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册 第718节
任何处于混乱状态的日子,都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样,才可以看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人生,自己究竟在被什么操纵。不是抗拒混乱,而是邀请混乱,甚至祈祷混乱的来临。
当一个人快要发疯的时候,就会非常容易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脑子里扭曲所带来的影响。然后自然而然,就会看见脑子里扭曲是多么扯淡的存在,那么很容易就不会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
如果抗拒这种混乱,那么只能转移注意力,只能再次被恐惧牵着鼻子走。大家都会劝说什么快点走出来之类的,如果遇到我,我只会恭喜说快点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不是走出混乱,而是打穿混乱。
袁长文摸摸手腕上的皮筋,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掉的。说不定,以后会因为这跟皮筋而相识,展开一段美好的故事。
唉,我在想什么,自己都要死亡的人。
袁长文根本没有害怕死亡,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幸福就这样降临。很轻松很舒服,仿佛包裹自己的根本不是什么冰凉的湖水,而是来自天堂的温暖。
就像之前体验到的那份轻松感一样,完全胜过所有能够想象的喜悦和欢快之类的。事实上,袁长文已经不记得曾经的快乐。不过,不重要,反正此刻的轻松感特别舒服。
我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份轻松感充盈在体内的时候,去思考什么世界什么斩杀,或者如何表达这份轻松感之类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想了解也好,不想了解也好。对我而言,你的反应就是定数,只能这样。而我也不会期待你有什么反应,没什么好期待的,发生之后自然知道你是什么反应。
为什么自己会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此刻的袁长文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这样做,哪怕是最轻微的扭曲,也是脑子里的扭曲。
毒药不会因为分量少,而变成食物。只能说毒药分量少不会中毒,但永远也没法变成食物。
所以,自己为什么还要相信脑子里的扭曲?
就算是,“不要乱花钱”这种想法,也不能相信。这个想法有个假设,就是有一些花钱的方式不是乱花钱,而另外一些花钱的方式属于乱花钱。
好了,接下来自然是老规矩,那么谁在判断哪种花钱的行为是乱花钱呢?而这些评判的依据又是什么呢?无论怎样回答,最后的结果都会指向脑子里的扭曲。
于是,嘭!犹如大便爆炸一般,这种想法被炸得稀巴烂。好吧,我承认这个比喻有点恶心,但我自己根本不觉得。因为这个比喻还有一个很形象的地方,就是大便爆炸之后依旧会残留气味。
而这种残留的气味,就是当你想要做某事,或者感觉自己已经想通去做某事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犹豫或者阻挡。
袁长文想起帝国风靡的游戏,马桶侠。难道说当初的游戏设计者,也认为大便狗屎之类的其实并没有任何恶心之处么?想起马桶侠刚开始宣传的时候,很多推广人员甚至没法去解释那些招式,也没有人愿意去听什么招式详解。
就是这样了,清除脑子里的扭曲,去看见那些扭曲存在的理由。然后就会发现,自己是白痴吗?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东西?
再次强调,不是去相信什么上帝安排好一切,或者什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而是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停止相信一切你认为“应该是”的玩意。
第八百一十七章 第一步217
修到真实,是在摧毁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更加美好。
想想,我都已经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思维身体统统不是我,那么要如何站在这个躯体里去享受世界呢?
不对,我在想象完成之后的状态。没有必要也无法想象,哪怕在理论上知晓所有关于真实的一切,但终究没有触碰真实,终究处于虚假的角色之中。
而虚假永远无法触碰真实,那么我的所有想象,无论其多么合理多么符合理论,但终究是只是猜测罢了。既然是猜测,又何必牢牢拽在手里不松开呢?
那份轻松感还在持续,并不是像曾经想象的那样,在这份轻松感的加持下努力工作,什么思维清晰,什么效率极高之类的。而是整个人就开始无所事事,并且丝毫不会觉得无所事事是一件坏事。
当然,还会有一些残留的恐惧,但那只是脑子里的大便被炸烂掉之后残留的气息而已。
也许吧,谁知道呢?
在那份轻松感之下,不会觉得自己跟世界融合了,而是世界跟自己融合了。仿佛世界本来就是自己的游乐场,只不过是角色一直将世界想象成恶龙而已。不停的防备不停的努力,只为了脑子里的恐惧消停一会。
没用的,摆脱恐惧本身就是一种恐惧,就像放下执着本身就是一种执着。所以,想要通过摆脱恐惧来彻底摆脱恐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有让恐惧进来,看见恐惧究竟是个什么狗屁玩意,才可以摆脱恐惧。
当然,谁会想要摆脱恐惧?或者,谁会承认自己生活在恐惧之中?甚至,根本不会认为自己生活在恐惧之中。
所以,我究竟想要怎样,大谈摆脱恐惧?大谈如何斩杀?如何修到真实?
拉倒吧,我自己还没有完成,哪里有时间去解释这些玩意呢?而且,我究竟是在给谁解释?我如何确定真的有个对方在听我的解释呢?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我怎么知道这个被称作“对方”的画面元素,其背后真的站着一个真实的对方呢?
还是回到之前的思考,仅仅是因为有一个真实的对方,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惜,我需要怎样做才能将“最合理的解释”等同于真实呢?
没法做到,任何解释都是猜测,都是未经验证的假设。所以,相信有一个真实的对方,跟相信天堂的存在,是同样一种性质。
那么,我跟对方讲话的时候,我究竟在跟谁讲话?为什么要跟一个我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对方进行讲话?
如果仅仅想生活变得更好,那么会说什么你永远没法知道对方的想法,所以对方做什么都是你不可预知的。就此打住,这样就会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如果继续深入,那么就会变得像我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着,又为什么还没有死去。然后,变得热爱“我不知道”这种状态,也会渐渐喜欢“无所事事”的日子。
可是,周围的人,好吧如果真的周围有人的话,他们会怎样看待一个喜欢无所事事的人?生活想要美好,本身就意味着要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以及融入人群。而在我看来,主流价值观这种东西如同狗屎一般。
甚至,价值观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脑子里的扭曲。无论怎样的价值观,都是一种扭曲。没错,就算是佛陀耶稣的价值观,同样是一种扭曲。因为哪怕佛陀耶稣其内在触碰真实,但那个角色始终是虚假。
一个虚假的角色,其想法无论再怎么接近真实,都是虚假的存在。就像电影光线如何模拟电影屏幕,都无法改变其本质是电影光线。
但是,这种理解有助于斩杀吗?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那个被称作对方的画面元素,究竟会怎样思考?甚至,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程序的反馈?
越看,这个世界越是精彩。想想,如果自己创造世界,要如何设定才能创造出那么多完全不同形态的角色,以及脑子里那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扭曲。
每在一个时刻,都会有不同的觉察画面,而且还不带重复。不管时间是否存在,这些都是值得惊叹的内容。哪怕时间不存在,脑子里的记忆也是值得赞叹的神奇。
看看那些过去,看看遇到的那些人和事,有什么是完全一样的吗?无法找到两片同样的树叶,这难道还不值得感到震撼么?
而再想想,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我就是那份觉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厉害。尽管这个厉害跟此刻“觉得很厉害”的这份思维并无关系,但自己依旧止不住感到舒坦。
不是感到什么宇宙的浩瀚和自己的渺小,而是觉得整个宇宙都是自己的。
并非是什么宇宙之王,仿佛就像一个皇帝那样控制整个宇宙,而是觉得整个宇宙都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即将变得如同手臂一样轻松使唤。
困难之处在于,这份思考并非属于我的,我仅仅是觉察到这份思考罢了。认为这份思考就是自己,认为是自己在思考,这完全是一种精心策划的幻觉。
就像认为一直出现在画面中的部分躯体是自己一样,这同样是精心策划的幻觉。
我不知道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将这些元素关联起来是不对的,并且相信脑子里的记忆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同样也是不诚实的行为。
不应该使用“修到真实”来描述这条道路,就只应该用“斩杀”来形容。不过,还是比较勉强,因为谁在斩杀?总会认为有一个主语在斩杀宾语,二元世界的语言只能这样。
唯一的好消息是,当思考谁在斩杀的时候,已经是快要结束的时候。甚至,这个时候结束与否都不重要,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一无所知。
并且,不会将角色认同为自己,所以此刻觉察到角色没有完成,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知道,角色多久会完成?角色究竟会不会完成?
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那么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否认时间的存在,那么我怎么知道还有下一刻这种存在?
所以咯,我不知道。
第八百一十八章 第一步218
很好,那种被阻挡的感觉继续出现。
之前的我也许会说,这是因为我继续在前进所以才会出现阻挡。可惜,这仅仅是一种猜测。如果这种阻挡只是在绕圈子而不是前进呢?
很明显的恐惧,不是么?就像强行扭曲说什么风雨之后见彩虹,或者什么现在受过的苦未来都会笑着讲出来,又或者什么苦难都是值得什么终究会感恩苦难之类的。
这种安慰明显就是在给恐惧当手下,而且没人会认识到这一点。仿佛,自己的劝说,那些正能量的话语那些鸡汤,都是为了抵抗恐惧。殊不知,这种抵抗恐惧的想法本身就来源于恐惧。
也不会有人认为,斩杀恐惧的最好方法是不抗拒恐惧,任由恐惧在体内冲撞。然后跟随恐惧,去看看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恐惧。于是就会发现,所有的恐惧都是源自脑子里的扭曲。
那些未经验证的假设,那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那些从来不会怀疑的理念或者想法。就是这些脑子里的扭曲,让恐惧得以生存。
如果我连人都不是,如何恐惧我?如果我根本不是袁长这个角色,那么关于这个角色的所有恐惧,跟我有什么关系?又如何能够出现恐惧这种玩意?
我并不会认为自己在前进,或者说,不会去猜测自己是否依旧在前进在斩杀。没错,通往巅峰的路上需要更远,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前进才是关键。
但是,此刻觉察到袁长这个角色还没有完成,有什么问题吗?
此刻,觉察到袁长这个角色再次出现阻挡的感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理由宣称这种阻挡是继续前进的标志,也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这种阻挡是在绕圈子。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何必去假装知道,然后寻找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呢?
就算袁长这个角色一生也无法斩杀完成,我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种被阻挡的感觉出现,我认为其很好的原因是因为这一切只能这样发生。并不是因为出现被阻挡的感觉意味着什么,然后我非常认同这种自以为是的“意味着”,于是宣称这是件好事情。
之前那份轻松感已然消失,但是无所谓。想要强行留下那种轻松感,本身就是一种恐惧。如果没有恐惧,我为什么要强行保持那份轻松感呢?如果我认为“没有那份轻松感是件坏事”,这样才会导致自己想要保留那份轻松感。
而这种认为好事坏事的区别,本身就是一种恐惧。没有恐惧也就没有坏事,我不害怕生活,所以不会担心任何状况的发生。
尽管,我会不喜欢某些状况,但我不会担心坏事的发生,也不会做些什么努力保持让坏事不发生。更不会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努力使劲让所谓的好事不会溜走。
没有必要。
我的确不喜欢某些状况的发生,但发生了,那也就说明只能这样发生。并且,我不会认为这种发生是什么不好的。
就像此刻这份被阻挡的感觉出现,失去那份轻松感确实有些遗憾,但体验这种被阻挡的感觉也不错。
我想不明白,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对抗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是如何处于随时担心忧虑之中。尽管那时的自己充满干劲,又有帝国第一人的头衔,但现在看来,曾经的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捂着耳朵大声哭喊“我不听!我不看!”的小孩子。
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在选择娘子的时候,总是会权衡许多东西。性格、家庭、未来发展、潜力、合得来吗之类的。仔细想想,这些不就是在恐惧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爱情跟金钱之间的较量,或者说,爱情跟现实之间的冲突。如果爱情可以跟金钱较量,那本身就说明爱情跟金钱是同一个层次和等级的玩意,为什么又要努力拔高爱情的高度呢?
什么考虑到现实,考虑到未来宝宝的生活,我完全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能看见的,全部都是恐惧。如果没有了爱情,至少还有这份物质保障,是这样的恐惧吗?如果没有了爱情,至少对方的性格会保证家庭不会吵架,是这样的恐惧吗?
看重性格跟看着家世,有什么本质区别吗?都是脑子里扭曲的权衡而已,为什么总是认为看重性格或者什么的,比看重家世更好更值得骄傲呢?
爱情需要物质来保障,这本身就说明此句中的爱情二字,其本质是一场交易。
为什么要将那种不顾一切无所畏惧的热恋期间的状态,认为是头脑发热呢?认为是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呢?认为是一种将来必定会后悔的盲目呢?
一旦参杂恐惧在其中,这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似乎,如何恐惧都是有道理的。外遇、经济、生活环境、物质基础、身体状况等等,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
解决问题的东西并不是答案,而是看见问题隐藏的假设,站在更高的层次直接摧毁问题。
这种夹杂恐惧的爱情,或者说,完全是被恐惧操纵的爱情,本身就没有资格称为爱情。看起来,很现实,对方的物质基础、工作潜力、父母身体状况等等。
但是,谁会认可这种所谓的“很现实”的说辞?除了本身就生活在恐惧之中的角色,谁会认为这些鬼扯?难道就因为大部分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所以这种扯淡就变成正常,就变成理所当然?
这种爱情,就仅仅是占有和控制的美化表达而已。那么多人想要给爱情下一个定论,都没法做到,因为大家根本讨论的都不是一个玩意。
曾经的自己就是这样被恐惧愚弄,就是这样被恐惧嘲笑,而且自己还认为十分正常。反而是那些无视恐惧的行为,被自己认定为头脑发热、没有计划、有勇无谋之类的。
是因为自己就是oser,所以才会找到如此大篇的说辞,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离开帝国的行为没错,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oser吗?
袁长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发现也许有这个可能。也许最初的时候,会有隐藏这样的动机,因为没人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