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我的文艺人生 第47节
“下次,下次你请,请我吃大餐!”方明华说着,两人走出小餐馆。
方明华一直把陆遥送到作协陆遥住的小院子,看到他房间里亮着灯光,他说道:“我就不进去了,陆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酒算啥,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嫂子会不会说你?”
“不会,顶多不理我呗好了,谢了!”说完向家里走去。
方明华看到他进屋这才返回自己的单位。
喝了些酒,方明华也不敢回筒子楼,怕老妈唠叨,反正现在他一天呆在单位,父母也不说啥。
今天陆遥这事,方明华本来不打算多说,但彼此都喝了酒,话就有点多,劝说劝说,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一些观念。当然能起多大作用,这就不清楚了。
马上就过元旦,杂志社也准备张灯结彩,将单位打扮一番迎接新年,像挂灯笼这种事就落在保卫科头上。
作为保卫科年轻人方明华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不,早上在寒风凛冽中,方明华搭着梯子上到大门口的柱子上,将新买的大红灯笼挂上去。
“明华哥,再高点,和左边灯笼平齐。”站在下面的张宝福指挥。
正在这时候,方明华看到林达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了杂志社门口看着自己。
“嫂子,早啊。”方明华招呼。
“早,小方,你先忙,忙完下来问你的点事。”林达说道。
“好,你稍等。”方明华说道。
挂好灯笼,方明华下了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才走过去问道:“嫂子,找我啥事?”
“这边说。”
林达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车对方明华说道:“小方,你那天和我家陆遥喝酒,你给他说了些啥?”
“也没说啥,我听他说和你吵了几句,心里不痛快,喝酒的时候就劝他几句,要把你们这个小家放在第一,亲戚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就算了,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又不是给别人活着。”
方明华解释了一句,又问道:“咋了?陆大哥又和你吵架了?”
“没有。难怪这几天他有时候念叨说要照顾着家庭,也不像以前做甩手掌柜,家里啥事都让我操心,还主动去买年货.原来是你说了他啊。”
“我只是随便劝了两句,估计是陆大哥想通了。”方明华笑道。
“希望如此,小方你以后找机会多给他说道说道,你的话他好像还能听进去。”
“是吗?行.不过,嫂子,陆大哥就这脾气,你有时候也担待担待。”方明华又趁机说道。
“呵小方,你这是两头劝,看不出来你文章写的好,嘴也能说啊。干脆给你们黄社长提议,把你调到妇联去,发挥你的特长。”林达竟然开起玩笑来。
“别,千万别我一个大老爷们和一帮老娘们在一起干事?”方明华假装一脸吃惊。
“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么好的才华,去妇联那真叫浪费,空了来我家玩啊,嫂子给你炒几个菜尝尝我的手艺。”
“没问题,我一定来。”
“走了,我上班去了。”
“再见!”
林达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车流里。
看得出来,今天她的心情很好,边骑还边哼着歌: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
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啰喂,
工业农业手挽手齐向前啰喂,
我们的明天我们的明天比呀比蜜甜啰。
1981年马上就要过去,希望今天是个好兆头吧?
1981年文学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我国著名文学家茅盾先生在病榻上,他以口授的方式,让儿子韦韬记下他留给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的遗嘱:
“亲爱的同志们,为了繁荣长篇小说的创作,我将我的稿费二十五万元捐献给作协,作为设立一个长篇小说文艺奖金的基金,以奖励每年最优秀的长篇小说。致最崇高的敬礼。”
两周之后,茅盾先生去世。一个月零十天后,国家作家协会召开主席团扩大会议,讨论茅盾的这一临终请求,最终决定设立以茅盾的名字命名的一项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并成立茅盾文学奖金委员会。巴金担任主任委员,这一年,中国作协便开始着手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评选工作。
这可是件大事。
在这个年代,文学评奖活动非常热闹,人们对那些文学奖项的热情超乎想象。
这年代没有短信,没有网络投票,全靠在读者用邮寄的方式投上属于他们的文学选票。据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活动,去年(1980年)的竟然收到40多万张读者选票!
八分钱的邮票,得自己买啊。
首届茅盾文学奖上,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魏巍的《东方》,古华的《芙蓉镇》等好几部长篇小说成了获奖大热门。
不过,这件事距离方明华还有些遥远,明天他要陪着妹妹去参加英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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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意识流小说(求收藏票票追读)
英语角英文名称为English Corner,是这两年才兴起的新鲜事。
随着改革开放大门打开,社会上涌现出一股学习英语的热潮。受困于英语学习资料匮乏,加上缺少练习口语的环境,不少人空有学习热情但没有学习门路。
在此背景下,国内各大城市年轻人自发在公园、广场等地聚集,利用周末和节假日,相互学习英语,英语角由此诞生。
作为高校云集的西京自然不例外,今天是元旦节,兴庆公园的英语角有活动。
方明华本来不想去的,好不容易不上函授课,干嘛不在家休息?但执拗不住热情好学的妹妹,只好答应陪她一起去。
这不,早上才七点多,方明华正在自己的宿舍睡大觉,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哥,快起床!要不迟到了!”
没办法,方明华只好起来,穿好衣服开门,就看到穿着棉袄围着红围脖的妹妹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冷的他打哆嗦。
“哥,说好七点半出发,你怎么又偷懒!”方明丽埋怨道。
“这么早去英语角,有个鬼。”
“谁说的?上次我和冬梅这么早去的,已经有外国人了!”
外国人也这么勤奋好学?
方明华洗漱完毕,全副武装,带上火车头棉帽、棉手套骑着自行车带上妹妹出了单位赶往兴庆公园,路上还没忘记买两个包子充饥。
方明丽的心情很愉快,坐在自行车后座还不忘练习着口语:
John: Hello. This is John. What's the weather like in XiAn?约翰:你好。我是约翰。西安的天气怎么样?
Mike: It's cold here today.迈克:今天这里很冷。
John: Put on your sweater, please.约翰:请穿上你的毛衣。
方明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妹妹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兴庆公园,寄存好自行车,买了门票两人直奔公园西北角。
等到达湖畔的一处空地上,方明华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足足二三百人,人头攒动,不仅是年轻人,还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一个个拿着书,三围成群的,相互热烈用英语交流着,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
也是,现在改革开放刚刚才几年,来内陆的外国人很少,除了个别高校的聘请的外籍教师,就很少见到来旅游的外国人。
这里,只不过是想学好英语渴望了解世界的人们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场合。
“哥,我要去练习口语啦。”方明丽问道。
“去吧.注意安全!”方明华叮嘱了句。
因为他发现,有漂亮姑娘的地方,周围聚集的人似乎要多点。
“那伱呢?也跟我去练习练习吧。”
“我?英语底子太差,你去吧。”
方明丽也没勉强,背着书包向一群人走去,很快就个男青年主动招呼。
Hello.
Hello.
My name is zhaogang I'm inNorthwestern Polytechnical University(我叫赵刚,来自西北工业大学)
My name is Fangmingli,I'm inNorthwest University(我叫方明丽,来自西北大学)
方明华站在边上听了会,两人都是交流一些学校的事,那个男青年没说啥出格的话,这才放心离开。
他对这玩意不太感兴趣。
这些积极学英语的,好多人是想通过这个,了解外面的广阔世界,在这些人年轻的大学生眼里,封闭的国门刚刚打开,外面的世界是那么新鲜有趣。
可他在后世已经看到的太多太多,好的,坏的,已经没啥新鲜感。
但他还是很佩服这些孜孜好学的青年,有人说迪斯科、朦胧诗、电大夜大英语角八十年代是国家的青春期。
方明华独自一人绕着湖畔转了好一大圈,最后还是来到英语角,看妹妹在什么地方。
人比刚才还要多,他没看到妹妹的身影,却看到一个老外。
真正的老外,金发碧眼,头发花白,看样子已五十多岁,穿着这年代很比较少见的滑雪衫,和牛仔裤,正在和身边一帮年轻学生热烈的交流着。
学生中间有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一个短发姑娘,竟然是李丽。
方明华站在边上听了会。
这些人交流的不是简单的口语练习,而是讨论着文学,好像是法国文学。
“米睿哲教授,我曾经看过法国著名文学家雨果写的《悲惨世界》,写的非常棒。”李丽用很熟练的英语和对方交谈着。
“噢,《悲惨世界》确实是一本伟大作品,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结合的典范,但它毕竟代表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
“我建议你可以看看普鲁斯特作品,普鲁斯特是20世纪我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他的长篇巨著《追忆逝水年华》,对20世纪法国文学的演变产生了极大影响,这是一部意识流文学,写的非常好。”
那个外国老人回答道,用的也是英语。
意识流?
李丽愣了,她没听过这个名词。
周围青年的英语水平很明显跟不上他们,只听两人叽叽咕咕交谈,李丽赶紧把老人说这段话翻译成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