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661节

　　但这回不同，三重典仪的仪式时长远远超出了三个小时，也超过了【自寻死路】的持续时间，因此他不能在仪式开始前，就发动【自寻死路】。

　　这一限制，给他带来了难以预估的风险。

　　对夏守来说，这是一次大冒险！

第996章 目睹超凡细微之处

　　不能在仪式开始前使用自寻死路，但这么重大的仪式，也不可能提前上一个保险，所以只能在仪式快完成的时候使用自寻死路。

　　但这样虽然可以防止融合出错，在融合结果不尽人意的时候可以回溯重来，可也会浪费掉布置仪式用的各种材料，所以代价不可谓不高昂。

　　夏守深吸一口气，站在法阵外，按照仪式书的记载开始走特定的步伐，口中开始念诵咒语，这咒语似乎是经过本土化，全都是中文，因此倒也并不十分困难。

　　但不得不说，咒语的文本量实在惊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守的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后背的细汗把衣服黏在了身上，思绪开始漂浮，杂念开始难以控制的丛生。

　　走步、念咒，对夏守来说并不是什么体力活，让他感到困难的是精神的高度集中，仪式中提到了要一心一意，然后念咒也不能出错，谁都知道要念一篇好几小时才能念完的文章，却一个字也不出错有多困难。

　　更何况，他还要一心二用同时做其他事情，如果不是蝎脊有提升神经反应建立复杂条件反射的功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快施行仪式的。

　　这仪式本就不是给初学者照猫画虎念诵的，正常的做法应该是背的滚瓜烂熟一字不错后，才能开始进行下一步，像夏守这样速读几遍当天就开始尝试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稀少得像南极的北极熊。

　　花香飘来了。

　　是凭空出现的花香。

　　很好，是仪式中记录的实证征兆之一，代表仪式的确在发挥效果，此前步骤一个没错。

　　又过了一会，法阵的中心开始开花，各式各样的花。

　　夏守不敢放松，继续按照仪式记录的步骤进行。

　　慢慢的，由于精神的高度集中，夏守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嘴巴，眼睛也不是自己的眼睛，他机械地念诵着眼睛看到的文字，一个字不错，像是发心在读，又像是这个身体自己在麻木地念诵。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念完最后一个字后，整个房间都已经变成了花地，他的脚下长满了花朵，除了最中心的法阵只有矮矮一丛花，其余部分都长了半人高的花卉。

　　而中心法阵的上空，漂浮着一把散发金光的剪刀。

　　准确说，是一把光做的剪刀。

　　“成功了……”

　　这就是仪式书中最后记录的实证描述，一把光剪的诞生。

　　夏守拨开花丛上前，拿起那把金剪刀，眼睛也随之笼上一层金光，而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变成一些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场景。

　　他看到了自己脚下黑影中所蕴藏的力量，看到了那一个个被吞噬被束缚在黑影之中的超凡能量，或者可以说是法则……异能本质上就是小范围内对规则的影响。

　　用规则这个词语去形容异能有些太大，但夏守的确无法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找到合适的词汇，可以用于形容自己的感觉。

　　现在的他就像列文虎克通过显微镜看到了细胞，但作为第一个看到细胞的人，在细胞这个名字尚未被诠释之前，列文虎克也没法精确用文字向他人传达这些事物。

　　科学家用科学用语来解释细胞，但若发现的第一人并非信仰科学而是巫师，那么或许就会如此形容：一块树皮里就有成千上百万亿的城池，这些城池都有城墙（细胞壁）并且互相紧密相连，里面有许许多多光之子民劳作（叶绿体），他们可以将阳光转化为一些奇妙的养分，而每一座城池之中都有一个大水池（液泡）……

　　之所以细胞能确定术语，也是因为显微镜人人都能使用，但若是不存在显微镜，那么若不通过图画传达，唯一靠语言只能类比。

　　细胞壁无法比微小王国的城墙更加形象，正如庄子所言的蜗角之国的战争。

　　此时此刻，夏守便有这种极细而微的“视觉”，但并非显微镜那样不断放大放大的细微，而是对于一个事物本质上的探查。

　　他能看到一份力量中，事物之间的联系和因果关系。

　　他看到了于无人处登峰造极中，那组成的部分。

　　看到了这个技能中，每一个效果所单独对应的真正的代价。

　　登峰造极在发动时，其实有两个效果，一个是无视目标的超凡抗性，另一个是直接刷新所有冷却中的技能。

　　登峰造极那无视目标抗性的力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的确是根源海下沉，但实际上并不是技能效果所体现出来的，在海中瞬间的暴沉。

　　无视超凡抗性的代价，是缓慢的下沉，以及在这份代价计算后，才能开始计算的超凡冷却。

　　而之所以登峰造极在现实中的表现是瞬间下沉几百米的距离，都是因为另一个效果的代价——技能刷新。

　　在登峰造极开启的瞬间，所有冷却中的技能都会刷新，而这一效果的代价，是刷新了什么技能，就下沉应该下沉的深度，并且还会附带一个短时间内瞬间暴沉的负面效果。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于无人处登峰造极】其实是由多个效果组成的，如果只是无视对方的抗性，那么在根源海下沉就会很慢，就像游戏中的流血BUFF一样，会让使用者缓慢扣血。

　　而另一个刷新技能的效果，却能让这个缓慢扣血一口气结算，在一瞬间把流血BUFF该流的血，一口气全部流光！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夏守对这力量深入的奥妙感到惊叹。

　　唯有深入感受这超凡的细微处，才会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使用有多么粗糙！

　　就像套用公式者突然理解了推导公式的过程，夏守立刻就意识到了以前自己的用法是多么愚蠢。

　　每一次……每一次他使用登峰造极，都是在开启了自寻死路的情况下，因为那时的容错是最高的，即使最后死亡也能通过自寻死路的回溯来挽回。

　　但他不知道的是，恰恰是这样谨慎的举动，大大增加了登峰造极的下沉深度！

　　因为在发动登峰造极时，刷新技能也会造成相应的下沉，而自寻死路这样的技能被刷新，所需要付出的深度代价，是不菲的。

第997章 谁人造极于此

　　“也就是说，因为怕死，所以反而付出了更多的代价。”夏守沉吟道。

　　的确，仔细回想，在那个无名者留下的回忆里，他都是在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时候，选在的全力以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

　　这样的果决才符合于无人处登峰造极的真意，不，应该反过来说，就是这样的果决，以及想要独自守护的欲望才缔造了这个技能。

　　虽然看起来，只是自寻死路的强大，导致了下沉成本的增加，但自寻死路的留有退路，的确冥冥中与登峰造极相违背了。

　　和欲望的契合也会有关系吗？

　　夏守思考。

　　了解了这一技能的底层生效逻辑，优化的方向就已经确定了。

　　登峰造极最大的优势，在于无视对方的抗性，而超凡技能刷新这一效果，反而并不常用，再加上和自寻死路存在冲突，反而成了深度消耗的最大缺口。

　　并且，技能刷新这一效果，还对应了一个深度瞬间下沉的debuff，这个负面效果让本来可以分期还贷的登峰造极，变成了现场付清的一锤子买卖，一瞬间深度骤降造成的根源海代价，也实在过于恐怖夸张了。

　　相比于技能刷新这一个优点，它的负面效果，实在太大了，所以——应该把此部分裁剪掉！

　　而信息不能被二次传播，这一代价对应的效果，是一分钟内免除此技能外，所有超凡技能的代价。

　　这个功能非常强大，给夏守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如果不提起，几乎没有存在感，但仔细回忆，才知道它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比如说，在一分钟内的未来预制，还有其他很多负面代价全都被免除了，节约了大量的隐形成本。

　　只可惜他不可能为了抹除代价，特意去开启登峰造极，毕竟比起深度下沉，其他技能的代价都算微不足道了。

　　不过……现在删减掉了技能刷新这一开销大户，说不定可以动脑筋利用一下了。

　　比如说……不选择目标使用登峰造极，然后在一分钟内用【未来预制】制造出大量成品，顺带免除掉后续制作的代价，如果可行的话，那真的是赚大了！

　　当然，具体性价比还得仔细斟酌才行，毕竟根源海的深度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夏守陆续扫过其他技能，然后突然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的“视力”开始下降了，他虽然还能看到其他技能的细节，但比起第一个登峰造极，这些细节明显模糊了很多。

　　“看来这仪式提供的观测福利也是有上限的，接下来不能无节制乱看了。”

　　在剩余的技能中，最和登峰造极相契合的是哪个呢？

　　夏守在开始仪式之前就反复思考权衡过，而他得出的结论，是从皇甫作仁的父亲，皇甫不忍身上得到的，被【勿忘我】气息浸染的技能——【延迟刀】。

　　……

　　咔嚓咔嚓，金剪刀将力量切开。

　　力量的花朵被栽种在另一朵花上。

　　在夏守的视角里，当金剪刀落下，于无人处登峰造极的一部分就像布料般被顺畅地裁下，而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动了起来，仿佛有一个女人握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在裁剪衣裳。

　　他根本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他突然就明白了，非常自然地将那本该舍弃的登峰造极的一部分拈了过来。

　　于是被裁下的布料被裁剪得更加纤细，纤细到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形态，变成了一条长长的丝线绳带。

　　另一个被裁剪后的延迟刀，被种到了于无人处登峰造极之上，两者的衔接处用废料剪出的丝线“捆绑”处理，就像扦插固定一般。

　　夏守感觉并不是自己在动手，而是这个仪式的力量推动着他在动手。

　　他将自己的诉求告知给了那手艺高超的金剪夫人，对方满足他的愿望将这里两裁剪成型，再经由牧花男之后将两者嫁接拼合。

　　就这样，完全满足他期待的技能诞生了……

　　【谁人造极于此】

　　【简介：无人忆我，我亦无人可忆——此造极处，无人铭记。】

　　【效果：

　　1.锁定任意数量的敌对目标，你将在一分钟内，无视对方的超凡抗性，并免除本技能外，所有超凡技能的代价。

　　2.你可以自由设定支付代价的总天数，因此技能在根源海中造成的下沉代价，将平摊至设定天数内完成代价支付。

　　（例：该次技能发动将导致根源海深度下沉200米，宿主决定用200天支付完此代价，那么今后每天会因此代价多下沉1米。）

　　3.发动瞬间，你可以将任意数量的带有陌密力量的事物（遗物或者欲望的载体）作为祭品储备。

　　在一分钟造极时间内，目击到你的人都会被标记，在技能结束后，所有目击者将忘却这一分钟内，与你有关的一切记忆，同时你也将忘记此一分钟内与对方有关的一切记忆。

　　LV3以下的目击者不会消耗祭品，而LV3以上的目击者，必须消耗祭品中的陌密力量，才能受到此效果影响，等级越高，消耗的力量越大。

　　若祭品中包含的力量足够，那么所有目击者都会受此影响，忘却与你有关的一切。

　　若祭品力量不够，则优先对低等级目标产生影响。】

　　【代价：一分钟结束后，若仍有锁定目标存活，则你死亡；

　　你在这一分钟内的所作所为，将被视作‘隐秘’，若隐秘发生二次传播，则你死亡；

　　一分钟造极时间结束后，当前所有超凡技能强制冻结，不可使用。

　　冻结的技能将在深度代价彻底支付后，强制进入冷却。】

　　超凡的嫁接完成了，夏守手中由光芒汇聚而成的金色剪刀，也缓缓消散。

　　法阵里的花瓣都已枯萎，熊血和蜂蜜似乎也不再鲜亮，那些因为仪式力量所长出来的花，都变成了细碎至无的尘埃，就和牧花男传闻中那样。

　　“呼……”

　　夏守看着眼前浮现的，有关新的登峰造极的技能文字，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