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363节
在这酷热的天气里,难掩的恶臭已经开始蔓延开来,即使伦格为此命令准备的几口大锅里正在不停的烧着热水等待为那些收殓尸体的人使用,但是看着这可怕的一幕,一阵从心底里升起的寒意还是让伦格不禁一阵发颤。
“必须烧毁一切尸体,不论是没来得及搬走的撒拉森人还是我们的人,必须立刻全部烧毁!”伦格把声音放低,但是却不容置疑的吩咐着跟在身边的巴里安。
“那里面有两个骑士团的骑士和很多神甫,他们穿的可是身上的法袍。”巴里安有些犹豫的看着伦格。
“如果我们所有人不想跟着那神圣的法袍一起腐烂,就必须这么做。”伦格狠狠瞪了一眼巴里安。虽然他并不认为巴里安是在故意和自己为难,可是一想到可能会引起的可怕瘟疫,他就觉得眼前这个人说的这些话令让他厌恶。
“如您所愿大人,”巴里安终于微微点头向后退去,当他看到伦格的背影逐渐远去之后,他略一犹豫,随即一边吩咐着身后的人立刻去执行这个命令,一边快步走到牵着坐骑的侍从身边,翻身上马向王宫方向驰去。
伦格并没有理会悄悄离开的巴里安,对他来说,这时的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难得的停战似乎让整个耶路撒冷城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相互奔走相告,大声鼓气,甚至有人还提出了要组织起来冲出城去与撒拉森军队再次大战,以血哈丁的耻辱!
可是这一切当传到伦格耳朵里时,赫克托尔看到的却是一丝淡淡的苦笑。
如果说整个耶路撒冷还有人能冷静的知道面临的困难,那么赫克托尔无疑是其中一个。可即使如此,他也觉得伦格脸上那丝苦笑未免有些悲观,尽管他不想那些群情激昂的民众一样盲目到认为已经彻底挫败了撒拉森人的锐气,甚至叫喊着一雪哈丁之耻,可当看到伦格命令所有护圣军做好更加充分的守城准备之后,赫克托尔还是觉得这样未免有些过于小心了。
“大人,撒拉森人现在已经受到重创,他们来到耶路撒冷城下的军队原本就比我们想象的要少,经过之前的打击,难道我们不可以乘机出兵反击他们吗?”赫克托尔小心的询问,掌旗官总是能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才不会刺激那位看上去似乎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大人。
“如果我不知道一切,也许我也会向你这么乐观。”伦格并没有因为白化病人的些许质疑而生气,甚至看着面前的掌旗官,他有些怀疑如果交换了地位,自己是不是能提出这样的异议来“但是,我的朋友别忘了我是上帝宠儿,也许并不如你那样能把握住军队该如何使用的要领,也不如阿历克斯那样似乎天生就是优秀的骑兵,甚至不如法尔哥尼那么能使用连枷和战斧,但是我却能知道上帝该让我知道的事。”
伦格转头望着远方隐伏在城外高丘上的撒拉森营地:“萨拉丁在等待,他在等我犯错,我知道他在等这个机会。”
“那么我们就这样和他们消耗下去吗?”赫克托尔的声音显得低沉了不少,他不想让旁人听到“可是大人,我们城里的粮食无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的,虽然撒拉森人也一样要面临这样的困境,可是如果他们从更多的地方获得补给,那就是耶路撒冷的灾难了……”
“你说的更多地方是哪里?”伦格忽然打断了赫克托尔沉声问着。
“并不只是大马士革大人,还有南方的海上得到补给的亚德巴喀。”赫克托尔终于说出了心底里一直隐藏的不安。
“亚德巴喀?”伦格略显意外的回头看着白化病人,他的心头不住的跳动,在这一刻他有种想感谢上帝的冲动。
在这个人人自危,或者是为耶路撒冷的安危不安的恐慌时刻,人们想的最多的不过是如何解除耶路撒冷之围,不论是那些孔武有力的骑士的莽撞想法,还是神甫教士们的天真祈祷,现在的耶路撒冷城里有几个人能真正冷静的分析外面的萨拉丁在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呢?
可是自己面前这个白化病人,却能还丝毫没有任何启示的时候想到了亚德巴喀,甚至猜测到了萨拉丁可能会从南方获得补给的可能,这让伦格不由要好好的打量这位掌旗官。
如果给他机会,这个人也许会成为萨拉丁的可怕对手!伦格心里不禁发出暗暗感叹。
“那么你是否认为萨拉丁会选择从亚德巴喀得到补给吗?”
“这一切并不由萨拉丁决定,”赫克托尔的眼神不由瞥向南方“也许那位施蒂芬娜夫人才是最终决定耶路撒冷命运的人吧。”
“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伦格轻轻重复这个名字,同时眼前不禁晃过一具丰腴白皙的躯体“的确如此,有时决定命运的关键反而并不在人人关注的地方。”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六章 使徒们(一)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六章 使徒们(一)
马克西米安认真的看着纽斯赫吉修道院山脚下的那队撒拉森军队。
从考雷托尔城的方向看过去,纽斯赫吉修道院就好像是和整座山壁溶为一体似的。事实上这座女修道院的大部分也的确是从陡峭的山崖上敲凿出来的,甚至修道院里的很多房间的墙壁就是嶙峋的山体。
不过这样一样,这座堪称与世隔绝的女修道院也无意间成为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强大堡垒。
在以前的很多年来,这里曾经不止一次的成为考雷托尔贵族们为了保卫城市而征用的要塞,即使这样的征用并不符合修道院避世潜修的精神。
现在,马克西米安无疑也破坏了这个规矩,在哈丁之战的噩耗传来之后不久,他就派一队士兵进入了这座坚固的女修道院,尽管因此修道院的塞西莉亚女院长颇为不满,甚至威胁着要把他这种“粗劣的行为报告给子爵大人”,但是前书记员显然并不为院长这个无关痛痒的威胁所动。
这位被解除了书记员的职.务,却干起“贡布雷家族纹章官”这一大有前途职业的年轻人,在女院长的抱怨和修女们躲闪好奇的偷偷注视下,把一群精力充沛体格健壮的小伙子硬塞进院规森严的女修道院,甚至这样好像还不能让他满意,当几架巴布罗临走前造出的小型投石机在喧闹轰嚷中被搬上院墙墙道的时候,整座纽斯赫吉修道院立刻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堡垒!
马克西米安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很得意,看着那些之前对自己怠慢,现在却又逐渐恭敬的手下,他似乎又找回了许久以前在大人身边颐指气使的那种感觉。
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队撒拉森人的出现就打破了他的美梦。
那队撒拉森人并不很多,按照不停监视他们的骑.哨的报告,马克西米安估计他们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人。
可即便如此,异教徒的出现还是让考雷托尔城一.阵恐慌,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马克西米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伦格临行前坚持要自己把军队调入纽斯赫吉修道院。
看着那支撒拉森军队在城墙和修道院之间不.停的出没,前任书记员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数量如此少的军队根本无法对考雷托尔这样的城市有什么实际威胁,而纽斯赫吉修道院则又好像一只随时会从背后挥出的左拳般让那些撒拉森人不安。
但是,马克西米.安也知道,凭现在考雷托尔留下的这些军队,也根本不可能对外面那些撒拉森人发动反击。
于是,就在耶路撒冷的围城战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在离耶路撒冷不是很远的考雷托尔,双方军队却像是颇有默契般的在克制与挑衅之间,无所事事的把宝贵的时间消耗在毫无意义的对峙之中。
可是这种对峙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就在双方都认为这个样子可能真要维持到耶路撒冷之战有个结果的时候,一支突然出现在西方的军队彻底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僵局。
当红色黑十字旗最早在原野上出现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那旗帜的撒拉森军队立刻停止了已经快形成习惯的在考雷托尔和纽斯赫吉修道院之间的“巡视”。
他们飞快的调转马头,以骑兵为前锋的军队沿着一片土黄色的田野向前驰骋,队伍带起的烟尘从很远处的修道院墙顶上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人,那好像是……”一个教团士兵站在高高的投石机的顶子上不住的看着,过了好一阵立刻发出高声的大叫“大人,那是我们的近卫军!”
“阿历克斯?!”马克西米安诧异的看着远方和撒拉森人正逐渐相互接近的那股烟尘,他现在觉得那个木匠儿子在做的事既不可思议又愚蠢透顶“上帝,他居然想和撒拉森人正面作战,发疯了吗?这可怜的孩子会被杀死的!”
尽管不定的咒骂,可马克西米安却只能立刻命令军队聚集起来。当修道院那两扇沉重的院门缓缓敞开时,他无意中看到自己手下的很多士兵正和神圣的修女在各自的小角落里窃窃私语,互诉离愁。
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修道院长塞西莉亚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马克西米安有种感觉,似乎只要自己前脚走出大门,修道院长就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命令把院门封死,绝对不会再给自己进入的机会了。
“愿上帝保佑我们吧。”前书记员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链甲沉重的要死,手里握着的长剑也似乎随时都会掉到地上,而这一切灾难的根源,他都归结到那个自不量力的阿历克斯身上。
“小木匠,如果真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的!”马克西米安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骑兵越过一片林地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撒拉森将军略微向身后挥了挥手。尽管手下的骑兵并不多,但是他并不紧张。
从苏丹那里,这位将军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可能是贡布雷手下的一支精锐部队。就是这支部队曾经骚扰得整个大军的补给线一片狼狈。
这支部队象是流窜的强盗更甚于象一群骑士,他们总是在漫长的道路上伺机掳掠破坏,然后扔下一大堆被破坏得毫无价值的货物如风而去。
也正因为这样,这个撒森冷将军认为这支部队也许十分残暴,但是却绝对不敢和自己的军队正面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