正有了一族之主的威风!
可盘蛇尊胜宝鼎非比寻常。
此物乃是蟒部的镇运之物,对于南海二十四部妖修而言,在当今局势下,万万也是失不得!
若是失了此鼎……
念及至此。
蟒部族主难免有些手足无措,陷入慌乱之中。
正当他压下诸多念想,咬牙欲往案上拿起金箭,请南海诸部前来金殿当中议事时候,却被一声轻咳声音打断。
蟒部族主循声看去,只见殿阁角落,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头生鹿角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眸若金日,肤似玉雪,身上的一股妖气虽是极淡,只隐于躯壳之内,若无若无。
但却给人一股极是骇然心惊的感触,极浊极恶!
仿佛只要将妖气放出,立时之间,便要直冲斗牛,挟起无边腥风恶雨,侵染山河,搅弄得数十万里河山皆怖!
“天轩大圣?”
蟒部族主见年轻男子竟是现身此间,不由得大喜过望,忙上前几步,跑下了阶去,俯身行礼:
“究竟是何仙风竟将大圣吹来了此处?还请入雅苑上座,在下近日得了一壶仙酿,正是要请大圣品鉴一二!”
年轻男子身着一袭水仙大袍,两袖飘飘,双鬓处微有白发,好比一位饱读诗书的儒雅文士,气度不凡。
可在那双金眸视来时候,蟒部族主却是肝胆欲裂,冷汗涔涔而下。
几乎站立不稳,要瘫倒在地。
“仙酿倒不必了,我今番来此,只是同你道个消息。”
头生鹿角的天轩大圣瞥了战战兢兢的蟒部族主一眼后,也不客气,径自走到主位处坐下,摇头:
“是应陈玉枢之请罢。”
“……”
蟒部族主闻言更不敢言,心中恐惧。
如今胥都天的妖修早便不复前古时代的声势了,自那位天尊治世后,便被不断打压,渐渐失了声势。
及八派六宗接过治世权柄之后,对于妖修的处置,更是延续天尊的方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至今日。
南海二十四部妖修,也仅是靠着一些底蕴才方能勉强度日。
同先前相比,可谓是活得谨小慎微了。
而眼前的天轩大圣,便是妖修的真正底蕴之一!
若是惹得眼前鹿部的这位天轩大圣不快,自己的蟒部族主之位,只怕便是悬了!
这一刻。
见蟒部族主小心的模样,天轩大圣摇头:
“虽陈玉枢是别有用心,但当年我妖等妖修也是受他不少恩惠,尤其是你……他若出言,伱难回拒,这也不足为奇,我并无责你意思。”
蟒部族主如释重负:
“多谢大圣隆恩!”
“我今日来此,只为告知,你部的那方盘蛇尊胜宝鼎并未丢失,只是被一位……”
天轩大圣声音微微一顿,才接着开口,面无表情道:
“被一位借走,过上一月,此鼎自会回你蟒部,不必去请诸部前来议事了,安心等罢。”
“在下明白了。”
蟒部族主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谨俯首,口中称是。
而待得他再抬头时候,只见主座处已空无一人。
天轩大圣不知何时便离了此间,早消失不见。
“四部的兵马,看来都是折在了东海吗,还有盘蛇尊胜宝鼎……这到底又是什么算计?”
望着空空荡荡的殿宇,在沉默许久,想起派去东海的蟒部大将众,还有一位亲信大臣,向来是自己的心腹,可以相托后事的。
蟒部族主终是再难住心底的那股郁气,一拳擂在玉案,怒发冲冠,喝道:
“陈玉枢,你当真便是一个灾星呵!”
……
……
林木青翠,清气扑人。
泉声鸟语,云影天光。
而山势蜿蜒起伏,又是一番不同于海上风光的幽遂山景,叫人不免神醉。
待得陈珩微一恍惚,眼前便已是悄然换了一片天地。
而周济扮作的老道人正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道袍飘飘,神态祥和,一派出尘之气。
而不等陈珩开口,周济已是微微抬手,止住了陈珩的下拜动作。
“老夫向来是不讲俗礼的,不必如此。”
在身躯被一股柔和力道托住同时,陈珩也是听得周济淡声开口道:
“方才那一幕,你心头应也有数了罢。”
陈珩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陈玉枢……可弄出此等阵仗,又是为我而来,除他以外,应也难有他人了。”
自那大阵被周济破开后,陈珩也是察得了自己在当时的情形。
见了鼎中的那些阻路敌手,和与他们对峙中的敖仲都和周济。
不过未几息功夫,便忽有隆音似自无穷远处生起,虚空翻腾如沸,地暗天昏!
好似诸宇都要被侵染成了雷霆世界,慑人心魄!
而在雷霆震响声消后未几息功夫。
那些前来阻路之人便忽得爆碎成血雾,凄惨身死。
随后陈珩便也被周济大袖一卷,带来了这方地界。
思来想去。
这内里缘由……
此时,陈珩忽得稽首一礼:
“不知前辈是玉宸派的哪位上真,可否留下尊名?”
周济看他一眼,心下微讶,淡声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不错!老夫……”
他话未说完,耳畔便隐有一声隆隆雷音响起!
惊得周济忙正襟危坐,把本想说的话也是乖乖吞进了肚子里。
“今日护你者,倒并非老夫,而是另有其人。
那一位欲收你为弟子,但是欲考校你心性,又因种种缘由,倒不便现下便将你收入门墙……”
此时得了警告。
周济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只老老实实依着吩咐道:
“陈珩,你切不可听得此言后,便倚仗身份,自骄自大,有一句丑话,老夫需说在前头。
你若是后来颓了志气,那便是要沦为无缘之人,一应生死祸福,与那位也是无半分的干系。
这个中意思……你可知晓?”
陈珩闻言不禁抬头,眸光微动。
饶他在开口时候早有预备。
此时真切听得此言,还是难免心潮起伏。
但不过须臾之间,他也强将诸般心思压下,呼出一口气。
只后退几步,将袖袍缓缓抬起,起了稽首,郑重其事道:
“前辈所言,弟子定当谨记于心!”
周济见他满脸肃然,清咳一声,嗓子虽是发痒,欲道出些话来,但也不敢过分放肆,只将一物递给陈珩,便袖袍一动,将陈珩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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