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野生动物园 第419节
你根本不知道,刚才我在后舍听到了什么!
……
接着,方野又带两人参观了一下绿孔雀!
小绿孔雀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小蒲公英,在家长脚边上不注意看都看不到,灰头土脸一点都不起眼。
现在稍微长大了一些,没有了小时候毛茸茸的感觉,不过外貌还是很朴素。
和喜鹊长得差不多大,步伐也矫健了许多,跑在孔雀妈妈的前面!
前面有一根倒伏的树干横在地上,要是换以前,肯定就绕开了。
但是现在,小孔雀蹲下来蓄了个力,一蹬腿,扑棱扑棱翅膀就飞了上去。
孔雀妈妈跳到了树干上,转过脑袋梳理自己翡翠般幽绿的羽毛。
小绿孔雀有样学样,也转过脑袋梳理羽毛。
有一只飞到了妈妈背上,拍打着自己的翅膀,踮着一只脚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样子。
兄弟萌,看我,看我!
不过很快站不稳,身子往下滑,掉到了树干的边缘。
扑棱两下翅膀才维持住平衡,重新踩了回来。
还有的钻到树干的空洞里面,像是玩躲猫猫游戏一样。
范朋和李星看得都笑了起来。
“真漂亮啊!这羽毛,比照片上的漂亮多了!”
“小绿孔雀还挺可爱的。”
第632章 消失的长臂猿
这会草坪上,能看到4只成年绿孔雀的身影。
两个家庭带着各自的娃,雄孔雀巡视散步,不时抬起脑袋,左瞅右瞅。
绿孔雀比蓝孔雀更加野性,更加谨慎,脾气也更暴躁。
特别是在春季求偶繁殖季的时候,雄孔雀会天天高声鸣叫,通过鸣叫确认彼此的领地,同时吸引雌孔雀过来。
繁殖期的绿孔雀领域性非常强,年轻的雄性孔雀可能会因为争夺领域,或是交配权等资源的需要,进入其它雄孔雀的领域并发起挑战,这时候主人必须出手驱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打架的时候,两只孔雀会像是武术大师一样,互相踱步绕圈,扇动翅膀伺机跃起,用嘴啄,用附跖后侧尖锐的距进行攻击,直到一方认输败走。
所以两只雄性绿孔雀,各自占据了不同的地盘,平时是看不到它们同框出现的。
不过孔雀本质还是社会性的动物!
当繁殖季过了,孩子长大到一定年龄,不同的孔雀家庭就又凑到了一块,可以进行群体防御,发现危险示警,共同抵御外敌。睡觉的时候也会靠近到一起。
孔雀妈妈梳理完羽毛,从树干上跳了下来,小孔雀们也跟着跳下来。
看到饲养员扔了一把碎菜叶撒到前面的草地上,蹬着小腿“嗖嗖嗖”一拥而上争抢,跑得贼快。
孔雀妈妈则是步伐优雅,不紧不慢地踱步。
方野看到小绿孔雀身体健康,茁壮成长的样子,心情也很不错。
“啧啧,绿孔雀羽毛的这个光泽感,真是绝了!”
范朋赞叹着,像是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咔咔”拍了两张。
李星看得目不转睛,流露喜悦:“气质太优雅了。”
方野看到两人望着绿孔雀喜爱的样子,笑道:“要不等会我给你送根它们的尾羽?”
李星惊讶道:“拔下来孔雀不会疼吗?不用了不用了!”
方野和范朋顿时笑了起来,让李星一头雾水!
方野解释道:“雄孔雀在繁殖期后会脱羽,蓝绿孔雀都是一样的……”
这段时间,草坪上经常能捡到一根一根的“大眼睛”。
在夏天的数周时间,孔雀的尾羽会变得参差不齐,这段时间脱落比较多。
不会一次性都掉光,轮着掉。
等完全长好,就要到下次的春季了,到了求偶的时候,孔雀会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示出来。
所以有的动物园孔雀馆旁边卖孔雀尾羽的,并不是从孔雀尾巴上扯下来,而是自然脱落的,也不会对孔雀造成伤害。
他暂时没打算打纪念品卖,给星河大学送了两根,剩下的先留着。
“哦~”
听了方野的解释,李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本来说这礼物是不是太过珍贵,还打算推辞一下,但是想想既然每年都会换羽,最终接受了下来。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方野让饲养员取来尾羽,范朋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打量了一番。
绿孔雀的尾羽如玉般翠绿,举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层典雅深沉的金色,非常漂亮!
感叹道:“绿孔雀的尾羽,这个可以当传家宝了!一定好好收着。”
从鸟馆出来,李星道:“方园长,谢谢你的礼物,那我们就走了?我回去调制一下音频,争取早日让两只长臂猿相亲成功。”
“这么急吗?你们订好回去的机票了吗?”
“还没买呢!来之前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录到情歌了。”
方野热情邀请道:“那不用这么急呀,来泡个温泉如何,我们动物园的温泉旅馆可是广受游客好评。顺便聊聊长臂猿的故事。”
范朋惊了,这啥动物园,怎么连温泉都有!
微信聊天的时候还以为方野开玩笑呢。
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聊聊长臂猿的故事可以,泡温泉真算了。”
来到会客室,坐在沙发上,方野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罐米酒出来,笑道:“我自己酿的,尝尝!”
给几人都倒上一杯。
李星喝一口下去,感觉这味道清新芬芳,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凉爽宜人,心情好像一下都明快了许多!
称赞道:“好喝!”
范朋喝了一口米酒,也打开了话匣子,慢慢讲了起来。
他是在博士毕业后,准备研究长臂猿配偶的进化史,选择了白眉长臂猿作为研究对象,一研究就十几年。
研究高黎贡山的白眉长臂猿,发现没有东白眉长臂猿的白胡子,这是个体的变异,还是群体的不同?
进一步研究,确定它们从不论从形态、遗传、牙齿等诸多方面,都和东白眉有明显的分化,需要给它们一个新的命名。
想了很久,觉得要起一个响亮点的名字,要一鸣惊人,吸引到更多人关注这个物种。
最后取了个非常酷的名字,天行长臂猿,skywalker。
首先,长臂猿是典型的树栖动物,一辈子都在树上生活,野外的长臂猿是不下树的。
“天行”很好地描述了它们在树冠层生活的行为,在树上行走移动的灵活姿态。
还可以蹭一下《星球大战》里传奇人物卢克天行者的热度,吸引来自世界的关注。
中文里,又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样的名言,道家是讲自然规律的,和现在野生动物保护,环境保护的思想很契合。
另一方面,长臂猿与世无争不与人相见,从不危害庄稼,自汉唐以来一直被认为是“君子”,也希望这个物种能自强不息,在自然界顽强生存下去。
方野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名字!一听就觉得很有气魄!”
接着,范朋又讲起来研究途中碰到的一些事情。
刚去研究的时候,对它们一无所知,不知道哪里有,有多少。
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他的老师有一次关于白眉长臂猿的调查,估计大概有50-100群,200只,但是调查不是很全面。那会是用骡子和马驮着物资去考察,食物有限,很多偏远的地方无法到达。
等他开始刚研究的时候,可能存在白眉长臂猿的地方全面调查了一番,只发现了30群,还有8、9群是通过百姓访谈听到鸣叫加进来的,乐观估计也不足两百只。
一些曾经有记录的地方再去没有了,记录20几群的地方只发现了10几群,很多小种群已经局部灭绝了,种群下降速度非常明显。
第633章 当枪声响起
方野不禁询问道:“那长臂猿的数量下降这么快,主要是因为什么呢?”
范朋道:“最主要的还是栖息地的丧失和质量退化,草果种植是栖息地退化的主要原因。”
草果方野当然知道,很常见的调料,平时做红烧肉,或者煮羊肉都会放点草果,去腥。
范朋道:“草果是一种喜阴的植物,为了种草果,老百姓会把林下的灌丛、藤蔓都清除了,但不把树砍光,因为如果砍光了,草果在旱季会被阳光直射晒死,所以他们就有选择性地修剪一些树木。
从外表看起来,这个森林可能没变化,但实际上里面只剩一些大树,小树苗还没机会生长就被人清除了,森林没机会更新,等大树死后,这些林子就会出现非常大的空窗,但老百姓不会再去把树种上。”
方野秒懂:“这个和亚洲象遇到的问题有点相似!森林只是看着绿,其实是个空壳子。”
亚洲象最近几年和人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就是因为原始森林被砍伐掉,换上了橡胶这种经济作物,包括在林下种植一些砂仁。
现在橡胶可能没有以前火热,但是原来种下的橡胶树并没有因此清理掉,森林没法更新换代。破坏起来容易,修复可太难了。
亚洲象这种庞然大物,和人类产生冲突,不管是被打死还是踩死人都能引来一些关注,长臂猿平时与世无争,在树上生活很少与人交集,悄无声息中就消失了,半点水花都溅不起。
“为了研究草果种植对于天行长臂猿行为的影响,我们就选了两个有长臂猿分布的地方做对比研究。
第一个监测站是我们一砖一瓦亲手搭建起来的,自己搭架子,从山上拖竹筏做墙,再往墙上搭起茅草,还挂了一张长臂猿的宣传画。
因为高黎贡山这里有一种非常有名的植物,大树杜鹃,杜鹃一般是比较矮小的灌木,但是大树杜鹃最高可以长到28米,只有这里独有,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树种。
世界上的一些植物学家、园林园艺学家都想尽办法想亲眼一睹大树杜鹃的英姿。
从我们这个监测站进去一两公里就有一片大树杜鹃,花开时节有很多人过来观赏,看花时顺便在我们这里歇脚喝茶,所以我们就挂了一副海报宣传长臂猿,给他们介绍一些长臂猿的知识。”
范朋说到这里,喝了一口米酒,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但是目光很快变得惆怅起来:“很不幸的是,才过4个月,我们研究的一群长臂猿就被人打了。”
举起手,做了个“砰”的枪击手势:“4枪,一个长臂猿家庭就没了。”
方野的心脏骤然一紧,眉头紧皱:“怎么敢的啊!”
有些想不通:“话说为什么要盗猎长臂猿呢?抓去做宠物?”
范朋苦笑:“可能是家里有亲戚朋友得了癫痫,用长臂猿去治病吧。关于长臂猿有种传说,就是它们在树上晃这么厉害都没事,那它们是不是能治癫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