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我的文艺人生 第352节
“倒不是今天,而是前段时间,而且不止一个,已经有三个了!今年真是邪门.”
“那一定请你帮帮忙。”方明华把海子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王站长是个热心肠的人,或许也感觉如果在他管辖的铁路段再出现自杀的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答应了方明华的请求。
将海子的外貌特征立刻通知给下属各单位,如果遇到此人赶紧拦住,特别是巡路工人,密切注意沿线过往的年轻人。
“方主席,我只能帮助你这些。”王站长最后说道。
”已经非常感谢。”方明华握住对方的手,说下午他再过来看有没有消息。
做完这件事,方明华松口气,出了火车站在附近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碗面条,又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来。
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还不如沿着铁路走走,没准能碰到海子,奇迹发生。
于是方明华起来穿好外套,在店主老板的指点之下,没走多远就来到铁路边。
于是沿着铁路向山海关方向走去。
三月底的秦皇岛已经春意盎然,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走在铁轨上,方明华还能闻到海风送过来略带潮湿腥味的大海味道,这不由得让人想起海子的那首诗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选择这里自杀,是不是就有这层意思。
不得而知。
为什么选择今天自杀?
方明华穿越前在网上看到,3月26日是台湾作家三毛的生日,海子很喜欢三毛的作品,对三毛非常崇拜,而他知道三毛出生于3月26日,于是就选择在三毛生日这天自杀。
也有人说,美国诗人、“美利坚民族文学之父”、《草叶集》作者惠特曼也是逝世于3月26日,而海子也很喜欢惠氏的作品,其创作亦明显受到惠氏影响,于是要与惠氏同一天离开人世。
这些都不得而知。
方明华边胡思乱想,沿着铁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好好几趟飞驰而过的火车,但没有发现海子的身影。
他决定返回,去找王站长。
到达火车站王站长的办公室,已经下午五点。
王站长告诉方明华,截止到现在他还没接到下属有人自杀的汇报,也没发现海子的身影。
“方主席,你也不要着急,没准伱的朋友想开了,不自杀了呢。”王站长安慰道。
历史轨迹会改变?
方明华心里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铁路上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对向王站长汇报:“王站长,有群众汇报,就沿着距离车站向秦皇岛方向大约1.5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你说的那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发,络腮胡新的青年。”
是海子!
方明华一听,立刻冲出办公室,沿着铁路向秦皇岛方向跑去。
第469章 活着
2024-06-05
方明华沿着铁路一路小跑着,跑了一段时间依旧没有见到海子的身影。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一点点在往下沉。
不过他不死心。
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一列火车过往。
还有机会!
实在跑不动,就走,又走了十多分钟,夜幕开始降临。铁路转过一个弯,方明华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正踏着铁轨向前走。
像海子!
“海子.”方明华大叫一声。
前面的人影停顿了下,并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方明华的脸色变得煞白。
“快”
方明华开始狂奔。
铁轨上的人依旧不紧不慢走着,距离火车不到四百米。
火车上的司机似乎发现铁轨上有人,开始鸣笛减速,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但巨大的惯性让火车依旧狂奔。
海子停下脚步,看了看迎面呼啸而来的列车,又回头看一眼后面狂奔的人,他想起俄国诗人叶赛宁临自杀前写下的一首诗:
再见吧,我的朋友,
不必话别无须握手,
别难过,莫悲戚——
这世间,死去并不新鲜
活下去,当然更不希罕。
微笑着,海子面向飞奔而来的列车,张开了双臂。
方明华拼命跑着,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不,应该是两世中,奔跑速度最快的一次,但就这短短二十几米的距离,觉得是如此漫长。
拼命
海子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感到铁轨传来的震动声,他能想象自己的身躯和火车相撞那一刹那,血肉横飞。
不会疼吧?
不会,因为自己的灵魂和诗歌,一起去了天堂。
尖利的汽笛、刺耳的刹车声,在海子的耳朵越来越淡,他感到自己已经上了天国。
一群天使正围着他吟诵耶和华的诗句。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然向边上一扯,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倒在在铁轨外,紧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呼啸而过。
等他睁开眼睛,已经躺在铁轨外外的路基上,方明华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他感到胸口都要炸了。
麻痹的。
看来回去以后得好好跑步锻炼身体。
“是你?”海子这才看清,这次救自己的竟然是只见过一面的方明华。
“是我!妈的,累死我了。”方明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他已经看到一群人打着手电筒正向他们这边跑来,正是王站长他们。
好了,海子这次起码死不了。
方明华带着海子连夜离开龙家营车站前往燕京。
临走前,方明华对王站长表示感谢。王站长是个热心之人,还把海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教育了一番。
“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吧?还没有孩子吧?我是粗人没啥文化也不懂什么诗,但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这就走了,最难过的是谁?不是你那些所谓的读者,是你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想想就让人难过。”
海子从王站长办公室出来,依旧一声不吭,但方明华发现,他眼眶红红的。
方明华先是带着海子到那家面馆各自吃了一碗面,然后又回到小旅馆带上自己的行李,晚上十点多,登上一辆从秦皇岛发往燕京的慢车。
依旧是硬座。
两人坐在对面,海子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依旧保持沉默,方明华也没和他聊天。
坐了一会感觉无聊,也睡不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海子说道。
”拿来让我看看。”
“什么?”海子一惊,随口说了句,旋即想到什么就随身背的书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方明华。
方明华接过来一看,竟然是遗书。
“我叫査海生,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的教师,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卧槽!
“不是这個。”方明华又好气又好笑。
“我想看看你带的书,打发时间。”
“哦”
海子又赶忙从书包里拿出四本书放在小茶几上。
《圣经》《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和《孤筏重洋》。
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那四本啊。
《圣经》就算了,咱不信耶稣。《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他看过,就剩下这本《孤筏重洋》。
讲的是挪威学者托尔·海雅达尔和五位挪威、瑞典的同伴乘木筏横渡太平洋的纪实作品。
“我倚身窗前,想看一眼这座大城市的遥远的繁星漫布的夜空,只能在头顶上高墙之间看到一小块。即使木筏上的地方小,不管怎样,在我们之上,容纳天空和星星的地方却有的是。”
看着看着,方明华趴在小方桌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前面就是燕京站。
两人下车出了车站,方明华叮嘱海子跟着自己,最近眼燕京比较乱,别乱跑。
吃了油条豆浆,方明华在街道一家商店里的公用电话处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西川的。
电话接通了,传来西川熟悉的声音。
“我是刘军,哪位?”
“西川,我是方明华。”
“方主编。”西川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