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205节
若非约翰一世当机立断,一个新保加利亚,会让罗马继续耻辱上百年。
“陛下,臣建议,让佐伊公主先去斯波莱托,余下的事,由伊利里亚总督,奥古斯都索菲,亲自决断即可。”
忽地,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向阿西尔进言。
君士坦丁微微眯眼,这小子,可不是好鸟。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君士坦丁的小算盘
“看似巧妙,实则是推卸责任啊。”
盘里努斯与君士坦丁站在廊柱下,月光洒在身上,却只觉得全身发冷。
“没错。但我的兄长却被那块斯波莱托肥肉勾的想要火中取栗…”
披着长袍的君士坦丁分外清醒。
就在刚刚,巴西尔同意了幕僚与参谋们的提议。将佐伊公主暂时安置在安科纳,等待罗马城有变故后,由伊利里亚总督索菲决定是否同意完婚,或侵占斯波莱托领土,组建斯波莱托军区。
“陛下真是…”
言尽于此,两个人都显得沉默。
今年的巴西尔,比往年更加的刚愎自用。去年年底横扫山外保加利亚,东部诸军事权贵的没落,由索菲开始的收复故土战事节节顺利,种种事件混合在一起,又有哪一个统治者,会免俗呢?
“好了,我知道你家儿媳和索菲有联系,你且告诉他,保护好佐伊。但记住!”
君士坦丁阴着脸竖起一根手指,“如果让我知道佐伊回来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那他就死定了!舍弃这顶皇冠,我也要割了他的人头。”
“是。”盘里努斯连忙答应。
而君士坦丁已经回身走了十几步,盘里努斯突然小声的问:“如果是个男孩呢?”
以索菲过去的种种难改恶习,再加上他年轻力壮的身躯,盘里努斯很难相信,索菲能管住他的裤裆啊。
君士坦丁被盘里努斯的发问气到暴怒,“愚蠢!那只是私生子,私生子有什么资格称紫室降生?我们皇室不是野地里打滚就生孩子的斯拉夫人。你给我告诉他,生个女孩,我就杀了他;生男孩就阉,不但要阉,我还要刺瞎他的眼睛,刺破他的耳朵,剁掉鼻子,割烂嘴,让他生不如死!”
“不对,被你绕进去了。管住他的狗爪,不准碰佐伊!”
盘里努斯连忙躬身:“是,我一定将警告清晰无误的转告给他。”
再抬起身时,帝国第二尊贵与权势之人,已经远去。
盘里努斯无奈摇头,“人都到他盘子里了,怎么处置还不是那个小混蛋说了算。唉…巴西尔陛下不在意侄女的生死,您又怎么会在意儿女的死活呢,装的不太像,老臣演的也很累啊。”
当然,该做的事情盘里努斯会完美的做好。写信警告也好,送解酒药也好。
君士坦丁的小算盘,盘里努斯只是藏在心里。
…
皇帝的密室决定,无疑太过激进。
不只是君士坦丁不喜,大部分守旧的贵族都不喜。
连带着,索菲也被许多贵族再次恨了一笔。虽然对索菲来说,早就债多不愁。
但另一方面,之前索菲虽然风光了一把,可只是抢了一个继承权的先手。而现在,三个拥有最高继承权的公主,马上要三去其一,丢掉这个,却让众多人火冒三丈。
“打发他滚。”
玛利亚随意发令,几个禁卫军的武士拖着个阿吉鲁斯家的小崽子扔到了宫殿外。
“玛利亚姐姐。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来挑事…”欧多齐娅微微侧目。
“还不是陛下随口答应的婚约,现在要把佐伊送到安科纳城待婚,一群不安分的,除了血脉一无是处的废物已经快疯了。”玛利亚无奈的回答,“刚刚扔出去的那个,是阿吉鲁斯的家生子,连族谱都没有资格登录,他也好意思跳出来惹事,哼。”
青春靓丽的佐伊一听这个,吓得六神不宁,抓着玛利亚的玉臂泫然欲泣:“玛利亚姐姐,我,我…我不想嫁给野蛮的日耳曼人,索菲不是答应要帮我吗?他人呢?”
“他就在安科纳,放心,他会帮你的。”
抚摸着佐伊柔顺的发丝,玛利亚疼爱的轻拍她的香肩:“可怜的佐伊,相信我,也相信索菲。他曾告诉我,奥托明年就会死。你在安科纳忍半年,不好吗?就当是见识意大利的风光。”
三姐妹表情不一,而佐伊更是纠结与痛苦,些许的小期待掺杂着不敢再问的胆怯。
三妹迪奥多拉忍不住说:“要不,我去吧。反正那些蛮族也认不出是谁。我相信索菲能保护我。”
“别开玩笑了小傻瓜,佐伊是金发,你又怎么代替她呢。”玛利亚噗嗤笑了出来。因为母亲海伦娜是保加利亚王室,所以佐伊的头发有些随母亲。而欧多齐娅与迪奥多拉都是黑棕色的长发。
佐伊不好意思的低头,但看到妹妹期待的目光,又觉得心底不爽。
迪奥多拉发觉自己仍然是三个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表情渐渐暗淡。
“无论如何,收拾行李吧。索菲是个好人。”玛利亚安慰佐伊。
至于索菲是好人…鬼才信。
皇室出行,光准备就用去了五天,各种奢侈的皇室用品,熟练老仆,仪仗用具,还有两千的皇室禁卫军随行,领头的人,正是送索菲宝马的守望者战团长亚历山大。
而在信件送出之后,索菲就忙的没停下脚。
古代所谓杀俘不祥,但俘虏本身很可能就是敌国菁英,不宰掉这些菁英,就没办法掌控敌国。
于索菲而言,就意味着想掌控地方,必须把握好屠杀与威慑的界限。
教会装作缩头乌龟,奥托又咄咄逼人,索菲不希望在三个鸡蛋上跳舞,索菲要掌握主动权。
于是,索菲在强征了上千民夫后,便尽出大军,包围了14里外的城市奥西莫。
这座城市不大,还不如某些封建主的庄园,但它有一个主教。索菲要羞辱他,要让教会正视索菲的威胁。
当索菲逼迫教会到使其被迫反击时,就是这次婚姻事件的转折点。
攻破小城还出了点麻烦。
敌人守城的意愿非常激烈,居民与商人,还要贵族们众志成城,一齐抵抗邪恶的罗马人。
由于攻城也在锻炼新兵,索菲上的是圣堂武士和圣堂之剑,两个联队的表现令人无奈,甚至有崩溃的迹象。
库尔库阿斯不得不请来索菲。
“屠杀引起的连锁反应。但没有必要惊讶,血鹰联队,上。”
索菲看了看城头上意志激烈的人们,冷酷无情的发出死亡通知书:“破城后,屠了吧。”
一日破城,一日屠城。
再往南40公里的马切拉塔城,闻之振怖,不战而降。
这座城扼守着斯波莱托公国两大核心之一的卡梅里诺盆地。打穿卡梅里诺盆地,就是佩鲁贾盆地,佩鲁贾在北,斯波莱托在南。这里还是台伯河的发源地。
沿着台伯河,就能去罗马。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博索尼德斯家族的女人
小小一座奥西莫城,城高不足三米,守军不足千人,当血鹰联队骄傲的扛着双手剑、战斧入场时,局势瞬间急转直下。
之前在安科纳宰的还是食肉阶级,只是方便罗马在本地建立统治。这次索菲没进城,城已经被砍没了。一把大火,烧去了所有的罪恶。
索菲带着军队南下,开进马切拉塔,全城战战兢兢,开门投降。而实际上,如果这座城下定决心抵抗,它是有能力把索菲却之门外的。毕竟人口数千,依着河流,土地肥沃。
“保持对周边封建主的压制,要求他们向罗马臣服纳贡。”索菲心情复杂的下令。
随后,各地的封建主纷至沓来,纳头便拜,送上厚礼,换走索菲的一纸承诺。
当索菲不断招降纳叛时,斯波莱托公国内部,也乱作一团。
前言讲过,斯波莱托公国目前正在闹独立。
斯波莱托公国自有统治者,但被奥托家族夺去了权位。然后分给了阿代马尔。
贝内文托、卡普阿、萨勒诺三家本是一体,但百年纷争,被阿代马尔趁机夺走了卡普阿的统治权。
于是阿代马尔这个卡普阿的牧师子弟,摇身一变成了卡普阿亲王。
卡普阿远在南方百公里外,管不着斯波莱托与卡梅里诺,这两地本就有反意的封建主们纷纷开始串联。
当索菲打破安科纳时,众人冷眼旁观。不以为意。但当奥西莫屠城事件广为传播,封建主们的小算盘便打得啪啪响。
本地的封建主,与西欧那边的泥腿子自然不一样。他们就像是经营地产的商人,更市侩,也更有眼光。
索菲强势入局,年轻的奥托三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和教皇斗个不停。沿海的封建主为了自保,纷纷向索菲投降,这不由让人看低了奥托三分。继而,又有投降派提出要向罗马帝国投降,承认索菲对斯波莱托的统治权。
无疑,这些投降派又与反阿代马尔派有很深的相似性,另一方面,反阿代马尔派,又大多是反奥托三世派。再深究下去,会发现这些人反来反去,效忠的主人还是托斯卡纳大公爵休。
而托斯卡纳的休将土地交给教皇,又被奥托三世夺走交给康拉德后,基本上每两年换一任统治者,根本没有培植出忠诚派,是以闹得现在投降派大行其道,原本觉得不该投降的贵族,也不由噤声。
托斯卡纳的休属于博索尼德斯家族,这个家族是加洛林王朝意大利分支的继承者,在意大利繁殖生息两百多年,威望隆厚,地位极高,而休的父亲则是私生子休伯特,爷爷为阿尔勒的休。
私生子休伯特在936年被任命为托斯卡纳大公爵,943年,伊夫雷亚公爵萨里奥在斯波莱托战役里杀了前任公爵安斯卡,休伯特立刻被其父亲趁机扶植,占据了斯波莱托。
950年,贝伦加二世上位,剥脱了斯波莱托,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贝伦加二世是伊夫雷亚公爵一系,他以亲戚关系(他老婆是博索尼德斯家族的威拉,岳父是前任国王)上位,就为同宗萨利奥公爵平反,夺回斯波莱托,是应有之义。但他又希望强迫博索尼德斯家族的阿德莱德嫁给他的儿子,用于巩固他的统治权。这位阿德莱德在历史上大名鼎鼎,是奥托大帝的妻子,奥托三世的奶奶,前几年刚死。
贝伦加二世为了逼迫阿德莱德认命,把她关押在城堡里,天天虐待(据说贝伦加的老婆威拉也长期虐待这姑娘,而威拉是休叔叔博索的女儿,也就是阿德莱德的表姐妹)。看不过去的卡诺莎(就是卡诺莎之耻的卡诺莎)伯爵阿达伯特出手,把阿德莱德放跑,这位血脉尊贵的女性翻越阿尔卑斯,逃到了奥托家。
不甘沉寂的奥托大帝发觉自己有机会拿到伦巴蒂的铁王冠,马上迎娶阿德莱德。
960年,只要不死,作死不止的贝伦加二世在得罪奥托的情况下,又发兵南下,进攻教皇国。奥托趁此机会一举吞并意大利王国。(不作死就…)
但血脉尊贵的博索尼德斯家族没有灭绝,休仍然和教会与皇室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989年,休把包括斯波莱托、卡梅里诺,以及沿海的八座城市的斯波莱托公国交给了教皇国,但保留了宫廷督查。
原先,奥托是阿德莱德的孙子,和休有亲友之谊,休也一直支持奥托王室。也就是在这里,奥托把斯波莱托夺走交给康拉德(康拉德就是贝伦加二世与威拉的二儿子,贵圈很乱),与休交恶。
血脉加名望,本地的挺休派,均选择与奥托作对。
这些事情,索菲压根不知道。
甚至,索菲都没有往北走,那边还有七座城市,不过奥托割土的时候,那边被留在了罗马涅(也就是登塔波利斯地区的南部)。
六月下旬,得到回复,佐伊公主已经启程前来斯波莱托,索菲也等不及,准备再进一步逼迫各地贵族投降时,他遇到了一位奇特的女人。
一个黑袍修女,大约三十余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