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1985:养只熊崽好撵山 第39节
戴松边取胆,边刻意埋汰二憨,他想听听李炮在驯熊方面有什么想法。
见戴松取出一枚铜色熊胆,李庆海递上一个小布袋给他装胆,同时解下绑腿开始捆熊,
“戴松啊,你说咱们都怕滑头猎狗,是为啥?”
“不干活?具体的我还真不知道,麻烦李炮您给说道说道。”
戴松故意装傻,一口一个李炮李炮的,叫的李庆海胡子下的嘴角逐渐难压。
“不干活还只是其次,主要是怕滑头猎狗关键时刻拖累狗帮和猎人。
相比那些大个的猎物,猎狗终究太小了,也就耐力和狗帮配合这两点够看。
若是狗帮里有一只拉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就全完蛋了。
但熊不一样,它一个,就比整个狗帮加起来都厉害,而且,你那熊才一岁左右吧?
正常来说,人熊带崽至少带两年呢,有的带三年,这两三年时间里,熊崽完全依赖母熊,
就和小孩儿依赖妈一样,这么看来,还哪有什么滑不滑的说法?
它这个时候越“滑溜”,长大了以后越厉害,越是能独当一面。”
戴松点头,李炮说的和他想的完全一样,这两年累一点,好好教二憨,等它成年了,别说一直不敢去的秃子山,整个大兴安岭甚至北边的苏毛地界,他都能过去探探。
之后路上,二人又聊了不少打围和拖狗经验。
戴松肚子里那些货都是前世李庆海教的,里面夹了不少个人的私货,
再加上戴松句句不离李炮,老头子很快就被戴松哄的牙不见眼,甚至称兄道弟起来。
二人一到下渚屯,李庆海把戴松请回家后,就先去了一趟求她杀熊的寡妇家,
顺道招呼屯长去申请拖拉机,回头连人带熊一起给戴松送回去。
戴松在院子里舀了点水,清洗了下脸上的熊血就进了堂屋等着;
李庆海家陈设老旧,堂屋墙上还挂了一张黑白全家福。
前世没听李炮谈论过他的家人,所以戴松一见照片还有些懵。
照片应该是这几年拍的,上年的妇女哪怕面带笑容,也能看出明显的病态,结合屋里明显没有打扫的痕迹,估计他老伴儿已经离去了。
正当戴松瞎琢磨的时候,屋外头传来一阵嘤嘤声。
戴松有些好奇,出门一看,院子角落里的柴草窝里趔趔趄趄爬出一只花斑小奶狗。
它小小一只,嘴脸明显长过一般小狗,就和院里那辆二八大杠的车座子似的。
“嘬嘬嘬……”
“汪呜汪呜~”奶狗路都走不稳,就想着扑戴松,结果给自己磕得一鼻子雪。
“还挺凶~”
戴松挑狗也是好手,一下就看出这狗子性子烈,将来必有机会成为头狗。
而且这狗还是细犬,估摸是西边蒙人的蒙细串子,长大了腿长、腰细、胸腔大,速度极快,在空旷地上撵兔子抓皮子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一下就喜欢上这小狗了,捞进怀里不断蹂躏,三两下就给小奶狗给整的服服帖帖,甚至闭着眼享受起戴松熟稔的撸狗手法来。
正当他乐呵呵地撸狗时,李庆海回到院子,身后还乌泱泱跟了一大帮子人。
戴松急忙把被撸迷糊的小花狗往柴草窝里一塞,若无其事地和李庆海打过招呼。
首当其冲的是个裹头巾的女人,她一看见破衣烂袄的戴松,直接跑过来重重磕头,声泪俱下地感谢,被一帮人拉了半天才从地上扽起来,搞得戴松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两辈子加起来,像今天这样被人感谢他还是头一回。
其他人都是来看黑熊和戴松的,此刻却见戴松造型犀利,身上沾染血污,
上身大衣看着好像很新,但背后被撕的一条一条的,就像披着几颗酸菜似的。
下身更是一言难尽,氓流身上也只是打补丁而已,他直接一条腿有裤子穿,一条腿“纳凉”,露出里面被洗成淡粉色的棉裤。
这干下熊的猎人就这操性?!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下渚屯屯长一句话给戴松解了围,
“这熊瞎子确实猛啊,要是没戴松兄弟拼了命救下李炮,恐怕一切都难说了。”
这话确实有水平,既让大家知道黑熊的厉害,又明确了戴松的勇武,关键还没落李庆海面子,难怪说人家是屯长呢。
经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恍然了,围着戴松一个劲的赞,他起初还一脸淡然地装高手,后面实在绷不住了,干脆笑出猪叫。
但他也注意到,人群后边有身板结实的几个人在那冷眼旁观,看的戴松觉得后背冷飕飕,也不知道是大衣棉花漏的差不多了还是什么原因。
最后女人非要给戴松送上一大堆的面、肉、酸菜,
戴松不好全拒绝,解释说自己是猎人,哪还缺肉啊,面更是不缺。
戴松想了想,同意了。
他肯定不是怕江卫琴看见破衣服发飙。
都被打了22年了,他感觉自己皮下都被打出一层壳了。
他是怕小媳妇儿担心,回头缝补过,看着不那么惨烈,也好忽悠些不是。
等所有人离开,女人回去拿衣服,李庆海就让戴松进屋挑点东西带走。
戴松挠挠后脑,问了一个很可能导致他躺着被送回去的问题,
“李炮,您还打猎吗?”
“啊?”李炮一怔,可旋即他想起了自己狗帮全灭的事实,
“哎,还打个屁,今天差点让熊瞎子掏了就是老天对我的提醒,再……”
戴松听他絮絮叨叨感慨了一堆,这才问道,
“那我管您要点子弹成不?”
“就这?”这给李炮整不会了,问一个老猎人收不收山,就是为了些子弹?
“还有,您院里的小花狗挺彪的。”
“……”
李炮沉默了,他蹲下身唤来小花狗,
那小狗颠颠的,路都走不稳,却很亲昵地舔着李庆海的手。
“这小花狗是我头狗的崽,一窝就一只,头狗死了以后,我也不在家,就一直托隔壁人家磕鸡蛋拌面糊糊喂的。”
戴松一听眼皮直跳,好家伙,吃的比人还考究,这意思怕是够呛了啊。
可就当戴松打算放弃的时候,李庆海抱着小花狗送达戴松面前,
“狗崽儿,跟着老头子,你可能就再也上不了山了,这得憋屈死你,就算上山,也可能被老头我拖累,以后就跟着他成不?”
小花狗被拖着肚子,小尾巴旋的和拖拉机摇把似的,它太小了,还搞不懂李庆海这番话是何等意义。
李庆海眨了眨眼睛,不多废话了,解下小狗脖子上的绳圈,扭头进屋拿子弹去了。
他的背影很佝偻,仿佛交出去的不是狗,而是他当猎人大半辈子的凭证和念想。
李庆海最后给戴松两百多发7.62,他就给自己留了不到十发看家。
她家里实在没什么了,趁着拖拉机手不注意,偷偷要塞给戴松两张大团结。
戴松急忙一侧身躲过,给这女人报仇真的只是顺道的事儿,虽然他这会儿挺穷,但是这钱他可不能要。
于是悄悄掐了小狗一把,顿时把小狗疼的龇牙咧嘴想咬人。
“哎呀呀,这小狗,够有尿性的!走走走,赶紧让我带回去好好训训,别给好人咬了。
嫂子我走了啊,李炮!我走了啊!有空来看你!”
李炮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连着窗帘都拉上了。
戴松扁扁嘴,心说自己也没哪里僭越啊。
他把小狗放拖拉机斗里,一手撑着边缘,帅气地一个跨跳。
砰!哐!
拖拉机师傅听见动静就想扭头查看,
“没事吧小伙子?!”
“没事没事!大爷你开你的,看路看路,千万别走神!”戴松反应更快,对方头刚刚扭过来一点儿,他就急忙制止。
“喔喔,那我开了啊!”
“嗯呐!”
看着拖拉机缓缓加速,戴松揉了揉磕麻了的膝盖,慢慢坐在一张编织袋上。
远处女子一个劲地和他挥手告别,这给戴松整的直想钻地缝,
见拖拉机斗开出去快五十米了,对方还在,他也只好站起身挥手示意对方不用送了。
……
团结屯。
向东方小卖部门口。
还没到做晚饭的时间,一群女人坐在那围着菊红仙你一句我一句,羡慕得眼里冒星星。
“红仙儿,你这衣裳得不老少钱吧?”
“嗨呀,涤卡棉滴,一件儿也就五六十块钱儿吧!”
“仙呐,你今儿搽啥啦?香出屁啦!这小脸儿,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你十八岁小闺女呢!”
“妹砸,你这篮子里装的啥啊?妈呀!麦乳精!这玩意儿给谁喝呐?!喝了不得起飞咯?”
“嗨呀,这不俺家男人开拖拉机也挺辛苦嘛,俺寻思买点给他补补!”
“也没啥好嘚瑟啊,一罐麦乳精,能有富强粉稀罕嘛?再说了,开拖拉机,补啥呀补,真是!”
菊红仙白了那声音主人一眼,不屑地笑了笑;
骆冬妮越看她不顺眼,她越舒坦。
因为骆冬妮男人当时也是大队里的拖拉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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