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887节
他那种极为残忍连己方伤兵都不顾就命令炮击中国阵地的酷厉战法虽没有被已经红了眼珠子的高木义人大加赞赏,但承受着来自师团巨大压力的高木义人却以勉励为主的训导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需要的,就是前线指挥官这种酷厉。他相信,哪怕中国人再顽强,也会在不畏惧死亡的帝国皇军疯狂的进攻中,变得脆弱。
他根本不相信,在人力无法抵挡的105重炮和帝国陆航空军的疯狂炸弹以及无人匹敌的勇气下,中国人还能坚持更久。
是的,哪怕就是旧关战场独立团已经拿出日军无法匹敌的轻武器优势,但在重火力方面,日军依旧还是牢牢占据着优势地位。
而且,对中国军队一向是以少打多而获胜的日军首次是以多打少,足足一个联队3800人打3000人,无论从那个角度讲,他们都应该是获胜的一方。
至少,不光是第39旅团从少将旅团长高木义人到日军步兵大队长羽鸟中佐如此想,就连中国晋东战区司令部黄上将到娘子关前线司令部曾中将都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战,刘浪就接到数封来自战区司令部和前线司令部的电文,问他需不需要支援。最少两个团的步兵随时可以支援旧关。
旧关上空盘旋的二十多架次飞机和遮天蔽日的炮火硝烟让国军上将和中将整整心惊肉跳了一个下午。
日军炮击了娘子关三轮,落下了一千多颗炮弹,已经造成一千余人的巨大伤亡。可小小的旧关,却被炮击了四次更是被二十多架次日军轰炸机投下恐怖的航弹,伤亡必定更加惨重。
而且,进攻他们的,更是高达一个联队三个步兵大队3000余日军,和娘子关主阵地近3万守军面对的是差不多的敌人。
可他们都错了。
接下来的两天,旧关上空,青天白日旗哪怕已经被炸成了布条,但依旧高高的在旧关阵地上飘扬。
哪怕阵地上的炮火十数里可见,硝烟将半片天都染黑。
哪怕是亲临旧关前线指挥部指挥的鲤登行一暴跳如雷,连续亲手枪毙了两名大尉中队长,也无法让他的步兵在旧关任何一个阵地上呆上超过30分钟。
是的,两天残酷的战斗,日军步兵并不是没有前进半步,他们也曾经攻上过山顶上的阵地。
日军各级指挥官不是傻蛋,透过几次战斗,敏锐的发现了旧关中央主阵地的火力远强于两翼,无论是从迫击炮、重机枪或是轻机枪、步枪。于是,他们采取了中央主阵地佯攻,反而用两个步兵大队轮番主攻两翼的策略。
在步兵炮、山炮甚至榴弹炮以及坦克的掩护下,被亲临前线自己都头缠着“月经带”的步兵大队长的驱使下,疯狂的日军主力至少有三次攻入了两翼主阵地。
772团的老式汉阳造以及捷克轻机枪乃至民24重机枪包括独立团支援的数门迫击炮虽然和普通国军相比已经算是不错,但依旧不是日寇的对手。可是,从成立以来就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在劣势之下打仗的红色部队最不缺乏的,就是与敌偕亡的勇气。
阵地上的步兵连损失惨重撤下去了,日军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预备队就冲上来和日军争夺阵地。交战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寇所有的炮兵和天上的轰炸机只能干瞪眼,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以冲锋枪、手榴弹和炸药包,乃至是以血肉开道,将战壕里的同僚不是炸死就是给赶出阵地。
和日军想象的不同,距离近至近乎脸贴脸射击的双方甚至都没发生过大规模的白刃战。
不是日军不想,而是手持着稍短汉阳造步枪的中国士兵不给他们机会。
独立团支援给386旅的冲锋枪在短距离的战壕战中起了大作用,被集中使用的数十杆冲锋枪以及雨点一般的手榴弹将宽不足两米的战壕里端着1.7米长三八大盖的日军打得鬼哭狼嚎。除了冲锋枪,还有手榴弹和点燃的炸药包,隔着十几米就扔炸药包的疯狂让日军肝胆俱裂。
两天内,连续三次攻入阵地,却又被中国人反击赶出阵地,步兵损失超过600人。
第77步兵联队,无论是在独立团一营还是772团面前,都被碰了个头破血流。
不过,这一次772团亦损失惨重,惨重的让铁汉子王副团长向后方未来大将汇报战报时都忍不住泪湿衣襟。
旧关打了三天,772团2000余官兵,仅牺牲官兵,就高达400人。其中绝大部分,就是和日寇三次争夺山顶主阵地时牺牲的。
双方互相投掷的炸药包爆炸时,甚至能将双方士兵都炸飞出战壕。以炸药包和手榴弹当成白刃战的主战武器,就连红色部队也从未经历过。
不过,更有牺牲勇气的772团连续三次守卫住了自己的阵地。
本不是日军主战场方向的旧关,都被打成了尸山血海,更何况是被第20师团定为主攻方向的乏驴岭了。
那里的炮声,整整响了两天,从白天到黑夜,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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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母亲今日做的加强ct检查,下午或明日才出结果,只能继续等待,心下甚为忐忑,希望一切安好。
第1082章 娘子关外血如霜
如果说雪花山是第17师师长赵寿山中将的伤心地,在那里他损失了大半个主力步兵团1500余官兵,损失了一个上校团长及两个主力营营长,一个主力步兵连全军覆没半人未留,让他痛彻心扉彻夜难眠。
那,乏驴岭,就是赵寿山中将终身难忘之地。
在那里,仅仅两天的战斗,就让他,一夜白头。
正是在第二天炮声间歇的晚上,整个娘子关战役进行到第四天,他第十七师自井陉县城和日军第一次接触大战五天后的晚上。
深秋月明,却夜凉如水。
独自爬上乏驴岭最高峰阵地,借着月色审视着自己第十七师大部阵地的赵寿山泪眼婆娑,华发如霜。
不是以各种姿态匍匐或仰卧或蜷缩战士遗体上的深秋白霜,而是巨大的悲恸,让这个戴着眼镜看似儒雅却一腔热血年不过四十许的陕西汉子,几乎肉眼可见的,乌发变华发。
漫山遍野,秋霜似雪,覆盖的,却不尽然只是中华的土地,更多的,是第十七师官兵之遗体。
来不及收敛,因为,战斗从未间隙。连续两天,日军的攻击从未真正停歇过。
没有预备队,就连新兵补充团也冲上了战场,没有担架队,就连师部的警卫营也在最一线。战事最危急的时候,就连战友已经僵硬的遗体和日寇的遗尸,都被垒成工事当做掩体。
赵寿山从未想过,一场阻击战会打得如此惨烈,惨烈到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离别从军20余年的自打进入战场就没想着活着回去的陆军中将,都不敢再看一眼属于自己的阵地。
目光所及,漫山遍野,有红色,有黑色,有黄色,更多的,是深蓝。
红色,不是血,是深秋的枫叶和杜鹃。黑色的,是岩石。黄色的,是泥土。而深蓝,是他的兵。
他们就那样躺着,躺在曾经是硝烟四起的战场上,以各种各样的姿态。他们,皆已死去,死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他们,都倒在阵地之前,无一人,在阵地之后。
满眼的深蓝,让陆军中将心如刀割,悲恸的难以自已。在那一瞬间,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应该答应刘浪,在雪花山,在乏驴岭阻挡日寇五天。
到现在,真正的山地阻击战也不过才四天啊!可他麾下的一万两千多官兵,尚剩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