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 第110节
周卓远淡淡的说道。
“度化世人?泥菩萨,你真以为你是菩萨了?莫说是你,便是那佛祖妄图度化世人也得被人分尸断骨,就你这身无长物的算命先生也敢自称度化世人?我看你,下辈子好好学点正经本事才是真的。”
他这话说是辛辣讥讽,但泥菩萨却难得的笑了笑,低声道。
“那老夫便承雄帮主吉言了。话至于此,老夫亦有一语相赠。”
“是吗?你还想说什么?”
“雄帮主身系一方雄主,然雄图霸业总于云烟过眼,他日若逢危难,切记那天衍四九而遁其一的道理。”
“天衍四九而遁其一?”
“不错,胜败本无定数,生死亦是无常,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绝路亦是前路,还望雄帮主一路好走。”
周卓远冷笑一声,不想这泥菩萨神神叨叨的,临到最后还不忘酸他一句。
他当即漠然抬手,冷冷的说道。
“泥菩萨,这最后一句话就留给你吧……你一路走好。”
话语落罢,只听竹林之中一阵风声劲拂,天下第一相士泥菩萨就此西去。
第119章 毁了岂不好些?
周卓远千里迢迢奔赴乐山,杀了隐居的泥菩萨,却还是没能抹去他心中的顾虑。
他不知道泥菩萨和风云二人提没提过那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谶语。
但是那“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的因果,终究是他逃脱不掉的宿命。
乐山大佛之巅。
周卓远漠然屹立于佛首之上,坐望长河东流去,千帆过眼如云烟。
长河江岸,橹声贴着水面荡来。老渔夫赤脚站在船头,斗笠压得低低的,船尾竹篙挑起一串银亮的水珠。
暮云低垂,血红残阳,将大佛之前的长河浪涛都染成了琥珀色,细碎的残阳倒映在江面之上,晃动的碎金撞进了他的眼底。
江风轻抚过他的面容,好似情人一般温柔。
周卓远满心的思量,在此刻恍然间也荡然无存。
他突然又想起了玉儿。
暮色漫过江岸苍青的山脊,有孤鸿掠过逐渐晦暗的天际,他感觉手背被江风吹得冰凉,远方的渔夫拉起渔网,似也准备降下船帆踏上归途。
而他的归途又在何方?
些许纷繁思绪在心中一闪而过,周卓远默不作声的理了理衣袖,眼眸之中那一丝眷念逐渐被冰冷取代。
“天衍四九而遁其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泥菩萨不愧是算命的风水相士,死到临头还是说不尽的弯弯绕绕。
不过周卓远却隐隐猜出了他的暗示。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所以泥菩萨,你的意思是我终究还是在劫难逃吗?”
一念之此,他却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或许是想明白了些什么,沉闷的心境反倒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
数月之后。
一处偏僻的山野乡镇之中。
这座小镇之上,无甚行人过客,只是偶尔见着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蹲在街边玩泥巴。
饶是这座小镇人丁冷落,那街道拐角依旧有一间门扉半掩着的武馆。
只不过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偏僻,所以连这家武馆也显得破落至极。
青瓦檐角上,一只褪色的红灯笼摇摇欲坠,被风扯碎的纸骨,支棱出半个毛笔字,依稀能看到似乎是个“罗”字。
两扇包铜木门虚掩着,铜钉锈出暗绿的铜绿,门缝里漏出几缕裹着尘埃的微光,正照见门槛前碎裂的青砖。
穿过大门,正对着天井。
天井的磨石地泛着油润的青光,石缝里滋出星星点点的苔藓,也不知多久没人早起练武,连着院里都长了苔藓。
东墙旁的兵器架上横七竖八插着几把红缨枪,枪头的铁锈在正午阳光下蒸腾出腥气,最顶层的梨花木托架却空着,凹槽里积着薄灰,依稀能辨出长柄关刀留下的痕迹。
在那进门正厅的墙上挂着半幅《八极拳经》拓本,宣纸边缘被蠹虫啃出一个个虫眼,像是发泡了的烂木头。
墙角铜盆盛着浑浊的水,水面浮着半片枯荷,边缘蜷曲如垂死的蝶翼。
无论怎么看,这家武馆都了无生气,完全看不出半点习武之人的蓬勃朝气。
就在此时,只听着那院里的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七八个膘肥体壮,穿着蓝紫绸衫,敞胸露腹的汉子走了进来。
领头那汉子一边用小拇指剔着牙,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青山镇现在是越来越不行,镇上这酒楼怕是也开不了几天了。”
一旁的小跟班恭维道。
“罗教头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年头行走江湖靠的是真本事,我们哥儿几个跟着罗教头不就是因为罗家武馆这个金字招牌吗?想当年,我们罗家武馆的弟子,说出去也是这十里八乡响当当的好汉啊。”
罗教头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咱别的本事没有,这几年就是把你们兄弟几个带着也算是吃香喝辣,我罗某人自问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
“那是,那是。”
“罗教头,仗义!”
一众跟班或是竖起大拇指,或是笑脸夸赞,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想几人还没等走进前厅坐着喝杯茶歇会儿,突然有一个汉子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罗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屋里的几人闻言却也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道。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另外一个汉子随口说道,“是不是那李秀才过来找事了?”
一个黑脸络腮胡汉子冷笑道。
“李秀才?就他那把老骨头也敢来我们武馆闹事?别说咱们哥儿几个弄了他闺女,就是弄了他老娘,他也得给我们哥儿几个端茶倒水!”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道。
“嘿嘿嘿,王老三,你才弄李秀才他老娘呢,他老娘都七老八十了,你也看得上?”
“下回咱们巡街,就让你去弄李秀才他老娘!”
“你还别说,现在这镇上还真没几个黄花闺女了,王老三你倒是会挑啊。”
“去去去~你们才弄他老娘!”
“哈哈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这地方说是乡镇武馆,但是看几人的言谈举止却仿佛和那绿林匪类别无二致。
事实上,这年头习武之人和土匪还真是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如今武道极盛,朝廷没落。
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经过数百年的各种内斗仇杀,以及血祖武慧、入魔的云顶天、长生不死神甚至是无名、剑圣等武道天骄的厮杀证道。
每成就一个武林神话,就注定要荡除成百上千个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绝世天骄越多,就会有越多的武林中人成为他们证道扬名的垫脚石。
如今中原武林几乎没有什么成气候的江湖门派,这些边缘城镇之中的习武之人自然便成了草头王。
欺压乡里,掳掠良家,杀人放火无恶不做,也无人在意这些偏远之地的百姓。
毕竟武林豪侠们都忙着挑战各路高手,证道武道巅峰,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谁还有心思在乎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几人说笑间,那门外呼叫的汉子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惊恐道。
“罗老大!外面来了个怪人!”
“怪人?他能有我怪?老子的罗家枪法也有好几年没见过血了,老子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在我面前怪!”
那领头的汉子正好中午喝了酒,酒劲儿上头,晃晃悠悠的就要起身出门。
一旁的小跟班还算是有点脑子,赶忙拉住他,提醒道。
“罗教头,这来者不善呀,该不会是这镇上的百姓凑了钱,去外面请了个练家子过来吧?”
“练家子?老子怕他是个练家子?!别说这镇上那些个老骨头,就算是镇上的捕快来了,老子也一刀砍死他!大不了,哥儿几个落草为寇,回头老子就血洗了这青山镇,换个地方潇洒!”
“罗老大说的是!这年头,谁拳头大谁就能吃香喝辣的!我们哥儿几个十三四岁就扎马步练拳脚,不就是为了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吗?”
“就是!他娘的,那江湖大侠就可以玩天下第一的美女。我们也是练武功,玩几个村里的小妞儿,怎么就不应该了?”
“走!罗老大,我们出去!他娘的,这些乡巴子真是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们给他们脸了!还敢请人来找事儿!”
“哥儿几个,我们先杀了这个上门的!晚上就去把李秀才的闺女弄个够!”
“好!!!”
一群人借着酒劲儿,闹闹嚷嚷的就一窝蜂的走了出去。
只不过等几人走进院儿里,定睛一看却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
只见那门外走进来的,好像还真是一个怪人。
那人看起来有个六七尺高,说来个头不算高,但是光着膀子,身上的肌肉鼓起,青筋虬结,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还不受控制的流着口水,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得了什么疯病的疯子。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疯子并非赤手空拳走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脸盆大小,黑漆漆的流星锤。
这流星锤说来也是武林中十八般兵器之一,但是少有人能挥动这脸盆大小的流星锤,更别说是背在背上也不见拿在手里。
一时间,这罗家武馆的众人,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路数。
先前跟着罗教头的那个小跟班,犹豫了一下,上前试探道。
“喂!傻大个儿!你混哪儿的?”
“……”那背着流星锤的疯汉也不吭声。
罗教头见状,一甩胳膊,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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