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60节
之所以罗马城市贸易繁盛,经济复苏,还是罗马税收改革后,对本土要求采用货币纳税,地方的农民必须用实物交易来货币,才能完税。因为钱币纳税,人民多受商人一层剥削,当然在国家层面上看,提高了纳税效率,减轻了徇私舞弊。(这里和一条鞭法看起来真的很像)
实物纳税与货币纳税,也贯穿了罗马与保加利亚的爱恨情仇。第二保加利亚的建立就与实物税改货币税有关;军区制度崩溃也和税收体系有挂钩。
简而言之,老大帝国有的毛病,罗马与大明都是一样一样全都范了。甚至文官权贵打压军事权贵,军事权贵反攻倒算,重建新王朝这样的戏码,看起来都挺有内味。
索菲现在就忙三件事。
第一,铸币;第二,移民拓荒;第三,武装军队,重建政府。
第一条,索菲的铸币厂刚刚接到了塞尔维亚人转移来的矿石,与上次同样,价值五万诺米斯玛,品质略微降低。
而铸造铜币也被提上了日程。
与银币相比,铜币才是人民日常生活中所使用的货币。像最小的努米,指甲盖大小,却大量流通于市井。
铸币工坊的人数,从七八个师傅,迅速膨胀到十多个师傅,带五六十个学徒。学徒与师傅的家人全都生活在纳夫帕克索斯城堡内。每个师傅月薪20枚阿金图马,学徒也有3枚阿金图马,可谓高薪行业。
现在介绍一下索菲的六大工坊。
铁器工坊辖下的武器工坊、盔甲工坊、农具工坊。
武器工坊人数扩张到了300余人,大量铸造质量一般,但价格低廉的赛理斯单手剑,本月为塞尔维亚提供了700柄单手剑,剑鞘由皮具工坊联合木器工坊制作。
盔甲工坊吸纳的劳动人口最多,因为串甲片纯是个体力活。附近的有产移民、佃农、自耕农的剩余人口,也就是女人和小孩,大都承接了鞣制皮绳、串联甲片的工作。
盔甲工坊也正式定型了三种盔甲,两种头盔的样式。盔甲分为士兵甲,仅有当胸甲一件,也就是前面编胸甲,后面只有皮带的简陋样式,计划列装农兵;其次是勇士甲,两当式扎甲,甲裙与肩甲,列装于罗斯武士与步行古拉姆;最后为骑兵甲,它主攻轻量化,取消了甲裙,采用更大的甲片,类似于板甲衣的大甲片贴合,列装于古拉姆骑兵。索菲计划后期更换为真正的板甲衣,锁子甲配板甲叶。
头盔的样式分为士兵盔和尖顶盔。士兵盔就是水力锻锤一锤锤敲出来的便宜货,圆圆的盖在脑袋上,好在便宜,劣在穿戴性差,士兵得自己缝点布进去才舒服;尖顶盔就不一样了,它是铆接四个盔瓣,铁匠精心敲打出来的,前侧有帽檐,脑勺与侧后方带有三个护甲片,防止被斩首或射穿。
农具工坊主要提供农具,大量贷款给拓荒难民。
皮具工坊负责剑鞘、行军帐篷、盔甲内衬等制作。
无论盔甲还是武器,索菲都故意加入了赛理斯元素,包括龙形扣、花纹等。
至此,索菲的工业基地,初具雏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死缓犯的奋斗
“每天最忙的工作,就是数钱~”
慵懒的爱葛妮思斜倚在桌子上,手里打着全家的账簿,因为自由贸易市场的税收算公家钱,所以它在另一本账簿上。
目前铸币每月价值五万五千诺米斯玛,各地的商会、地产收入就只有两三千诺米斯玛,索菲的年薪约六千诺米斯玛早就打进了账,将军月薪少得可怜,这便是索菲的全部收入了,目前总库存约二十五万诺米斯玛,十万阿金图马。
军区收入主要依赖自由贸易市场,单月收入能有一万多诺米斯玛,全部进入政府账户,军区政府也就十多个官,七八十个吏,每月消耗不足上百诺米斯玛,那些钱也就都成了索菲的存款。(之前等于索菲贷款给军区政府开展工作,事后要还钱的)
贷款给农民的,主要是牛羊与农具,这些算在实物账簿上。
爱葛妮思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账簿一本本变厚,地下银库里存放一箱箱的金银币。
但翻到支出部分,爱葛妮思就不高兴了。
首先是食物支出,罗斯人自负盈亏,但古拉姆一大家子都靠着索菲吃饭,粮食支出300诺米斯玛、盐酒支出约80诺米斯玛。
另外是工资支出,罗斯人500诺米斯玛,古拉姆少一些,只发100零花钱。
工坊采购,皮、铁、木炭,每月支出超过3500诺米斯玛,这其中铁是耗费最大的,每百磅70诺米斯玛,约等于1斤铁0.7金币,工坊计划月耗铁近四千斤(也就2吨)。
除此之外,工坊的工匠、学徒,月薪支出达到了400诺米斯玛,比军队还要贵。
月度总支出5000诺米斯玛。
然后,就是索菲自家人的支出了。
这就是个黑账,黛芙妮买了个银镯,花费5诺米斯玛、安德莉亚施舍贫民,花费4诺米斯玛、娜缇娅买了几个亚美尼亚人奴隶,支出100诺米斯玛、厄敏买了只黑猫,用布鞋付账等等。
翻了一页,爱葛妮思看到了她的账目,收买商人学徒,搞垮对手商铺,收入一个门面房,若干货物等等。
“这才是合格的家庭成员,要有进账。”爱葛妮思得意的打了个红对号,意味着赞扬。
这时,索菲回来了。
索菲问起了最关心的事:“阿金图马升值计划怎么样了?”
正如之前所说的,阿金图马银币在质量上与同价值金币相等,但制造工艺与保值绝对远胜于同价值金币,所以一经推出便获得了市场的认可,被大量追捧。
但索菲又想要牌坊,又要当婊子,既要维持1阿金图马兑半诺米斯玛的汇率,又要赚钱,于是启动了升值计划。(又名——雷冖计划。)
每天自由贸易市场的官方唯一指定汇兑窗口,由犹太人鲁本负责的兑换商店,只限兑阿金图马2000枚,炒热市场。黑市里,阿金图马的汇率已经到了3阿金图马兑2诺米斯玛,升值了25%。这差不多也是阿金图马的市场价值。
黑市哪来的?
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总之一边限兑,一边在黑市里出货,索菲十几天净赚了近四千诺米斯玛,可见高质量货币受到的追捧有多大。
“还行,目前稳定在1诺米斯玛兑1.5阿金图马,我们在黑市出的有点过火,现在有威尼斯人求到萨姆尔那里了。”爱葛妮思拿出了黑金账簿。
负责黑市出货的是犹太人萨姆尔,他和爱葛妮思,分别掌握了三十多家商铺,明里暗里都在出手阿金图马。
爱葛妮思估计威尼斯人求不到,现在竟然找上了萨姆尔。
“他们想怎么样?”索菲好奇的问。
“大概是想要个优惠,10诺米斯玛,兑17阿金图马。”爱葛妮思娴熟的求证,让索菲看得清楚。
索菲摊手,也就是打个5%的折呗。
“他们如果用诺米斯玛大量求兑,我就跟他们兑,你可以告诉威尼斯人,但我只允许威尼斯总督派使者来谈。”
如果大量兑换,那也并非不可。索菲月月铸币,总不能靠黑市走货。
“好的,我回头和萨姆尔交代一下。”爱葛妮思自然无所不可。
索菲突然有了个想法。
目前威尼斯的自铸货币还没出现,甚至附近国家都在靠诺米斯玛体系过日子。
如果索菲打通金银铜币系统,在威尼斯、克罗地亚、塞尔维亚、伦巴第城邦等地连续出货,是不是可以独霸市场,完成美元霸权?
这是个有趣的想法,索菲准备好好计划一番。
…
凯法隆尼亚岛,首府阿尔戈斯托利翁。
“该死的巴西尔,该死的赛理斯人……”
萨波拉·普拉提是绝对没有办法,在一个月内收复失地的。
所以巴西尔的判罚哪里是戴罪立功,分明是死缓一个月。
萨波拉不愿意束手就擒,他决定叛乱,以凯法隆尼亚的海军封锁海岸,逼迫罗马承认他的独立地位。
不得不说这有点异想天开。
军区的军队愿意跟着主将一起叛乱,至少得有利可图。
东方军区总督叛乱,一是家族名望,二是封官许愿。萨波拉一个眼看没有前途的穷将军,哪有什么钱财,他跑去军营调兵,却差点被军营里的兵给反了。
造反行不通,萨波拉只好带着有限的仆人和家财渡海而去。
萨波拉的目的地是海对岸的巴里城。
这个死缓犯跑了,那边还有个死缓跑都跑不掉。
阿里亚尼斯目前是塞奥多西城墙的伯爵指挥官,看似地位尊荣,但巴西尔的打压让他郁郁不平。
自从被调回守城墙后,阿里亚尼斯一直在活动,希望能得以复出,哪怕是去二等军区也可以。
但各方求助,都逐渐落败。
直到有一个黑衣人,给了他机会,让他鼓动摄政女皇赛奥法诺出山。
阿里亚尼斯大概猜到了对付的身份,他很犹豫。
但权力的欲望让人无法释怀,当乌拉诺斯在帖撒罗尼迦大举进兵时,心态失衡的阿里亚尼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他送出了那枚致死的金币。
殊不知,是在给自己套上吊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刺杀,又见刺杀
教堂的钟声阵阵,牧师们领着唱诗班,在歌咏中祈祷圣母升天节的到来。
8月15日。
一个月匆匆过去,帝国最大的八卦,就是萨波拉·普拉提抛弃将军身份,逃窜南意大利的巴里。巴西尔大怒,宣布绝罚萨波拉,剥夺其贵族身份、家产,并命令巴里城择日将其押回。米丽斯丽芙与阿绍特已经到了君士坦丁堡,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塔朗忒斯家族灭亡之日不久。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皇帝的命令还没到巴里,萨波拉就逃向了隔壁的贝内文托公国。
贝内文托曾经泛指南意大利,其在8世纪时,几乎控制了南意大利的所有。但随后在穆斯林、法兰克帝国与罗马帝国的撕扯中,分裂成了三个小公国,贝内文托、卡普阿与萨勒诺。
关于这段往事,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其中充斥了背叛、兄弟反目、绿帽与刺杀,很难相信方寸之土,也能闹成这样。
这里按名义来讲,也是巴西尔的附庸,但和萨丁尼亚一样,皇帝的触手却很难触及这里。
此时的意大利,北方在奥托入侵后,分裂成了西侧以米兰-热那亚为核心的伦巴第王国,东侧维罗纳边境侯国,以及托斯卡纳公国,教皇国与他名义上控制的罗马涅诸封臣。同时还有位于教皇国东侧,山那边的斯波莱托公国。
仔细一数,扣掉被克林西亚公爵(奥地利南侧)兼任的维罗纳藩侯之位,不多不少正好七国演义。
去掉南方的三个小公爵,伦巴第王国、维罗纳藩侯、斯波莱托公国、托斯卡纳公国,全都是奥托二世的人,教皇侧只有罗马城,罗马涅群臣而已。(后者说不定早和皇帝暗通款曲)但教皇又有教会支持,伦巴第潜流涌动。所以此时,意大利的政局乱得不能形容。
巴西尔几经思索,最后还是放弃了找罗马教皇,萨克森凯撒要人的想法。
圣母升天节很受正教会看重,故而今天巴西尔亲自驾临圣索菲亚大教堂,母亲赛奥法诺也低调出场。
当赛奥法诺一身修服入场,贵族与牧师们无不低头让道。
尽管赛奥法诺出身卑微,区区来自马戏团的杂耍女,可人家就是有手腕。在位十多年,选择的两位共治皇帝,罗曼努斯二世和约翰一世都是有为国君,国力蒸蒸日上,儿子巴西尔毁誉参半,但也大权在握。
她和伊琳娜(妓女出身成女皇帝那位)一样出身卑微,同样履登巅峰,同样被颠覆流放,却在晚年更胜一筹。
“母亲。”
同坐御座,身着紫袍的巴西尔与君士坦丁连忙起身行礼。
赛奥法诺微微点头,安静的站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