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61节

　　然后便是繁琐的宗教仪式，众人却如痴如醉的沉醉其中，虔诚得像是狂信徒。

　　当仪式接近结束，大卫·阿里亚尼斯越发的紧张。

　　昨天晚上，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当来者表明了他的来意，大卫断然拒绝。

　　来者竟然要求他明日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刺杀巴西尔。

　　“开什么玩笑？如果你真得了解暴君身边的守卫力量，你就知道，我连把餐刀都带不进去！”大卫奚落起了对付，“你以为这是粗鄙蛮人的部族议会？”

　　黑衣人却微微摇头，并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半截的高脚香炉，教堂的用物。

　　“在你的身侧，有一根空心的高脚香炉，里面已经提前灌满了铅，只要你拿起他，暴君距离你只要一步之遥…”

　　乔治亚·福卡斯放下香炉，微笑着离去。

　　离开了大卫的家，兄长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乔治亚肯定的狞笑：“由不得他不答应，他已经是个没有灵魂的可怜人了。”

　　“小心点，你赶紧回帕弗拉戈尼亚，我也要回希腊，记住，今天的事只有你、我，还有……”小福卡斯说了几句，却警觉的掐断在关键点。

　　乔治亚表情不变，心里却暗暗遗憾，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的兄长。

　　两人就此分别，小福卡斯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潜入了另一个大贵族的宅邸里，等待着阿里亚尼斯的悲剧。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俩，也不过是另一场阴谋里的马前卒。

　　回忆结束，大卫的手中全都是紧张的汗。

　　暴君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要不要动手？

　　大卫看向了手边的香炉，上面缠绕的布幔，让人难以分辨，但大卫作为军人，察觉到铜杆的不同寻常。

　　手汗湿透，大脑热得好像在煮馄饨，大卫的心在天人交战中被撕裂成两半。

　　终于，巴西尔走过去了。

　　大卫似遗憾，似窃喜，似荒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突然，站在大卫身后的仆从一手抄起铜香炉，砸向了巴西尔。

　　“保卫陛下！”

　　大卫的世界在刹那间静止，灵魂散做飞絮，意识已然静止。

　　直到几个禁卫军将他拖走，地上长长的拉出一条屎尿的痕迹。

　　目送大卫离开，君士坦丁砸吧着嘴：“可惜了。”

　　“哼，小看他们了。”巴西尔也摇头，但他遗憾的，却是没能将对手一网打尽。

　　回到新宫，巴西尔第一时间见了母亲。

　　“您到底要做什么？”巴西尔发愁的问。

　　尽管今天的事情和赛奥法诺没有干系，但巴西尔仍然调查到这里面有蛛丝马迹。

　　赛奥法诺老神入定般，闭着眼睛淡淡回答：“与我无关。但我知道有人在密谋。”

　　“我只是能催促你赶紧做个决定。儿子，你42岁了，君士坦丁也已40岁。如果你再不结婚，且无儿子，血脉将何以传递？君士坦丁日日沉迷酒宴，海伦娜告诉我他已经无法生育…”

　　说到这里，赛奥法诺无比叹息：“你要做大事业，大君王，国内举目皆敌，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突然……”

　　说到情动处，赛奥法诺潸然泪下。

　　历经惊魂一刻，巴西尔也有些难以释怀，他沉痛的说：“我已经将赛理斯小子的情妇放进新宫了，他还年轻，当我死去，他就是帝国的柱石，如瓦兰吉卫队一般护卫新皇。难道您还没看出来吗？”

　　“太久了，我等不到。”赛奥法诺说出了一个秘密，“西帕爱斯家族，那大小两个混蛋，以及福卡斯家族，和格鲁吉亚、亚美尼亚诸国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听说他们还拉动了塔朗忒斯，要迎娶保加利亚的公主。”

　　作者的话：一时手贱，剁手买了古墓丽影崛起，24块钱带全DLC，血赚。

第二百五十四章 收养决定

　　阿绍特与米丽斯丽芙的事情，巴西尔绝对保密，秘密关押在新宫里。

　　然而母亲已经知道了。

　　从这里发散，巴西尔意思到，恐怕西帕爱斯家族串联诸多贵族已经有些时日了。

　　西帕爱斯家族同样是小亚贵族，来自卡帕多西亚。父子都是出了名的没品流氓，老爹叫阿列克西奥斯，儿子叫尼凯罗斯，在小亚也是出了名的混蛋。

　　但巴西尔还真就离不开这对父子。

　　无他，能打。

　　西帕爱斯父子，是出名的能打，手上三个3，都敢向三个A作决死冲锋的那种莽汉。巴西尔平定东部叛军的时候，父子俩就在禁卫军里效力。将巴尔达斯当场打死那场战役，父子俩做先锋，一个联队骑兵冲垮了巴尔达斯·福卡斯的左翼，瓦兰吉卫队掩杀，有了后来的大胜。

　　因为这场大胜，阿列克西奥斯因攻受封“皇家执剑者”，成为帝国的高级军官。

　　巴西尔揉了揉鼻子。

　　贵族们再次刷新了他们的道德下限。如果说阿吉鲁斯家族，和福卡斯家族之间还是三代之前的仇恨，那么西帕爱斯家族和福卡斯家族绝对是近仇，血仇。

　　福卡斯家族这都能放下仇恨，互相合作，可真够讽刺的。

　　“他们为了反对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巴西尔不由苦笑。

　　而牵扯到了格鲁吉亚与亚美尼亚，就又让巴西尔怒火中烧。

　　巴西尔和这一个地区的数个国家之间的恩怨，爱琴海都装不下。首先，约翰一世时，因为东扩与亚美尼亚人有矛盾，但双方互相妥协，准备以军事援助换独立，但约翰一世死的太快，没能签订。随后，亚美尼亚与格鲁吉亚，伙同库尔德人、撒拉森人，支持两巴尔达斯叛乱，从这里开始，他们与巴西尔的恩怨就越来越深。

　　格鲁吉亚王甚至还袭击过罗马边境，没错，不止一次。999年巴西尔的东扩，就包括针对他们的惩罚。

　　但现在，原本就和亚美尼亚有血缘关联的福卡斯家族又获得了支持，还有其他军事权贵相助，如阴影般让人无法释怀。

　　放到现代，这就是土耳其鼓动疆独，三番五次干涉内政。

　　“没错。这就是我为何让你快点确立继承人的原因。”赛奥法诺遗憾且痛心。如果巴西尔能早点有一子半女，也不会如此尴尬。

　　“无妨，我还有更多的猛将，足够将他们击垮。”巴西尔沉声道。

　　他决定重新启用西菲亚斯，这也是一个没脑子的猛将，带在身边还是有用的。

　　“将军都是双刃剑，伤人亦伤己。为今之计，你应该做的是让贵族看到你在继承人上的决心。这才是我一直想收养赛理斯人的原因，他是异国人，由他来为帝国保驾护航，你也应该安心。”赛奥法诺如是说。

　　在她心里，索菲和瓦兰吉卫队一样，都是工具人，要为帝国的血脉延续付出心血。

　　尽管罗马的皇帝继承自元首，有先天上的不足，但发展到马其顿王朝，已经确认了血脉延续的法则。《查士丁尼法典》规定，子女、养子女是第一继承人；其次直系血亲父母、姐妹兄弟；其次同父异母的兄弟；最次家族旁支，事实上设立的嫡长子继承制。

　　罗曼努斯一世，为了篡夺君士坦丁七世的江山费尽心血，照样因为血脉不同，被人民推翻（罗曼努斯一世本姓利卡潘努斯，没错，与巴西尔朝的权阉同姓，怀疑就是其后代）；罗曼努斯二世与约翰一世，均非本王朝血脉，死的也是飞快。

　　这些非血脉共治皇帝，说穿了，也是工具人，用途就是维持马其顿王朝的血脉承续。

　　巴西尔与赛奥法诺的矛盾在于，巴西尔才42岁，还觉得可以等，赛奥法诺60岁了，说不定哪天就嗝屁，她等不及。

　　“我还有很多英才可以选择，比如迪奥吉内斯…”巴西尔还是犹豫。

　　“他擅长打败仗？”

　　“还有罗勒呢？”

　　“你相信你的表兄弟会老老实实的，等你传位？”

　　矛盾回到原点，既想在继承事宜上表现得强势，稳定人心；又不想选一个罗勒这样，有相同血脉，会严重威胁皇权的人。（一般来说，收养一边偏向同族后代，但罗勒只有一个女儿，可见这家人绝嗣的传统。）

　　“那就先收养吧。让他秋季，或冬季战事宽松时，回罗马来。”巴西尔终于有了决定。

　　他才42，有的是时间调理索菲。但西帕爱斯家族，却必须尽快惩治。

　　（格鲁吉亚的确长期挑衅罗马，1009年的挑衅，使得巴西尔暴怒，直接将亚美尼亚诸国吞并，把格鲁吉亚打成附庸。）

　　（历史上，福卡斯家族串联亚美尼亚造反，尼基弗鲁斯·福卡斯鼓动禁卫军的尼基弗鲁斯·西菲亚斯一起起兵。西菲亚斯被巴西尔一封信平定，囚禁小福卡斯后被流放；西帕爱斯家父子，造反失败后被关进了修道院。但这俩父子，打保加利亚战役时，属于第一猛将，前途远大，让人遗憾。）

　　罗马的政治乱局让人迷惑，大卫·阿里亚尼斯因为刺杀迅速入狱，但在一系列密谋串联后，大卫又以管束仆人不严，被剥夺官职与贵族荣誉，驱逐回乡闭门思过。他家就在君士坦丁堡，等于判了个剥夺政治权利+缓刑社区劳动，重罪轻判。

　　西菲亚斯重回君士坦丁堡守西墙，有重启之势。

　　最劲爆的消息，当然是赛奥法诺决定收养索菲·佛罗芬斯·赛理斯，让这个年轻人进入马其顿王室。

　　让一个19岁的年轻人直接进入王室，获得了大量的侧目。尤其是，这是收养程序，意味着索菲有了王室资格，还有国家的继承权。

　　当然，理论上如此。但很显然，没有人真这么想。

　　贵族对此的认识出奇的一致，均认为这是为了稳固王室，又不想牵扯继承权做出的妥协方案。让一个年富力强的异族年轻将军来保卫王室。

　　索菲的存在，就是确保三位公主生育下继承人并继承帝位而已。

　　仅此而已。

　　作者的话：仔细看罗马的谱系图，会发现在马其顿王朝奠定了血脉继承制度。但马其顿家却绝嗣了。非常的吊诡。索菲目前的地位，就是个保卫皇室继承的工具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 特别的惩戒

　　说到这里，会发现非血脉的共治皇帝，到了马朝，某种方面上来看就是摄政王，从头到尾，都在给马其顿家打工。从记载来看，罗曼努斯一世，罗曼努斯二世，约翰一世，罗曼努斯三世，米海尔四世，米海尔五世，到君士坦丁九世，这些非血脉君王，通过与原血脉君王的妻子、独女完婚获得地位的，几乎都没能完成父子继承。

　　唯一特别的是米海尔四世和五世，后者是前者的侄子，因为他与佐伊均失去生育能力而收为养子，与目前的情形些微类似。可惜丫太叛逆，囚禁养父，将养母送进修道院，被君士坦丁堡的正义民众刺瞎，流放修道院。（本时期，几乎所有皇帝、女皇，都在修道院里走过好几圈，没去过估计都不好意思开口。）

　　“对了，那孩子最近在纳夫帕克索斯做了不少事。”赛奥法诺从兜里取出了精美的阿金图马银币，“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银币，这就像是赛理斯人的丝绸魔术。他应该懂得赛理斯人的铸币技巧。”

　　“铸币？”

　　说到钱，那可真戳中巴西尔的心思了。拿起大银币，巴西尔一眼看出了它的不一样，精美的造型，完整的齿轮边缘，一个几何意义上的标准圆就为它增色十分。

　　正面还刻着他的脸，左看右看，非常英俊（废话，索菲哪有胆子刻个丑的）。

　　需要提及的是，索菲刻脸用的并非此时常见的宗教形象。对比古代艺术与中世纪宗教艺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宗教形象显得呆板、枯干、瘦肖而双目无神，充满了宗教的神秘意义。而索菲大胆的选择了更接近古代艺术的真实雕刻，人物形象饱满，真实。

　　若说索菲在基比拉奥特作战时的才能，与个人的气质吸引了巴西尔，那此刻的巴西尔就更看好索菲了。这个铸币才能，至少是顶级水准，做宰相都可以。

　　“他们称之为阿金图马。”赛奥法诺说。拿出阿金图马，是她留的后手。以巴西尔对填满国库的热衷，他绝对会爱上这种货币。

　　巴西尔心里更痒痒了。

　　若是往常，巴西尔铁定要把人喊回君士坦丁堡，加官进爵，专门负责铸币事宜。

　　但索菲目前肩负的任务是收复尼科波利斯失地，牵扯保加利亚兵力。日前刚打垮了保加利亚人一支重要军事力量，在他的作战计划里，有不可离开的重要地位。

　　“阿西娜·帕特里克不是在科林斯吗？你大可以通过她，用金币交易他的银币。据我所知，1阿金图马兑半诺米斯玛，黑市里已经热炒到3阿金图马兑2诺米斯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