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486节
“娄秉先是服食二相丹,后又为赤朔刘氏门客,得其资助,如今孙谟却是能与他短暂相抗了,修为也并未落下?”
陈珩看着远处云中的激烈战局,心下了然。
孙谟所豢的那群灵宠倒是有些意思,最次也是可比拟紫府高功。
而灵犀和蛟马,其周身气机,更是如若洞玄三重修士般,又厉害一筹!
能够一气豢养出如此之多的灵宠,与它们结下精元血契,并令其组成玄奥战阵来攻杀应敌。
这孙谟。
倒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看来,是上宗的长老在孙谟身上下注,要同世族打对台了?”
陈珩一笑,问道。
“家师此举,也不过一手闲棋罢了,远谈不上什么下注。”
沈澄闻言叹了口气:“孙谟此人终究心性不定,失了沉稳。
若是今日他胜了娄秉,纵使没能坐稳十大弟子之位,此战过后,我也是要多出一个师弟了,但若是败了……”
话到这时。
沈澄声音止住,只微微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陈珩脸上若有所思,这十大弟子的席位,非仅是牵扯到日后修道前程,在大幕背后,却也同样是藏着世族和宗派之间的一番暗中博弈。
谁胜谁负。
哪一方又是大比魁首。
这隐隐,也是干系到双方的颜面之争……
“只可惜,对上如今娄秉,孙谟却是难有胜算。”
陈珩看着远远云中,心下暗道。
而几乎在下一瞬,眼见久战难克的孙谟终是不耐。
他嘴里念念有词,忽得掐了个法决,指间便生出一团熊熊燃烧的九色火焰,化一道彩光飞出,朝娄秉面目杀去。
而九色火与娄秉的那浊黄光华一交击,竟是传开裂帛也似的清脆声响。
那在百余灵宠发狠搏命攻杀下,依是岿然不动的浊黄光华,此刻竟瞬得支离破碎!
九色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面带惊愕的娄秉吞没其中。
只闻一声短促的惨呼,娄秉便跌落云头,不住得在尘埃里翻身挣扎,姿态狼狈。
见得此幕。
齐云山中有几名修士不禁面色一变。
而远处那群观战之人中,更是爆出阵阵惊呼声音,几乎人人目光闪烁,大为震怖!
“这是……九凤破元罡斗?”
龙首飞舟处。
抱着涂山宁宁的姜道怜微微蹙眉,轻声开口道。
“什么?什么?”
本是满脸无精打采的涂山宁宁忽得两只耳朵一竖,微微来了兴致:
“什么东西?”
“九凤破元罡斗,这是玉宸派的一桩出名秘法,丹元之精,九色神凤,鼓翼奋威,导达天路……那孙谟虽还未将此法炼得至境,但也有几分模样了。”
姜道怜随口应道,眸中也是缓缓浮出一丝疑惑。
九凤破元罡斗虽是厉害,但对真炁也同样损耗不小,只可当做一锤定音的手段来使用。
而孙谟能有机缘习得此法,娄秉却也并非无名之辈。
其人乃是四院的老牌炼师,向来手段厉害,没道理会败得如此轻易。
就在姜道怜疑惑时候。
齐山云处,在短暂的狂喜过后,孙谟也是终将心神按定,察得了一丝不对。
不过未等他上前探查,脑后却忽有一股狂猛劲风袭至,纵使下意识将身子一偏,还是被擦到了左臂,立时护身法衣连着一大块血肉,都轰然是粉碎!
痛得孙谟眼前一黑,脚下也是不禁踉跄。
而他虽是受创,但毕竟斗法经验还在,强将翻腾的气血定住,拿出几件符器朝背后突然出现的娄秉打去,又忙口中诵咒,将灵宠召回护身。
“就这等能耐?伱不知在修行了《葆光显妙真经》后,就算不用道法,只单是肉身——”
娄秉冷笑一声,拿出一根伏魔大棍来,轻松将打来的符器一个接一个劈开打落,面带煞气:
“我也可以比拟武道的那些中人之姿!”
火星闪耀明灭!
金铁交鸣的爆音不绝于耳!
眼见娄秉将伏魔大棍舞得风雨不透,如铁桶一般,没有一方符器能够近得他周身,孙谟瞳孔不禁一缩。
但好在趁着符器拖延的这几息功夫,那些灵宠也是及时赶来。
却孰料娄秉忽吐出一股黄烟,变化为浊流滚滚,竟是一气分隔了长空,将那些灵宠都拦在了另一侧!
而此时因不断用心识去掌控灵宠,又是发出了那道九凤破元罡斗,孙谟已经心神损了不少,面上微露疲色。
见娄秉忽纵身暴起,猛跳出符器夹攻,高高腾至虚天处。
旋即一棍扬起。
便朝着自己头颅狠狠挥落!
孙谟大惊失色,但也只能匆匆扯出一团清气,护在面门。
罡云崩散,气流滚滚破碎,发出尖锐的啸鸣声音。
这一棍落下。
便近乎是无物可以阻拦!
而下一瞬。
却无什么爆响声音传开。
只是伏魔大棍在孙谟头颅往上三尺之处,被一股莫名力道稳稳定住,寸进不能。
此时,一直便瞑目端坐云中的邹长老眼皮一抬,道:
“娄秉,此局是你胜了,回去罢。”
这话一出。
便是彻底定了输赢。
娄秉淡淡瞥了一眼心神不定的孙谟,也不多言什么,只收了大棍,纵起一道黄烟,便又回了第十只玉台上面。
“以此人本事,还并未尽全力,若放在往届,去争八席或七席都不无可能,今番倒是求稳了……”
沈澄目光凝重,低声道了一句。
此时,一座峰头处,忽有一个穿水火法衣的道人大笑拍掌:
“彩!彩!娄秉师弟,倒是恭喜了!
自此之后,便是迈入了长生大道门户,你便是真真切切的我辈中人!”
“刘戌师兄言重了,不过是暂居末席罢了,怎当得如何?”
本是志得意满的娄秉听得这话,脸上骄色倏尔敛去,谦和行了一礼,言道。
而那穿水火法衣的刘戌也不回避,坦然受了这一礼,只微微颔首。
“那穿水火法衣的刘戌是白商院弟子,他同萧修静、刘观、谢容昭、司马坦这几人,皆是世族的老牌炼师了,声名不小。
个个都并非是等闲之辈,要更胜过娄秉数筹!”
沈澄对陈珩传音提点道:
“师弟对上这几位,切不好大意,还是应小心为上!”
萧修静和刘观陈珩之前都已见过,并不算陌生。
至于谢容昭和司马坦。
陈珩顺着沈澄的视线看去。
只见前者是一个冰肌玉骨的美貌女子,气度端华,若深谷桃花。
至于后者司马坦,却是一个瘦小的黄脸童子,在司马坦身旁,还站着一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高大男子。
据沈澄传音告知,那男子正是司马坦的胞弟司马显,虽声名不及其兄,却也同样手段不俗,曾轻松胜过沈洺。
这一届的四院大比不比寻常。
因和立子、石佑和卫道福这三人缘故。
有感竞争激烈。
不少四院弟子皆是熄了心思,将机会放在下一届,并不入场。
而入山时候的考核同以往相较,也是更加酷烈。
如今站在这齐云山上的四院弟子虽还尚是不到半百之数,却个个手段高强,分量不轻!
若是放在南域那等穷土,此间弟子随意一个出手,皆可横扫一片同境修士了,绝非等闲之辈!
而此刻,待得娄秉调息完毕后,又有一人上前战他,却也同样干脆败下阵来,只能叹息而走。
第九席、第八席、第七席……
人来人往,烟起烟消。
随着时日一点点推移,玉台上已是稳稳站着了四人。
而此时的齐云山峰头,还留在此地的,却已是不到二十。
同先前的半百之数比起,足足少了泰半,可见搏杀之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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