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381节
“行军毛毯，铁锅，碗…”
到后勤时，就以五十夫队为基础，领取行军锅、毛毯和五日份的军粮。
等军队从港口出来时，每个人背上都背着数十斤的装备与物资。
索菲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军队以旗队为单位，200人、200人的离开城市，前往城外营地聚集。为防止他们没良心的抢自己人，督查官不得不沿线布防。
“罗斯人、匈牙利卫队、古拉姆骑士、亲卫骑士、亚美尼亚佣兵、克罗地亚斧兵……总督，能聚集的军队都聚集了。总数两万八千人。”库尔库阿斯向索菲汇报着。
然而他的表情不太对，他要说的事情，大家昨夜就已听闻。
萨勒诺亲王国越境侵略卡拉布里亚，贝内文托亲王国联络意大利军区独立势力，妄图借机占领阿普利亚。
梅卢斯和达夫特领导的反对势力，刚刚借着阿普利亚高涨的反罗马民心，骗开巴里的城门，继1002年叛乱后，再次占领意大利军区首府。仅有的少部分忠诚人士，被迫逃向东南部的布林迪西城，恳求索菲的援助。
卡普阿的格雷戈里率领意大利兵团，他刚刚在野战中击败叛乱军，选择据城而守。
“纤芥之疾，以后类似的战报，不要再汇报。也不要动乱军心！比起这些无能鼠辈，比萨共和国帮助我们解放雷焦卡拉布里亚的事迹更有意义。你立刻拟书，祝贺比萨城邦的建立。并向他们承诺，就算我们拿回托斯卡纳，他们也能获得如威尼斯般的独立地位。”索菲冷哼着，斥退库尔库阿斯。
出城前，索菲还看到了自己的养子贝伦加。这小子着朴素白袍，与他的导师，安科纳主教特拉索站在角落里，看着军队经过。
而他的母亲，吉塞拉则抱着与索菲的亲生骨肉艾拉蒂萨远去罗马。
索菲的表情淡然，就当他不存在。
连索菲自己都认定，这个孩子的未来，就是在修道院里度过余生。
“出兵！”
索菲的龙将旗在空中飘扬，浩荡的大军绵延铺开，将火与铁的气息播种在大地上。暴戾的罗斯人，沉默的古拉姆，与数个世纪以前早已截然不同的罗马军团，扛着战斧的保加利亚斯拉夫人，骄纵奔驰的匈牙利轻骑，把春天的种子，践踏成泥。
行军至佩萨罗，有人秘报，法兰克尼亚的奥托已经挥师南下，总兵力两万两千余。
索菲只点头。
至里米尼时，南方人，及罗马的乔治亚、教皇与马罗奇亚均汇报到，整个西地中海的穆斯林海盗们疯狂出动。有的洗劫海港，有的冲击城堡，还有人强占海外岛屿，准备安家就近劫掠。海盗们的不正常举动，似乎是掌握这些海盗领导权的西西里酋长国将要动手的征召。
果不其然，当索菲行军至切塞纳，就要抵达拉文纳，进入罗马旧都，一窥北意大利全貌时，更糟糕的消息传来了。
西西里酋长国，背弃了他们与罗马人签订的停战条约，以索菲洗劫锡拉库扎，抢掠雷焦卡拉布里亚为借口，向罗马圣战。
如今掌权的是第9任酋长，在巴勒莫自称哈里发的贾法尔·卡尔比德。
渐渐衰落的西西里酋长国毕竟是海盗魁首，烂船也有三斤钉，更何况是令整个意大利惊恐入骨的海寇。他们一动，罗马那边就不敢动了。
罗马大区急忙组织农民预警，抵御海盗。抽不出手来与索菲合兵一处。
索菲这时的表情，才是真得精彩。
当年他做的恶事，现在回了现世报。
不过西西里酋长国也掺和进来，索菲是真没预料到。
从地图上看，罗马在意大利的领土周围，包括附庸，似乎能叛乱的都叛乱了。
这齐聚一堂的盛景，颇像侵略扩张爆炸时的场面。
也的确，连罗马旧城都拿下了，索菲的侵略扩张能不高吗？
“不管！意大利军区待日后再收拾。还是我的命令，打垮亨利与奥托的军队，我们就能赢！抓住亨利，或他的妻子古尼贡德，赏诺米斯玛，十万！”索菲的目光很快坚定，手掌一正一副一翻，语气抑扬顿挫的开出了震惊全军的惊天报酬！
998年，达米安·达拉斯森诺斯战败，他儿子康斯坦丁被赎走时，花费6000金第纳尔（约等于诺米斯玛），一个联队长，赎金才500金第纳尔。
而德国国王，索菲就开出十万赏金，凡听闻者，无不振奋自坚，激励自己去竞争十万金的奖酬！
现在撤军，士气只会大坏。
而且，亚得里亚海天然限制了罗马本土向意大利投放兵力不假，但也限制了西西里的穆斯林军队登陆希腊。一时半会，威胁不到本土。
索菲只有一往无前，将奥托的军队彻底撕毁！
3月14日，索菲顿兵拉文纳城下。
因为城上，已经飘扬起奥托的旗帜。
第六百四十九章 没有民众基础
“嘿，站住，不许逃避兵役！”瑞恩斯坦骑着马，很快追上了一个逃避兵役的民夫。
瑞恩斯坦是一位使命必达的骑士。
服兵役本就是从古代传下来的契约，瑞恩斯坦尽职尽责的征集到了定额的战士。
但这些士兵的士气，却令瑞恩斯坦很担忧。
“可是军爷，我去服役，打仗要断腿死人，于我又没有好处，我何必参军？”被制服的农夫发出了灵魂质问。
是的，没有好处。
“但为领主服役是从古代就传下来的规矩，领主老爷按照契约庇护你们的安全…”
就算是作为一个骑士，瑞恩斯坦也明白，没有任何付出的强制兵役，是不合理的。领主有没有庇护人民的安全？听起来有，实际上没有，他们只是让人民相信有。萨拉森海盗、山贼与佣兵，还有领主的军队，哪一个不是豺狼虎豹。
“但领主会允诺你们在作战胜利之后向失败方索取报酬。”瑞恩斯坦尽量用文雅的词语解释。
其实就是允许没有军饷的士兵，在战胜之后劫掠地方，作为军饷，并补充军粮。这条规矩也是一条久远的契约，罗马共和国时代就是这样操作的。
当瑞恩斯坦这样安抚农民的时候，所有的农民都笑了。
躺在地上的农夫嘲笑他：“连我们弗留利边野的人，都听说过罗马皇室索菲，被称颂为新死神，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杀死敌人无数的传闻。人们传诵他的恐怖，称赞他的勇武。连岛上的罗马人狗腿子（指威尼斯人）都承认，他们不敢得罪索菲。你，一个巴伐利亚的穷骑士，凭什么与他作对？”
“我…”
这是个问题。瑞恩斯坦自己心里都在打鼓。
“这样，我再多分给你们一些行军粮食。至少在我的职责内不要生事。”瑞恩斯坦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所以他选择了中庸的解决办法。
拖，反正这批军队是费根·施旺高的。
农夫们看瑞恩斯坦很好讲道理，便也不为难他。互相商量着，等到维罗纳再逃避兵役。
事实上，连那些骑士，都冷眼旁观，巴不得赶快解散。
而他走到特雷维索时，得到了彼得罗先生的信使，告知他军队已经开拔，要他到费拉拉城汇合。费拉拉，已经是维罗纳南下164里。说明费根·施旺高根本没在意他。
瑞恩斯坦很失望，但他选择坚守使命。
“幸不辱命，我带来了弗留利地区所属的191名骑士，1700名村落战士。”
在彼得罗的指引下，瑞恩斯坦跌跌撞撞的完成了征兵任务。
此时正是行军途中，费根·施旺高对这傻小子更为不满。不是让你滚蛋去边境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想和我抢军功？
施旺高本就不在乎弗留利那些疲兵弱将，便道：“现在这些属下由你自己来看管，瑞恩斯坦！管好你的部属，别让那些泥腿子再打起来。”
费根·施旺高不满意的训斥着巴伐利亚的乡下骑士。
转过身来，一个粗大魁梧，绝不像是主教的盎撒男人，正为施旺高指引前往拉文纳的道路。
……
“是的，我们抢占了先机。幸好我为拉文纳大主教时，熟悉城市的人情世故，不然拉文纳也不会回到我手。”大主教弗雷德里克貌似自矜的骄傲着。
提前抢占拉文纳，是索菲与德国诸侯都能想到的策略。
这座曾经是罗马西部帝王驻地的罗马巨城，其坚固程度远胜诸多新兴城市。并且正在波河下游平原的边沿。
索菲北上，不能避开此城。
诸侯南下，必要控制该地。
“独裁主，是我无能。”
斯波莱托的宫廷马厩总管博伊德卿灰头土脸的站在索菲面前，右手还抖得像个筛子，额头发肿，那是被投石兵砸的。
索菲2月时，就要求博伊德提兵北上，迅速占领拉文纳。
但终究不是自己直辖的省份，联系上薄弱一些。并且封建骑士动员能力与速度着实感人，博伊德匆匆聚集三千余人沿着海岸北上，却在拉文纳城南方的郊野遭遇伏击。伏击军队也不强，可农民对农民，一旦受到惊吓，谁也没好多少。博伊德自己都被对方农民的飞石砸的头破血流。
博伊德的军队当场崩溃，不得不退到切塞纳整军备战。这时，德意志的军队已经自北方进入拉文纳城。
“你不是无能，是你的属下太无能。”索菲无奈的挥手，请来随军的巫医：“帮博伊德卿治疗胳膊，可别留下后遗症。赠予博伊德一套盔甲，表彰武迹。”
博伊德自知战败无能，无声的退了出去。
再看围在身边的属下与家人，索菲无声叹息：“意大利终究民心不在我。”
是的，这一连串的打击，与其说是索菲战略失误，不如说是索菲压根没有民众基础。逆势而行的痛苦让索菲步步失误。
作为山地民族，娜缇娅率先提出：“既然丢失拉文纳已成定局，我们干脆退回山中。在山间要塞步步抵抗。有达拉姆与亚美尼亚和克罗地亚战士在，难道还挡不住亨利吗？”
“下策而已。”
索菲拒绝在有余力的时候，就采取最无用的策略。
“我们的目的是抵抗亨利吗？不，我们要铲除亨利，以及德意志王国在意大利的根基。也就是维罗纳藩侯国。掌握这片肥沃的平原，我们就能向西收复帕维亚，一统整个意大利。不作战就退入亚平宁山脉，不智。”
阐述着自己的政策方针，索菲终究下令：“前进，包围拉文纳的南城。”
近三万的军队在拉文纳城外五里扎营。
第二日，急于在亨利抵达前解决拉文纳的索菲便催促攻城。
后方运输的十二座赛理斯炮一字排开，飞石不断投击拉文纳的巨石城墙。轰炸一早上，效果却不佳。
“克罗地亚斧兵团，携带斯波莱托轻兵，上。”
索菲立即命令第一阵出战。
卡拉季奇率领克罗地亚人举着大盾向前。
但他们遭遇到的抵抗几乎达到了保加利亚人的水准。那些来自北方的铁甲骑士所展现的战争技艺，并不逊于克罗地亚人。
在抛下两百多具尸体后，卡拉季奇仓促撤退。
仓促准备的云梯全都折在了攻城中。想再攻城，就得等待新的战争机械制作完成。
而以今天的抵抗强度，索菲可以肯定，他遭遇了奥托的主力军。
兵法云，十则围之。
索菲，却是以几乎一比一的兵力在围城。
这样得打到猴年马月，才能拿下拉文纳？