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231节
伊万从早上开始就目不转睛,他确信没看错。
“等死吧,杂种!”
这时,援军也才刚刚开过卡拉米亚镇。
“这就是罗马吗?”
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有些迷茫。
他叫威廉·德·布里奥纳,父亲是前代诺曼底伯爵理查德一世,兄长为厄堡伯爵,私生子戈德弗雷·德·布里奥纳。
他就是戈德弗雷派来的,诺曼探险团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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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威廉、坦克雷德
威廉·德·布里奥纳,厄堡伯爵戈德弗雷的弟弟。
戈德弗雷、威廉、贝娅特丽克丝,三个人都是理查德一世的私生子,但具备一定的继承地位,有自己的布里奥纳的姓氏。
其中,戈德弗雷作为老大,很快就继承了厄堡。理查德一世有10多个孩子,他还算比较幸运的一个,即便是正统嫡系的儿子,也并非人人发一个伯爵当。
既然有幸运的,那就一定有不幸运的。贝娅特丽克丝勉强算是,历史上,她嫁给了隔壁的伯爵,丈夫早死之后,在修道院里住了两年就郁郁过世。
老二威廉就完全是个不幸运的人了。戈德弗雷一直到五六十岁才死去,位置留给了他儿子吉尔伯特。这个吉尔伯特,就是征服者威廉早期的监护人,受到侄子罗伯特的信任才能出任这样的重要地位。
而威廉空有继承权的位置,却一直枯坐在角落。其间,威廉一度参加了反叛兄弟理查德二世的造反军。因为理查德刚刚登基,许多人都无法接受,因而互相串联造反。
此时,执政的人不是理查德二世,而是摄政者鲁道夫·伊夫里。在为期五年的执政时间里,鲁道夫·伊夫里先后击垮了一次农民叛乱,一次贵族造反。威廉在贵族造反期间,被男爵哈科特俘虏,那是在996年。
是的,威廉的确参与了造反,而且像历史上一样,被关押了整整5年,直到今年,也就是1001年,才被放出来。
令人发笑的是,为了惩罚威廉,理查德二世宣布,威廉必须娶哈科特男爵家的女儿,莱斯切琳为妻,否则就不能脱离囚禁。倒霉的威廉只能接受这门婚姻。
而也就是此时,决定分流一批冒险家去罗马的戈德弗雷认为,这个倒霉的弟弟,就让他去罗马闯荡吧。理查德二世同样觉得,造反的家伙踹得越远越好,也就同意,并且流放了一批参与叛乱的骑士和威廉一起到罗马来。
这就是威廉堂堂一个权力伯爵之子,还要跑千里去罗马的原因。
见到这位倒霉蛋的时候,索菲觉得他的气质还挺符合背景的,忧郁的眼神,苍白的胡须,像极了刚刚被从牢里放出来的人。
而索菲也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但其实,再等三十九年,威廉就出头了。
三十九年后,也就是1040年,诺曼底公爵罗伯特选定了戈德弗雷的儿子吉尔伯特(此时,已经是布里奥纳伯爵),为私生子威廉的监管人,但意欲夺权的人,很快将他刺杀在了野外。
曾经反对过理查德二世,但继承权关系最近的威廉,一下子获得了两个伯爵领地。厄堡与布里奥纳。一辈子的运气就在这里惊天逆转。(但事后,抠门的威廉把布里奥纳收了回去)
“很高兴见到你。”索菲笑着与威廉轻轻拥抱。其实威廉和索菲同岁,相互之间也没那么多拘束。
“你…你好。”威廉的希腊语水平很一般,他的身边跟着一位教士,看起来应该是翻译。
教士微微鞠躬,自我介绍道:“我是安斯菲尔德,来自蒙蒂维利耶尔修道院。我代诺曼底公爵、厄堡伯爵与理查德的众子嗣向尊贵的伊利里亚总督问好。”
“也代我回诸位朋友,我很安康,只是有些苍蝇不停旋转,令人烦恼。”索菲虚伪的和安斯菲尔德修士打了个哈哈,然后便回问:“来了多少诺曼骑士?”
“一共六百七十一位勇士和他们的家属,但都没有马匹。”威廉通过安斯菲尔德答道。
索菲看了一眼,诺曼骑士们多数只有一柄剑,少数着甲的贵族,也没有马。
也是,千里运输一匹马的钱,还不如在当地直接购买战马。
还好,索菲的马厩里,还有不少战马,大部分都是保加利亚人的贡献,少部分来自于“可爱”的权势家族,他们都被索菲清理掉了。
“是我疏忽了,快让人回阿尔塔将马厩中的马都带过来。”索菲一拍脑袋,和煦的笑道。
虽然事情很急,隔壁的高原之鹰联队里,有许多马匹空闲。但还是那句话,用人不能后来居上,必须对劳苦功高的古拉姆们拿出尊重的态度。
不然闹出北宋庆州兵变,韩绛重用蕃将王文谅,夺诸汉军兵马交给王文谅,闹得汉军人心离德,广锐军反的笑话,索菲的名声就砸锅了。
威廉也很理解,事实上,索菲免费提供战马,可以说是很宽仁了。
随着塞古姆、巴依奇奇和哈拉尔松的到来,小小的馒头山哨所拥挤不堪,不得不分流了一部分出去驻扎。
哈拉尔松与巴依奇奇看着刚到的诺曼人,不禁唾口唾沫:“算他们懂事,自己搬出去住,不然老子可以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巴依奇奇倒是没啥担心的,他哈哈笑道:“人妹妹,现在可是公主旁边的红人,都快睡主人床上了,你闹什么,好好打仗。这可是个隘口,你手下的兔崽子要是还不如诺曼人,你自裁谢罪吧。”
“呸,怎么可能!”哈拉尔松觉得憋屈。
这时塞古姆走了过来,他呼喊道:“你们两个别闲了,待会儿没地方住,都睡野外去。”
看着远去的异族,威廉用诺曼语询问修士安斯菲尔德:“那几个人,看起来并不像罗马人。”
“当然,总督也不是罗马人。甚至,总督都只是今年年初刚刚皈依。”安斯菲尔德回答:“据我所知,这个军队里信伊斯兰的,更胜过基督徒。”
“皇帝不会怀疑他吗?”威廉疑问。
安斯菲尔德开玩笑说:“如果皇帝陛下怀疑,你和我就都只能再找个新地方讨生活了。”
威廉闻言,重重的点头。
他是被流放出来的,没有回头路。
“坦克雷德,你去送三份礼物,给那边的将军。”威廉吩咐着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坦克雷德·德·欧特维尔,是这次跟随威廉一起来希腊的年轻骑士,刚刚结婚,贫瘠而没有家产。
坦克雷德连忙应声,跟着修士去准备礼物。
这时,城外喊杀声再次响起。
第三百八十六章 优势在我!
“冲冲冲!”监工哑着嗓子大喊,让民夫们戴着粗陋的头盔,埋头输送物资。
山林里有取之不竭的林木资源,秋日暖阳不需烧火取暖,于是全城的檑木都在往城外扔。
攀爬而上的保加利亚人不得不面对无尽的檑木与滚石,能爬上城墙的其实很少。城墙下很快积累起了大片尸体。
“他疯了。”索菲看着惨烈的伤亡不禁摇头。
这就是个人风格。索菲从来不喜欢玩命的攻城。孙子说的好,攻城为下。
能用巧劲最好。
每一次攻城,都是一个血肉地狱。死尸遍地,哀嚎无数。可能有数千人丧生,却根本摸不上城墙;也可能仅仅是水源地的一点小污染,就会导致全军崩溃。
此时,诺曼人扶剑纷纷上城“围观”,算是为接下来的战役的惨烈程度做个心理准备。
而对诺曼人来说,这样的战争,勉强算是激烈。
但毕竟是少有的大战。在老家,一旦战争持续到围城的时候,就基本上拉稀了。城外的打不进去,城里的打不出来,直到有一方粮食耗尽。而这个过程常常持续一年半载。
“弓箭手!火箭。”
“油罐!”
又一波保加利亚人推着冲车冲了上来,罗马军官熟练的呼喊,弓箭手们出现在残破的女墙后用火箭射击冲车,与此同时,还有人抱着金贵的油脂泼上去,两方配合,马上将冲车点成了火炬,里面的十多个人,狼狈的逃出冲车,被射死在地。
“好配合。”威廉不禁高看一眼,这种配合本身不稀奇,但罗马军队的如臂使指,比脑子里塞棒槌的法兰西农夫强得多。
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太阳渐渐落山。
索菲瞄了眼城头下的尸体,指挥民夫:“将尸体搬开,点火焚烧,骨灰留在原地让他们收回去。搬开尸体,你们就在城下挖掘壕沟。每出去一次,一人一枚阿金图马!”
重金之下有勇夫,索菲大出血,连许多士兵都想出去赚外快,但他们还需要保存体力,应付明天的大战。
“应该死了四百多人。说不定他有机会攻破城墙,我得做点准备…”索菲隔着城墙,默默的数了一番。
“他死了三百二十七人。”伊万在营帐里自信满满的说,“我数着呢。不会少于这个数。他手中只有两千军队,还有两个空架子,不顶用的联队。现在是通过最虚弱的时候,我们是敌人的三倍!不要在乎伤亡,我不想听。抓更多的人来,铺上通往城头的路!”
“六千对两千,优势在我!”
……
安科纳。
新的一个月,新的女主人。
泼辣的女主人刚刚结束了一场边境争端。
威武霸气的吉塞拉挥舞大剑砍掉了一个拉文纳巡逻队队长的脑壳,并冲剩下的人骂了一堆粗鄙俚语,然后剥掉他们的衣服,用皮鞭驱赶他们光着身子滚回拉文纳。
“里米尼是我吉塞拉的地盘!”女士如是道。
周围的封建主纷纷叫好、鼓噪。至少吉塞拉展现出了一个女主人该有的素质,强大的武力,将周围的窥伺者蛮不讲理的赶走,能带来安全感的领主就是好领主。
这就是斯波莱托公国目前的现状,一个粗鄙假修女控制的国度,农业地主支撑着国家,而商人们时不时被女主人命令交出部分财产,但好在她同样也好糊弄,所以商人们过得还挺安逸。很有些放任不管,野蛮生长的意思。
而吉塞拉此时也接到了索菲的传信。
看完信,吉塞拉稍微一思索,发觉斯波莱托国内好像没有多少做保加利亚生意的商人,马上佯装豪气的挥手道:“将安科纳那些保加利亚商人都拖到大街上砍了!从这以后不许保加利亚人进入安科纳。哦对了,顺带告诉那些商人,出行记得悬挂罗马王子的旗帜!”
聪明的君王,会懂得选取一个合适的假象来统治国家。
假装粗鄙残暴,是为了震慑强敌,稳固封建主。
佯装豪气,是因为确实没有多少做保加利亚生意的商人,又能讨好索菲。
顺带的通告,所谓的罗马王子,都是为了方便让封建主不感到羞辱,而且商人们也较为容易接受。
如果让一个粗人来看,他大概只会觉得——啊,这女人好生养!
“哦对了,让信使再捎一封信回去,我这边军械不足,北边的拉文纳大主教总是找我麻烦,他该给我一批军械才是。”
吉塞拉的顺带,才是重点。她确实缺少武器装备,打仗的时候纯靠武士勇猛,幸好敌人也没装备,而且更蠢。
消息沿着大海汇集到大赛理斯堡,再转移向阿尔塔。
而这时,整个亚得里亚海都安静下来。
众城邦,且包括威尼斯,都将试探的目光看上了伊庇鲁斯。
伊利里亚总督和保加利亚的王子又一次展开大战,这一对仇敌仿佛命运中的宿敌,三年中连续不断的对战。伊万屡战屡败,丢了两个老婆也照样追着索菲打。而索菲从一开始的联队长,到现在的一方(穷)总督,还是没能摆脱伊万。
索菲现在虽然在罗马内部还不算最强的一派,但在亚得里亚海,却已然是地方一霸,辖下的城邦星罗棋布,锁住了整个海洋。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开始清理内部的保加利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