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684节
“已经顶了快一刻钟。”蔡优笑吟吟地说完,才问:“可要卫士驱除出城?”
刘彦知道五石散,理解的是一种能够使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不去问怎么会准备五石散,对蔡优的话也没有给予回应。
“王上,南方文风鼎盛不假,却是荒唐之辈众多。”桑虞抬手指着那个还在继续对树干进攻的士子:“如此辈者,不知凡几。”
好像、似乎、估计……东晋小朝廷的文人少有没嗑药的存在?但凡能够被称呼为名士的人,基本上都有嗑五石散的习惯。
刘彦依然不出声,是将目光转到另一处亭榭,那里聚拢着一大群人,一名中年人正在挥洒笔墨,旁边是孙绰正在帮忙拿住纸轴。
“那人便是王羲之。”吕议为刘彦详解:“听闻是以修禊,谱写山阴兰亭旧事。”
“兰亭?”刘彦其实不清楚修禊是什么,突然间瞪大眼睛:“你是说,王羲之是在写兰亭?”
修禊(xiū xì),源于周代的一种古老习俗,即农历三月上旬“巳日”这一天,(魏以后始固定为三月三日),到水边嬉游,以消除不祥,叫做“修褉”。
至于王羲之写兰亭,除了《兰亭序》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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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实用之学
《兰亭序》有许多的名字,如《兰亭宴集序》、《兰亭序》、《临河序》、《禊序》和《禊贴》,是王羲之为谢安、孙绰等等四十一名军政高官各自作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
兰亭是在会稽的山阴,王羲之书写《兰亭序》的背景并不简单,是王氏身为长江以南的第一门阀的风光,才会使在修禊的节日里有那么多人前去兰亭。
刘彦并不知道王羲之书写《兰亭序》的时间,也不清楚是有什么背景故事,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观看王羲之挥洒笔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著名的《兰亭序》,然而事实上王羲之并不是写《兰亭序》。
“是复写《逸民帖》。”吕议特地让人过去看情况,得到回复理解报告刘彦,后面说道:“王羲之被称作南方第一书法家并不为过,其人擅长草书、行书以及楷书,万金难求一帖。”
所谓的帖并不是请帖那种款式,其实还是一种传统的卷轴,有皮轴或是其它的可卷材料来作为底,再将写字的纸张裱黏起来,十分便于保存。
刘彦知道的是,王羲之不但是东晋时期的第一书法家,还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书法家,第一的称号没有任何争议。
历史上的书法家并不少,尤其是以东晋时期的书法家最多。在东晋时期稍微有些名气的人皆有一手好书法,世家子要是不会一手好字根本进不了名流圈,有一手好书法也容易获得上官的赏识,概因东晋就是这样的社会风气。
王羲之的《逸民帖》是《十七帖》其中的一部,他目前只书写了《郗司马帖》和《逸民帖》,其余并没有被创作出来,因此《十七帖》这个总汇名称其实是还不存在。
《十七帖》的创作时间是从公元三四七年到三六一年,总历时是十四年,全部都是以草书的形式来进行书写。
《逸民帖》的字并不多,通篇只有三十九个字,王羲之写完之后,《逸民帖》没有多久就被呈送到刘彦这边来。
“呵呵,这位大书法家只想要行乐于山水之间。”桑虞并不去评论书法,说的是《逸民帖》里面王羲之一些隐世的内容。他见刘彦脸上表露出明显的喜爱,不再给王羲之上眼药,是说:“此帖乃是王羲之致于周道和。”
道和是表字,其人叫周抚,是东晋小朝廷的一员将领,曾协助王敦叛乱。王敦败后逃亡,后来获赦免并再度入仕,出镇襄阳,中后赵郭敬循环浴马计退兵,被免官。
现在的“帖”就是信的一种,名人之间的互相往来不叫信,是递帖。后面这种习惯被保留下来并出现演变,比如某某谁要去谁的家,按照礼仪是应该先呈上拜帖。而拜帖的格式有自己的讲究,不是直接写某某谁求见哪个主人家,需要写上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官身又或是有过什么著名事迹,甚至需要创作诗词。
拜帖的存在还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让主人家看看拜访者写的字是怎么样,陌生的拜访者没有名声写的一手好字也能得到主人家的接见。
华夏历史到目前这一刻并没有“文字狱”产生,也就是根本不会有人去摘词别字来给谁定罪,文人写的文学作品哪怕是嘲讽当朝皇帝也不是犯罪,因此桑虞给王羲之上眼药的时候没人附和。
刘彦并不知道的是,现如今的王羲之虽然有南方第一书法家的称呼,可是作品并不算多。
历史上王羲之真正开始“发力”是从公元三四七年开始,当时的东晋小朝廷虽然还是窝囊地待在南方,可是整体国情还算安定,也就给了很多文人骚客游山玩水的时间,那些文学作品就是在那种稳定的环境下诞生。
在这个历史版本中,汉军是公元三四六年南下,进入到战争状态的东晋小朝廷社会稳定不起来,像是王氏这种顶级门阀想的是怎么抵御汉军的入侵,其余世家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让家族子弟去游山玩水,文学作品出现的数量也就少得可怜。
亭榭那边,王羲之只写了一篇就停手,换上的是孙绰尽情挥洒笔墨。
孙绰是南方很出名的玄言诗人,还是一个被列入一流行列的书法家。他现在最出名的诗是《情人碧玉歌》,看不懂的人会觉得在讲郎情妾意,懂得典故的人却会认为通篇极其怀古和含有深意。
那个供树干脑袋一歪躺在地上,差不多是他出丑够了之后,总算是有卫士出现,他们的到来是将那些嗑了五石散的家伙全部驱除。
大动静引起了很多的人注意,他们也就是站在原地看着,少不得是会有人进行交谈。
“用意何其歹毒?”袁弘绝不是现代那个明星穿越过来,他是江南有名的诗人和书法家、玄学家。此刻他看着那些出丑的士子被卫士用各种方法驱除,忍不住就说:“此些人等亦是其蠢如猪!”
魏晋嗑五石散是一种很名士的行为,文人聚会的时候必定会准备上大量的五石散,很多文人在嗑五石散之后,再荒唐的行为也被认为是雅趣,就是现在不是曹魏,也不再是司马1晋,是大汉。
刘彦治下没有多少名士,中原也早就很少有人会去嗑五石散。汉国没有禁止嗑五石散的行为,但是有过一个事件,那就是某个郡的郡守举办文会嗑了五石散被罢官。
不是在办公时期嗑五石散都被罢官,那么嗑五石散在汉国是件被排斥的事情尽显无疑。今天是刘彦亲自召见南方文人的时刻,在这种场合真的是要蠢到一定地步才会去嗑五石散,毕竟谁都知道嗑了五石散之后的一些行为并不好。
“将那些人的名字记下。”刘彦脸上的厌恶无比明显:“永不录用。”
丞相不在,三公之一的御使大夫在场,有资格站出来进行回应,桑虞一脸淡笑地应承下来。
“王上仁慈。”桑虞保持着淡笑:“若不然,定个君前失仪的罪名亦不为过。”
并不一定是刘彦在场的时候出丑才算是君前失仪,被他看到其实就算是君前失仪。而君前失仪这个罪名可大可小,永远不能做官绝不是最大的惩罚,以君前失仪的罪名诛三族也不是没有前例。
卫士驱除嗑了五石散的文人只是一个插曲,事后该干么的人依然是做自己的事情。
被召集来东林园的文人,他们无比清楚汉国的国情,刘彦是在青州崛起,毫无疑问青州的人会占着更多的便宜,再来就是长江以北的各色人等也绝对要比南方人更具有政治优势。他们这些南方人虽然没有被贴上标签,可是想要在汉国发展的难度并不低。
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有所谓的龙兴之地,最高跟随君王的那一批人肯定会是国朝之初的勋贵群体,他们将占有绝大部分的政治资源,可能需要数代人才会得到改变,甚至是一国兴到一国灭都是这样的政治格局。
东林园要举行宴会,可是并没有被特意地装扮,张灯结彩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哪怕是原有的景色,人多了就会显得有人气,完全不缺热闹。
到了傍晚时分,园林内那一处最大的宫殿大门才被打开,里面已经摆放好了整齐的案几和蒲团,有些宫女是提着油桶在给灯架进行添油,更多的侍从是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天色将暗,林园之内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向宫殿汇集,许多很久没见的人少不得是要寒暄一番,使得宫殿大门前的广场尽是“嗡嗡”之声。
“该来的都在场。”王述不是琅邪王氏子弟,他的祖籍在太原,是南方有名的辩论家,原先是东晋小朝廷的蓝田侯、建威将军兼会稽内史。他身边的一些人之前都有武职,现在却是白身一个,看着那些高谈阔论的人,说道:“他们或许在大汉有一席之地,我等却不知如何。”
东晋小朝廷的各种“大家”非常多,比较入品的是诗人、书法家,能够进入名流圈的还有玄学家、思想家和辩论家,倒是医学家和工家虽然也被承认入品却没有太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